［主文野］跳楼后我遇见了哒宰 第23章 桃子与织田作

*阅前提示：

1.原著部分剧情加入女主影响力。注意避雷。

2.原著台词部分有所改动。

3.时间线整体有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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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乃凉死后，与北乃凉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太宰治。

对于太宰治而言，北乃凉是闯入他生活的“意外”。而对于北乃凉来说，太宰治也是这么多年来最为特殊的存在。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秘密，这种关系阐述起来仿佛带着点暧昧的味道，不过不论暧昧与否，“不可取代、不会遗忘的特殊位置”是已经可以肯定的。

而这样的特殊性，在太宰治直接穿过北乃凉的那一刻，顿时从心中坠落，像雨滴一样摔在了地上。

太宰治的手下们利落的收拾掉地上的尸体，然后跟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脚步一起消失在雨幕中。水汽弥漫的灰蒙蒙的巷子里，没有了连连作响的枪声和黑手党的身影，只有北乃凉一个人，沉默无言的站在巷口。

——太宰先生看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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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呢？

之前遇到的亡灵老奶奶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北乃凉鞠了一躬，谢过老奶奶，转身继续在街上闲逛。她想，或许是因为他们之间已经没了短信的连接，或许是因为她变透明了，导致只有同为亡灵才能看见她。不过原因在此刻已经不重要了，北乃凉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觉得或许没两天她就会成佛了。

这样也好，她本意就是不可过多纠缠。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似乎没有与太宰先生做一个礼貌而完整的道别。

……思路想到这里，北乃凉的脚步慢了下来，最终转身原路返回。亡灵老奶奶还在那里的台阶上坐着，她的孙子就在这里完全消失的，自那之后她基本不怎么离开过这个地方。北乃凉每次都能在那里找到她，这次也不意外。

“平木奶奶，”北乃凉朝老奶奶又鞠了一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另一边，港口Mafia地下监狱

芥川龙之介狼狈的跪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三发子弹落在他的面前，温度还很高。他旁边的部下们汗毛耸立，僵硬地站在一边，仿佛没有看到自己的上司差点就死在了这里。中心空地上的太宰治把枪扔给了旁边的部下，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芥川龙之介，眼神里暗沉无光，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将周身的空气化作黑雾，将自己与黑暗融为一团。

“这不是可以做到吗？”和散发出来的气势不同，太宰治的语调很轻快，“每次都要在这种时候才能稍微发挥一下你的废物异能吗？还是说没人再跟你说‘合格’这样的客套话，你就不会认真练习了？”

“没有……”芥川龙之介咬了咬牙，声音还有些嘶哑，“在这之前的每一次，在下也是尽了力的……”

尽管他尊敬北乃凉，但他不需要北乃凉的肯定，自始至终他所追寻的目标都是太宰治的认可。所以他才不会被北乃凉的离开所影响分毫。

被影响的不是他，而是太宰先生。

芥川龙之介不敢说出这样的话。他抬头看向太宰治，那厚重的棕色刘海下是冰冷的鸢色眼眸。

“那你现在做到了，可喜可贺。”太宰治语气平淡的开了口，“下次如果再失败的话，就是两拳和五发子弹了，明白吗？”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应，倒是身边的几个部下偷偷倒吸了一口凉气。从太宰先生踏入这间地下监狱开始，他们就能感受到深入骨子的寒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他们经常会有这样的疑问，而这个疑问一直都是个未解之谜，直到那天他们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被芥川龙之介撞了个正着。

他们原本以为会被芥川龙之介训斥，毕竟芥川龙之介尊敬太宰先生是目前港口Mafia人尽皆知的事情，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芥川龙之介只是沉默了会儿，然后咳嗽了一声，语气奇怪的开口道，“太宰先生，他有朋友。不可再说些无用的话。”

“是！”

这听起来就像是在为太宰治开脱。几个人目送着芥川龙之介离开，然后把话题从“太宰先生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变成了“芥川君为什么这么尊敬太宰先生”，这个话题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就有一个人开口道：“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芥川先生好像换了新衣服？”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吗！虽然看起来很像，款式也一样，但和昨天的还是有细微差距的！”

于是话题又变成了“芥川君竟然换了新衣服”。

那个部下把思维从前几天的记忆里抽离出来，回到现实，太宰治正在前面对着那具尸体挑挑看看，并且以一副很交好，甚至有点欣赏的语气提及了“织田作”这个称呼。

或许芥川君说的“朋友”就是他吧。部下在心里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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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朋友织田作之助此刻正在去往太宰治得出线索的地方。

虚假朋友北乃凉则正和老奶奶一起去往太宰治的家。

亡灵奶奶小心翼翼的拿着一颗桃子，有人来时她就把桃子放到地上，人走了再拿起这颗桃子，两人就这样把它护送到了太宰治的家门口。等一切成功后，北乃凉很诚恳的朝亡灵奶奶再次鞠躬，感谢她的帮忙。

老奶奶倒是很和蔼的说不客气，还说做这种好事也会帮自己更快的成佛。北乃凉心里知道亡灵奶奶很好，说这话可能也是为了让她不过多介怀。这样想着，北乃凉对老奶奶更加感激。

在老奶奶离开之后，北乃凉看着尚未亮灯的太宰治家，在门口来回走了两圈，然后在旁边的栏杆上坐了下来——她现在没什么重量，说飘也不是不行——说实话，她想要看到太宰先生亲自拿走这颗桃子。

如果是以前的她，是绝对不可能过多停留的。但从决定送桃子开始，北乃凉就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反正过两天就成佛了，一切都无法改变，随心所欲一下或许也无伤大雅。

人在无法改变的环境里面，是会纵容自己的。

就像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样，连牵个手都脸红的男人在奔赴战场前会主动亲吻自己心爱的女人，暗恋三年的女同学也会在毕业当天向心仪的男孩吐露心意，而同样，北乃凉对自己的纵容，就是在临别前留下一颗桃子，然后看着太宰治把它拿走。

北乃凉不知道太宰治会如何处理这颗桃子，按照他们分别前的气氛来说，就算是扔进垃圾桶也是有可能的。但北乃凉不想去猜测太宰治的行动，比起天马行空的想象，她的力气仅限于在这里脑袋空空的面对现实。

不过就算这样，北乃凉还是告诉自己，就算是扔掉也没有关系。在太宰治看到这颗桃子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一切就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她觉得这就足够了。不能再往下深入，那是七年前她就告诉自己的事情。

不过就算她没有猜测，最后的结果也是出人意料的。

北乃凉在太宰治的家门口坐了一整晚，而太宰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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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医院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他对睡眠没什么要求，这个世界上的任意角落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或许只有周围存在的人或事物，比如现在在病床上躺着的织田作之助。

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了，这期间，太宰治让部下带来的粥凉了三次。就在刚才，太宰治把粥倒进了洗手间，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躺在床上的织田作之助发呆。

织田作之助的呼吸很平稳，面部表情也很舒展，像是在做什么美梦一样，和太宰治在草坪上刚看到他的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的他倒在地上，如果不去摸他的脉搏或者探他的鼻息，样子就和死掉没有什么差距，这让太宰治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瞳孔紧缩，呼吸都停了几秒。

直到把织田作之助送进急诊室，他的脑袋都还木木的。“如果织田作死掉了”这样的想法不断的在他脑袋里盘旋，与此同时，巨大的无助与悲哀海浪般袭上他的全身。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就是北乃凉离开他家的时候。

北乃小姐会离开。

织田作会死掉。

安吾可能是叛徒。

所有的人，都会离开他。

人生所追求的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在得到的那一瞬间就会被失去所束缚。

人们穷尽一生苦苦追求，到头来其实也一无所有。

那一刻，太宰治感觉自己忽然切身明白了北乃凉的“完全自由论”。如果他对于织田作毫不在意的话，不论是急诊室还是坟墓，他此刻都会心如止水，至多也就是作为干部将一位底层成员的离去一笔带过，绝不会有现在这样的感觉。这滋味并不好受，甚至让他呼吸困难。

可在医生告知他织田作之助没有大碍的时候，他又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喜悦，那是对于织田作之助仍旧活着的喜悦之情。它覆盖了刚才难受的滋味，让他的呼吸重归顺畅，它是荒寂的平原里，仅有的几朵无名之花。

太宰治这十八年人生来，大多数时候都在为自己感到可悲。无论他到哪里，去做些什么，他的心始终都无法像别人那样有力的跳动，血液都好像比别人流淌的更加缓慢安静。在别人的世界枝繁叶茂的时候，他的世界一片荒芜，寂寥的连声鸟叫都没有。

但就算是这样，他这荒芜的世界依旧有那么一两朵野花，会在他踏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他的脚下生长，被风吹拂，被雨浇灌。

而北乃凉的世界……

太宰治靠近病床，静静的看着织田作之助平稳的呼吸。

这十八年来，他第一次为别人感到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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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桃子与织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