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分手后我在敌国种田 第19章 鸡仔

若干年后，星际人为“大复苏时代”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争吵不休，考古派拿出一张有着层层水印的、当年星辰联盟某位将军的社交账号截图作为依据，试图证明必然是先有的蛋而后见到的鸡才会这么惊讶。

这位将军大概是刚刚直播完，忘了切号也忘了分组，拍下两只鸡仔的短视频上传星网，口吐芬芳：“**！”

三十秒后发现不妥删除，但他公号私用的行为马上被从直播间出来流连星网依依不舍的网友发现，截图录屏广泛传播，引发轰动。

十分钟后，该军团官方账号刊登致歉声明。

公号私用很抱歉，传播不雅言辞很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我们很抱歉。

网友：？

[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在乎这个？]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云檀提着鸡饲料袋子的两角费劲巴力地拖到大厅。

没人注意到她需要帮助。

罗星棋冲动之下发了一条“朋友圈”，删除之后光脑几乎被人打爆，不得不到一边去处理。小鸡仔放到了一楼大厅地上，简牧、祝山、塞恩大公，包括一整天阴沉着脸的殷虹都走过来，不错眼地盯着那两个会动会叫，撒欢探索新领域的小东西。

简牧跪在地上，无师自通了“啧啧啧”**，伸出手吸引小鸡跑过来。鸡仔在他掌心轻啄两下，没有食物，便有些嫌弃的跑开。简牧却满脸如梦似幻的表情，陶醉其中一般。

云檀：……这个表情太猥琐了。

袋子拖不动了，她干脆打开封口，抓了一把混合饲料辨别一番里面的谷物，确认系统准备得很精心，一点投机取巧的机会也不给她留。

云檀；“小气鬼。”

系统：“不必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云檀气笑了，扬手将饲料洒在地上，两只小鸡闻风飞快跑来，叽叽喳喳享用起午餐。

云檀慈爱看着它们，宛如注视着自己正咿呀学语的亲生骨肉。

鸡头，鸡脖，鸡胸，鸡肝，鸡架，鸡心，鸡肝，鸡翅，鸡腿，鸡爪。

系统：呲溜。

但这两只可不是用来吃的。一公一母，母鸡比公鸡价贵，加上饲料钱，花费的商城点数折合星币近乎三十万。

它们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亚当和夏娃。

这两只鸡算她卖给罗星棋的，他通讯不停，最后要怎么处理云檀不干涉。将饲料袋留下，交代简牧别喂太多饲料、走路注意脚下不要踩到它们，觉得没什么需要嘱咐的了，便回她的实验室继续和水稻纠缠。

在云檀的印象里，养鸡嘛，又不是要开养殖场，不是有手就行吗。

小时候有商贩在学校门外卖染色的小鸡，云檀买过，但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云檀和同学们给它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为之一大哭。有个同学的姥姥看不下去，回乡下挑了几只健康的小鸡送给他们，打包票这次绝对不会轻易死掉。

这次倒是没有轻易死掉，但那是非常好的肉鸡品种，吃的多，成长飞快。没等到妈妈忍无可忍将它送回乡下，就在带它出门遛弯时死于野猫之口。

再后来云檀下乡经常看见老母鸡带小鸡遛弯刨食，在城镇的菜市场上，这种农家散养的走地鸡往往比养殖场的更受主妇欢迎。那些老乡看起来也没什么养殖技巧，天生天养，自然而然就长大能吃了。

鸡这种家禽陪伴了华夏人至少四千年，应该算是比较皮实的。

于是云檀想象不到，当她醉心于水稻育苗事业时，外界为了养鸡方法翻遍了古地球残稿。

若非第五军驻地位置属保密内容、整颗星球在星图上不可见，星辰联盟的古文化研究家、生物学家、研究院众研究员们非要连夜买船票前来。

尼尔森教授给亲学生打电话，威胁道：“要么把它们送过来，要么把我接过去。”

罗星棋：“……您安生点吧，这么大年纪了跟着闹什么。”

“孽徒！”尼尔森抚着胸口朝旁喊道：“我的降压药呢！”

“在这儿呢，”罗星棋把鸡仔托在手心凑近镜头，懒洋洋道：“您瞧瞧，降压吗。”

这可是价值三十万的降压药。

一只就见效。

暮色四合，晚上大家吃的番茄蛋花汤和炒鸡蛋。

没有开直播，毕竟鸡仔的出现出乎所有人意料，舆论部门建议暂时冷处理。云檀是个不可控因素，中心星为了她重新开了两场小会，到现在都没得出可行方案。

奥维斯致电罗星棋，询问他的意见。

罗星棋：“意见？我没有意见，反正我的意见也不重要。”

“中心星已经同意将副指挥调离第五军，如果你能将人送去中心星，第五军的人事权……”

罗星棋啧了一声：“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第五军是我的，所有权利包括人事权，都是我的。拿着盗赃物跟主人做交易，还觉得主人应该感恩戴德？”

奥维斯的立场也很难堪，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挂断通讯，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罗星棋收起电脑，穿过长廊走到一楼厅堂。

大家正在吃饭，两只鸡仔被赶出家门，因为云总师强烈反对将鸡仔养在屋里。

“你们以后就知道了，”云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无端让人觉得沧桑：“鸡屎的味道特别臭。”

云檀依旧端着碗在门外的石台阶上吃饭，他来晚一步，简牧凑过去占了她旁边的位置。

“总觉得怪怪的，”简牧看看碗里焦黄香嫩的鸡蛋，再看看奔跑追逐的小鸡，“有种当着父母的面杀害其亲子的感觉。”

云檀：“那你以后可以试试掏鸡蛋。”

“掏鸡蛋？”

“当着老母鸡的面在鸡窝里摸鸡蛋，”云檀说：“相信我，一定要试试，人生从此无缺憾。”

简牧肃然：“我会努力的。”

罗星棋：总觉得不要信这话比较好。

简牧去刷碗，云檀吃完饭懒得动，靠着半开的门扇眯起眼睛。天边有晚霞，薄薄白云，像番茄汁拌到白饭里。晚风掠过她脸边，吹动细细的卷曲的毛绒绒的鬓发，似雏鸡脱落的胎羽。

这是春。

罗星棋莫名感觉安宁。

“三十万不是特别大的数目，”他在她身边坐下，“即使是普通人，咬咬牙也能付得起。”

云檀：“所以你要跟我说谢谢吗，说吧，我听着呢。”

“先攒着，日后给云总师一份大大的谢礼。”

“还是分期付款吧，联盟法定高利贷的利率是多少。”

“云总师有什么特别的讨债手段吗。”

“臭豆腐蛋了解一下？”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垃圾话，云檀指着初步画出来的田地范围与他说这里种稻，这里种土豆，这里搭鸡窝，那里搭豆棚瓜架，那里挖窖酿酱油。

罗星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静静听着她对未来的规划。如造物主当年对地球挥下的笔墨，她也在一笔扣一笔，描画这个星球的未来。

他却莫名有些心慌，想了半天才琢磨出自己的异样源于何处：“云总师想一直留在这里？”

云檀淡淡笑了笑：“那要问罗将军，我能在这里留多久。”

罗星棋不由哑然。

云檀仍是淡淡笑着，却有些乏累地阖上眼睛。

草木有根，但她没有。

她是蒲公英的种子，睡梦中被风带走，醒来碌碌奔波寻找适合她的土壤。

啧，不该做这么多家常菜的。

自找烦恼。

这时，听身边人喝了口汤，淡声道：“只要云总师想留，多久都可以。”

轻飘飘的，似乎这不是什么需要为难的问题，不值一提。

简牧在刷碗，水流哗哗，他小声与祝山说：“待会她要是发现了，就说洗洁精是你不小心碰洒的。”

祝山：“为什么？”

“因为她不会骂你。”

塞恩大公在问殷虹：“还不吃饭吗。”

殷虹咬牙不肯吭声，塞恩大公慢慢道：“你这份血性要是放到别的地方该有多好。”

晚霞渐渐暗淡，夜色降临，碗盘相撞，脚步轻轻。

两只小鸡仔叽叽喳喳路过。

然后月色蒙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他看不见，她微微晃动的影。

威廉帝国，首都星，一处秘密审判庭。

密闭的大门终于开启，冷清的月光洒进黑屋，身穿制服的审判官松动了严肃的表情，朝贵族们示意：“诸位可以离开了，但近日请不要离开首都星，随时等候传召。”

“艾德蒙伯爵，请您留步。”

艾德蒙烦躁道：“还有什么事，该说的我都说过十多遍了，如果你们怀疑我对帝国的忠诚就拿出证据来。”

“非常抱歉，”审判官没什么歉意地弯身指引：“太子殿下有话想询问您。”

艾德蒙神色凛然，审判官看看他严肃的神情，多说了一句：“您不必紧张。”

帝国太子，虽然还没正式继位，但殷宿已经是皇室如今真正的掌舵人。他掌握了帝国大半军权，剩下的在皇帝手中，早晚也要传给他。说他是这个帝国真正的主人，并不过分。

审判官带艾德蒙走到露台，表示自己只能走到这里，艾德蒙深吸一口气，整理仪容，上前见礼。

太子殿下头也没回，宫人打开保温食盒，将里面的东西盛出一碗递给艾德蒙，示意他品尝。

艾德蒙硬着头皮喝了一口：“这是……豆腐汤？”

殷宿淡声问：“一样吗？”

“……抱歉，您说的什么？”

“我说，和你喝过的，一样吗。”

艾德蒙的汗都要下来了，支吾道：“有些不一样。”

“哦，”他说：“回去吧。”

艾德蒙摸不着头脑，离开时与一个长相明艳的女子擦肩而过，他认出，那是研究院如今的黛西总师。

她叫住他，微笑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一样吗？”

“……什么？”

“我煮的豆腐汤，和她的，一样吗。”

艾德蒙后背冷汗涔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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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鸡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