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的莫里亚蒂] 沉沦 第8章 第 8 章

笔尖在纸上画下最后一个字母，伴随着家庭教师赞赏的目光，这节课才接近尾声。

路易斯看着还拉着哥哥说个不停的老师，他们在讨论着数学问题，扫过墙上的钟表，时间还比较早，便低着头，继续看着刚刚课上的内容。

要不是哥哥一直给自己开小灶，真心跟不上课程的内容啊。

“原来如此……”家庭教师微微颔首，看着纸上清晰明了的过程，就如在他面前开阔出一条阳关大道一样。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少年的智慧，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龄，只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他为了这道题可是想了不少时间。

放下笔，朝老师浅浅的一笑，威廉起身便和路易斯准备送老师离开，才拉开门，正好就见一抹浅粉色的衣裙从他们眼前划过。

路易斯一愣，侧头看向威廉，他记得这个时间点奥娅菲是有课的，怎么来这里了，见哥哥也是困惑的眼神。

“奥娅菲小姐！” 礼仪老师气喘吁吁的扶着楼梯，看着如此活泼的学生，擦把不存在的汗水。心里感叹幸好没有其余人看到这幕，结果一旁的一扇门就开了。

不过......扫过奥娅菲现在的礼仪，稍稍舒了口气，目前还是位小淑女。

听到动静的艾琳也放下手中活，连忙出来，就见奥娅菲小姐，轻敲着伯爵书房的门，眉头稍稍皱起，似乎有些着急。

“父亲，您在吗？”奥娅菲曲着手指，轻扣着门，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

心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奔跑了。尤其身后一直的呼喊和追赶，让她觉得好遥远。

压下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抬眸看向依旧紧紧闭合的大门。放在之前，父亲早已开开门，会笑着抱起她，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但此刻房间的安静，轻松揭露一件她不想发生的事情。好像父亲不在……但会不会和母亲在一起。

想到这个可能性，脚尖一转，却听到艾琳试探的回答，整个人一顿，父亲和母亲已经出发了吗？

往后推一小步，手中的纸条折出一道痕迹，她还是晚了吗。抿唇拉着艾琳的衣角，带着她少有会露出的倔强，“很久了吗？”

见到她微微颔首，原来小20分钟了吗，奥娅菲低头看眼手里，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她来晚了。

眼前暗红色的地毯，自己灰黑色的影子，世界慢慢混沌起来。黑色的房间，小小的墙洞，看不到尽头的街道，连温柔皎洁的月光都变得冰冷……内心攀上来是是满满的无助感，以及想要逃离的慌张。

……她为什么要逃跑？

手揪着裙边，仿佛粉色的裙子也染上地毯的红色，让她自然的想到了血，温热的血，一点点染上她眼前的世界。

嗯，好疼……

“怎么了，奥娅菲？”碰到的小手就像是一块寒冰，僵硬而没有温度。威廉心一沉，俯身对上她空洞没有灵气的双眼，和那时一样。侧头示意艾琳和路易斯先把两位老师送回去，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后背，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艾琳看着地上的地毯似乎也意识什么，连忙想挡住她的视线，却被威廉提前了一步。其实，奥娅菲小姐是不太喜欢大面积的红色。可能是和那次事情有关，毕竟她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但却有喜欢红色，尤其是她的不少玩偶都被伯爵夫人给做了些小小的改动，换上了红色宝石当做眼睛。

当初试图问过原因，却在她懵懂无助的眼神下最终放弃。所以，到了现在，艾琳有时还会好笑的想，奥娅菲这么亲近威廉和路易斯，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的红眸啊。

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出现金色，一点点的占据她的世界，温暖，还有安全。奥娅菲揪着裙子的手慢慢放开，犹豫向前抬起，指尖触摸到质感柔软的布料，最终拉住他的衣袖，凑了过去。就像是小时自己最喜欢窝在她那只红眼大兔玩偶的怀里一眼，避开她不想听见和看见的闪电。

“威……廉哥哥……”

抱住靠过来的奥娅菲，她的小脑袋枕在他的颈窝，渐渐的呼吸着，像是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听到她的低喃，威廉垂下眼眸，随即对上路易斯的目光，几乎不可觉察的做了口型。

还没有。

她还没叫自己，威尔哥哥。这个曾经亲昵的称呼。

长长的舒口气，路易斯也不知道他此刻应该是什么心情。虽然他赞同哥哥说的，如果奥娅菲真的想起他们，那么她也不会随意的说，但他们也没有百分百把握，这么久不见她，是否还和以前一样。

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怀里的小人的手也渐渐的回温，威廉的眼眉也展出笑意，稍侧着头，捋下她的碎发，“想喝水吗？”

在这无比熟悉的怀抱里，小小的蹭蹭，很像哥哥和父亲抱她自己时的感受，但也有着说不上来的不同。皱着眉头，听到威廉关心的问话，摇了摇头，对上他的红眸，是对她的担忧。

拽着他衣角的手松开，也不知道自己怀的是什么感觉，将手里的褶皱纸条放到他的手心。

威廉垂眸看了一眼，随即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雷恩菲尔德也急忙赶来，看到的就是奥娅菲有些苍白的脸庞，和眼角挂着的泪珠。老父亲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脚步匆忙的过去，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难道是礼仪课上受伤了，还是谁欺负自家孩子了。

想着手默默摸上自己藏在腰间的薄刃，啧，他的脾气可上来了。

————

在奥娅菲的印象中，第一次自己的床边坐了这么多人，抱着艾琳细心递过来的小兔玩偶，床头柜上还有听到消息的本先生送来的小蛋糕和红茶，完全是公主般的待遇。甚至连王子都有——趴在床下的金毛“王子”。

威廉和路易斯坐在奥娅菲床上，低头看着纸条，面前放着一张大大的地图，搬着椅子坐在床边的阿尔伯特哥哥也支头思索着，而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艾琳和雷恩菲尔德静静听着三位小少爷的讨论。

纸条上的内容不是个写着文字，是一张画的极为潦草的地图，即使拿过正版的地图来比对，也是个耗时的工程。左上角倒是有着一排小小的数字，类似于时间，是午夜。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前夜了。

捏捏玩偶的长耳朵，窝在被窝里的奥娅菲拉着被子的一角，小脸蛋也恢复到红润的状态，一点点挪了过去，小手点在地图的一角，抿唇说道，“这里。”恰好和地图上标注的红圈所重合。

这个红圈是威廉刚刚推测出来的几个最有可能的地方，地图上除了奥娅菲指的地方外，还有三处。可是为什么她会选这里呢？

奥娅菲抿唇拿过笔，按照自己记忆中的场景，在一旁的白纸上快速的画出一张地图。看着这眼熟的画，雷恩菲尔德瞬间反应过来。当初，杰带着他们绕圈子想难为他们的时候，奥娅菲也在沙地上画过这张地图。

“帮杰救尼多的时候，他带我们走过。”说着，将沿着自己画的边缘一点点撕下来，放在红圈的左下偏居中的位置，边缘恰好和下面的地图的一小部分的重合了。

阿尔伯特也将自己之前临摹纸条的图撕下，稍微转到个合适的角度放到贴着那重合的地方，几人具是一笑。

不过，问题也来了，纸条上的地图并没有指出一个具体的地点。要是按照现在这缩小的范围，还是包含了几个街区。而且，还是最复杂的贫民窟。

浅浅一笑，答案，杰可告诉我们了。威廉看眼阿尔伯特，侧头见雷恩菲尔德先生的嘴角同样的勾起，问道，“您发现了。”

拉下衣领，藏在剑鞘的宝剑露出一丝锋芒，不管怎么说，他，雷恩菲尔德可是经历过战场并归来的人呐，“从威廉小少爷圈出的地点也可以窥察一二。”

顺着雷恩菲尔德的提示，路易斯和阿尔伯特认真的看了看地图，便发现了关键所在。

“河流。”圈出的地点全在这河流的两侧，而且附近都有码头。

码头，每日来往船只，卸货装货不断，货品丰富，商人交易等，人流也极为密集。更重要的一点，交通发达。即使被人发现，也可以立马找搜船，顺流而下，另寻时机改为其他方式。

看着若有所思的奥娅菲，威廉提议让她说说她的看法。

对上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奥娅菲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来，是警局和......

......贵族领地。

声音虽小，却将在阿尔伯特的脑海里重重的一敲。是了，他还是想的简单了，也被最近在罗克韦尔家少有的安逸温馨的生活蒙上了眼睛。

在伦敦维持小两个月发生这种事情，当地再不力也会查出一二，现在却只字未提。是没有线索吗？那自然不是，只是目前他们得到了多少的问题。出声的原因，就处于上层的压力，以及那贵族间的默契。

“准确来说，是贵族领地的交接处。”管理权限不明的地方，威廉补充道。即使警局去查看，就会同时受到两边贵族的亲切问候，是个双层的压力。即使是有一边的贵族不加干涉，但在交界处却往往还需要另一方贵族的证明。行啊，两面都不为难你，但是我们要你缺的东西。缺的东西好巧不巧的都是不存在，根本拿不出来的东西。

红眸透着淡淡的情绪，影响到周围的每个人。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这种现状，这也是为什么不断发生的儿童失踪案迟迟没有结果，一推再推的原因所在，也是腐朽的制度在现实的体现。

看着奥娅菲的眼眸，果然就像是雷哲说所的那样，干净清透，让人怜爱。阿尔伯特仰头看着房间上方的吊灯，内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清醒过来了。

人总是要为什么而活，雷哲的选择是守护，他也是一样。不过他似乎有些不自量力，自己想守护的是威廉，也是威廉那眼中的世界，更是这个国家的希望。闭上眼睛，黑暗中是逐渐清晰的人影，可他不会是一个人。

威廉的手搭在他的肩头，笑容和那时一样叫人沉沦，想要献上他的一切。

“阿尔伯特哥哥，现在就需要我们接受这个委托了呢。”来自那些被困的儿童，也是送来这消息的杰。

路易斯慢慢的站起，那现在他们需要做什么。

站在窗边，雷恩菲尔德倒是不反对他们去救人，但只有三个小孩去，怕是羊入虎口。再加上他们也没有办法联系到明天中午才回来的伯爵和伯爵夫人，这样他倒是有些好奇他们有什么想法。

“可能需要您的帮助，还有奥娅菲。”

雷恩菲尔德看眼威廉，他倒是一时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了。自己也许是去保护他们，但奥娅菲呢？看眼可爱的奥娅菲，难不成要她当诱饵，那可不成。

摇摇头，自然不会叫奥娅菲去做这件事，即使她愿意也不被允许。威廉走到路易斯的身边，看了看，可能要牺牲下他的弟弟了。

路易斯眨眨眼睛，危险的事他明白，但是为什么哥哥的眼里还带着点其他的意思。

“奥娅菲有没有可以让路易斯穿上的裙子？”而且还要平民一点的那种，威廉浅笑的侧头看着奥娅菲。

点着下巴想了想，便跳下床，从自己的衣服柜子里翻出一件亚麻色的裙子，“把上面的一些装饰去掉，应该就可以了吧。”这件是别人送她的，但是自己穿上太大了，只能先压箱底。没想到这倒是派上用处了。

见奥娅菲把路易斯拉去旁边的房间，按照威廉的要求打扮去，艾琳也跟了上去。雷恩菲尔德拉过一旁的椅子，好了他们也被支走了，现在可以说说他的计划了吗？

“自然，今天是会麻烦您了。”威廉背着手，宛如天使般的笑着。

片刻之后，挑下眉确实是不错的想法，但是他的计划应该还没有完。

威廉和阿尔伯特相视一眼，这自然不能达到他们关于这件事的最终目的，但这最后的罪魁祸首，还需要等罗克韦尔伯爵来助他们一臂之力。

“罪魁祸首吗？威廉少爷已经知道了吗？”雷恩菲尔德问道。

自然还没有，手划过地图，但是他心中已经有个人选，要想最终的确定下来，可能还需要见见这张纸条的主人去验证他的猜测。威廉扬起笑容，猎人是需要耐心的。

“威廉少爷，你的真正追求的是什么。”看着灯光下的侧对着他的威廉，以及他身边的阿尔伯特，雷恩菲尔德问出他的问题。

雷哲跟自己学习是为了防身，但他们呢。

他们向自己请求教授时的眼神，可是让他很难忘记，现在也许是告诉他的时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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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大家可以小小的期待下，路易斯童鞋的女装~

话说，漫画里路易斯和小教授那么像，四舍五入就当是小教授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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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