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如果猫不存在 第170章 分手大师09

我们出现在小樽，是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传闻。

在一个名叫“黄泉比良坂”的网站，贩卖着起死回生的容器，名字叫做【返魂人偶】。

简单总结，这是一场针对“婴儿复活”展开的骗术。

也不排除有“真材实料”的成分。

七海先生出差，就是为了调查清楚这桩事。

高层对这个传闻是很重视的，不然也不会匆忙下达秘密任务——甚至绕开正好空闲的五条悟，派遣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来完成这项工作。

如此遮遮掩掩，偏偏又在他眼皮底下搞事，自然让五条悟相当不爽。

我和七海先生更不爽。

从他口嗨三人约会开始，气氛就变得很微妙。

五条悟早就习惯把工作和生活搅在一起。但他严重缺乏边界的行为，让不管是已经在恋爱的，还是正在单身的都很尴尬！

在他的努力下，我跟七海先生产生了同仇敌忾的默契。（并非努力）

通过语言诱导。

亲自盖章认证。

【五条悟让伊地知调查过星野小夜。】

这个事实。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口说出来是另一回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五条悟如猫科动物一般炸了毛。

空气都快凝滞了。

停顿半秒以后就跟我贴在一起。

尽管靠得如此近，他却没有跟我交谈。

五条悟：“我估计百分之百是骗局。”

七海：“如果连这种事都能做到，这个世界早就完蛋。 ”

“婴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呢，总之用户群就是这样限定的，把这些事全部调查清楚就是我的工作。”

“起死回生这件事，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

“就算这样，也必须进行调查，工作就是这么回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唯独夹在中间的我没有吱声。

月见里黄泉号称不死的魔女，他专程带我到这里，也是想弄清真相吧。

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不过是讨要夸奖罢了。

世上有千千万万针对不死的骗术，为“今世”和“往生”许下弥天大谎。

在传统的神道教观点里，高天原是管不了黄泉的，并且——人是可以逃避轮回的。在佛教观点盛行以前，死亡并不意味着轮回和寂灭。人们普遍相信人死后会前往与生者不同的世界，不与生者一同生活。

从咒术的角度来说，孤独的不朽之路是存在的。相比起天元的“不死”和宿傩的“复生”，月见里黄泉更像是虚假的“彼岸”。

但万一是真理教在搞事呢？不能放过这种可能性，哪怕只有万分之一，也要把不确定性彻底扼杀于摇篮。

这样一来也没了继续游山玩水的心情，不如按照任务指引，寻找传说中的受害者——

当然是七海先生先行。

我跟五条悟在后面手拉手踩马路。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正好经过商业街，五条悟突然停下脚步，拉着我走进一家饰品店，得意地取下一顶草帽。

草帽轻盈透气，是适合海边度假的风格，蓝色蝴蝶结俏皮地系在帽子的一侧，帽檐宽大，恰到好处地遮挡了越来越刺眼的阳光。

我把帽子戴在头上，调整着位置，路过好几面橱窗后，我们走进另一家店铺。

出来时我换了身休闲的白色长裙，宽大方领裁剪的款式，显出优雅的锁骨，贴近脚踝的长度虽然有些保守，却满是复古怀旧的style。

路过美妆店，琳琅满目的唇彩吸引我的目光，导购热情地凑上来一个劲地说我好看，有款唇彩特别适合我，我就试涂了一下，抬头亮晶晶地问五条悟：“好看吗？”

他说：“小夜，很好看。”

“特别好看。”他的眼睛和银发一起跳着光。

在镜子面前臭美了一会儿，不得不说，这身打扮更有约会气氛了。

身上的班味儿都少了。

心情变得更好了。

“逛累了吧，小夜酱，来坐着休息。”

五条悟热情地示意我坐在他大腿上，我装作没接收到信号，只坐在他旁边，胳膊贴着胳膊，蹭了蹭。

闪着大眼睛：“嗯，又渴又累，我一直跟着你都没有注意到。”

五条悟乐颠颠地跑去买冰淇淋了。

他刚回来，我又摇摇胳膊：“五条先生。”

“还要咖啡，要加冰的。”

五条悟又乐颠颠地跑去买咖啡了。

这里的天空就像大海一样明亮蔚蓝，还有洁白的海鸥飞来飞去。

“不好意思，我注意你很久了，你的裙子真的很称你，我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是不认识的家伙。他说：“你的帽子也好有品味，我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我看了他一眼，兴致缺缺。只对着朝我走来的五条悟笑起来：“来啦，等你好久。”

“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呢。”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把冰淇淋口袋递给五条悟。他比搭讪的男人高出整整一个头，身形修长，气质出众，清晰分明的下颚线，透着雄性生物被冒犯的强横气场。那人在无形的压迫下，脸色苍白，勉强挤出一句“打扰了”，就自己灰溜溜离开了。

跟五条悟坐在路边长椅，一人拿着一支冰淇淋，绵密细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轻抿一口咖啡，也是我喜欢的口味。微风轻拂，撩动发丝，纤细白皙的脚踝在阳光下摇晃，惬意又悠闲，像抓住了夏天的尾巴。

忽然来了一阵大风，把宽大的帽子掀飞。回头就看到五条悟伸手，轻松地接住帽子。蓝色的蝴蝶结拉着丝带飞舞，帽檐在风中振动，世界好像短暂地热闹了几秒。可惜的是太阳太刺眼，没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就在定住的那几秒里，五条悟重新把帽子盖在我头上。

一会儿七海先生回来了，他一以贯之地没有笑容，眼中夹杂着锐利。视线聚焦在我跟五条悟握在一起的手。

“七海海，来吃冰淇淋～”

七海叹气。

“看起来好像不是很顺利，来吃慰问的冰淇淋。”

就好像我们是来旅游，顺便探望执勤中的同事。

北海道的冰淇淋很有名，既浓郁又香甜，口感绵密细腻，还搭配了白色的甜筒，是这个天气的绝佳选择。

“算了。”

一声算了，道尽无尽辛酸。

“不可以算了，我最人畜无害，请务必让我先来。”

“男士靠边，女士优先。”

我把还剩大半的冰淇淋递给五条悟，他立马就炫了一大口。

摩拳擦掌。

我说：“可疑人士靠边站，别在前面挡道。”

“哼哼。”我就是在场唯一的（前实习）辅助监督了，让专业的来。

与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七海先生独自朝着线索的位置前行。他能够感受到一股阴冷的令人不安的气息——毫无遮掩的咒力残秽，这对一流咒术师无疑是天然的路标。

跟随着咒力残秽，他轻易地找到了线索。在那他看到一位母亲抱着襁褓牵着小男孩，急匆匆地走着。

令人生厌的气息，就在那位母亲怀里。

母亲不时低头看向怀中，流露出近乎疯狂的爱意。

七海走上前：“您好，请问可以耽搁您一小会儿吗，您怀里的这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目标人物突然变得极其警惕：“你是什么人！你要对我做什么！”立即变身尖叫恶魔，叫嚷着“救命啊！人贩子！猥|亵狂！”

——精神状态太颠了，不宜接触，不宜刺激。

对这位母亲来说，这个污秽的婴儿显然是她的心灵寄托。她现在正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如果强行带走可能会引发强烈反应，伤害她的另一个孩子或者她自己。

而且诅咒师可能对她做了洗脑，如何要在不刺激她的情况下进行呢？这对七海当然不成问题，但需要时间。

七海迅速做出判断，飞快撤退回来，与我们汇合。

七海先生此举还有一些未尽之意没有明说：疲劳值的持续积累，会使他控制不住地很想使用暴力，力求速战速决。但他并不想依托暴力手段，而是尽量以保护和尊重为前提展开行动。

另一方面，某种意义上是让七海先生积累疲劳值的元凶，我跟五条悟欠的债……终究是要还的。

我只好请求七海先生把我换下的衣物送去邮寄（七海：……），接着跟五条悟前往事故现场开启第二场战斗。

五条悟的六眼更加有效率，他抱着我眨眼就到了目的地。从他怀里跳下来，远远地就瞧见，七海口中的母子正在吵架。

“够了秋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妈妈？”

“不要！妈妈，不要把它带回家！不要、不要！”

“你是哥哥，不要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你看……夏辉他又被你弄哭了。”

“不要！不要！我才不是什么哥哥！”

男孩也意识到婴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努力地想要阻止。可惜他的话语，在这位母亲看来却成了无法理解的怪异。她满脸都是困惑不解，声音还隐隐夹杂着委屈，质疑男孩为何要做出如此惹人讨厌的举动。

两人的争吵越发激烈，最后母亲控制不住地扬起手。那声巴掌并未落下，五条悟牢牢握住她的手臂。

“请放手！”母亲大惊失色：“你是……”

“我说你呀，再怎么难过也不可以在小孩面前失态，真是的——”五条悟说着松开手：“让人看不下去。”

“你是什么人？”母亲警惕地问。

我举着工作牌走近：“我是社区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证件，上面有我的员工号。”

“社区？……我管教自己的孩子，这不关你们的事吧！”

她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慌乱地瞪着我们。

“欸。”

没有怀疑社工的身份。

我总监部给我办了一堆假证，总算派上用场了。

接下来要谢谢你，假证部。

因为有了假证，在很多地方办事都畅通无阻。

说起来我们本来是没有这种证件的……近几年能派上用场的咒术师越来越少了，才会给辅助监督这么大的调查权执行权。

“他又是谁！”母亲对五条悟十分警惕，抱着婴儿紧张地问：“莫名其妙跑出来，还穿得跟二流子一样！”

“这位……”

确实，五条悟毫无正经人的气质……明明是一身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黑色制服，他穿起来就莫名的很色。

明明我穿着休闲长裙，五条悟穿着制服，我反倒更像公务员。

我跟他站到一起，配色跟黑白无常似的。

“这位是，”我看了五条悟一眼，淡定地说：“这位是新来的大学实习生，我的搭档，我们出勤要求必须2个人。”

“嗯嗯～”五条悟对大学实习生的新身份适应良好。

“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爱管闲事无理取闹的家伙，在武力这块是没得说，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些小事的时候吧……”

我加重语气。

“我说这孩子很久没去上学了吧？”

我看着她的表情，结合七海先生的线索就开始编：“而且您的事情……算了，您给周围的邻居带来了困扰了啊，大家虽然不愿意多管闲事，但也不是薄情的人，您应该能感觉到吧。”

“只是让小孩一直不去上学就不好了，没有愿意为难一个辛苦的母亲，您的情况大家也没有理由去针对，有需要心理上的帮助请及时联系社工，也请您不要给我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女人的脸色变了变，原本就憔悴的脸庞，此刻更加灰败。她摇晃了一下身子，眼底的红血丝因仰视更加明显，漆黑的眼睛仿佛随着神经不稳定地跳动。

最后她只得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明白就好，好了，接下来就送这孩子去学校吧。”

“啊？……”

我完全不给她反应机会：“您会一起的对吧？您是孩子的母亲呢。”

“什么？这不关你们的事吧！”

“他是您的孩子呢。”

“也要向老师好好沟通，要向她道谢。”

女人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估计正在疯狂思考谁在多管闲事。

她现在估计巴不得不被任何人注意到。周围每个人都仿佛心怀恶意，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在她看来估计是——全员恶人吧。

“原来所谓的人偶指这么一回事啊。”五条悟突然说。

“什么人偶……我不知道……”母亲的神情变得紧张无比。

仔细看来，除了慌乱还有一丝畏惧。

“什么人偶？”我装作无辜地问：“您的孩子脸色看起来有点发青，我可以看看他吗？”

“我们都知道您的遭遇，可能有人利用您做了痛苦的事情，不过孩子是无辜的。”

“啊？你说什么呢……”

她苍白着脸使劲摇头。

“您抱得太紧了，可能会让他有些不舒服。我们一起来调整一下姿势可以吗？”

她看起来非常憔悴焦虑，但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拒绝，只一个劲地说：“不用了，不要！请不要这么做！”

“不要碰夏辉！”

我趁机看清了襁褓中的婴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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