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生存 第51章 庄园一夜

刚到这座庄园的时候，因为A.J.和达里尔默认住一间房，所以这里的人都以为两人是情侣，虽然他们之间的行为并不亲密，但身处末世，也没人去想这么多。

房间在二楼，壁炉里的火此时已经熄了，只有些微弱的火星埋在黑色的灰里，散发出微不足道的热气。

在沙发上坐了不到五分钟，A.J.感到有些冷，于是起身走到壁炉前，一块又一块往里添着柴块，准备将里面的火堆再次点燃。

达里尔此时却不自在起来，他坐在单人沙发上，虽然行动上正仔细擦拭着他的弓弩，但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回想起A.J.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样子。

或许他该再要一间房。

但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太陌生，分开住实在是很不安全。

达里尔觉得他的思绪很乱，他很少有这样被情绪左右而感到烦恼的时刻。

不过反观另一边的A.J.，此时却对周围的一切显得不以为意——点燃火堆之后，她准备往回走，却突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台老式收音机，然后她将它提起来，整个人再坐回沙发上。

A.J.将它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然后按下电源键，里面很快就传来熟悉的沙沙声，她感到有点意外，随即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上面转换频道的旋钮，慢慢旋转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里面除了沙沙声之外，却没有一点儿别的声音。

A.J.有点儿泄气，不死心地又来回拧了几次，而等她终于准备放弃的时候，似乎听到一闪而过的男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时，却见达里尔看向了自己，她于是再次慢慢地将按钮往回旋。

“不要去华府。再次重申，不要去华府。”

收音机里的男声显得机械又僵硬，但说出的内容却令A.J.和达里尔感到有点意外，不过没等两人交谈，里面又传来另一条信息。

“我们是美国现存的唯一政府军，这里提供人类生存的基地、食物和淡水，请听到这条消息的人立刻前往纽约。”

这条广播在重复第二遍之后就结束了，随即而来的又是代表没有信号源的沙沙声。

A.J.伸手按下电源键，整个房间在一瞬间就又恢复了寂静。

“你怎么看？”说话的是A.J.，她望向达里尔，企图得到一些建议，以便她能从迷茫中暂时解脱出来，但达里尔只是停顿片刻，便又继续着擦拭弓箭的动作。

“我不知道。”

A.J.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收音机随手放在脚边，接着她站起来，径直走到床上躺下。

天花板很白，悬在正中央的水晶灯在此时显得格外耀眼，A.J.看得入迷，也不再纠结这些信息的真假，只突然道：“我想到了费莉西亚，就是我的妈妈，我已经很久没想起她了。”

达里尔擦拭箭头的动作一顿，接着，他终于放下手里的东西，而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她。

A.J.保持着望向天花板的姿势没动，“现在回想起来，她是个脆弱的女人，她的喜怒哀乐几乎都花费在男人身上，留给自己和子女的很少。”

“而我的爸爸，德里科，我有些记不清他的样子了。他是个优秀的警察，一度忘我地热爱他的工作，但现在回忆起来，他似乎总是忽略家庭，这一点罗科跟他很像。”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当你深陷其中的时候，你只会察觉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当你脱离这件事之后，就能够用一个新的视角去看待。我那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好好的一个家庭，却在我爸爸去世之后突然就变了，现在我明白了，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只是在某些身份环境里，那些缺点会相应得到掩盖，而只要处境一变，那些以往看不见的东西就会显现出来。”

“我以前很偏执，总想着什么爱呀恨的，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就越来越不愿意去想了。那些声音，说话也好，不说也好，真的也好，幻觉也好，我都不想再去思考了，人的感情很复杂，事情也很复杂，我觉得很累。”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一切都忘了，但这明显不现实，所以我离开了，或许我自己一个人更容易想明白以后该怎么做吧。”

说到这里，A.J.也不再看天花板了，她换了个姿势，使自己伏在柔软的枕头上，然后她偏头看向达里尔，“你呢？你有没有想忘记的事情？”

达里尔怔怔地看着她，半晌，却只沉默着摇了摇头。

A.J.听完，轻轻笑了笑，“没有也好。”

就在她以为彼此又会沉默下去的时候，达里尔却说话了，“我以前…我小时候过的并不好，当一个人弱小的时候，总是会成为别人欺负的对象，而那些欺负我的人里面，我的父亲是主要人物。”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却仍旧平淡，“我的妈妈，似乎总是酗酒，我记不清了，因为她很早就死了。”

“病毒蔓延之后，我有时会跟你们有些不一样的感觉，我…”达里尔犹豫片刻，随后伸手挠了挠额头，“在采石场之前，我的生活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多人，除了莫尔之外，没有人对我来说是重要的。”

A.J.看着达里尔，其实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她似乎也有跟他相同的想法，“你是个很好的人，达里尔。”

壁炉里源源不断散发出热浪使房间里的寒冷消失大半，A.J.伏在枕头上半晌，从来没体验过的柔软蓬松的被子和舒适无比的床垫居然让她感到有些困倦，她于是打了个呵欠。

犹豫片刻之后，A.J.看向达里尔，“你今晚睡床上吧，外面太冷了。”

按照达里尔的一贯作风，他应该是会拒绝的，毕竟躺在壁炉边的沙发上也能睡一晚，但就在这个瞬间，他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A.J.有些意外，这样的回应令她的困意清醒了许多，但她只是不着痕迹咽了口唾沫，然后整个人往床边挪了挪。

达里尔掀开被子带来的寒气使A.J.打了个冷颤，不过随着被子再次落下，里面的温度又变得舒适起来。

“这应该是我们睡过的最舒服的床了。”说完这句话，A.J.转过身背对着达里尔，久违的困意袭来，她也不再多想，只希望睡着后不会再做噩梦了。

达里尔望着离他如此近的A.J.，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犹豫片刻，他还是伸手过去，从背后搂住她的腰，然后整个人贴紧她。

“嗯。”达里尔的脸埋在她的后脖颈处，他的呼吸在此刻变得有些急促，连带着他放在A.J.身上的手也稍稍用力地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A.J.只感到浑身一阵颤栗，她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但束缚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的力量很大，触感又是如此真实，她的身体此时仿佛有电流窜过，令她的意识变得十分清醒。

“达里尔…”A.J.还想说什么，但下一刻，她只是急切地转过身去，然后毫不犹豫吻住了他。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整个冬天的寒冷在一床温柔的羽绒被里被融化，壁炉里的火烧得热烈，干柴块在高温的加持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所幸外面拦着一层防火板，才不至于让火星飞溅出来。

快要开始的时候，A.J.突然清醒过来，她尽力制止着达里尔接下来的动作，也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需要你知道一件事情，达里尔。”说这句话的时候，A.J.喘着粗气，目光也有些涣散。

“嗯，你说。”达里尔的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那双粗糙有力的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她的皮肤。

“我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生孩子的，我做不到。”

这句话像瓢冷水，几乎在这一瞬间就浇灭了两人之间的热情。

达里尔没说话，但他的行为已经做出了回答——他撑着身体与A.J.对视了几秒，然后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壁炉的火光在此时黯淡下来。

A.J.穿好衣服，等了良久也不见达里尔出来，于是她点了一支烟。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对她来说是始料未及的，甚至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达里尔出来的时候，A.J.刚好掐了烟，她眼睁睁看着他一丝不＇挂地又钻进她身旁的被子里。

“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抱歉。”A.J.转过身去试图亲吻他，达里尔接受了，两人拥抱着又缠绵了一阵。

“其实我跟你的想法一样。”

得到这个回答的A.J.感到有些意外，但心里却释然了，不过她又不确定，于是问到：“是吗？那要是我没有阻止的话，你会怎么做？”

“这个…”达里尔顿了顿，突然绕过A.J.，从她旁边的床头柜上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吸了一口烟雾，跟着猛地就亲了她一下，最后才露出一个得意的坏笑：“我有我的办法。”

“Fuck。”A.J.被这一吻搞得晕头转向，但她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你很有经验嘛，达里尔·迪克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