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身处宾馆,身边躺了个男人。
猫泽飞鸟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心中一片茫然。
身边传来清浅的呼吸,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早早超过成年人的社交距离,暧昧的扑在耳廓上,被无限放大,在脑中不停的循环。
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并没有透进光,雪白的天花板上笼罩着阴影,空调隐隐的闪烁着光,身下的床好硬,枕头也太高。
猫泽飞鸟呆楞愣的眨了眨眼,视野中的景色没有任何变化,这不是梦。
撒落在耳廓上,属于另一个人的清浅呼吸也不是梦,压在她身上的手臂也是真实存在的。
腰酸背痛也是真实存在的,身边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酒后乱性也是真实存在的。
不是……梦。
被子和枕头都很柔软,空调正在运行着,发出嗡嗡的微弱声音,她僵硬的转动眼珠,空调面板发出绿色的光,舒睡模式,26度。
压在她的腰上的手臂,是属于男人体格的,肌肉紧实,压的她喘不过气。
好热,又不敢动。
猫泽飞鸟瞪着空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身上的手臂,如同火炉一般,滚烫的温度直让她手心发亮,额头冒汗。
记忆断断续续的在脑中显现,她小心翼翼的像旁边瞥,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看到凌乱的散落在一旁枕头上的金色发丝。
但是,这就够了,已经证实了她的回忆。
简单点说明,能够让混乱的大脑理清现在的状况那就是,洁身自好了二十多年,连一段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她,现在直接和一个男人进入到了最后一步。
而且,这个男人,还是昨天还跟她处于正常关系的,连话都没有多说过几句,只停留在知道对方名字的阶段的普通同事。
如果不是旁边还躺着一个人,猫泽飞鸟好想咬住被角哭出声来。
她有罪,她罪孽深重,她睡了正经又禁欲的,在女社员中号称绝对拿不下的冰山的七海先生。
每天通勤都是西装笔挺,衬衫没有任何褶皱,沉稳寡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是处事不惊的表情,仿佛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人称大人中的大人的靠谱成年人。
现在,沉稳可靠的七海先生的手臂,就压在她的身上,且他和她都处于没穿衣服的状态。
猫泽飞鸟和七海建人是同事。
说是同事好像也不大准确,七海是企业的正式员工,而猫泽是被社长直接挖过来的,在证券贸易的忙季作为临时员工,工作一段时间,说是临时员工,猫泽飞鸟心里清楚,这份工作其实和派遣员无差。
派遣员是被劳务公司分派的临时合同工,平时的工作就是什么都干。
她每天的工作从早排到晚,上到处理文件接待客户,下到换灯泡修电脑给部长泡咖啡,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反正她是按小时计费的,而且薪水高的出奇。
虽然每天比狗还累。
但是看着存折上的数字不断增长,这份疲惫又化作了无限动力,不枉费她不远千里,抛弃狐朋狗友,来到东京。
这一次的合约是九个月,干完她就会离开,然而这才三个月,她就和企业正式员工睡到一起了。
昨晚,因为签下了一个大单子,部长一开心就请了手下所有人一块去喝酒,连带着她这个临时员工也一起。
挂着红灯笼的居酒屋,木质小桌上摆满了小碟寿司和清酒,迅速的喝完一家后又赶往下一场。
直到十二点左右喝的醉醺醺的部长才一抬手,“快赶不上最后一般电车了,你们都快回家吧,明天不要迟到哦。”
既然这样就不要续摊这么多次啊,喝的脚下发软的猫泽飞鸟站起身,套上外套,不忘在心中吐槽。
“等等,猫泽,你家住在哪里啊,我送你回家吧。”
还没等她穿好外套,部长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掏出手帕一边擦秃顶的脑袋,一边笑呵呵的问她,“我开车来的,已经这么晚了,一个人不安全。”
猫泽飞鸟看到部长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婚戒,心中早就把部长骂了一千遍,作为成熟的打工人,她只是挤出微笑,委婉的表示拒绝,“有人和我一道,您回去晚了夫人会担心的。”
“谁来接你?你的安全我也不放心啊。”
“真的已经和人约好了……”
她一边笑着打哈哈,一边在口袋中不停的按手机。
日本的企业十分排外,像她这样根本不算正式员工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像是透明人,其他人依旧喝喝笑笑,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
明天早上,又是友爱又亲切的上司和前辈了,猫泽飞鸟心中厌烦,迅速且准确的盲按按键。这也是她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练出来的技术。
「五町目夜樱居酒屋,速来」
“她和我顺路。”
猫泽飞鸟的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就听到冷淡的男声响起。
她抬起头,一团乱哄哄的同事中,身形挺拔的七海建人十分显眼,“我和她搭的电车同班,我送她回去吧。”
他走到猫泽飞鸟的身边。
部长的笑容不变,看了他两眼,笑呵呵,“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先走了。”
猫泽飞鸟只看了一眼部长离开的身影,就将视线专注的盯着七海健人。从他那张冰冷冷的面孔中,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同事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挂着铃铛的木门响个不停,猫泽飞鸟仰着头,等待着七海先开口。
七海站在原地,看着部长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径直向门走去。
就这样走了?
“等……等等!”
她一把抓住了七海的手臂,七海健人垂下眼,琥珀色的眼睛望向她,猫泽飞鸟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不是说,送我回去吗?”
她垂下眼,咬紧嘴唇,乘着酒意鼓足了勇气,又抬起了眼。
“可以吗?”
居酒屋昏黄而暧·昧的灯光下,望向他的眼睛也像猫的眼睛一样,闪烁着点点的光。
七海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
后面的记忆逐渐的凌乱起来。
啊她说的什么东西啊,什么“可以吗?”这在他听来难道是那种意思?不对不对,当时她是这个意思吗?
想起记忆中她是怎么主动拉人家西装又拽领带,猫泽飞鸟直想用头哐哐撞大墙。
现在该怎么办呢?把七海先生叫醒?叫醒了以后该怎么办?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啊,只是送回家而已,这中间跳跃太大了吧?
喝醉了了的她这么猛的?
好想掏出手机问问朋友们该怎么办……话说今天好像是工作日来着?
工作日来着!
一个小时3500日元!
不论现在是什么状况,必须把七海先生叫醒了,作为两个打工人,一旦迟到,她扣薪水他受处分。
好!深呼吸,深呼吸,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只不过是叫醒昨天还是普通同事的一夜·情对象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平常心,平常心……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种事情他已经很习以为常了吧?或者说这种事情在职场中很常见?而且要说责任他也有一半,谁叫他没推开的……
七海健人的手突然动了动。
猫泽飞鸟像被吓得炸毛的猫,立刻闭紧了眼睛,刚才的勇气飞到九霄云外。
该死的,现在该怎么办?一直装睡?她现在可以睁眼吗?
不行,她不敢。
感受到灼人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猫泽飞鸟吓得屏住呼吸。
艹,现在该怎么办?
因为做了一个梦,我陡然明白,我爱的是nanami!(声嘶力竭)
爱他就要搞!我就喜欢写一些让正经人(比如我)尴尬的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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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