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时代,百鬼众生相。
“感谢九重上人。”得救的村民双手合十,向面前的僧侣深深弯下腰,满脸的虔诚与感激。
面前的僧侣很年轻,批着稍显破旧的袈裟,眉眼中带着些许疲惫,但温柔暗藏,他同样双手合十弯腰回礼,“不必客气。”
两人身边围绕着不少村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们的皮肤很黑,困苦的生活早已经在他们的身上打下烙印。不过此时的他们却都十分高兴,因为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却都幸存了下来,这一切都要感谢九重上人,“上人,留下来过一宿,休息下再走吧。”
“好。”僧侣含笑应承道。
僧侣借宿在村长家里,毕竟村长的家是村子里最好的,去年才翻修过茅草屋顶哩。
村长的长子恭敬地引着僧侣,然后点燃家中唯一的一盏煤灯放在了房间中,他的妻子端着三菜一汤跟在后面,在她丈夫点燃煤灯的时候,她放下饭菜,走到窗户边,支起木棍,夏日的夜晚很是炎热,开着窗会凉快一些。这次若不是路过的僧侣,他们村可就要遭殃了,妻子想起这些日子离奇的伤人事件,显得有些后怕,但很快又庆幸起来,幸好九重上人来了。
僧侣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男人与女人忙碌,他知道此时他不做比做要好。
僧侣原名叫七月,因为他的师父在七月蝉鸣时捡到了他。小七月活泼好动,被教养的很好,只可惜在他九岁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他为了救落水的女童自己溺水了,被送回来的当晚就发起了高烧,然后在他师父悲伤的注视下咽了气,但最终他又睁开了眼。
村里人都说他福大命大,善有善报,只有他的师父忧愁的皱起了眉头。
他的师父是这破旧的小山村里唯一的老和尚,住在唯一的灰扑扑的寺庙里,虽然是个和尚,但却又不像个和尚。他会替村里的人写信读信、取名看病,每逢五的日子里,还会教村人识字,村人认为他的师父无所不能,小七月也一样,他从来没见过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的师父,不过现在有了。
自从他睁开眼,他的师父时常会用粗糙的手抚摸他的头发,伴随着叹气声,小七月不懂为什么他退了烧活了过来,他的师父反而忧虑起来了,只是叮嘱他切不可告诉他人,他答应了。
这是个有些封闭的小山村,自然没有人知道什么咒术与咒术师,他的师父只是本能地保护着他。但最终,他们还是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诅咒与咒术、咒术师与咒灵,因为有一个咒术师来到了这个山村。
这是一个很好的咒术师,与师父很投缘,他教给了小七月很多关于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小七月渐渐知道了自己的术式是“不死”,非常特别的能力,连见多识广的咒术师都大为惊奇。
在七月二十岁的那年,他的师父为他取了法号“九重”,师父说:“希望我的小七月以后能像头顶上的天空一样澄清包容。世间明晦,善恶难辨,但终究是善多恶少,明盛于晦,扬善还需惩恶,你且谨记。”
师父本来就已经是一个老和尚了,所以在七月二十二岁的那年于众人的眼泪中死去。七月就跟着咒术师走了,咒术师倒不老迈,也就五十出头,在术师天生强健的体魄下,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但他也很快离世了,因为咒术师实在是一个危险的行业,与咒灵斗,还要与人斗。
七月跟着咒术师走了,也跟着他一起死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
他靠着两条腿一步一步地走遍了这片土地,见到了明,也见过晦,“世间明晦,善恶难辨”,本就如此。
他见过上一秒还大声责骂妻子的丈夫,在下一秒却为了保护妻子失去了生命;见过不顾妻女哀求,夺走家中最后的钱财走向赌场的丈夫;见过一生恩爱,从未争吵的夫妻。但大多都是磕磕绊绊依偎着在这世间求活的普通人。
除了夫妻,还有朋友,还有子女,还有陌生人,大抵是“善多恶少,明盛于晦”。
他牢记着师父的话,扬善惩恶,渐渐也得了上人的尊称。
九重上人看起来很年轻,但他已经九十多岁了,是一个足够长寿的岁数。他的术式是“不死”,但不是不老,他觉得他的心在逐渐老去,他看不见自己道路的尽头,他感到疲惫,“师父,您没说天空也会疲倦呀。”
村长的儿子与儿媳已经退出了房间,九重上人端起碗筷开始食用起他的晚饭,对于村人来说,这已经是能拿出的最好的伙食了,甚至还用了平日里舍不得用的油与糖。
九重上人自然是不介意饭菜的好坏的,对于咒术师来说,想要获取钱财实在是一件太简单不过的事情,他能吃下贵族的山珍海味,也能咽下普通百姓的清汤寡水,他更在意的是从他人身上获取的活着的实感。
“阿娘。”门外传来小孩子压低的声音。
小孩的阿娘偷偷把一个东西递给小孩,也低声说道,“是鸡蛋,快点吃。”要不是借了九重上人的光,这一个鸡蛋是没有的。她的丈夫把鸡蛋留给了她,而她把鸡蛋留给了她的孩子。
“哇,是鸡蛋!”小孩儿果然高兴起来。
“好吃吗?”女子的声音中透露着温柔。
“鸡蛋真好吃,阿娘,你也吃。”
“阿娘不爱吃鸡蛋。”
“真的吗?”
“真的。”
听着门外传来的动静,九重上人也扬起了嘴角,活着啊,真好。
平安京,百鬼众生,“终究是善多恶少,明盛于晦”。
根据歌脑补的剧情,认真你就输了。九重上人就是天元大人,“不死”这个概念实在太宽泛了,就自我理解了,实在是厌倦了各种世界观下最大的反派BOSS——愚昧的村民,这次写点正常的村民,emmmm 但是好像跟歌又有点不搭了,看我能不能圆回来了
以及咒术难得是刻在DNA里,野生咒术师一觉醒就知道术式该怎么用的吗?
ps:这两天还要搬家,所以更新不太稳定,如果有时间就补上(dog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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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63章 神之将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