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灾后的责任纠察确定后,延夏光领了一笔保险赔偿,并且把新店开张提上了日程。在吉野凪答应了额外来延夏光店里兼职后,她每天下班会直接到延夏光的店里来,顺平也自然而然地也在傍晚过来了。
新店开张前的事宜很多,除了吃饭时间,延夏光和吉野凪几乎是一直忙着的。因此延夏光干脆提议他们一起在店里吃晚饭,再在忙完后送他们回家。
尽管吉野凪对于延夏光坚持在太阳落山后送他们回家这件事表达疑惑,但在吉野顺平的劝说下,吉野凪没有再推脱什么。
周末的时候,延夏光把招聘启事贴在店门口,揭开了招牌上的布。经过的人都会停下来,好奇地打量这家名为“比尔格的祝福”的店,或是对延夏光贴出来的招聘薪水发出笑声。
延夏光疑惑地看他们:“怎么了?是太少了吗?”
“是太多了!”
因为这不靠谱的薪资数字,导致根本没有人来应聘,毕竟一家前途未卜的新店,开出这么不合理的待遇,是谁都会疑虑的。
“下午好,延夏小姐,我们过来了。”
吉野顺平和虎杖悠仁推开店门,带动了门口的蓝鸟风铃。延夏光正在把蒸馏器搬到柜台后,看到虎杖悠仁惊讶了一下,“和虎杖同学一起来店里玩吗?”
吉野顺平摸了摸脖子,“我们是来帮忙的。”
“下午好延夏小姐,”虎杖悠仁笑着挥了挥手,“我在路上遇到顺平就一起过来了。”
延夏光转身去冰箱里拿出了昨天做的香杏果冻,放在了店里的桌上,“你们先吃些甜点吧,我还要去搬点东西。”
已经装潢得差不多的店铺颇有一种中世纪的古旧感,缠绕在天顶上的常春藤垂在书架上,就连窗户也是那种艺术感的破碎拱窗。虎杖悠仁把目光放在搁在柜台前的一块破洞的鸢盾上,上面残缺的图案可以看出来是一只独角兽。
延夏光把砂轮机搬到架子上,弯腰拿起了那面盾牌,抚摸着上面的缺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把它放进玻璃柜里锁了起来。
「虽然破了,但看上去是很珍贵的东西。」虎杖悠仁这么想着,把目光收了回来,一旁的吉野顺平拿着刚才放在桌面上的书在阅读,一边吃着延夏光招待他们的果冻。
虎杖悠仁把脑袋凑了过去,“顺平在看什么?”
吉野顺平把书放过去了一点,“是奇幻类的传记故事,很好看。”
把自己的生产用具全部摆好后,延夏光推开了店门,把垂下的窗帘拉起来,本来灰蒙蒙亮着壁灯的店铺变得敞亮起来。她走过顺平和悠仁坐的桌子,看到他们看的书后有点惊讶,紧张地在书页前摆了摆手,“怎么在看这个?”
吉野顺平疑惑延夏光的反应,她看上去莫名的不好意思和窘迫,但也没说他们不能看这本书。
虎杖悠仁看得津津有味,“真想知道后来故事里这位英雄去哪了。”
“她……他是冒险者啊,”延夏光支吾了一下,“当然是继续新的冒险了。”
延夏光把装满咖啡曲奇的盘子放到他们中间,趁他们吃饼干的时候抽走了那本《苍穹之禁城》,换了一本《新大陆见闻录》。
延夏光在他们旁边坐下,“你们觉得我需要在店里开展餐饮服务吗?”
两个少年刚品尝完延夏光的曲奇发出“好吃”的声音,听到延夏光的问话,一齐点了头。
“这样啊……”延夏光想了想,“如果有餐饮,似乎确实能让顾客多停留一会儿。”
吃完点心的少年们热情高涨地帮延夏光整理店铺,忙活了一下午后,延夏光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晚饭,也让顺平打电话给吉野凪让她下班后来店里用餐。
吉野顺平把零散的书本整理好放回书架,看到了那本被延夏光匆匆塞回去没有放好的《苍穹之禁城》,吉野顺平想把它拿出来调整一下位置,忍不住翻开去看刚才他们中断阅读的位置。
下一页的纸张缝隙里掉出一张信纸的一角,吉野顺平轻轻地抽出来,全貌也只是半张被撕下来的信笺,泛黄,前面的语句从撕裂口被截断。
「……不过你大概认为我在开玩笑吧,让我为能有此机会祈祷吧,然后让我再对你认真重复一遍。
我挚爱的朋友,我义无反顾、毫无迟疑地信赖着的人啊——归来吧,我知道你会不断斗争下去。
你会披荆斩棘,并终将获得胜利的荣光,在这一段旅程,和未来的无数、无数新的旅程中。而当你终于站至峰巅,当你回首发现,还缺少了什么时——我会在那里。以此为誓,绝不食言。
黑夜过去以后,拂晓必将来临。愿你能用最美的微笑迎接她。
你的朋友,
奥尔什方·灰石」
吉野顺平把书籍放回去,闻到了延夏光在后厨烹调传过来的食物香气。
“延夏小姐就像五条老师一样。”虎杖悠仁说。
“为什么?”吉野顺平疑惑地看向他。
虎杖悠仁“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是对顺平来说吧,因为五条老师是一开始引领我的导师,延夏小姐对于顺平来说也是这样吧。”
“……说得对啊,”吉野顺平无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在出神想什么,“我觉得……我大概想好了……”
既然已经决定想要新的生活,躲在护佑的羽翼下真的能让他平常如一地生活吗?无论是妈妈还是延夏小姐,他无论如何都想尽自己的能力去保护她们,即使十分微不足道。
“延夏老师。”
“嗯?”乌发蓝眼的女性转过头看他,眼角细长的疤痕就像那本带着风雪气息的传记一样,显出旧影的沧桑,透露着薄雪草的味道。
“我……想让自己变强,”吉野顺平坚定地直视着延夏光,说,“请您教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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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延夏光聊过以后,七海建人就没有再去找过她。倒也不是说刻意不去找,只是最近专注于追踪电影院事件的始作俑者。
倒是弗雷总是会在他工作时出现,一般咒术师对于这个不好惹的铁罐子的态度一向是无视不干扰,认清自己能力的咒术师不会介意弗雷他们蛮横的出手相助,即便名字悬在咒术界的黑名单上,但想抓他们的没能力,有能力的不想抓,这份通缉也成了形同虚设。
“……你也在调查这件事?”在又一次碰见后,七海建人忍不住开口问。
本来缄默不语的弗雷倒是很快地回答了他,“光很关心这件事。”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不过……他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动静了,因此也没有更多失踪的人了。”
“噢,因为他被打残了吧。”弗雷用十分冷淡的语气讲了那天晚上的事。
“……被逃掉了吗。”
弗雷:“我觉得他以后都会避开光和我们行动,所以我只能跟着你找。”
七海建人:“……你也看到了,咒术师这边也一无所获。”
“目的不就是让他们不能再害人吗,”弗雷语气不好地说,“虽然活着就是隐患,但我们想要的和现在也是一样的,只要我一直在追踪他,他就不敢再出来做什么。”
七海建人:“你打算一直这样?”
“不,只是她的过于谨慎的行为使我不得不这样做,这也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弗雷说,“我诞生于她无法成为英雄的阴暗面,所以我完全不赞同她这样给自己揽事的做法。”
七海建人觉得弗雷一向是一个不多说废话的人,他能感觉到弗雷对于他们这一帮人的厌烦,当然是不愿多交流的。而对于今天弗雷突然多出来的话语,他深思熟虑后只能选择沉默以对。
“她在这里没有从前的同伴了,”弗雷看向他,“而你是唯一知道她的人。”
延夏光看起来孤独吗?好像是的。七海建人这样想。他现在回想起来,过往认识她的十几年人生,她竟然确实是在人前过着一板一眼没有变化的独自一人的生活,好似人缘好得与所以相识的人亲近,又好像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
“我……大概明白了,”七海建人眼神古怪地看着弗雷,“不过她知道你在背后说这些吗?”
弗雷的眼睛闪了闪红光,暴露一丝杀气,“你有意见?”
“没有。”七海建人十分冷静地推了推眼镜,“但我莫名的表现会让她觉得困扰。”
弗雷:“她是木头,我又不是。”
七海建人:“……你不就是她吗。”
弗雷:“……我是弗雷。”
弗雷说回正题,“这几天密斯托一直在保护吉野母子,我出来追踪那个咒灵,阿尔博特在家入硝子那辅助救治那些改造人……麻烦透了,你们怎么一点魔法都不会,加雷马人吗。”
即使听见延夏光能够治疗被改变灵魂的人,七海建人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惊讶了,就是弗雷的抱怨让他一时无语,开口回了一句,“太遗憾了,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不会魔法,可能只有去霍格沃茨找了。”
“那是哪?”弗雷产生了兴趣,“和艾欧泽亚一样的地方吗?”
“……”七海建人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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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吉野顺平已经决定转学,所以他基本已经不去原来的学校了。在他和延夏光表明自己的想法后,延夏光坐下来和他谈论了几种方向。
一是他找个普通的学校,课余时间由延夏光在家教他学习自己的术式。
二是直接去虎杖悠仁的学校,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吉野顺平对于这两个选择,思考过后回答:“我想去高专,也想延夏老师来教我。”
延夏光愣了一下,“可那里是寄宿制的。”
“啊?”吉野顺平苦恼起来,“那周末……可以吗?”
延夏光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顶,“顺平想学什么?”
吉野顺平稍稍露出迷茫的表情,回想起之前的事,“我之前学习……可以召唤出一只式神,叫淀月。”
“召唤?”延夏光想了想,回身在架子上翻到一本烫金封面的书,交给了吉野顺平,“回去看吧。”
“这是……?”吉野顺平接过书本,发现比他想象中的重很多,沉甸甸又繁复华丽的包装封面,更像是一个武器。
“魔导书。”延夏光答道,“上面记载了如何召唤蛮神之灵并驱使它们……当然,我更喜欢可爱的宝石兽。”
延夏光拿着送给顺平的书暂时做了演示,她翻开书页,熟练地唱出咒语的同时单手做出术式,一只红宝石兽被召唤出来跳到了柜台上。
吉野顺平盯着这只跃动的宝石兽,也不会发觉自己现在的眼神闪闪发光,就像他第一次召唤出淀月一样,无可替代的喜悦。
延夏光把书轻轻地拍在他脑袋上,“回去好好看吧,慢慢来。”
「如果能入门,再把灵魂水晶给他。」延夏光这样想。
延夏光不知道自己是否擅长教导别人,她没有做导师的经验,即使在一些新生冒险者里被看做前辈,她却对于冒险经验的分享只能表达出“进去打倒目标再出来不就完成委托了吗”“敌人的攻击全是破绽随便打打就好”这样没有营养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这样,拂晓的大家关心她,也百分百相信她的战斗力,即使被嘲讽过“把事情推给大英雄,成功了就夸赞几句,失败了就大家一起玩完”,延夏光也会觉得本来就是这样,不是她来冲锋陷阵还能是谁呢?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同伴受伤,必须是她来。
有不少人会对她说也要依靠一下伙伴,照顾别人的人也是需要被照顾的。
延夏光想到吉野顺平认真地看着自己,说出“我也想保护延夏老师”的样子,生不出一点轻视之心,却掺杂着一些恐慌后怕的情绪,脑中一闪而过有人举盾挡在她身前的场景。
「不应该是这样。」延夏光低落地想着,面上却微笑地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轻声说道:“那就加油了,顺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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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妮美雅的纺车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