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隔着长长的走廊,也能听见男人的惨叫,盛和贴墙坐着,紧紧盯住大门,他们只有这一层防护,被丧尸发现就完蛋了。
车内的广播声吸引了丧尸的注意,也掩盖了安南蓝趁机拉开背包,撕扯牛肉干塑料外包装的“刺啦”声。
盛和震惊地望向她,安南蓝勾勾唇抬手做出“请”的动作,邀请他一起吃零食。
他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嗯,好像没被发现,没什么好说的,真胆大无疑了,至于牛肉干,当然不能拒绝。
两人慢慢咀嚼,为打发时间找到了一点乐趣,倒是十分惬意。
“咯吱咯吱。”
不过一小时,铁轨与列车的摩擦声越来越响,有时还会出现起伏的感觉,以舒适著称的列车,这样正常吗?
安南蓝左眼皮跳动了两下,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十分钟后,列车猛然向前倾斜,发出刺耳的“兹”声。
怎么刹车了?
此刻,这是众多人的心声,列车刚出安定市,哗啦啦的大雨还未曾停歇,只是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怎么回事,这还是在路上吧,车怎么停了?”一名乘客拉住乘务员问道。
乘务员也懵:“这…我也不太清楚。”
“今天真是怪事连连,不会又出事了吧?阿弥陀佛,保佑平安。”一位老奶奶双手合十,不安地祈祷。
“乘务员别愣着了,赶紧去问问呀,这破游戏真要急死人!”一个女孩尖着嗓子呵道。
乘务员只好安慰大家:“请大家稍等一下,我马上去了解情况。”
“铛”的一声,好似打开了某种开关,车顶连续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像是被许许多多小且坚硬的东西砸中了。
车厢安静下来,众人跟随着声音抬起头。
“旁边是山吧,那掉下来的,是石头?”国字脸男人观察过窗户两边的,合理分析道。
女孩苦着一张脸:“不会吧,游戏又要搞事了?还有完没完!”
回答她的是车头的一声巨响——没完。
列车因为前方倒塌了一半的大桥,被迫刹车,一块大石头又正好砸中车头前摇摇欲坠的铁轨,于是,铁轨接二连三地脱离轨道,“扑通”砸入泽鲁江中。
列车的前三节没了依托,拉扯着后面的车厢往下掉,好险在第五节车厢暂时停住了下滑趋势。
惯性使得未固定的东西,人、行李纷纷朝一个方向飞速砸落,鲜血往下汇聚,尖叫此起彼伏,前面的车厢已然成了灾难现场。
运气不好的已经当场领了便当,也有被压住动弹不得,只能绝望地等待生或者死。
运气好的,及时找到遮挡物,又十分幸运没被杂物砸中,如国字脸男人和在他旁边抱怨连篇的女孩。
他们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尽量往上爬,到平地上再想办法。
拉紧一个个座椅靠背,手脚并用,用尽全身力气,还要小心躲避同样在往上攀爬,又不幸掉落下来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爬上了五号车厢,已经有人打开车厢门,妄图寻找出路。
“玛德,能出车厢了,但根本下不去脚,怎么办?”女孩伸头往外看,忍不住飙起脏话。
“先去八号车厢,不行就走车顶。”
女孩点头表示赞同,在五号车厢太不安心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往下掉。
他们计划的很好,可惜刚到八号车厢,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一块更大的巨石,就从天而降,像砍柴的斧头一样重重劈下来。
前八节车厢被整个切断,掉入不停翻滚着的浑浊江水中,砸出巨大的水坑。
八号车厢的防火门消失了,临近黄昏,暖橙色的光从敞开的地方照进来,给人岁月静好的错觉。
离得近的眼瞎丧尸们,被人类落水前一声声尖叫惊动,赶趟似的往外冲,“咚咚”落水,毫不拖沓。
安南蓝从留出的缝隙往外看,丧尸已经少了很多,老旧铁轨“咯吱”响个不停,无比困难地支撑着半截列车。
安南蓝心中警铃大作,列车左右摇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跌落进江水中,必须出去!
那一声带走前面8节车厢的巨响过后,盛和看向安南蓝的眼神都变成了崇拜,天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前面车厢更危险的。
如果自己没有当机立断跟着她走,现在又得死一回了吧。
正想着,安南蓝已经整理好挎包,站了起来,这是要走?
盛和忙不迭站起来,凑过去小声问:“又要去哪,这里不是挺安全的吗?”
列车不再密闭隔音,又有江水、雨水声的掩护,安南蓝立刻拉出安全距离。
“你以为躲着就行了?听听这声儿,再想想刚才的事,游戏指不定还有多大的坑等着我们跳,必须找出路。”
“可,外面还有好多丧尸,而且,而且我们也出不去列车的范围。”任凭他怎么想都是没有出路的,还不如待在这里。
“行,那我自己走,等我一出去你就关门。”安南蓝颠了颠手上的消防斧,手指已经摸上了门把。
又来这套!盛和马上握住她准备开门的那只手,委屈道:“你就不能再劝劝我吗?”
安南蓝头顶一个大大的问号,哭笑不得:“事关你自己的性命,我劝你做什么?到底走不走?”
“我,我没有武器。”
盛和把背包翻给她看,一本杂志、一捆绳子、两张创口贴、两瓶矿泉水、两包饼干。
安南蓝扶额,本来以为自己拿到的东西不怎么样,跟他一对比,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翻了翻包,把完好的绑腿,折叠小刀递给他:“自由发挥吧!”
不等他再废话,迅速拉开门往外走。
原本来回缓慢游荡的丧尸,像蜜蜂嗅到了香甜的花蜜香,立刻聚集过来。
安南蓝学电影里杀死丧尸的方法,挥舞着小斧头迎面砍向一个丧尸的脑袋。
“啪。”
她力气大,丧尸脑浆迸出来,直直倒地,挣扎两下后不动了。
安南蓝忍不住干呕,游戏过太真实,她胃里难受,又不得不咬牙坚持。
盛和甫一出门,就见到安南蓝凶狠砍丧尸的样子,小斧头在她手中运用自如,地上几滩乌血和倒地不起的丧尸,一看就是练过的。
他这是,遇上真大佬了!
“别愣着,往后退,试着上车顶!”
安南蓝手脚并用与丧尸打斗,尽量观察周围环境,窗外一面是汹涌江水,距离岸边十万八千里远,一面是高耸的山壁,砸断列车的大石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现在仍有零星的小石头滚落。
车厢内视野有限,丧尸听到声音都往这里汇集,只能登上车顶再找出路了。
盛和将沉重的绑腿当做武器,学着安南蓝的样子,专门攻击丧尸头部,背上冷汗直流,手上动作却不敢停。
两人退到列车切口处,雨已经停了,可江面上风很大,吹到耳朵里呼啦啦地响。
盛和尝试着伸出手,没有阻碍,确实可以出去,但往下看了一眼,顿时双腿打颤,太高了。
他咽了咽口水:“我,我害怕。”
“这特么谁不怕,”安南蓝一脚踢向冲到前面的两个丧尸,后面的就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倒了一地,“要么我先来。”
“我来,我马上。”一听这话,他立马挨着车壁找抓手和落脚点。
且不说大佬上去后会不会再管他,就是后面这些丧尸他也应付不来。
安南蓝现在就是后悔,不该带这个拖油瓶,他除了长得好看,干啥啥不行,拖后腿第一名。
“我上来了。”盛和趴在车顶兴奋地大喊。
安南蓝翻了个白眼,砍丧尸都从干呕到麻木了,他才爬上去!
抽空抓起两把包里的小钢珠,往地上一撒,丧尸们一个接一个滑倒在地,还没来的及站起来,安南蓝已经三两步登上了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