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冒牌骑士职业守则 第6章 女仆

翡翠的确不够了解希尔特王子，否则她就不会来请愿了。

果不其然，他摆摆手：“走私案一律交由安托万首相处理。”

翡翠难掩失望，迪特琳德转身面向王座：“殿下，她是我的女仆，请让我来解决。”

希尔特颔首，周六的请愿觐见结束。

迪特琳德把低着头的翡翠领回房间，仔细询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她竟一点不知道苏纪被关押，而且还与遗迹石走私有关。

翡翠坚持苏纪是清白的，但她始终对苏纪被抓走的始末支支吾吾，迪特琳德心下了然，心平气和但又严肃认真地对她说：“我好歹是个伯爵之子，堂堂的准王家骑士，能办到的事不比希尔特殿下少，前提是，你要坦诚，这是交易的根基。”

翡翠瞪大了双眼：“交易？”随即反应过来，咬住嘴唇，“也是，大人怎会平白无故帮助下仆，这很公平。”从希冀得救的眼神也逐渐转为忐忑，迪特琳德挺喜欢看她露出各种表情，和她惯常的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不同，像个真正的她这年纪的少女。

迪特琳德笑眯眯地说：“嗯，交易内容就是，我会帮你救出苏纪，但你们要帮我隐瞒一件事。”

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身份泄露的后果，尤其这两个女仆，作为朝夕相伴的人，暴露的风险实在太大，不如实实在在卖她们一个人情，站在她们的立场上，揭发自己的主人也没什么好处。

“什么事？”翡翠谨慎。

迪特琳德从起居室走到卧室门口，对她招招手，翡翠疑惑地跟了过来，她把门迅速关上，还扣上锁，吩咐翡翠去把窗帘拉上，点一盏小灯，翡翠都乖乖照办，一回过头，却见到主人坐在床沿，开始脱起衣服，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抓住窗帘上的流苏，心中止不住的翻江倒海，一瞬间闪过许多关于交易内容的妄想，越想越觉得是最糟糕的那一种。此前不是没有贵族或商人觊觎过她们，想要收归己用，父母也是畏惧那些人的权势，才将她们送到遥远东大陆上的法尔帝亚。但是……迪维特大人和她们交流并不多，她们也不了解他的想法，可他终究是个贵族……

就在翡翠战战兢兢之时，迪特琳德已经脱到最后一件丝绸里衣，她往床头柜上的光源靠了靠，这还是她第一次将身体展现给陌生人看，有些不自在。

“抬起头来。”她柔声说。

翡翠的神情十分精彩，短短一瞬里几度变幻，几乎摇摇欲坠。

“大、大人……？”

迪特琳德手指抚过喉咙：“至于我的声音……是喝了特别调制的药剂。”

她重新把衣服一层层套上，等到重新穿戴整齐时，混乱的翡翠也差不多接受了现实。

“您要我隐瞒的就是这件事吗？”

“是的。”迪特琳德扣上高领衬衫喉咙口的扣子，“你之后也告知一下苏纪。”她笑了笑，“其实对你们没有太大影响，工作还是照旧。”

她实在受不了每次有人进门都一惊一乍、完全睡不好觉也休息不了的窘迫状况了。而且在宫廷里她需要能够信任的人，光有老约瑟和赫伯特堂兄完全不够。

“您为什么要……”翡翠欲言又止，换了个问题，“您到底是谁？”

迪特琳德眨眨眼：“不必怀疑，我的确是布勒文家的人，出身很正经，不是想谋害希尔特殿下的可疑分子。”

“我明白了。”翡翠完全恢复到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我会隐瞒您不是真正的迪维特大人这个秘密，那么您也会帮我救出苏纪，对吗？”

“要救她也少不了你的帮助。”迪特琳德支起下巴，“来吧，现在轮到你告诉我，苏纪究竟是怎么被抓的。”

自从得到走私主犯就在宫廷内部的情报，安托万首相一直派人密切监视宫廷人员的行动，这个迪特琳德是知道的。

翡翠十分艰难地开口：“苏纪……苏纪和我都会读写，我们在《幸运女神日报》上连载骑士小说，但是、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只能偷偷摸摸找机会和宫外的编辑交换手稿，可能因为这样就被首相大人怀疑了。”

“你们就是巨山矮人？”迪特琳德阵阵发晕。文豪竟在我身边。

“对。”她腼腆地红着脸，“我看到大人您的桌上有时也放着报纸……”

“你们为什么要写骑士小说？收入拮据？”

“一方面是我们从小就喜欢读故事、写故事，另一方面确实如大人所言，女仆所得的薪水只够日常花销，我想让苏纪有更多漂亮衣服穿、吃更多好吃的东西，她那么年轻，那么温柔，她值得。”翡翠认真地说。

“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被关押，只要看到她的手稿就会知道她的无辜了。”

“安托万大人和宫务卿大人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们不让我见苏纪。”翡翠恳求，“大人，我真的很担心她，如果是您应该能探望到她，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接下来正有这个打算。”

她难掩喜色，忽地想起了什么，说句大人稍等，匆匆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又折回来，拿着好些日用品和吃的装在篮子里，塞给迪特琳德。

“大人，要是她一时出不来，也至少过得舒心一些……”

迪特琳德挎着篮子刚出房门没几步，就在走廊拐角遇到了假装和她偶遇的西蒙·维斯瓦尔。

“迪维特爵士。”他略显夸张地问候，“一个人急急忙忙的上哪去？该不会是早晨在殿下面前夸下海口，事到如今想包庇自己的仆人吧？”

迪特琳德风轻云淡：“保护平民难道不是贵族的义务？”

西蒙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翡翠请愿觐见时他也在场，其实他也十分好奇，可又不便插手，当然也不肯直接向迪特琳德提出请求的，说了两句激她的话也没派用，顿时感到自讨没趣。

迪特琳德当然不管他那些别扭心思，径直往王宫关押犯人的地下监牢去了。监牢分为三层，地下一层是普通牢房；二层是重刑犯的黑牢；三层则是死牢。一些被怀疑与走私相关的嫌疑犯就暂时关押在一层的普通牢房中，迪特琳德并未受到阻拦，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苏纪的牢门前。

苏纪被关押了三天，只是看上去憔悴了些，精神倒也还好，身体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她一见迪特琳德来了，立刻挣扎着扑到栏杆上。

“大人，翡翠她还好吗？”

“她很好。”迪特琳德安慰她，吩咐狱卒打开牢门，“她还托我带点吃的来呢。”

“谢谢您，大人。”苏纪自责，“我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仆人，让您蒙羞，还连累翡翠如此担心。”

迪特琳德吩咐狱卒打开牢门，随即把他遣走，在苏纪对面的茅草铺垫上坐下，把篮子往前推：“我答应翡翠会救你出来，前提是你确实清白，不得对我有所欺骗。”

苏纪点点头：“大人，我明白了。”

除了交付小说手稿之外，她最近还瞒着翡翠向编辑出售一些宫廷的小道消息，以供八卦报道，其实原本这么做的人也不在少数，首相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最近查得严，其他人为求自保都纷纷闭口，唯有苏纪铤而走险，于是被捕。

“最近缺少消息渠道，所以……报社那边回收素材的价格会高一些。”苏纪认错，“大人，真的很对不起。”

“真的那么缺钱吗？”

苏纪起初还十分犹豫，可一看到篮子里的食物还有翡翠写给她的纸条，还有迪特琳德郑重其事的神情，决心说出实话。

“我想给翡翠赎买法尔帝亚正式公民的身份，在宫外生活，专心致志地写作。”

此话一出，迪特琳德就理解了她铤而走险的行为。异国人送到法尔帝亚的双生子不少，翡翠和苏纪的情况其实相当常见，她不清楚瑞拉赫神圣帝国是什么制度，总之在法尔帝亚这边，送来的双生子虽然能在宫里当差，给吃给穿，但并不享有法尔帝亚的国籍，自然也没有同等的公民待遇，更别提属于自己的资产，若是有朝一日原属国家来讨人，法尔帝亚是不会阻止的，某种程度上只比奴隶好一些。若是有足够的钱办理正式移民手续，那身份就完全不同。

吃饱穿暖之后，有谁会想一辈子侍奉他人呢？谁不想追求自由、追求更加美好的生活？

迪特琳德默然，更加坚定了要尽快让苏纪无罪出狱，嘱咐她好好待着，等她的消息。

最直接的办法当然是向宫务卿说明她的清白，恰好明天是礼拜日，上午要陪希尔特王子在大圣堂做祷告，下午可以在宫里打听一下走私案的其他详情，要是能抓到真凶，那苏纪的嫌疑也不攻自破。

探望完苏纪、制定好计划，走出监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迪特琳德在花园里闲逛，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去面对翡翠，寻思一会儿上训练场去，看到前面凉亭有点点烛光，好奇地走过去，似乎是一大群女仆佣人围着两个女孩子，想避开却已迟了。

“爵士，请你留步。”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高声呼喊。

法尔帝亚小常识之王室核心成员：

第249任国王：贝索·法尔帝亚

第一任王后：已故，名讳不详

第一王女：希尔德（24岁，先王后之女，已嫁给帕克玛王国的夏尔亲王）

第一王子：希尔特（16岁，先王后之子）

第二任王后：卡拉

第二王女：薇拉德（8岁，卡拉王后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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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