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什么意思?」服部思绪打了个结,愣愣地看向脸色逐渐与阴暗的资料室融为一体的医生,下意识地问。
「意思就是,连成为恶鬼的可能也没有......所以,那个家伙,不可能是他。」
医生突然平静下来,语气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然而他那毫无起伏的呢喃以及无光的瞳孔,却让服部莫名感到一股无言的悲哀。
「......说起来,我确实不记得你的名字了,那也是恶鬼搞的鬼吗?」服部没有问医生口中的"他"是谁,他不再提及夜止的事情,也不再称呼恶鬼为"夜止",转而问道「就像是千与千*寻(神隐*女)里小千被夺走原本的名字那样?」
「若真要是那样......本人可不记得小千被夺走名字后别人也会忘记她原本叫什么。」
服部心虚的撇过头,恍若没有听见医生话语中的嘲讽,咕哝着「嗯,所以突破口就在替医生取回名字吗?......」
说着,他突然对医生比了禁声的手势,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向门外黑暗的走廊一抓。
「啊!」
一声女性的惊呼响起,只见服部抓了位年轻的女护士进来,她露出惧怕的神情战战竞竞的对在仓库中捣股的两人说道「服部先生、伊生.....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夜止医生他正到处找你们──」
「是吗,看来他很担心呢,三井护士。」医生面无表情地应了声。
「是阿,你们还是快回去吧──」她连忙点点头,碍于服部仍然抓着她的关系不敢乱动。
「阿,在这之前,护士小姐,我有一件事很好奇......」服部打断她,状似随意的问道「很奇怪啊,我居然到妳靠近到五公尺不到的距离才发觉妳的存在。」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环境这么暗,我们上去说话吧......」
「这非常奇怪喔。」服部并没有让护士回答的意思,他笑了笑,然而话语间毫无一丝笑意的说「能在我不察觉的情况下靠近我的家伙,除了死人外这世上还真没几个,而且妳的气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连现在哪怕露出害怕的表情,呼吸心跳也没有丝毫变化,这该怎么解释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护士脸色青了又白,似乎快哭出来了,她求助地看向在旁看戏的医生「伊生,拜托你劝劝他......」
「拜托本人真的好吗?本人可是“精神病患”喔,北野护士。」医生歪歪头,手插口袋缓缓走过来。
「咦?你刚刚喊我三井.......」护士呆呆地望着他,意识到不对劲后喃喃说道。
「是呢,看来你也不清楚长这模样的护士到底叫什么,毕竟这些都不是你的名字......你到底叫做什么呢?」医生呵了声,嘴角微微勾起,垂着眼朝"护士"低语「伪装已经错误百出,再演下去可就不有趣了。」
"护士"瞳孔紧缩,他沉默半晌,突然低头笑了出来,那笑声低沉嘶哑的不似女人。
「哈哈,你很镇定呢,平静到让人讨厌的地步了......果然是两个人的关系吗?给你留了一人真是失算,谁能想到服部先生身上还带着符咒呢?」
"护士"笑到眼泪都挤了出来,当他抬起头时,漂亮的脸蛋上已是一片如同陶瓷破裂的裂痕,裂痕中刺目的鲜红隐约可见。
服部当即放开他戒备地往后退开,而"护士"仍站在原地格格笑着,他的脸孔发出不间断的喀嚓声,细碎的裂纹开始剥落。
「可是,时间不多了喔?那十一个人还在我这里呢,你们要怎么做呢?我很期待喔,游戏还没结束......」
语毕,眼前人影碎裂成无数碎块与血水,落至地面建起涟漪后沉了下去,再不见存在的痕迹,徒留诡异疯狂的笑声在空气间残留回荡。
「......吶,有什么比较靠谱的计划吗?」服部沉默半晌,确认舌头不会发颤后闷声询问后头眼神放空的医生。
叫人发毛的景色使得服部想起对方恶鬼的身分,他甚至开始想象周围空间如同最开始的走廊那般崩坏。
「看来,那家伙对梦境的掌控程度比想象中还低呢。」然而,回神过来的医生突然另开话题。
「?」
「适才在离开病房后的爆炸声响,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争抢火锅途中,桂先生的炸弹或是冲田先生的大炮造成的。」
「火锅战争阿......」作为成功挺过三叶杯之夜的参与者,服部对于火锅能够造就的灾难等级没有感到丝毫疑惑,他渐渐忘却了刚刚那一幕带来的不适,顺着医生的思路想下去「可是恶鬼却没有及时遇见并阻止混乱发生,更甚者直到刚刚才找到我们......话说回来,原来那声巨响真的是炮火攻击吗?他们哪来的大炮啊?是因为在梦境中吗?」
医生点点头,继续说「在梦境中的话,如果全然相信某件事会成立那确实是可能发生的,像是平时随身携带的东西明明已经被本人没收,梦境中仍然觉得自己携带着......」
「龟──派──气──功──」
「......服部先生,在做什么呢?」
医生顿了顿,望向突然开始聚精会神的模仿某经典动作的服部,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一下。
「阿,想说既然在梦境中什么都可能......」服部停下动作,一手抵着下巴思索「果然,是因为我还不够相信我自己吗。」
「......」
很快的,服部在医生阴森的注视和默默拿出的针筒下放弃了尝试,并跟在其身后往仓库后面走去。
望着医生挺直的背影,他回想起恶鬼的话语,不禁有些楞神。
真的是......冷静过头了阿。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也会露出那般绝望的神情......让人好奇他曾经经历过什么阿。
「医生,你从前遇过类似的事情吗?」
「......如果是指见鬼的话,没有。」
「还真不像呢。」
「人对于鬼怪的恐惧,来自于未知以及过度想象,而事实是除去掉jump scare,鬼怪的危险程度就跟人一样了。」
「那坂田的情况该怎么解释?」
「......他的状况比起说对未知的恐惧,比喻成少女害怕蟑螂更贴切一些。」
「......」
「还有一点,刚刚恶鬼只是恐吓,却没有实质的攻击行为,他所能对我们造成的伤害方式看来很有限。」若无其事的说着,医生停下脚步,打开身旁的铁柜「就是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对他造成伤害。」
服部好奇的靠过去,然后在满柜子玻璃瓶反射的光芒下沉默不语。
眉尸化后西乡被这玩意儿砸中的事恍若发生于昨日。
出现了呢,化学投掷武器(物理)......
「既然他把这当作"游戏",本人就奉陪到底。」
医生眼中映照着无数不知名的瓶罐,嘴角缓缓勾起阴冷的弧度。
「反正,这里是梦境,就不必考虑造成破坏的问题了,是吧。」
「......」
是错觉吗?感觉......医生乐在其中阿。
会那么笃定现在是做梦,其实是想逃避医院毁损的问题是吧!
原本还在担心医生状态的服部,不禁同情起恶鬼来。
~~~~~
「银桑......我们在这做什么呢?」新八面无表情的问。
「你这样不行阿新吧叽,打起精神来!」在他旁边,神乐插嘴「这可是医生难得对我们的委托,要百分百的达成重拾医生对我们的信心阿鲁!」
『拜托还在疗养的你们是我的失职......但是,伊生他又发病了,而且连带服部先生也......对不起,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制服他,再这样下去情况很不妙......』回忆中,夜止露出沉重悔恨的表情对病房中众人说道。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问我们现在在做什么阿!」新八平静的脸孔出现崩裂,指着窗户一边、他们窥视的走廊,难以抑制的提高了音量。
走廊上,粗制滥造的大型篮子倒置着,一根木棍被绳子系着撑起一角,绳子延伸到他们所在的房门后被银时紧握着,而篮子下方则放了──一盘醋昆布。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会有用!!」
「也是呢,应该把阿银的草莓牛奶一并放下去才对阿鲁。」神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问题才不是这个吧!」
「没有了,银桑的草莓牛奶都一滴不剩的保存在胃里了少动歪脑筋。」
边说,银时边从怀里掏出一瓶草莓牛奶一口干掉,末了还擦了擦嘴巴。
「阿!阿银太过分了阿鲁!这种危及时刻却只为自己的私欲着想,不管,你必须付出点什么才行!」神乐对于银时的赖皮行为感到极其不满,她上前用手指抠开银时的嘴,似乎想将银时喝掉的草莓牛奶通通抠出来。
「放、放索啊喂!窝猪道啦!窝放就是了!」
银时挣脱了神乐的手指,刷着舌头拍拍屁股站起来,慢吞吞走到陷阱旁边,摸索着自己的裤口袋。
「唔?东西去哪了?──阿,找到了。」
最后,他掏出一根已经长毛的香肠放在醋昆布旁边,顺便将湿答答的昆布卷成两个圆球摆在旁边。
「你干嘛还给他摆造型!?所以说这种东西怎么会有用啊!!──」新八终于忍不住,大声吐槽。
「嘘,目标会被你吓跑的新吧叽!」神乐打了下新八的后脑勺。
「哪来的目标?你们以为这是在捕抓走失的宠物吗??」新八扶好被打歪的眼镜,不屈不挠的继续吐槽「在其他人已经到医院各处搜索时,我们居然在这里妄想用过期的食物来抓人?哪个人会中这种陷阱的??」
「嗯,有人中了喔。」
「!?」
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换上忍者服装的猿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篮子下方抓起已经被作者打上马赛克的玩意儿陶醉的观赏着。
「喔喔,这就是银桑的──」
「碰!」
银时面无表情地扯掉绳子,接着篮子彻底盖住了接下可能发生的糟糕画面,神乐跟新八在后头表现出毫不意外的神色。
「呦西,我们走吧......」
他们终究放弃了食物陷阱的计划,准备乖乖的去寻找医生。
就在三人经过篮子的时候,篮子发出奇怪的震动,接着「咻。」的一声,十几枚细小的银针从中射出。
「!!」银时瞪大眼,眼捷手快的檔在神乐与新八前面,用洞爷湖挥掉了大半银针。
「阿啦阿啦~本来还想要来个出奇不意的偷袭的说~」篮子中,传出了男性的轻笑声。
篮子被随意掀起,猿飞的身影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还穿着病号服的服部晃了晃手里的长短不一的银针,对着几人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不知为何,看着服部手里的银针,三人内心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恐惧感。
硬是挤出时间更了一章(瘫软)
还得忙一个礼拜,忙完后我再认真的回覆评论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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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三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