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卡伊出手了。
依旧是贝尔摩德带来的最新消息,但即便没有她,这件事在组织内部也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不到半年前,托卡伊突然地加入组织,并且几乎是史无前例地直接拥有了代号。不少还在为此兢兢业业的底层成员都有些愤愤不平,但随后,当“托卡伊就是那个‘飓风’”的传闻在这些人之间传开,不满的声音便理所应当地消失了。
有人感到恐惧,也有人感到兴奋。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是他们距离那个威名远扬的都市传说最近的一次。
回到正题。
幸运地成为“托卡伊”第一个猎物的人名叫武川大和,东京武川株式会社的社长,主要经营烟酒生意,并在暗中帮助组织进行洗钱。武川本人自然也是一名底层成员。
大约半个月前,武川出于某些原因,打算与组织断绝关系。他私自留存了犯罪证据,以此为威胁要求组织出钱资助他逃往国外,并承诺日后不会再对他发起追杀。家大业大的黑衣组织自然不会妥协于这种低级的勒索。武川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自量力,飞快地收拾包袱逃去了郊区的一处房产躲了起来。
于是,组织查出武川藏身地点的当晚,稻见收到了琴酒的联络。
要求只有两个:把人解决掉,把证据销毁掉。
“那个男人花重金请了二十个保镖,把那栋房子围得密不透风。可完全没用,都被杀光了,一个不剩。听去接应的伏特加说,托卡伊还是毫发无伤,衣服都没怎么乱。”
贝尔摩德说着说着竟然笑了起来,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二十几个人的生死,而是无关紧要的娱乐八卦。
驾驶座上的金发男人倒是更加关心任务结果。
“那他留存的证据呢?”
“连房子一起炸了。”
“哈哈,那太遗憾了——”听到这里,波本也跟着一起笑了两声,下一秒又想起别的什么,重新绷紧了神色,“不过这个托卡伊还真是可怕啊。幸好是同伴。”
“同伴?你何时变得天真了,波本。”贝尔摩德嗤笑了一声,随手撩了两下头发,“奉劝你不要想得想得还太简单了,至少我可不觉得那个人会乖乖地做我们的‘同伴’。”
波本有些意外地往旁边瞥去一眼,顿了一下,然后带有些安抚意味地挑了挑眉:
“也别这么说,我们可是付了报酬的。据我所知,‘飓风’在佣兵市场的信誉还是不错的。”
“啊……希望如此。”
同一时间,暗杀事件的直接执行者正淡定地待在自家公寓,对组织里铺天盖地的讨论一无所知。
稻见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一张表格文件。这是稻见在执行暗杀武川的任务时顺手从电脑里拷贝走的一份财务报表,事无巨细地记录了武川株式会社的资金动向,其中很容易看出几笔不对劲的账目,无疑就是会社暗中为犯罪组织洗钱的铁证。
她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杯子,边小口喝着牛奶,边操纵鼠标下滑,一目十行地将表格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很详细的记录嘛……难怪组织这么着急地要解决掉。”
她关掉文件,拔出U盘,放下电脑,靠上背后的沙发活动了一下双腿,思考着要如何处理这些到手的罪证。稻见没有兴趣也没有精力再去亲自深入追查武川大和的这一条线索了,这些东西留在手里有些浪费,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官方处理。
电视上正在播出午间新闻,稻见听了一耳朵,正赶上主持人在连线现场记者,传回关于武川大和案的最新进展。U盘在她手上被抛起来又落下,最后“啪嗒”一声被拍在了茶几上。
决定了,就给公安送一份礼物吧。
*
武川大和的遇害直接牵扯到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案件一出来就直接交由了公安部进行搜查取证。降谷接到下属的电话,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警察厅,刚一下车,就看见等候在大门口的风见。
“久等了。怎么样?”
“现场的搜查已经完成了,但是对方非常谨慎,而且还发生了大规模的爆炸,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么那些基本的线索呢?”
“啊……是。死者共二十一人,包括武川会社的社长武川大和及二十名保镖,全部死于枪杀,致命伤均位于头部,手法相当专业。详细的鉴识报告等下会交给您。不过现场没有留下弹壳,尸体也严重毁坏,目前只能大体判断是9毫米口径的手|枪弹。”
风见跟上降谷急速的步伐,翻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概述了案件的情况。
“武川手上的东西呢?”
“他随身携带的手机、笔记本电脑、以及房间中的台式机都被炸毁了,现在已经交给科搜研那边去尝试恢复数据,但是希望不大。”
风见结束了简短的报告,合上记录本,但似乎仍然有话要说。
“不过……今天早晨,有一个自称是‘目击者’的男人前来报案,说是手上掌握了关于武川一案的重要线索。”他在上司的眼神示意下继续讲道,“那个人带来了一个U盘,里面是关于武川会社的详细财务记录。如果属实,确实是非常珍贵的证据。”
从进门到上电梯,降谷可以说是始终冷静又专注地倾听下属的汇报。但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情绪波动。
他皱起眉:“……人现在在哪儿?”
“带去审讯室了。”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金发男人抬手,果断地又按下了另外一个楼层的按钮,“我有些话……要亲自问一问那位证人。”
“所以——我已经都说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干净整洁的审讯室内,坐在小桌另一侧被限制了行动的中年男性情绪激动地大吼起来。
据他供述,自己只是在网络上看到了一则兼职招聘广告,对方要求他到米花车站的10号储物柜取出一个包裹,然后以“武川案目击者”的身份将其交给公安警察,承诺任务完成后给予他不菲的报酬。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证人”自然对是谁发布了任务这一点毫无头绪,他们全程都通过网络进行联络,而且真正意义上的对话也只有他接受任务、对方告知具体行动内容时的那么一次。作为定金的两万日元已经打入了任务接受者的账号,另外一半酬金则会在委托人从某种渠道确认东西到了公安手里之后再进行支付。
“连个靠谱的联系方式都不留,你倒是也不怕对方赖账。”
降谷随口说着,坐在对面交叠起双腿,不紧不慢地翻看手中的报告书,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对于“证人”手机记录的搜查结果,证明了他确实没有在这件事上说谎。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内打开,降谷单手理了理领带,把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文件夹递给等在外面的下属,让他去调查一下给里面这个人打钱的银行账户。
“不过很可能还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番开始之前就毫无自信的发言成功地让风见一下子噎住了。他慎重地打量了几眼上司的神情,却难以在那张冷静如常的娃娃脸上窥见什么端倪。
但无论如何,风见先接过文件夹,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降谷还身负卧底任务,不能在警察厅这种地方久留。简单交代好后续处理方案,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正午,他要赶紧去波洛咖啡厅上班了。
趁着等电梯的时间,风见又皱起眉,与上司最后交换了几句关于案情的看法。
“这个‘目击者’的出现……难道是武川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就事先做了第二手准备?”
“武川他愚蠢到敢单枪匹马地去勒索一个犯罪组织,发现事情不妙也只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的人,我不认为会有那种头脑和判断力。”
“那究竟是谁……?”
“也许……”
耳边传来“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风见没有听清对方最后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急忙询问后却得来了“没什么”的答复。降谷走进电梯,手指按住开门的按钮,让电梯门暂时保持打开的状态。
“总之,顺着那个U盘里的东西往下查一查吧,说不定能把组织的一条尾巴给揪出来。”
“这很可能是个陷阱,降谷先生!”
“但那的确是珍贵的证据啊,你也这么说过吧?”与满脸紧张的风见不同,降谷说到这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竟然抬起眉梢露出了一个半分愉悦半分安抚的微笑,“不用太担心,还有……隐蔽一点,各个方面都是。”
电梯门合拢了。
*
稻见发现,她的邻居最近一直在躲着自己。
哈罗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稻见打工的宠物店了,它的主人也许久不曾光顾。店长也注意到了这点,但她倒是不怎么在意,也许在她看来,作为侦探的老顾客会因为一些委托和任务突然失去踪影一段时间,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安室此人确实拥有类似的前科。
但稻见却清楚其中更深的缘由。
她打开手机,找到备注为“安室透”的联系人,往上翻看着两人的信息往来记录:最开始是礼貌的日常问候,然后是关于养宠物的心得交流,接着又出现了一些更加熟络甚至亲近的对话,譬如稻见发消息请求帮忙在咖啡厅占座,又或是安室询问下班后用不用去宠物店顺路接她回家。
而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了那一句“安室先生,胃痛好些了吗?”上面。
稻见在心里叹了口气,尔后突然站起身来,把正在整理货架的店长吓了一跳。
“抱歉,店长,我突然有些急事,今天的工资就不用发给我了。”
“加贺里小姐?哎……等等,加贺里小姐?!”
没等一头雾水的店长反应过来,年轻的女店员已经解下围裙,回更衣室拿上外套,拎着包推门离开。
店长没能说完的话语和的店门上传来的铃声都被远远甩在背后。
还没到高中生放学的时间,波洛咖啡厅的生意相对清闲,只有两三个上班族模样的年轻人在安静地敲着笔记本电脑。
稻见进门的声音让正在制作咖啡的榎本下意识抬头,“欢迎光临”的话说了一半,就面露惊喜地与不久前相识的女孩子打了个招呼:
“加贺里小姐!好久不见啊。”
刚刚搬着一箱货物从咖啡厅后门走进来的另一名店员正巧听见同事的这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放下手里的纸箱,就隔着吧台与自己的邻居对上了视线。
安室在极为熟悉的笑容下微微一愣,眼睁睁看着稻见朝自己迈步走过来,目标明确的样子又让榎本露出了然的神情,抬手遮了一下上扬的嘴角。
“喔——是来找安室先生的吗?”
榎本眨着眼睛,揶揄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摇摆。安室俯身放下箱子,借此动作避开了眼神交汇。他刚想开口,就听稻见抢先说道:“是的!抱歉打扰了,只是有些话想要和安室先生说。”
安室直起身,看见邻居小姐正双肘撑在吧台上,托着下巴面带笑意地盯着他看。
“……好吧,稻见小姐想说什么?”
一秒的沉默过后,安室暂时地妥协了。而稻见一听这话,立刻露出了胜利者一样骄傲的神情,像是赢得猜拳从而成功逃避值日工作的小学生。
年轻女孩伸手在挎包里翻找出一张花花绿绿的宣传海报,上面写着杯户町一家新开业的西餐厅的名字,还说凭此海报就餐可享受八折优惠。
“那么,虽然有些唐突……我想邀请您今日同我共进晚餐。”稻见罕见地用上了敬语,甚至不自觉地带出了比平常更加明显的北部口音,似乎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邀约感到紧张。
安室有些意外地发出一个短促的疑问词。
他确实判断稻见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讲出什么太过直截了当的话来,却也是真的没有料到迎接自己的是一次晚餐邀请。他拿起那张海报看了一眼,然后发现那的的确确只是一张普通的海报,上面所写的这家餐厅也只是一家普通的餐厅——刚刚普通地开了业,正在普通地进行大酬宾活动。
不是什么□□混混经常出没的居酒屋,更不会是黑衣组织的接头地点,如果是,波本可不会不知道。
于是安室想了想,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没有要紧的工作要处理,便欣然接受了邀请。
“好的,那是我的荣幸。”他看了一眼表,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便自然地开口问道,“稻见小姐要先坐一会儿吗?等我下班后一起过去。”
“啊,不了,我还有事,等下直接在那边见吧。工作请加油,安室先生。”
“这样……那么晚点见。”
稻见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榎本挥手送别了女孩,有些遗憾地念叨着“也不坐下喝一杯咖啡再走”。她一转眼珠,慢悠悠地挪到同事旁边,弯起胳膊拿手肘轻轻撞了一下对方。
“安室先生——!”榎本的口气仍然充满调侃,又显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让女孩子主动会显得很差劲哦!”
“啊哈……是这样吗。”
只见安室那张无限减龄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无辜的表情。
*
杯户町新开业的西餐厅吸引了许多前来约会的情侣和年轻夫妻。稻见与安室虽说不是这两种关系,但一男一女的搭配倒也并不显得稀奇。
点好了餐,稻见将菜单递给服务生。她正要抬手去拿桌上的餐巾,就听坐在对面的安室起了个话头,状似不经意地感叹道:“稻见小姐很喜欢喝浓缩咖啡啊。”
稻见的动作稍一停顿,但紧接着又连贯起来。她拿起餐巾,从中对折,然后摊放到腿上。
“安室先生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侦探。”
稻见猝不及防地夸奖了一句,言辞恳切,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虚情假意的成分。
“那么请允许我冒昧地给出一些猜测。除了‘咖啡’,也许还有其它地方露出了破绽。”稻见伸出一只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上,微微蹙眉思考了两秒,继而接着说了下去,“我的口红和公寓,以及我们不幸碰上的那几次案件……是这些吗?”
完美,全中。
无论对面的这个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飓风”、组织的托卡伊,安室现在至少已经确信,稻见加贺里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从容不迫地打算听听对方还想说些什么。
但非常出乎安室的意料,他等到的是对方递过来的一枚小巧的窃听器,正是他先前潜入隔壁时安在电视柜上的那一枚。
“这个是安室先生的吧。很抱歉之前擅自弄坏了,我已经修好了。现在物归原主。”
稻见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仅看不出被监听的愤怒或不满,连一句质问都没有,甚至还保持着那种真诚又无害的露齿笑,仿佛非常自然地接受了邻居的行为与结果。这种过分坦荡的摊牌行为一时间让准备好面对兴师问罪、甚至面对腥风血雨的安室都有些懵了。
他发誓,无论是在公安还是在黑衣组织,无论是作为降谷零、安室透还是波本,他都是第一次见到会当面把窃听器物归原主,甚至附赠修理服务的人。
如果是伪装、如果是演戏,这、这用力过猛了吧?!
既然对方打算摊牌,那么这个时候再装傻隐瞒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安室伸手拿起那枚窃听器,捏到眼前端详了一番后收进了口袋里。
虽然看上去没有被动什么手脚,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等下就销毁扔掉。
“那还真是要谢谢稻见小姐……”
为了这种事情道谢实在显得非常奇怪,但安室很给面子地露出一个营业式微笑,假装自己收回的不是监听设备,而只是一个坏掉的普通小家电。
大概看出了邻居的顾虑和不买账,稻见叹了口气,终于收敛了表情,抿起嘴唇,但眼中的诚恳倒是一点不减。
“安室先生,优秀的侦探需要过人的观察力,以及时刻对身边的一切怀有好奇。我非常理解这一点。”
她微微低垂下眼帘,几缕披散的黑发滑落下肩头。
“但是,下一次请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她指的显然是潜入自己家中安装窃听器一事,“我不知道您想要了解到什么地步,不过……尽管这样说很失礼,不过如果我真的怀有恶意,今晚就绝对不可能和您一起坐在这里吃饭了。”
完全出人意料的发言。
从稻见今晚全程的表现和言论中,安室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对面这位身份不一般的邻居小姐似乎始终认为他只是个普通的私家侦探,安装窃听器的行为是出于侦探本能的好奇心。而现在,她也正以一个普通邻居的身份,提醒他不可过度好奇,否则很可能引火上身、招致灾难。
思索间,安室又突然意识到,稻见此刻的神情与上次在公寓遇到坠楼事件时很像,那时她也是用这种有些严肃、有些沉重、又带着一点悲伤的模样批评凶手不懂得尊重法律。
就像……就像……
就像饱受饥饿之苦的穷孩子在教训有钱人要珍惜粮食。
“如果确实有想要知道的事,就请直接来问我吧。”稻见拿手帕擦掉嘴角的酱汁,继续讲着敬语,“只要是可以对您说的,我一定不会隐瞒。”
安室听到声音,抬起头的时候,看见邻居已经收回了环绕周身的沉重感,嘴角抿出一个柔软的弧度,看过来的双眼里也重新染上了熟悉的明亮光芒,仿佛他刚刚见识到的另一面只是一个短暂的错觉。
他轻轻地放下餐具,也勾唇一笑,恰到好处地缓和了今晚,或者说是最近很多天都萦绕在邻居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
“看起来我倒是收获了一个不得了的承诺。”安室从果盘里拣了一颗深紫色的葡萄,捏在手里一下一下地摩挲起来,“比如,我现在就想要问问……稻见小姐,你会喝酒吗?”
稻见一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边已经见底的咖啡杯,片晌后摇了摇头。
“不,我不饮酒。”她停顿一下,又更正道,“我平常不会饮酒。”
“是吗……这样很好。”
安室灰紫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这样就好了,稻见小姐。酒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接触太多为好。”
餐厅里的钢琴师正在演奏柴可夫斯基的六月船歌,金发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融进了舒缓的音乐,竟是也一同变得温柔了起来。
稻见忽然想起,点餐的时候服务生问他们需要什么酒水,安室当时翻看着菜单,随意地说,他倒是想喝点酒,但等会儿还要开车,今天就算了吧。
“……安室先生也是,酒要少喝。”她悄悄地掩去眼中一瞬间的不自然,如常地将关心的话抛了回去。
但安室并没有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只见金发男人收起了所有的动作,正襟危坐,目光专注地注视着对面的女邻居,认真的样子仿佛即将面对某个关键的人生抉择。
“其实,我今天也有些话想要对你说,稻见小姐。”
“啊……是?”稻见不解于事情的发展,但也很配合地礼貌回望,表示洗耳恭听。
“事实上,我对稻见小姐的事……很在意。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更加接近你、更加了解你吗?”
也许是因为贝尔摩德对托卡伊那番不信任的发言,也许是因为上午从风见那里得到的消息,更也许是因为今晚与当事人的直接对话——作为卧底的降谷零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可能性,并当机立断地下定决心,哪怕风险惊人,也要尝试着抓住这个机会。
只要成了,就是血赚。
稻见加贺里。
他把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
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希望你不要是敌人。
出人意料地每章都写长了,虽然这才05但竟然已经3w了……
差不多也该上掉马圣地(x)铃木列车了,但我不会让他们在列车上掉马的
【主人公现状】
稻见:
遵纪守法好公民,毁坏他人财物一定要修好了还给人家。
——没想到后来又被对方自己扔了。
安室:
怀疑对象实在太过坦坦荡荡,反而有些招架不住。
——不管怎样先勾引(x)拉拢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侦探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