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百里守约来后,李白就再没经常见到百里玄策。为此,他还跟江沅抱怨百里玄策偷懒过,可是无奈的很,人家有哥哥宠着,所有他没干的活儿,百里守约皆是一件一件都帮他做了个圆满。
作为老板的江沅没说什么,李白就更不好自讨无趣。
临近新年,原本客栈里也就没什么客人往来,李白倒也讨了个清闲。新袍子穿在身上也暖烘烘的,总算摆脱了碍事的手炉。
“欢迎,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穿着兽皮大衣进门的商队进门的时候,李白正靠在帐台边嗑瓜子,没来得及迎接,就被江沅捏了一把胳膊,疼得龇牙咧嘴的。
“住店。”为首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胡茬儿都长到了耳根,走起路来底盘极稳,“住店之前,先吃顿饭吧。来几碗麻利菜,再准备几壶酒。”说着,中气十足地拍了一枚银锭子在桌上。
“好嘞,客官们请坐。”李白招呼着几位贵客入座,顺带丢了个眼神给江沅让她先去后院准备准备。
江沅收了信号,略一颔首,就钻入了后院。
年节之前,按说少有如此庞大的商队会经过这等边境小镇。李白暗自留了个心眼儿,小心翼翼将所有人都安置入座,完全就是一副久经训练的店小二模样,自然也无人起疑。
“太白……?”空灵的声音惹得李白一个激灵,他抬首,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瘦削的身影平添几分风尘仆仆,与往日相比凹陷了的脸颊上勾出一抹轻柔的弧度,琉璃般的双瞳里在倒映出李白身影的那瞬闪过熠熠的光。
“公……公主殿下?”李白直挺挺的矗在原地,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
没了珠光宝气的首饰装点,没了美味佳肴的侍候,他的这位青梅竹马,此刻,正披着破旧的毛毯站在他的面前。
“嘿,哪里来的公主殿下。”女子身后的男人嗤笑一声,用力推了一把骨瘦嶙峋的少女,险些让她栽倒在地,“只不过是楼兰国向我们出售的,卑贱的奴隶罢了。”
李白稳稳接住少女柔若无骨的身子,愤怒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彪形大汉,恍若一只努力压抑怒气的猛虎:“你们不要太过分。”他一字一句地警告着在场的所有人。
窗外已纷纷扬扬开始飘起小雪,屋檐下的灯笼被北风吹得来回晃动,偶尔撞到柱子上,光影重重,忽明忽暗。
“太白……”怀间少女骨节分明的小手攥紧了李白的小臂,那双本该肤如凝脂的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平添了不少伤痕。她低着声音,卑微了态度:“他们没有说错。楼兰,已经不复存在了……更不会有什么公主了……”
这话里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钝器敲打在李白的心上。
他虽是唐人,可他的母亲历经千辛万苦踩在楼兰的海市蜃楼生下了他。他的童年,都是在那座充满了迷幻色彩的西域古城里度过的。当女帝的金戈铁骑踏平那座城池之时,他曾仗剑闯入女帝寝宫质问,可最后他仍旧改变不了任何事,任由楼兰国衰亡、破灭。
“是当地人把她卖给我们的,说是什么绝世舞姬。结果啥也不会,害得我们还调教了很久。”男人话音刚落,就被李白一拳已经近在咫尺贴在他的面前,若非隔空另有一双手阻挡住了李白因为愤怒发动的攻势,此人恐怕此刻已经鼻子眼睛围在一起打马吊了。
“你冷静一点,白哥。”不同于往日里跳脱的声线,少年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低沉。
李白轻瞥一眼,插足于他和大汉之间的少年,眉头紧拧:“你所说的调教,就是让她满身是伤吗?”
“干什么……!你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了不起啊!”大汉颤颤巍巍得往后退,身边同一商队的人登时起立,拔出武器,将李白的周身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可是合法交易!这女人本来就是我们的商品!你们这黑店,难不成想强抢我们的奴隶不成?”
“商品……”李白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自己恨不得手撕了对方的冲动:“那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是商品!”
他想挣脱百里玄策的钳制,却无可奈何。“玄策,你放开我!”
“……”百里玄策只是无奈得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能放开。
场面一度僵持。
“哟,这是怎么了,怎地剑拔弩张的?”
江沅的一声轻叹稍稍化解了场面的尴尬。也是见江沅来了,百里玄策才收了制止李白的手,轻功闪到江沅身侧,算是保护。
“老板娘!你们这伙计要打人啦!管是不管?”商人哆哆嗦嗦的指着李白朝江沅告状,“你们这店,我们不住了!小奴隶!快走!”
被这么一生呼喝,李白明显感觉到怀里人身体一僵,下意识就要挣脱他,便用力将怀里的人箍得更紧,不让她走。
“你个小贱……”那人见这般场景,险些爆了粗口。
“呵,”江沅轻笑一声,缓步上前,绕过揽住少女的李白,客套地开口:“想来是我这不成器的伙计惹恼了爷,在这儿我先代他给你赔个不是,希望您多多包涵。至于这冒犯的缘由,我不甚清楚,不好妄言,但想必也是一场误会。您看这马上就要降大雪了,又是夜幕时候,怕是不好赶路。若是不愿计较,这客栈里上好的房间,您岔住,分文不收您的,您瞧着如何?”
江沅一番话七分服软,三分在理,那商贩头头就算是不考虑原谅李白,也要考虑即将来临的暴风雪天气。这等天气行路,实在是难如登天。再者,江沅开出的条件非常的动人,作为商人当真很难不动心。
“好吧。算大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可得管好你这伙计,不然,就别怪我们刀剑无眼!”挥手示意下属们收了刀,那人才骂骂咧咧得往楼上走:“我们住哪间,老板娘带路吧!”
江沅弯身福礼,目送那人带着队伍上楼,回眸深深望了一眼将少女护在怀里的李白,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你先带她去我房间梳洗一下吧。我待会儿再来找你算账。”
语毕,她的面上又浮现出虚伪客套的笑容,提着裙摆噔噔噔上楼去了。
而百里玄策压根儿没在意李白此刻是什么动作,作为保镖,敬业得跟上了楼去。
他们俩始终没有听见,李白翕动着嘴唇,喉头滚动着,想对他们说却哽在喉咙里的一句——谢谢。
青梅竹马之谊啊!
顺带一提,王者原本的设定是楼兰公主自尽了,这里没让她死w
不是bug哦~
大家情人节快乐哦~~
球评球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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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动如参商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