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拉开宿舍的落地玻璃窗,指间夹着一根烟,摸出裤口袋的打火器。
对于夏油杰会抽烟一事,大部分人得知后的第一反应是震惊,明明看起来像优等生,实际上也确实是优等生,无法产生他与香烟的联想。
却没有人问他,为什么抽烟?似乎被默认成中二病青少年的叛逆行为。
如果有人问理由,他可能会回答:大约是咒灵的味道太恶心了。
不管收服多少只咒灵,吞吐多少次,那味道,他从未习惯。
香烟能很短暂的驱散那股反胃劲儿。
他点燃烟,树丛里忽然钻出一只猫。浑身雪白,体型修长,蓬松的毛发,天空颜色般的蓝色猫眼,耳朵尖尖,它走到夏油杰面前坐下,看起来像名贵的品种,神情骄傲得不可一世。
只是两只被尘土染黄的前爪,以及夹在长毛中的几片绿叶子出卖了这只猫的处境。
是前辈们养得宠物吗?
夏油杰灭掉烟,伸出手,白猫乖巧安静的让他抱起,不在意身上的黑色T恤变脏。
他一一询问学生宿舍里的学长学姐们,一无所获。
硝子说看起来像安吉拉猫,换言之,品种猫。
高专所处地理位置偏僻,附近没有住宅区,不会是一般居民走失的家养宠物。
夏油杰抱着猫,打算向班主任汇报此事,也有可能是老师们的宠物。
*
夜蛾正道盯着学生怀里的大白猫,摇头:“老师之间没有养动物的。”
咒术界一向人手紧缺,咒术师更是隔三差五出差,忙碌奔波异地,根本没时间养小动物。
大白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透彻的蓝眼睛半眯半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漂亮的生物,是人类抵抗不了的诱惑。夜蛾正道的手伸到猫跟前,顿住了,无法再近分毫,就像有道无形的空气墙隔开一人一猫。
空气静得令人窒息。
“悟!”夏油杰一下子由抱改为高举的姿势,视线与猫齐平:“是你吗?!”
外出任务中诅咒了?
“哟!杰!老师!”两手空空,笑容灿烂,一身清爽的五条悟踱进教学楼走廊,却见夏油杰和夜蛾正道一副像见到死人复生的惊恐样子,“发生什么了?”
夜蛾正道:“猫......你......”
猫?
五条悟拉下墨镜,看向夏油杰手中的白猫,“......怎么回事?”
夏油杰举着猫:“它也会无下限咒术。”
*
五条悟终于体验了一把自己的无限。
夜蛾正道去联络相熟的咒术师了。
同一个灵魂寄生于两个肉//体,生活在同一个时空,是为过去而来,或是自将来而返?
又是什么导致的?诅咒?咒术?封印?
白猫依然安稳地趴在夏油杰怀中,他问:“会是五条家吗?”
五条悟不以为然:“不可能。族里没有第二个六眼。”
那群思想僵化,早该作古的老家伙们忌惮他,又不得不依附于他,这种得不偿失,风险极大的阴谋,对他们而言是笔不划算的交易,不会自作聪明选择作死的。
他撑着脑袋看夏油杰,坐没坐相,两条大长腿敞着。
夏油杰了然,一手搂着猫,弯下身,另一只手将五条悟的墨镜往上推,微侧着头吻他。
五条悟双臂环上恋人的腰,上下其手。
“悟,等等......”
此刻被荷尔蒙支配的男高中生刻意忽略夏油杰的欲言又止。
反正肯定是“夜蛾可能随时回来教室会被发现”的无聊正论。
又不是没在这里做过。
五条悟的手自然而然从衣服的下摆潜入,准备顺着线条分明,触感绝佳的腹肌一路往上走时,手感却过于毛茸茸。
他动作停住,看见自己大腿上立着两只猫脚,五条悟一把掀开夏油杰的T恤,一个宛如长条状的白色地毯正趴在恋人身上,那该死的猫正有一下没一下在舔恋人的胸口。
“还是当场祓除吧。”五条悟说道。
夏油杰按住恋人,同时也拂开身前趁机占他便宜的白猫,后者轻轻一跃,落到硝子的课桌上,开始悠然自得地舔舐猫掌,看起来没有一丝反省的意思。
在夏油杰眼里看来和五条悟一模一样。
*
未等夜蛾正道得出调查结论,一个月后,这只猫神秘失踪了,发动东京高专的人力物力,毫无所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此成为悬案。
再后来夏油杰和五条悟升入二年级,星浆体护卫任务失败,天内理子死亡,夏油杰叛离高专,披上五条袈裟,站到咒术界的对立面。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伤势痊愈的菜菜子和美美子兴奋地冲到夏油杰面前,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问:“我们可以养猫吗?!那只猫好漂亮!它好像在树上下不来了!”
菜菜子比划道:“这么大的一只猫!”
美美子:“眼睛是蓝色的!毛毛看起来好软!”
夏油杰的微笑渐渐隐去,“带我去看看。”
盘星教据点外的一棵大树枝干上,驻立着一只白猫,表情一如夏油杰记忆中的高高在上。
他的理智告诉他,别管,它来历不明。
夏油杰张开双臂,抬着头轻声说:“下来,我接着。”
然后那只猫落入他的怀中。
这是他仅剩的念想了。
人总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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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捡来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