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道:“他娘的,但是你怎么证明呢?”
“最直接的方法,咱们应该去羊角山的那个湖里看一下,现在湖变小了,我觉得可以潜水下去看看下面有什么,有没有当时抛入湖中的尸体。”
“他娘的这个有点困难,现在快过了四十年了,有尸体也早就烂没了。”
“骨头肯定还在。”吴邪道:“盘马他们没有船,抛尸的地方肯定是湖边,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胖子觉得吴邪的说法很玄乎,但是也承认这是事件合理的唯一可能性。他本来就是羊角山一日游的积极分子,如此吴邪一说要去,自然是满口答应。这件事本来就和张起灵有关,张起灵也默认同意去。
而楚颖颖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姑娘,一听要去山里探险,竟然双手双脚赞成。张玉言没辙,茶花图的线索断了,也只能去那湖边一探究竟。于是羊角山之行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把阿贵叫来商量事情,安排妥当,阿贵说那些东西得一两天时间准备,盘马不愿意给几人做向导,其他打猎的人也都没回来,得准备好了再出发。
在此期间,胖子说可以想办法用他带回来的硫酸,看看那铁块中包着什么东西,这需要精细的操作,要挑一个好一点的场地。
四人都觉得不妥当,没有同意。
之后日头没那么烈了,屋里光线也不好,张玉言问楚颖颖要了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到走廊下写日记。
今天盘马的事给了她很大触动,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留下些什么,起码下一次自己失忆后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无所知。
于是她把自己从医院醒来后发生的事、遇见的人一一罗列。但随后,她又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中。有没有可能,自己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失忆,也曾无数次尝试留下些什么告诉后来的自己,但都没有成功?
而那画,那樟木盒子,因为没有任何作用侥幸留存了。她又觉得不对,自己应该不会留下没有意义的东西。又或者,那些东西并不是留给自己的,接收者另有其人。
刚想到被拆掉的茶花二图,张起灵就从屋里出来了,她招招手把人叫过来。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一直有一股势力,在消弭我们存在的痕迹?就像之前张家人干的那样?我们两个算是一伙的吧?”
张起灵没回答。
张玉言便姑且算他是自己这边的。那茶花图是她73年留下的。76年张起灵和陈文锦的考古队过来时应该就见过了,为什么当时没有买走那画呢?是因为当时没有发现画里的线索?这说不通,几年前张起灵过来看见画就买走了,说明画暗藏的线索是非常明显的,足以让知道内情的人一眼看出来。
所以……她知道了。张玉言再去看被拆了的茶花一图,但画上的墨水也洇成了一团,她凭着记忆回忆了画上的文字,记在了记事本上,对张起灵道:“画的线索就在表面,当初你买走画又拆开,是在误导,是要把线索藏的更深。而毁掉的那副画,可能用处不大,关键线索仍然在留在阿贵家的这幅画上。”
可惜即使是猜到了正确的解法,两个不记得解题公式的失忆症面对这画还是束手无策。只能先记下画上的文字,后面再慢慢琢磨。
吃完晚饭后,在走廊里纳凉,一夜没睡,很快睡着了。第二天便准备进山的事,第三天准备得当,一行人出发。没有看到向导,一起出发的竟然是阿贵自己和阿兰。
吴邪问怎么回事,阿贵你不是说你没去过吗?怎么是你自己带去?
阿贵道这猎人进了山里,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几队都没回来,其他人都没去过,他能找到的人就是他女儿云彩和阿兰,两个小女孩以前跟着爷爷去过那里几次,知道怎么走。上次进山云彩脚崴了还没好,所以阿兰带路,还有狗,问题应该不大。
吴邪和胖子本来不想答应,但胖子一看阿兰一身瑶族猎装,英姿飒爽,眼睛都直了,立刻就答应了。
吴邪拗不过胖子,楚颖颖更是没话说,因为她也是这样进队的。张玉言和张起灵更是不管事,于是就这么凑了一队人进山。
一行人按照当时找盘马的路线原路出发,在山中走了两天,才来到了那处湖边。
果然如盘马说的四周全是石头,湖四周是莽莽群山,高大陡峭的山峰连绵不断,山体巨大入云。山中植物分布得非常厚实,连山间的断崖都是墨绿色的。
经过一条已经完全被植被覆盖不可见的山路,一行人来到湖滩,完全看不出当年这里有人驻扎过的痕迹。湖水非常清澈,倒映着天空中的云彩相当漂亮。
走到湖边,张玉言仰头看向四周,湖水倒映着天空和四周的山,就发现这里似曾相识般熟悉。
看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疑惑。张玉言心说怪了,她和张起灵熟悉也就算了,其他人熟悉个什么劲儿?
吴邪环顾了一圈突然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山的形状和感觉,和我们在村子溪边戏水时看到的山景非常相似,山的线条、走势,都如出一辙。”
张玉言看了一圈点点头道:“确实。”但她的熟悉感却不仅于此。
回到岸边,楚颖颖和胖子一起搭雨棚,阿贵去砍柴,阿兰烧饭。吃过饭,张玉言脱掉穿了一天的鞋子,扔在一边晾,然后沿着湖溜达起来。
湖泊只剩下两个足球场大小,湖底似乎也全都是石头,而且湖底的落差很大,稍微浅一点的地方能看到水底,再往下湖底就迅速隐入了黑暗,看来水下可能极深。湖滩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湖滩非常干净,什么杂物都没有,也许是被连日大雨冲进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