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么一天,电影里的剧情出现了,你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别人写好的剧本里,你的喜怒哀乐,你的人格思想,甚至命运轨迹都是被人为特意塑造的,你会怎么做呢?
事情还要从她和那个叫伏黑惠的少年被迫共享了感官这件事情开始说起。
“我们有必要把整件事情梳理一遍。”镜子里面是他阴沉的脸,因为视觉被链接在了一起,可以看见对方也是坐在镜子前。是个容貌端正清秀的帅气男生,明明是同龄人,却有一种跟他说话会被大收个人所得税的距离感,最具有个人特色的是他的发型,如果用比喻句来形容的话、就像北边的海岸清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新鲜打捞的海胆。
海胆尖尖会很刺手吗?有点在意这个问题。
由弦赶紧摇摇头,清空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嗯嗯,我也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
“首先,你……”
“宝条由弦,”她赶紧自我介绍,“14岁,京都人,既然我们是同级生,我就叫你伏黑同学吧。”
他点点头,表示了解:“宝条同学,所以你前段时间在山上遭遇了突发事件,在场至少有五六人陷入意识不明的状况,幸好被及时送往医院无人伤亡,可先不说警方目前尚未查明真相,就连各大报纸都没有对此事进行报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还能想起事故发生的经过吗?”
由弦努力回忆:“只能记起一些片段:那一天是老师带着我和弓道社的几个同学去比叡山远足游玩的日子,路线是从花园博物馆走山路步行到延历寺,到达延历寺的记忆我还是有的,单反里大家拍的合照都还在——哦对了,我有个非常在意的地方,还请伏黑同学听我耐心说完。”
少女翻开手边的书籍,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段我躺在水中苏醒的记忆,在那时我看到了鸟居,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我当时身处在白须神社的水上鸟居这边,但是根据警方的说法,我是在延历寺和大家一起被救出的,所以等于我的记忆被间接否定了。”
“……除了鸟居你还能记得当时有什么东西吗?”他追问道。
“落日、水波、星星流动的轨迹,还有四周隐隐约约的歌声。”他看到少女的眼神并未流露出恐惧,反而有一种离奇的回忆往事那种很寻常的云淡风轻,“我就像一只遇难船,渐渐沉入水底,好像电影里那种特别有悲剧美的场景。”
不知道为何,经由她的描述,伏黑惠觉得自己看到了那副世界名画,来源于莎士比亚《哈姆雷特》中那位不幸溺毙的公主奥菲莉娅:
“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在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唱着古老的歌谣,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处境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不过他依然安静地听着少女的叙述,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不,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活着。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我明白了,从延历寺到白须神社,不仅需要借助交通工具,还需要步行大约三公里的路程,而且你当时正处于昏迷的状态,普通人应该不能无法做到往返这两个地方……你应该没有把这件事和其他人说吧?”
这一头,借着房间的灯光,由弦也在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好镇静,不管是发现他们有了通感还是听到她讲这种超自然话题时,与他相比,自己当时吓得两腿一软的反应就多少有些狼狈了,不,哪怕是现在,她还是没有接受这个现实。
“放心吧,不管是在山上遇到的事情,还是我们两个的事情,我都没有告诉医生的打算,否则会被抓去查询精神状态吧。”由弦说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多,那么伏黑同学呢?最近身边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伏黑惠迟迟未应答,由弦通过触觉共享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指正在敲击桌面,一下,两下,三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她立刻表示:“没关系的,那这个问题我们就先跳过。”
感觉到他放松了一些,海胆头稍微倾斜了一些角度:“谢谢。”
“那下一个问题,就轮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我想确定一下我们产生通感的具体时间点、触发形式和具体都有哪些感官被连在一起了。”
使用起“我们”这种字眼的时候还真是自然而然,这人有点自来熟,伏黑这么想着,但是回答道:“应该就是从刷牙从镜子里看到你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吧,触发形式未知,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就我本人的体验,应该是视觉、听觉……大概还有触觉?”
“让我们验证一下~”由弦举起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蛋,“有感觉吗?”
少女皮肤软软弹弹的触感立刻忠实地反应到他的食指上,并且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被轻轻地触碰。
“……够了,能感觉到,不要再戳了!”他顿时变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正视,稍稍撇过头强装镇定,但是自脖子向上一直泛到耳朵的红暴露了他真实的心情。
什么嘛,原来只是纸老虎而已啊。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由弦小姐,我要进来咯。”是从小到大负责照顾她的女佣亚衣加。
由弦低声说了句“待会儿见”,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坐回到书桌前,翻开了课本,装作在为功课所累的样子。
“浴室已经准备好了——哎,虽然学习也很重要,但是您身体才刚恢复,还是不要累着自己比较好。”
“但是至少进度得赶上,否则就要补考了。”这可是实话,她就读的洛山学校初中部是京都最历史悠久的一间,建校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年前,规矩严格到让人精神错乱的程度,每个星期要上六天的课程,比起其他学院需要多修一门宗教科,从三年级开始还要辅修第二外语,她必须得保持自己的成绩才能顺利直升高中部。
“小姐这么努力,我也很欣慰,只是……”亚衣加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夫人不同意您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
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由弦顿时发出了“哎”的长叹:“只是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就好!我已经答应了杏里要去她家参加派对了。”
“对不起,因为夫人已经吩咐了,这次学校的‘御影供’您不是还要登台表演吗?这可是大场合,所以找来了设计师为您订做和服。”
由弦苦笑,这次她选择直接拆穿了这个谎言:“骗人,明明是因为前段时间登山的事情把妈妈给吓到了,她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所以恨不得我以后上学放学两点一线,一回家就待在她身边。”
“由弦小姐……”
“我理解的,她总是很担心我,听说我在医院的时候她看着我的照片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该做的事情。”
理完床铺的亚衣加松了口气,看了看白腕上的手表,然后替小主人拉上那面珠绣装饰的丝绵窗帘。尽管她那以“头脑好用”的十四岁主人一直背靠着书桌想别的事,亚衣加那充满破绽的几秒仍旧在由弦眼中像凸镜成像一般放大了:她干活时像个拖着尾巴的笨拙小猫,做事也颠三倒四。先点燃火柴拿在手中,再单手拆蜡烛包装,用左手向右拉窗帘,就连枕头上的褶皱也忘记抚平。
由弦索性单刀直入:“亚衣加,你有心事吗?”
亚衣加被吓了一跳,她惊愕地望着少女那张写满关心的脸,但很快用疲惫且佯装平静的模样揉了揉头发,她回答说没有:“只是今天嬷嬷那边的杂务比较多,我觉得有些累。”
她略微有点失控的表现让由弦诧异,虽到目前为止似乎并无多严重的事情发生,但她这样的表现无疑在彰显事情的不对劲。
为什么要说谎呢?
“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随时可以找我商量。”由弦故意使用了暧昧的措辞,那若有所思的语气使人无法辨清她意在结束这个话题,还是留个尾声,还是开启一个新的。
但是亚衣加很快反将一军:“其实这句话也是我想对由弦小姐说的。”
“哎?”
“不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因为我所想看见的结局,不过是希望由弦获得幸福而已。”她摒弃了有距离感的敬语,语调绵软又说得很缓慢,“我是看着你出生和长大的,一直一直在一起,你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样,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安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停顿了几秒,她再次强调:“我……我们都爱你,由弦,只要你记得这一点就够了,不,永远不要忘记这一点。”
是一个被过度保护的典型范例,有一个爱女如命患有歇斯底里症的母亲,和一个眼神肉麻得让人起鸡皮的女佣姐姐。
伏黑惠通过由弦的视角确认了这一点。
眼见她手中的教材一直停留在固定的一页,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往寂静到诡异的氛围发展,可当他想将“喂你还好吗”问出口时,少女已经抢先开口了。
“抱歉,让你看到了我家不太像话的样子,希望没有吓到你。”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这个陌生人,由弦感觉自己反而能自在地说出心里话。
“不会,对我来说反而是从来没见过的世界。”伏黑说道,“在一个拥有着充分的爱与鼓励,被所有人期待着‘健康快乐地成长’,这种幸福,是那种像父母逃避了责任的孩子很难感受到的。”
说起来,天色都已经这么晚了,透过伏黑惠的眼睛,却没有看到他家里有人,结合短短的对话,应该也有很多说不出口的故事吧。
由弦大手一挥:“没有关系!你看,现在上天不是派了我这个心地善良的超级美少女来特地和你成为朋友吗?不是我自卖自夸,但是放眼全日本,像我这么好的朋友根本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小子今年走大运了。”
“是吗?我小子今年根本就是倒大霉了吧。”少年冷冷地吐槽道,“私生活被侵犯已经很糟糕了,我才不要和一个人在房间的时候会拿着镜子对着玩偶开空气演唱会的人当朋友。”
“可是我现在能感受到你身体在发烫,该不会在不好意思吧。”
“你!”
“算了,我也认了,傲娇一点的朋友也是朋友,单方面的友谊也是友谊,我宣布明年的今天就是我们的友情一周年纪念日,来,握手。”
语毕,她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还恶作剧地对着掌心的位置挠痒痒,几秒后,果然听到了时空那头恼羞成怒的声音。
“你快给我住手!”
·大家好,这里是被咒术回战的剧情创死了又复活的作者一枚呀,然后先跟大家道歉,那就是原来的文章我怎么都写不下去了,又不想再开新的文章,然后感觉不能完成这个故事真的很遗憾,因为真的很想给惠惠写一篇文,时间线是从惠惠加入高专之前一年也就是14岁开始,由于原作的时间考据我个人觉得有些问题,所以这个时候我的设定是津美纪已经受到诅咒了,剧情我推翻重写了,人设也有一定的更改,如果大家还能看下去我会非常感激QAQ
·然后我不敢保证没有刀片,也不敢保证无人伤亡,但是我保证光看恋爱线会是小甜饼,我会在在最大限度内做到“轻松”两个字。
·最后感谢大家看完我的废话,顺便还是要发表我个人的心声:芥见下下老师,你没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