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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茧之中 第28章 二十四

作者:藥師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3-15 10:34:53 来源:文学城

从京都离开的时候还是夏天,而这处陌生的地方,季节却是冬天,五条身上原本轻薄舒适的小袖便很不合宜起来。而夏油杰身上宽大的僧衣在炎热的时节虽然会很辛苦,此刻用来御寒却刚刚好。白龙的鬃毛于两人身侧飘荡着,多少也能增加些许温度,即便如此,也再没有比冬日阴天在半空赶路更折磨人的事情了。

“还好吗,悟?”咒灵操使的体质本就强悍,在死后身体又被无名咒术师的术式侵蚀,如今能够维持的,尚属于人类的部分已经变得十分稀薄,因此寒冷对他的影响并不大。

而五条的术式既不能防御寒冷,他现在又尚未取得反转术式,年纪也出于比较稚弱的时期,因此诅咒师难免地担忧起来。

在古老的时代,疾病是相当可怕的,哪怕只是一场小小的感冒,都有可能轻易夺走人的性命。

“要是太冷的话,我们先下去吧?”

因为温度过低,忍不住整个都缩在诅咒师怀里,连脚都藏进对方衣襟的少年哆哆嗦嗦地点头,甚至不肯开口说话浪费体温。

落到地上之后,虽然并没有特别暖和,但和先前冰窟一样的体验相比总算又回到了人间,五条长长地吐了口气,“我再也不要在冬天的时候坐龙了。”他小声地抱怨着。

“一时之间忘记了,以前冬天的时候带美……带养女们出门的时候,一般都是乘坐送子鹈鹕的,我们会躲在它嘴里,所以感受不到寒风。”

“……以前的咒灵都没了吗?”

“啊,都丢失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事。”

咒灵操使表情平静,言语从容地将大概是场巨变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略过,少年知道,只要他装出这种态度的时候,不管自己再怎么追问,都只会被敷衍过去而已。因此五条也轻轻绕了过这个话题,只把疑点压进心底,等待将来的某一日,把答案从某只特别喜欢学鸭子的狐狸的嘴巴里亲手掏出来。

挥散白龙之前,诅咒师便看好了落点,他们掉落的野原是处极为荒僻的地方,哪怕在半空飞行了快一个时辰,也堪堪才能在天上看到一点稀疏的,属于村庄的轮廓。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他没有立刻靠近村庄,而是在远处的山间落地。

不过,向着村落的方向前进了一阵之后,诅咒师和少年看着仅有的一条道路上被不知什么人刻意放置的,用来阻隔通行的大树面面相觑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现在山匪抢劫都那么高调了吗?”五条好奇地询问。

但诅咒师摇了摇头。

“恐怕不是山匪。”他有点困扰地皱起眉头,“这种道路上连个车轴印都没有的小地方,直接抢村子比抢路人更有价值,但那样的话没必要拦住村人进出……有问题的可能是村庄本身。”

“我们换个方向吧。”

对于诅咒师的判断,五条并没什么异议,不牵扯到外人的时候,狐狸一直是相当靠谱的。

但他的肚子十分老实地叫了起来。

毕竟进入生得领域之前,他们就在天上飞了整整一日,为了赶路,少年将就着用了点行李里的干粮和水,到了这个时间,肚子里那点存货早就消耗得干干净净,而他们的行李也全数失落在了时空虫的生得领域里,如今只剩下诅咒师随身安放的钱袋勉强幸免于难。

“没关系啦,我再等一会儿也可以。”平时五条经常任性,但遇上正事的时候,年幼的咒术师反而会变得异常体贴和可靠,这个特点往后也一直也没有变过。咒灵操使温和地摸摸他的头,“算了,还是进村看看吧,一般的麻烦我还是能挡得住的。”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弄到衣服和住处,以及食物。

于是诅咒师抱着少年,轻而易举地跃过那株倒地的大树,通往村落的道路意外地安静,偶尔才能听到两旁传来的,属于雀鸟的鸣叫声和风吹过树梢的响动。

因为正直阴天,又是意外掉落此地,很难判断现在到底处于哪个时段,所以到达村落附近却没看到人们升火炊烟的夏油杰并未因此起疑,只是随手给五条缠上了遮挡眼睛的布条便跨步向村内走去。

即便如此,村口附近高高堆叠的,被烧完的漆黑柴烬还是让他感到了某种不祥。

不少屋子都关着门,但屋里却是有人的,并不像寻常村落一样都全数外出务农,本该在屋舍间跑来跑去的孩童,如今一个也不见,没有看家的犬只,没有在树下翻找虫豸的鸡鸭,整个村落似乎只剩下门板之后徒劳喘息,看不到面孔,也听不见声音的人们。

诅咒师越是进到村落深处,便越是皱紧眉头,而他们总算遇到了一个正在外头行走的村民。

正背着一叠木柴,行色匆匆地向着某个方向行走的男人直到夏油杰靠近才发现了他的存在,被吓了一大跳,“……什……唉?是,是活人吗?”他战战兢兢地问道。

“哎呀,这位檀越真会说笑,贫僧难道看起来很像死人吗?”身材高大异常的黑衣僧人笑容和蔼地说道,“我和弟子在山里迷了路,好不容才找到一个村子能来问问路,借个宿呢。”

听到了在山里迷路这两个字,村人的面孔稍稍放松了一点,“您不是住在附近的法师?是云游僧吗?”

“唉,正是如此,这几天一直都在走山路,好不容易才遇到人呢。”

大大呼出一口气的村民看了看他,“这位法师,倒不是我对您心怀戒备,实在是……您最近没有靠近凡俗之地,反而是好事呢!”

“……咦?”诅咒师看着村民一脸忧愁的摸样,忍不住猜测起来,要说能让一个村子都惶惶不安,甚至到了在入口拒人程度的灾厄,“难道是附近正在打仗?”

那个村民的表情看上更加苦涩。

“打仗是秋天的事情了。”

地里的收成结束之后,不太和睦的大名之间打一场烂仗,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寻常景色,谁赢了就能去对方的领地掠夺一番,也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那又是……”

“就因为打了仗,死了太多的人,所以才闹起了瘟疫啊!”

村民这话一出,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夏油杰也依然变了脸色,毕竟无为转生只能治好外伤,对疾病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他毫不避讳地当着村民的面,用衣袖将怀中的小童牢牢遮盖起来,甚至极为失礼地退开了几步,不再去靠近对方。

“这个村子正在闹瘟疫?”

面对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甚至一脸戒备的黑衣僧人,村民反而放下心来,一副已经习以为常的摸样,“要不然,中午时分,哪能连去地里送饭的人都没有呢?生了病的被扔到没人的空屋等死,没生病的都躲在家里……若不是柴火用完了,我都不想出门去。”

毕竟天气越来越冷,外出未必会生病,但没有柴火取暖却肯定会在半夜被冻死。

“法师您也别在村里停留了,要是没地方落脚,后山上倒有间神社能暂时收留您,只是……”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那儿有位药师,所以收留了一些病人……”

光听到有病人居住,就已经让诅咒师心生去意,“这附近还有别的村子吗?”

“哪怕是最近的村子,也得走上足足三天才能到,况且,那边和这儿也没什么区别,据说,瘟疫已经蔓延到全国了。”村人苦笑,“不过,若是您擅长驱邪,倒能去村长家看看,村里想办祛除疫鬼的法事,因为不方便去城里请法师,正在头疼呢。”说完这些,村人便向他道别,又继续形色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夏油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阵。

“就过去村长家吧,狐狸。”缩在衣袖下躲冷的少年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诅咒师厚实的胸口。

“但是……”

“没关系,不是自夸,但我从小到大就超健康喔?连感冒都没有过。”少年毫无说服力地吸了吸鼻子,“而且会全程打开术式的。”

无下限倒确实能挡住空气中的尘埃或者飞沫,至于病人的□□就更不用说。

“对了,等下不要放我下来喔?”五条这样说道,“因为现在范围里也包括你,随便移动我不好控制术式。”

诅咒师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感受到少年与自己之间应该出现的微薄隔阂。

“没有必要,太浪费咒力了,疫病不一定会对我起作用……”毕竟他本质属于依靠术式复活的死人,连饥饿感都十分淡薄,平时如果刻意忍耐的话甚至能够完全不吃正常食物,自然也不会得病。

然后咒灵操使怀里的未来小男友就一点不客气的抬手捏住了他的脸颊,用力拉扯起来。

“狐狸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能再给我重复一遍吗?”他笑眯眯地问道。

“不,辛苦你了,悟。”

某人十分识相地改了口。

正如村人所说的那样,假装成云游僧的诅咒师和少年受到了村长家的一致欢迎,因为办法事无论如何总得有位负责念经的法师,哪怕只是位野僧,也比根本大字不识一个村人要强很多。本来,村落的晚上是基本不会用饭的,但为了招待来访的僧人,村长办了个简陋的宴会,甚至让仆人们为客人端上白米饭,即便配菜只有腌萝卜和一点山菜,对荒僻的山村而言也是非常丰盛的餐饭了。

至于这位法师坚持让随侍的弟子与自己一同用餐的事情,村长一家体贴的当做没有看到。

既然吃了人家的饭,当然也得好好为人家办事,尤其他们还热情地送出厚实干净的冬衣作为酬劳,在村长家的屋舍里度过了温暖的夜晚之后,诅咒师便态度温和地同意了为村落在河边举行祭祀的工作,为这个村庄送走肆虐的疫鬼。

虽然村落里唯一的一只疫鬼早在夜间无人时分,就被他祓除吃掉,变成了众多使役的咒灵之一。

夏油杰好歹也是当过教主的人,即便只是个不入流的奇怪宗教,但论如何指挥一群对神事一窍不通的猴子顺利举办祭祀,他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当看着象征疫鬼的稻草人偶被送上木板,然后随波漂流而去之后,愿意走出家门观看祭典的人们都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虽然不明白为何法师要求他们不许聚在一起,但据说疫鬼喜欢停留在人群聚集的地方,所以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的话,更容易让它提前离开。因此除开家人之外,本也不打算靠近别人的村民们都十分听话。除开这个要求之外,还有病人身上沾了污秽的衣物必须烧掉或者掩埋,便溺之物也得埋掉,不许随手倒入河水,饮水必须煮开,家人要照顾病人至少也得隔着一层布,等等十分麻烦的规矩。

据说都是祛除疫鬼的法子。

虽然村人们将信将疑,但是照做之后,生病的人确实没有继续增加了。

人们顿时对这位法师非常信服,直到他那位心爱的弟子突然在某日发热,和普通的村人们一样染上了疫病为止。

村长一家蜷缩在屋舍的角落里,惊恐地看着原本和蔼可亲的法师抱着脸颊通红,昏迷不醒的少年,露出恶鬼一样的表情步步逼近,异常可怖地瞪视他们。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过家里没有病人的。”

疫病这种事情怎么能怪我们呢!

村长和仆人们瑟瑟发抖地想着,但只有村长的妻子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立刻就发现了这一点的法师挥挥手,从他背后的影子里便出现了苍白的消瘦的老人,冷笑着冲她伸出枯瘦如树枝般的手指。

即便从未真正看见过,但人们还是理解了那东西就是疫鬼。

村长的妻子立刻尖叫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那件衣服明明清洗过了!好好在河水里清洗过了!!”

事情的真相意外地简单。

被赠送给他们的簇新冬衣,来自已经死去的病人,因为觉得新衣服就这么埋掉太过可惜,所以她便擅自做主,将一些较好的衣服留了下来,清洗之后打算给仆人们穿。

古老的荒僻山村里,衣服也是贵重的财产,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直到法师告诫他们病人的衣物必须烧掉,因为疫鬼会追着死人的味道去袭击下一个穿衣服的人为止,女人烧掉了箱子里所有的衣服,但已经送给法师的东西却没有办法。

她甚至不敢告诉这位似乎很有法力的法师真正的事实,暗自觉得既然对方一直出入各种病人屋舍也没有生病,那么他的弟子自然也有师傅的法力庇佑。

“……最好的医师在哪里?”

法师再没有看那个女人,自以为逃过一劫的村长看也不看试图逃到自己身后的妻子,一边冷酷地将她推开,一边哆嗦着开口,“山,山上的神社里就有位药师,我们也送了一些病人去那里……不过,不过您要是不嫌弃,可以去找神社里的巫女……她不擅长治外伤,但疫病却十分灵验。”

“……既然灵验,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治?”

“因,因为治疗的法子太过不祥了,村里人觉得与其用那种治法,还不如不用……”村长满脸冷汗地赔笑,“您还是赶紧去吧,这样还能趁天黑之前赶到神社……”

法师冷漠地转头就带着弟子离开了这个家。

第二天,村人们就发现村长全家,包括仆人们,统统被吊在了屋檐下,每个人都腐烂发臭,浑身流脓,仿佛被无数的疫病侵袭过。

惊骇不已的村人们自发地封锁了这件事,堆起柴火将那间屋舍和所有的尸骸烧了个干净。

法师和弟子消失了踪影的事情并不难发现。

于是,附近一带的乡村里便开始暗自流传,有位黑衣法师被某地村长请来抓走疫鬼,对方法力高强,确实成功做成了这样的壮举,但因为村长一家办完了事情,就开始心疼要付给法师的报酬,试图赖账,结果惹怒了法师,将全家丢给疫鬼而横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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