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江南举杯愁,举杯消愁愁更愁。”杨逍躺在船头喝着酒,不知道教主怎样,过的还好吗?一定是娇妻美眷,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个是……”杨逍猛地睁大眼想要仔细看看,那人却不见了踪影,他坐在船头喃喃自语,“是我看错了吗?”
“不!不是,一定是他。”
杨逍运起轻功直接飞走,岸上一片惊呼,杨逍在人群里发了疯似的不停寻找,可是都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杨逍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落脚的地方范遥被他吓到了,“你怎么回事?不就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
“范遥,我好像见到教主了。”
范遥嘴唇微动,“杨逍,现在的教主是你,你何苦呢?”
范遥拍拍好兄弟,你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喜欢教主那就留下他,非要拒绝,拒绝后又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杨逍拿着酒坛的手收紧,是啊,当初是他狠心拒绝,那个人离开后又每日借酒消愁,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也很,懦夫。
三年了,武当的那些信根本不是你写的。
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这么不安,杨逍仰头猛灌,酒水沾湿了衣襟,整个人奢靡而颓废,范遥看不下去他这么折腾自己,都一把年纪了,非要赶着见阎王。
他一把夺过酒坛,“别喝了,我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杨逍跌坐在椅子上,“什么地方?”
范遥神秘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范遥拉着杨逍走了大半个地图最后在一处谷口停了下来,幽静的山谷里浓雾弥漫、景色宜人,谷口矗立着一座石碑,上书“无源谷”三个血红的大字。
“这无源谷不讲究来源,有缘者进,是个世外桃源,可是个妙处。”范遥兴致勃勃的给他讲解,“这谷主是个大美人,虽然只有十八岁,但见识可不少,跟她聊天什么都能聊的上来。”
杨逍对这个不感兴趣,只随着范遥的脚步走,他注意到着周围似乎是一个阵法,如果不懂的人进来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范遥来过一次有人认得他,谷中的侍女带他们去见了谷主,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
穿着绿色纱裙的姑娘坐在亭子里,低眉浅笑间万物都为之失色,鲜艳娇美的花朵都成了单调的背景板,“公孙姑娘,叨扰了。”
“范公子。”公孙婷微微一笑,“范公子前些日子来信说要带朋友来访,不知是谁?”
公孙婷与范遥相交,他的身份公孙婷是知道的,他信中的朋友也已经猜出是谁,看起来确实长年身处高位,自有一股风流之态,年轻时的桃花估计不少。
“公孙姑娘,这是我的好兄弟杨逍。”范遥热情的给双方介绍,“杨逍,这是公孙谷主。”
公孙婷盈盈行礼,“公孙婷,明教教主来此不胜荣幸,还请安心住下。”
范遥嘿嘿一笑,他其实是个老馋鬼,“公孙姑娘,不知上次的“忘尘”还有没有?”
公孙婷眉眼带笑,“范公子来的巧,前些日子谷中才酿了一批以取代二十年前的老酒。”
“二十年前?那感情好啊。”范遥的酒虫一下子被引了出来,“不知道公孙姑娘什么时候让我们尝尝?”
公孙婷正要说什么,一个侍女走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公孙婷歉意的说:““忘尘”我会让侍女送到范公子的房间,今日有故人来访,失陪了,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当然公孙姑娘的事重要。”
公孙婷离开后范遥无奈的看着杨逍,“我说你,我大老远的拉你来是来放松心情的,你到好,像个木头人似的,就不能开心点?”
““忘尘”是什么?”
“这谷中的“忘尘”我也不知是怎么做的,只听说是公孙姑娘的父亲酿的,之后谷中每年都会酿。”范遥见他又要发呆顿时头疼,张无忌三年没有给他写信,杨逍没了他的消息,从那以后除了处理事务的时候有他当年的风范,空闲的时候竟喝酒了,“走,去我屋里让我好好跟你说说这“无源谷”的故事。”
范遥拉着杨逍说了一大堆,什么神雕大侠、什么郭靖夫妇、什么仙子、什么情花,他听的头疼,第二天醒来还昏昏沉沉的。
看着天还没有亮,杨逍睡不着就在谷中乱走,无意中走入一处密林,这里树木参天,遮天蔽日,有一白影中林间一闪而过,行动犹如林间所生鬼魅,步伐诡异,他却觉得眼熟。
杨逍忍不住出声叫住他,“你是谁?”
那个人影受惊一般突然消失再也寻不到踪影,杨逍只好打道回府,在出口他又见到了那个人影,长长的黑发披散,更像幽灵了。
“少侠,请留步。”
人影微动就要离开,杨逍上手去抓,人影身形一动躲了过去,这是少有的事,杨逍心中一动,更想看看他是谁了。
白影似乎有些不耐烦,用了点力道把杨逍打开就飞了,杨逍愣在原地,痴痴的看着人影离开,他不会感觉错的,那个运功,是乾坤大挪移。
杨逍醒过神赶紧追出密林,但是他到处都找不见那个人影,隐隐作痛的胸口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张无忌就在这“无源谷”里,公孙婷?他们不熟,范遥,对了,去找范遥!
杨逍直接踹开范遥的房门,把人从被窝里扒拉出来,“醒醒,找人了!”
范遥还在迷瞪,“杨逍,你发什么疯?”
“教主在这个谷里!”
“教主?教主不就是你吗?等等!”范遥一下子就醒了,“你是说张教主在这里!?”
“没见到正脸,但他用的是乾坤大挪移。”
乾坤大挪移世上就只有张无忌和杨逍会,不管那个人是不是张无忌,一定与他有关系。
范遥一溜烟地穿好衣服,“走,我们去找公孙姑娘。”
公孙婷听了他们的描述心里有了计较,“我谷中的人不穿白衣,范公子说的应该是昨日来的旧识,曾公子。”
“曾公子?”范遥愣了,他不知道张无忌化名的事,杨逍知道,“就是曾公子,曾阿牛。”
范遥:这个名字……好土。
“如果是曾公子的话,他现在应该不认得你们。”公孙婷觉得愧疚,如果不是情花毒,四年前的曾公子也不会那样。
“不记得我们?这是怎么回事?”杨逍心痛的无法言语,他不记得自己自然是好,可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公孙婷悲伤的说:“曾公子是四年前采药来到谷里的,那时候这个谷还叫“绝情谷”,谷中有一种花,名唤情花,中者若有心爱之人就会毒发,痛苦异常,无药可解。”
“情花。”他记得范遥说过这个花,张无忌有心爱的人吗?当然有,就是他。
他有多痛苦?他不知道。
公孙婷为他们讲述情花的故事,情花为她们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她的母亲、她的父亲还有她,都因为此花无法圆满。
公孙婷的父亲名叫苏玉,她是江南大家的公子,自小饱读诗书,极受父母喜爱,二十年前误入绝情谷,对母亲一见钟情,也是那时候他中了情花毒,因此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了。
她的母亲思念父亲也用情花刺伤自己,在她长大后离世,张无忌就是那时候来的,仿佛诅咒一般,这个她引为知己的好友也中了情花毒,偏偏他还心有所爱,悲愤难抑的公孙婷下令清除谷中的情花,并改名“无源谷”。
“曾公子是采药时无意坠入了情花丛,这种毒的解药早已失传,曾公子知道后说要离开自己寻找解药,然后就没了音讯。”
“他那时候很难过吗?”杨逍忍不住发问,公孙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杨逍,这个人就是曾公子喜欢的人吧,“应该吧,但是他的表情很平静。”她仍记得那时候曾阿牛的表情,听到自己中毒,他的反应非常平静,“情花毒?”
女子的脸上带着歉意,“情花是绝情谷独有的话,一旦被它刺伤就会中毒,若没有喜欢的人还好,若有……”
张无忌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若有会怎样?”
“会深受情花毒的煎熬,一旦动情,痛苦万分,无药可解。”
“无药可解?”张无忌听见这四个字也不禁皱起眉头,没想到他只不过误入一个谷中就中了这无药可解的情花毒,“万物相生相克,若情花是谷中独有之物,它的解药谷中应该有生长的吧?”
公孙婷摇头,“这些情花是祖先移植来的,并不知道出处,至于解药以前是有,可是在我爷爷那辈出了点事,已经失传了。”
“失传了……”难道这就是命吗?我注定要受杨伯伯的束缚,无法解脱,哪怕离开了那个人,也要因这份情受情花之苦,张无忌抓紧胸前的衣服。想起那人,胸口便疼痛难忍,难以忍受的痛苦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你喜欢这那个人,那个你的长辈。
“曾少侠!”公孙婷扶住倒下的张无忌,张无忌却淡淡的笑了,“我没事。”
他一脸惆怅,手指握的发白,“这或许就是命吧,但我甘之如饴。”
杨逍猛地握紧手掌,甘之如饴,哪怕它让你那么痛苦,你也甘之如饴吗!?看来当初狠心让你离开,真的是我错了。
范遥见杨逍的样子很不对劲,就赶紧问解药的事,“那后来呢?教主的毒解了吗?”
公孙婷点点头,“解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杨逍知道解毒绝不简单,在这期间他又经历了什么?“他是怎么解的?”
“是小昭姑娘。”
“小昭?”
“曾公子四年前离开无源谷,寻了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在他到达海边见到一艘去波斯的商船,曾公子上了那艘船去了波斯,这些小昭姑娘都写在了信里。”公孙婷将小昭写的信都交给杨逍,“这些信你们应该会用得上。”
“多谢公孙姑娘。”杨逍握住信,“公孙姑娘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杨公子请说。”
“不要把我们的身份告诉教主,我想就这样亲自跟他相处一段时间。”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告诉他的。”
接下来的日子,杨逍一直找借口在张无忌面前晃,先是前去道歉说把他当鬼了,然后又假装受了风寒需要大夫,后来又说自己喝太多酒生病了,张无忌医者仁心,见他难受又不记痛,就忍不住限制起他喝酒,一来二去就这么认识起来。
张无忌觉得杨逍就像一个幼稚的小孩子,总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偷偷喝酒,让他、让他、忍不住担心……
张无忌摸着自己的心口,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也担心其他的病人,但是杨逍不一样,他对自己笑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心跳加速,想要逃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想要看他,也想要、想要杨逍看着自己,只看自己一个人,真是太羞耻了。
“而且……”张无忌扶着胸口,明明不痛,为什么他却认为自己应该很疼呢?
杨逍一次次的撩到张无忌脸红逃走,觉得时候到了就说:“教主你不记得我了?”
张无忌一脸疑惑,“我并未见过你。”
“那你喜欢我吗?”
“我。”张无忌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越发的没羞没臊,“不喜欢!”
突然有一天张无忌全部想起来了,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杨逍就爬到屋顶上继续撩,嘴里说着情话,张无忌受不了打开门让他进来。
杨逍一进去就把人抱住说:“无忌,跟我回光明顶吧。”
张无忌不愿意,“我想回武当山。”
杨逍秒回,“那我陪你回。”
“我还想区江南看我外公。”
“我一起,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一起。”
……
三个月后,身在江南的杨逍收到了一封小昭的来信,信里将整个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原来张无忌去波斯见到小昭后情花毒发作陷入昏迷,那次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毒发,来势汹汹,气息奄奄,随时都有可能没命。小昭为了救他,将其带到了总教的禁地修养,那里有一个寒玉床,有了寒玉床张无忌算是吊住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醒来。
就这样他在禁地里沉睡了三年,三年后小昭在上供的药材中得到一味可以起死回生的药草救了他一命,但是醒过来的张无忌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他的亲人都是小昭告诉他的,那些送去武当和天鹰教的信也是张无忌还未沉睡时拜托她写的。
他一共沉睡了三年,醒来后就回了中原。
杨逍合上信,感叹这份情缘的来之不易。
但是一切的结果是好的,他搂住身边午睡的张无忌闭眼看云,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花草香,抓一把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