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东海三太子 第5章 神铁

敖丙道：“何为尊？何为卑？你如今既有姓名，便意味着你已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生灵，切勿妄自菲薄，介怀于旁人的轻贱之言。”

石猴仍然依依不舍地拉着他：“三太子，你若是不嫌弃我，可否……可否也认我做个兄弟？”

敖丙闻言一愣，不过他很快想到石猴怕是对敖烈心怀不满，所以才想在此事上与敖烈争个高低。

“你可曾想过，你认我当了兄长，而我那位敖烈堂弟又比你年长，如此一来他不也成了你的哥哥？”

石猴连连摆手：“我只认你这个三太子，旁人我俱是不认的！”

敖丙莞尔：“咱们左一句‘旁人’，右一句‘旁人’，倒真像是把他说成了不相干的外人。也罢，你心里敬我，我又岂能拂了你的心意？”

石猴喜道：“三太子，你这是同意了？”

“悟空，”敖丙却是神色郑重地叮嘱他，“此番你随菩提祖师修行，我不在你身旁，你切记戒骄戒躁。须知企者不立，跨者不行，凡是急功近利者……”

话未说完，斜月三星洞却忽然洞门大开，走出来一名仙童，称奉祖师之命引孙悟空入内拜师求道。

敖丙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只轻轻拍了拍石猴的肩膀，示意他随仙童去拜见菩提祖师。

石猴看了看仙童，又不放心地扭头对敖丙说道：“三太子，你已经认我做了兄弟，日后可不能反悔。”

敖丙温言道：“不反悔，你去罢，莫让祖师久等。”

石猴闷闷地应了一声，终是松开手，跟着仙童进了洞府。

敖丙送别石猴，就转身驾云回了东海。

他向来守信，想起之前承诺过龟丞相，待完成师命就回龙宫探望父亲，因此也没急着将石猴的事情回禀通天教主，而是先去了一趟东海龙宫。

虾兵蟹将早早得了吩咐，并且一个个都照着画像记清楚了三太子的相貌。于是这厢敖丙刚露面，龙王就立刻听到消息，急急忙忙换好衣裳在龟丞相的陪同下摆驾水晶宫。

少顷，宫外传来虾兵的禀报声，紧接着一身道人打扮的敖丙快步而入，他先是朝御座上的龙王看了一眼，然后便折腰叩首，沉声请罪。

敖广见到儿子，已是激动难言，龟丞相便代为说道：“三太子当年遭无妄之灾，幸得圣人相救。这些年来一为报恩，二为求道，于碧游宫勤勉侍奉圣人，这才不曾归家，何罪之有？”

敖丙仍然跪在阶前，没有起身。

敖广哪里舍得让儿子继续跪下去，赶紧吩咐龟丞相将敖丙扶起，说道：“丞相言之有理，侍奉圣人乃是幸事，父王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于你？你离家多年，怕是不知道你妹妹也去了观音大士身旁，做了善财龙女，自此长住普陀山紫竹林，再没回过龙宫。”

“观音大士？”敖丙微微皱眉，“听闻他前身乃是阐教的慈航道人，却于封神之战后成了西方佛教的菩萨，而我截教的金光仙当初便是被他收去当了坐骑。”

见敖丙对佛门颇有微词，敖广连忙掉转话头：“孩儿，你这趟回来，可要多待一段时日。我让龟丞相带你四下走走，也好认一认你未曾谋面的弟妹们。”

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敖丙知道父亲素来风流，于是说道：“既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便不必见了。”

龟丞相打圆场道：“陛下，数月前海藏处那块天河定底神珍铁突生异象，惹得龙宫一阵震荡。神铁原是太清圣人之物，只是后来被大禹借去治水，这才落在了咱们东海海底。三太子乃是太清圣人的师侄，如今正好过去瞧上一眼，说不定能瞧出个缘由。”

敖广道：“正是，正是！那块神铁本无甚用处，怎奈与圣人有关，我们万万不可置之不理。”

敖丙心念一动，数月前岂不就是石猴出世之时？

他点了点头，也无需龟丞相引路，向龙王告退后就径自往海藏去了。

与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不同，太清圣人如今有一化身居于天庭兜率宫，号太上老君，平日专为玉帝炼丹。

倘若定海神铁当真惊动龙宫，敖广必定上禀天庭，告知老君，又怎会等到现在由他去查看？

敖丙叹了口气，见定海神铁此时并无异常，便向身后匆匆赶来的龟丞相问道：“神铁何来异象，你们莫不是扯谎话来诓我？”

龟丞相急忙解释：“先前数月确有金光万道，瑞气千条，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又变作原样了。”

敖丙道：“你们当真不曾上报天庭，告知圣人？”

龟丞相心虚地垂下脑袋。

敖丙道：“看来大师伯已经给了答复，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留在此处献丑，这便去了。”

“三太子！”龟丞相赶紧将人拦住，“您说得没错，圣人有谕，神铁新主出世，命我等不必惊慌，静待有缘人上门取宝便是。”

敖丙这才停下脚步：“神铁新主？”

龟丞相道：“似乎就是花果山上那只天产石猴。”

敖丙道：“那只石猴今日才被我送去西牛贺洲拜师求道，想来大师伯是打算等他学道有成，再赐其法宝。”

说罢，看了看这根二丈有余，足有一万多斤的定海神铁，对龟丞相吩咐道：“既有兵器，自然还需一副披挂。如今圣人留神铁在东海，只怕寻披挂一事也要落在咱们头上。不如尽早准备了，等到时候有缘人上门，一道送他就是。”

龟丞相迟疑道：“圣人特意叮嘱，虽然这神铁要留待有缘人，可是龙宫却务必要闹出动静，给对方惹些麻烦。”

敖丙眉头微皱，不解圣人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除此之外，西方佛教的态度同样令人捉摸不透。他们分明可以直接引石猴前往灵山拜入佛门，可是如今收徒的却是灵台方寸山的菩提祖师。

莫非……

是时机未到？

敖丙沉吟道：“圣人这般吩咐了，想必也是天庭的意思，我们自然只能听令而为。”

龟丞相立刻附和道：“三太子此言极是，虽然江湖河海都由龙族称王，可龙王们说到底也得听玉帝的指令，就连平日几时布云，几时行雨，雨水有多少点数，都要等天庭下旨，不可有丝毫行差踏错。但凡一个不慎被捉到错处，指不定就要上剐龙台挨上一刀……”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龙王的不易，希望敖丙可以借此多加体谅父亲。

然而，只听敖丙淡淡笑了一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笑世人只道神仙好，却不知位列仙班其实也难求逍遥。”

龟丞相打量着他的神色，小心斟酌道：“三太子随圣人修行，早晚能够证得大道，又何须忧心呢？”

敖丙道：“长生之道，乃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修道者须得躲过三灾利害，才能寿与天齐。之后又要斩却三尸，使得神清性明，六欲不生，方可成就大罗金仙之身。然大罗金仙之上尚有圣人，圣人之上仍有天道，便是法力高强如吾师通天教主，当年也因为其他四位圣人的联手合围而败北，最后屈于道祖敕令，不得不与我那两位师伯握手言和，从此再不干涉三界之事。”

龟丞相道：“既然如此，三太子为何还要继续苦修千年？倒不如回龙宫继续过以前的舒坦日子。”

敖丙道：“龙族原是三界强者，只因一味骄傲自纵，沉湎外物，这才逐渐式微。我明知其不可为，莫非还要自取其祸吗？”

龟丞相不曾有此远见，讷讷然不知如何应答。

敖丙话锋一转，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师尊当初创立截教，为的便是替芸芸众生截取那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与天道同源，不分高下，不受掣肘。因此，倘若师尊有朝一日也能同道祖鸿钧一般以身合道，那么截教弟子才可算得上是真正的逍遥不老仙。”

龟丞相惊道：“以身合道？”

敖丙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正是当初道祖以身补全天道，方有之后的日月运行，万物长养。只是道祖所悟之道并非那一线生机，师尊未必不可取而代之。”

龟丞相道：“就算通天圣人当真能够以身合道，可是那样一来，截教不就失去了一位圣人坐镇吗？”

敖丙目光微微闪动，并未将心中所想告知龟丞相。

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如今三清因鸿钧之故，表面上摒弃前嫌，握手言和，并且勒令门下弟子不可再互相争斗，那么只要他将诛仙四剑重新取回，截教便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

以身合道就是变成天道的一部分，这个人本身还是存在的，能够以原本的形态重新跑到下界露脸，就是不管事了~

感觉这篇文被我写成了白开水，过于平了，完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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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神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