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又叫清洁工。
指为了一定利益进行暗杀活动而致人死命的人。
娑由·揍敌客,目前姓织田。
是个职业杀手。
她年后开张的第一单,是来自意大利Mafia家族波维诺的委托。
——家族里怀胎十月的正统继承人即将诞生,各方势力都想搞些小动作,因此,有人私下委托她保护波维诺夫人的同时顺道解决敌对势力。
这对娑由来说并不难。
只不过任务周期有些长,因为她必须等到波维诺家的孩子平安降生后才算彻底完成委托。
所以在此期间,她一直呆在意大利。
结果一眨眼,春天就要过去了。
娑由这个任务完成得相当轻松,唯一烦人的就是日本咒术界的五条家一直打电话来轰炸她。
[织田小姐,请不要任性。]
五条家的咒术师说。
也许是存在的年代古久些吧,这样的家族从上到下都是一股刻板顽固的风气,连带来电的说辞也千篇一律,毫无创新:[你已经很久没来了,再这样下去……]
娑由经常兴致缺缺地挂断。
她想,像她这样一次又一次挂断五条家电话的人应该不多吧。
但她毫无愧意,甚至下次还敢。
直到一通委托她办事的电话过来。
恰逢意大利下着薄薄的细雨,娑由挂掉电话时,屋里午睡的妇人正恍惚转醒。
许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身怀六甲的妇人略带惊惶,一醒来就开始寻找保镖的身影。
意大利的春天,并非完全美丽。
冰凉的水珠沿着纱帘半掩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外边的天阴灰而压抑,时不时就掠过一道冷白冷白的光亮。
孕育生命的女性脆弱且敏感,娑由安静地站在角落里,黑色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隆起的腹部,直到那位夫人不安又惊恐地望来后,她才缓缓脱离浸凉的阴影,朝对方走了过去。
“我在这里哦。”
娑由扬起近乎无害的笑容说。
上好的羊绒地毯踩起来悄无声息,走到她身边的娑由像一抹游离的鬼魅,脚步轻得像在飘。
西式的建筑向来讲究光线的变化,点着灯的屋里有能够很好地呈现出光影的布局。
西方面孔的妇人年轻又美丽。
她在柔软的大床上仰起头来看娑由,碧绿的眼睛里坠入了暖色的光和她的身影,目光却饱含祈求。
映在那眼底的是属于少女的漂亮面孔,娑由安静地笑了起来,一边抬手去按床边的灯控开关。
“今天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娑由以近乎诱哄的语气说:“请您再睡一会吧,我关灯了哦。”
啪的一声——
灯骤然熄灭,屋里暗了下去。
世界终于彻底沉入黑暗。
半个月后,娑由完成任务回到了日本。
回去的时候,今年的樱花还没凋谢完全。
她没有选择直接回横滨的住处,而是踏着稀落的绯色先去了一趟东京。
几个月没来,去年十二月满目的雪白已经被迷蒙的春色取代。
走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头,娑由决定先去一下五条家。
这次她已经知道怎么走了,所以很顺利地到了那里。
乍一看到娑由,五条家的人差点认不出她。
某种意义上,意大利是Mafia的国度。
但是,意大利古罗马时期的辉煌历史、文艺复兴时期的灿烂杰作,还有热情阳光下的海边村落,以及充满圆舞曲曼妙旋律的中世纪小城——无疑都昭示着它的浪漫。
而怀抱着这般西方气息回来的娑由耳濡目染,在意大利的热情拥簇中换上了好看的雪纺长裙,还以玩闹的心态带上了一副洋溢着西西里岛风情的墨镜。
她的打扮相比去年的黑底和服可谓是截然相反,唯有手上依旧会拿把漂亮的伞。
不过,好在她摘下墨镜后那张脸依旧与过去一模一样,所以很快就有人接待了她。
娑由其实戴不惯墨镜,所以她进入五条家后就把它取下塞进了自己手中用来装行李的小型编织箱里。
温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的日本东京,天空清亮,飘逝的残樱在浅薄的阳光中落下,清风划过袖口,带来淡淡的花香。
娑由拿着自己的行李和小洋伞,随带路的仆从走过五条家的古侘长廊。
期间,坪院里的竹筒随晃荡的绿水咔哒一声敲在净水石上。
作为御三家的五条家是十分传统的日式建筑,一路上,娑由透过五条家低矮的院墙看到远处的山际连绵一片,天光云影明媚,浅白的云絮之上,阳光凿破云层落下来,游离在她脚尖踏过的木板边缘。
然后,她又看见了五条悟。
起初,是一片金色的纸片跃入了她的视野。
就像石子惊起飞鸟,落叶晃起涟漪——她在踏出走廊的时候,被屋檐之上飘落下来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如同金色的银杏,又像蝴蝶。
原来那是一张亮晶晶的糖果包装纸。
可是是从哪里来的呢?
心下困惑,她寻着糖果纸飘落的方向抬头望去,上边落下的日光险些晃花她的眼。
娑由不禁抬起五指挡在眼前,却见错落的指缝间,某个穿着卫衣加短裤的小少爷插着兜坐在上边咬棒棒糖,正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自上而下地看她。
具有压迫性的高度致使少年的眼神里有了些许睥睨的意味,但许是阳光温热,须臾间就冲淡柔和了那份清冷的淡漠,也穿透了他银白的发梢。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与明净的天空是一个颜色。
——是五条悟。
会遇上他娑由是有点意外的。
因为结合他的年纪,这个时间点他会出现在这里是不太合理的,但很显然,他翘课了。
而且,五条家的人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所以他应该是个惯犯了。
可不等她说什么,反倒是五条悟先开了口:“等下她要走的时候,你最好将这个家伙实实在在送到车站去,否则下次可能就见不到她了。”
几个月不见,五条悟还是那个五条悟。
如同取笑一般,他耷拉着眼角,神情上是一种不以为然的散漫。
明明他是对五条家的人说的,可是嘴上针对的对象却是她。
但也证明他还记得她。
相比上一次,他这次可能还记得很清楚,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这般精准地打击她。
好在娑由也没有计较的意思。
她只是仰头看着他,任由洒下的阳光在她的脸上蹁跹出笑意来:“不会呦,我这次没有迷路,我是自己来的,看了地图,也问了人,我很努力,自己找到路了哦。”
语毕,她维持着微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面上出现了一种熠熠的神采。
“哦。”但五条悟只是这般敷衍地应了声。
刹时,她面上那种淡淡的光亮就被一种黯然的神情取代了——像是失望似的,连带所有笑意都消弥了,娑由歪了歪头,拿漆黑的眼睛安静地瞅他:“你不夸夸我吗?”
“……”
含着棒棒糖的唇角一顿,五条悟眼里的漫不经心消了一瞬,他用眼角瞥她,也是这一刻,少年面上倏忽爬上了恍然,意味着他才意识到她方才话中笑里隐含的期待。
——我自己努力地找到路了哦。
——请夸夸我。
可是娑由已经垂下了眼睛,目光不再放他身上。
她甚至不想理他了,便示意仆从继续带路。
可是下一秒,她迈出的第一步被一颗从上边落下来的东西打住了。
娑由下意识抬手去接,摊开手一看,是一颗包装得亮晶晶的水果硬糖。
阳光下,亮晶晶的包装纸漂亮又小巧,躺在她的掌心里像一颗小小的水晶。
然后,她听到五条悟用不冷不淡的声音说:“啊,掉了……”
她这才又抬头去看。
就见白发的小少年正在兜里掏着什么,原来是他已经咬完棒棒糖要换新的糖果了,刚才那颗就是没拿稳掉下来的。
可是他掏啊掏的,掏了好几秒后伸出手来时却一个不小心,将兜里的其它糖果也一起带出来了。
一时间,那些包装得五彩斑斓的小东西就像蝴蝶一样,从青褐的屋檐上、从他卫衣兜的边缘稀里哗啦地掉下来,砸了娑由满头。
可是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五条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那些大大小小的糖果落在了灰白的石阶上,孤零零的,像散落的玻璃珠,没有人捡。
片刻后,安静了半晌的娑由才有了动作——她将手中那颗唯一的糖果扔向他,伴随着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嘟囔:“还给你,别再弄丢了。”
随即娑由同仆从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徒留蓝天下的清风吹扬雪白的发,也拂过了少年微蹙的眉头:“一颗都不要啊……”
娑由在五条家呆了一个早上。
直到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都没再看见五条悟。
同时,时间已经接近晌午了。
五条家的人送她出了大门,也许是看她纤瘦娇小,送客的人还帮她提了一会行李箱。
可是对方是个有些迷糊的人。
在他们一起踏出大门的门槛时,那人不小心绊了一下,以致于一个踉跄,将她的行李箱重重地甩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结果,嘭的一声——
被摔开的箱里有什么东西像爆炸似的炸开,与此同时,一股粉色的烟雾骤然弥漫开来,转瞬就将一旁的娑由笼罩了进去。
待烟雾散去,娑由看到的不再是五条家的大门,也不再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和阳光,而是一扇擦得雪亮的玻璃窗。
窗的彼端,是一群欢闹的小孩子。
他们坐在排列着整齐桌椅的空间里,里边的墙刷得雪白,墙上有奖状,有涂鸦的画,有吹得呼呼响的风扇,还有黑板和粉笔写下的字,一群小萝卜头的欢笑声随之传了出来。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教室。
而她正站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透过窗户看里边的景象。
环境、温度等因素突然全部改变,唯一没变的,只有她自己。
困惑漫上心头,但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娑由的眼珠子转了转,缓缓将目光放在了教室里的讲台上。
讲台处有个明显是老师的角色,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惹得教室里的人都笑出声来。
但娑由不关心这个。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了黑板上写的三个大字——「家长会」,随即落在了值日表的日期上。
——201X年。
相比于不久前的时间,已是十年后。
看到这,娑由心里终于有了数。
在里世界中,传闻波维诺家族有一种可以穿越时空的道具,可以与十年后的自己交换五分钟,以达到穿越时空的结果。
娑由对此有些兴趣,所以这次波维诺家族特地附赠一份样品给她作为报酬。
所谓的时空道具是一枚像橡胶球一样的圆形东西,被娑由好好地放在编织箱里,本来她还打算拿回去后再好好研究的,但没想到那么不经摔,竟会以这种形式验证它的作用。
娑由不禁有些郁闷。
但她更困惑的是,十年后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时,走廊外有声音突然响起:“啊,是惠君的妈妈。”
娑由寻声侧过头去,见一位戴眼镜的年轻女性微笑地向她走来。
看她胸前挂着的工作牌子,也是个老师。
娑由困惑地眨了眨眼,在看到走廊只有她们两个后,终于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了
对此,娑由更加困惑了。
……妈妈?
她歪了歪头。
十年后的她,有孩子了吗?
似是觉得娑由这个小动作太过孩子气了,走近她的老师被逗笑了,不过那是十分亲切随和的弧度:“不进去吗?还是说在等您的先生一起?”
娑由一听,这才注意到教室里除了孩子外,后头还有一群形形色色的大人。
在那群大人的衬托下,老师不禁上下看了她一下,然后才以打趣的口吻说:“不管见多少次都觉得您挺年轻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您是惠君的姐姐呢。”
言毕,她又笑道:“啊,伏黑夫人您可能忘记了,今天的家长会有规定是要穿亲子装的哦。”
经她这么一说,娑由也注意到那里边的孩子的穿着都会与一两个大人对应。
但好在老师并没有为难娑由的意思。
当然,娑由也不关心这个。
她只是安静地看向窗,将一群小萝卜头都扫了一遍,再结合已知的信息,很快便搜索出了那个叫「伏黑惠」的小鬼是哪个。
偌大的教室里,与那些家长的穿着都不对应的只有一个黑发的刺猬头小男孩。
瘦瘦白白的人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在一群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孩子中显得很安静,表情也很淡,看上去不太讨喜。
唯一能让人觉得这个孩子可爱的只有他头上戴着的那个米老鼠的耳朵发箍罢了。
此刻窗外的阳光洒在他的桌子上,相比娑由漆黑到近乎不透光的头发,那个小鬼头是发色是偏墨蓝的色调,其发梢乱翘,那不经意间望过来的眼睛是雾蓝又偏松绿的色彩,远看还有些偏黑色。
“嗯……”
娑由安静地端详他。
不像她呀,更像爸爸一点吗?
娑由瞬间在脑内勾勒出一个与那个小鬼头相像的成年版轮廓,然后再套上一个“伏黑”的姓。
呀!原来她以后的丈夫是这样的呀。
思及此,娑由扬起微笑,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那位老师:“他有朋友吗?”
老师一愣,随即露出了有些担忧的神情:“很高兴您能注意到这个问题,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同您重点说的,您家孩子的性格有些孤僻,平时都没什么朋友,也不怎么和同学玩……”
可是打断她的却是娑由极其欣慰的笑容:“呀!那就好。”
“诶?”老师愣住了。
她好像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娑由的微笑非常真切,她晃了晃手指,一字一顿地同那位老师说:“揍敌客家的人不需要朋友哦,朋友只会影响他出手的速度。”
言毕,娑由也不再理会那位近乎呆愣的老师了。
她哼着轻快的小调,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那个所谓的孩子。
与面上呈现的不同,老实说,娑由的心情算不上欢快。
因为这个未来,她不喜欢。
伴随着这个认知,玻璃窗上隐约映出的少女,有一双暗沉到死寂的眼睛。
——未来的她,有丈夫和孩子?
太好笑了。
好笑得想吐。
除了有奇犽的那个家外,她什么都不要。
这可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誓约。
娑由贴着窗,死死盯着那个与奇犽没有半分相似的黑发孩子。
不喜欢……
心里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
不喜欢这样的未来。
另一边,似是察觉到娑由的视线,那个小鬼头微微侧过头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在这一瞬间,娑由微微紧缩了瞳孔。
她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沸腾的东西压抑不住,翻滚地升腾而起。
下一秒,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她眼前的玻璃窗猛然碎掉了。
熟悉的尖叫骤然响起。
视野中的所有人都面露惊恐。
那个孩子更是直接呆在了原地。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立场颠倒。
站在电话亭外的人会变成她,而被困在囚笼中的,是除了那个孩子外的所有人……
娑由朝里边缓缓伸出了手。
她要奇犽……
她只要奇犽……
她只要奇犽!
她要回家!
为什么十年后奇犽依旧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
为什么她依旧在这个世界徘徊?!
为什么?!
娑由想,这一刻,她的表情一定很可怕。
否则的话,为什么身边的那个女人要露出那般惊恐的表情:“伏黑夫人……您……”
“闭嘴!”她狠狠瞪过去,伸出的手转瞬收回,先挥向了那个女人。
她要杀了那个可能会成为她丈夫的男人!
她拒绝这样的未来!
她才不要这样的未来!
可是,意外的,女人的状态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变化。
因为在那电光火石间,有人猛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伴随着一阵轻快到有些雀跃的声音:“娑由!久等了!我买回来了哦!迪士尼米老鼠限量款!米奇和米妮的耳朵我都买到了!这样我们和惠就构成亲子装了!我还给你买到了你最想喝的草霉泥泥!”
谁在说话?
娑由微微紧缩的瞳孔瞪向来人,满含刺冷的杀意。
——那个姓「伏黑」的男人吗?!
可是,声音的主人实在太高了,以致于第一眼看去时,娑由只能看见对方的衬衣。
再然后,她整个人就被突然出现的家伙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圈进了怀里,霎时,一种甜腻的气息就侵袭了她所有的感官。
——好甜。
娑由顿了一秒。
甜到叫她神经都有些麻痹的程度了。
可是,对方没有这样的自觉,甚至直接用温润的唇肆无忌惮地摩挲着她的耳廓:“所以,你不夸夸我吗?娑由。”
夹杂着笑意的吐息叫她一惊,再抬头时,视线还没来得及对焦看清对方的脸,却听得耳边“嘭”的一声——弥漫的粉色烟雾再次炸开,模糊了她的眼帘。
最后的视野中,娑由只隐约看到那人有一副又高又瘦的轮廓,头上却别着一对滑稽到有些可笑的米奇耳朵。
“……”
仅仅几秒的时间,眼前熟悉的五条家大门告诉娑由,她从那讨厌的未来回来了。
顶着五条家那人惊讶的目光,娑由沉默地看着自己不久前被撞开的编织箱已经收好,唯有那随意塞进去的墨镜被甩出去了,落在了五条家灰白的石道上,还没有捡回来。
不多时,有人被方才的动静吸引而来,踱着步子走到了它旁边,伸手拿起了它,还放在眼前看。
镜片的两端,分别是浮云淡淡的天空,和一双比天空更为剔透的蓝瞳。
娑由抬头,漆黑的瞳孔中猝不及防撞进了雪白与霁蓝的颜色。
近乎窒息与暴躁的情绪好像一瞬间就被那抹与记忆中相似的身影给安抚了,她有些恍神,随即露出了近乎欢喜的笑容:“奇犽……”
可是回应她的是这样的声音:“什么奇犽?是五条悟,五——条——悟——”
刻意拉长语调的人踩着石道走来,指尖就着她那副墨镜的腿架子甩了甩,挑着眉说:“老是叫错名字,让人很不爽啊。”
娑由愣愣地看着他。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将那副墨镜塞进了她的编织箱里:“给我好好看清楚我是谁啊。”
也许是他的色彩太过彻亮了,叫娑由漆黑的眼睛一瞬间像坠入了光一样,清明一片。
可是伴随着她的清醒,娑由却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讨厌……”
“什么?”五条悟一愣。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也只有离她最近的五条悟才捕捉到了。
但是他一时间没懂她是什么意思。
或许他大概也猜到是什么意思了,却因那个假想而愣住了。
直到娑由在下一秒红着眼睛呜咽地喊出了那个答案:“讨厌!讨厌你!讨厌五条悟!”
阳光温热的春日,娑由站在五条家的大门前,近乎无理取闹地哭出声来:“为什么你要说自己不是奇犽!为什么你不是奇犽?我想要奇犽!”
5t5:“……奇犽,我最大的情敌。”【bushi
娑由:“揍敌家的奇犽控不是开玩笑哒!”【bushi
这里提前说一下,娑由的念能力已经订下誓言与制约了,与奇犽有关的,以后会讲到的诶嘿嘿。
五条老师动画终于摘眼罩了!美翻我了啊!!
求收藏与评论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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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