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一见钟恨，老婆好感负一百 第3章 唯物主义

再进厕所，换成了谢妄来开口沟通。

“我原来也是二班的学生，我没和别人同流合污，我只想要知道，我的朋友是不是也遇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谢妄干巴巴的说着台词，努力真诚，眼睛一眨不眨的和鬼对视。

【蛇鼠一窝！毒窟！诈骗！拐卖！还我们命！！！！】

“啪嚓！” 镜子像是承受不住翻涌的鬼气，突然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裂痕从中心向四周蔓延，像一张狰狞的蛛网。

而在裂痕的深处，谢妄似乎看到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们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到猩红的舌头在空气中徒劳地搅动。

“他们说不出来。”寻臻突然开口，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镜子碎片，“他们或许已经失去了沟通的能力，只能用最直白的，最简单的方式表达，宣泄自己的情绪，重复自己的执念。”

“就像被卡住的录像带。”

两人前往405教室，与白天的景象不同，此时的教室又脏又乱。

混合着雨水、泥土、鲜血、烟草以及不知名的气味，刚一进门谢妄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破碎的窗户上，破裂处还留有血痕，桌椅东倒西歪，泥水血水混合在一起，烟蒂堆成了小山，天花板被烟油熏得焦黄，墙面上到处都是划痕。

混乱的痕迹，仿佛有很多人在这里打过架，杀过人，也只有这种巨量的鲜血，才能渗透楼板滴落在楼下。

“你上午看到的血水，就是从这里渗下去的。”谢妄表情很微妙的问道：“为什么白天的四楼好无异常，三楼却能看到血水呢？”

“或许液体渗透楼板，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夜晚吸饱了血水，第二天才滴落下去。”寻臻很讲究科学的分析着原因。

寻臻讨厌谢妄，谢妄也有意撩拨他的情绪，故意与他作对，“说不定是因为空间上有时差，外面是白天，四楼却是夜晚，所以监控中才拍不到我们的身影。”

“也有可能。”寻臻勾了勾唇，没脾气一样对他笑了笑。

【好感度减一减一减一……】

哦，又生气了。

虽然发现了四楼的与众不同，但有用的线索却没有多少。

就算知道了二班老师带学生吸，诈骗他们钱，谋财又害命，但又能怎样呢？日记里面都说了，有家长找上门，不还是没有结果。

所以如何破局？

探索了一圈，不知不觉时间接近八点钟，谢妄还在走廊里思考，室友催促的电话就已经打过来了。

“你跑哪去了？快要闭寝了，赶紧回来啊！”

谢妄：“到时候短信联系，如果室友真的高烧生病，今天大概就只能后半夜探索了。”他说完这些，就匆匆和寻臻分开了。

这一夜，谢妄算是体验了一把地狱级寝室，从八点开始，五楼两个卫生间就没有停止排队，上厕所的，洗漱的，一个接着一个。

因为高频次的使用，卫生情况十分堪忧，他用最快速度洗漱完就回了寝室，等九点熄灯的时候，甚至还隐约听到了宿管驱赶学生的声音。

“时间到了，赶紧回寝室！”

谢妄室友庆幸的说道：“还是得提前洗漱，早点上厕所，要不然排队得憋死。”

因为心里有事，谢妄晚上睡得很浅，断断续续睡了两个小时，就爬起来用手机在群里聊天了。

李峰到底是被吓到了，就算有在看影片分散注意力，还是不停地在群里发消息，寻求队友们的陪伴。

林瑶睡得比较晚，一直在分享今天听来的八卦。而寻臻就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懒得搭理李峰，一直没在群里冒泡。

“唔……”

谢妄正翻着聊天记录，就听到寝室里有人在哼哼唧唧，联想到日记里面写的东西，他连忙起身，打开手电筒闻声走了过去。

“喂、林野？你醒醒。”谢妄看他满脑袋都是汗，脸红通通的，伸手一摸额头都烫手，赶紧推搡他，“你发烧了，你有备退烧药么？”

“我没有……”林野眼神迷离，都烧迷糊了，只知道摇头。

谢妄翻了自己的东西，给他找了个体温计夹上，又翻了一圈，确定没有退烧药之后，只能把寝室的其他人叫了起来。

温度计显示他发烧四十三度，不吃药不物理降温肯定是不行的。

大半夜整个寝室都爬了起来，用饮用水先给他弄湿手巾给额头降温，然后就琢磨出门接水，请假带他出去打点滴。

“回去回去！谁让你们出来的？是不是想被处分！”他们一冒头，就被宿管撞了个正着，呵斥声响彻走廊。

“叔，给签个假条呗。”孙浩打了声招呼，然后转头拿起桌面上的体温计，递了过去，“我室友发高烧，都烧迷糊了，能不能签个条让咱们去趟医院？”

“不行！”宿管严厉拒绝。

“我们给林瑶家里打电话，让家长来接，行不？”以为是担心学生安全，他们换了个说法，希冀的看着宿管。

“不行！九点之后谁也不可以出寝室。”

被吵醒的学生陆陆续续爬了起来，有些寝室甚至推开门探头往外看。

“生病了医院都不让去？那退烧药呢？我们去马路对面买个药总行吧？”卷毛忍着气在孙浩身后开口。

“不行！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宿管嘴上骂骂咧咧，伸手去推搡两人。

本来就因为朋友生病焦躁不安，他这言行举止，就像是火星一样点燃了男孩们的脾气。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找事！你有病吧！你哔哔哔哔哔——”

看到室友和宿管扭打了起来，隔壁寝室的同班同学也冲出来拉偏架，谢妄脑壳嗡嗡的。

群殴宿管？

疯了吧！还想不想毕业了？

事情闹得很大，李峰不急不缓的从走廊对面走了过来，象征性的拦了几下，然后就开始打电话找校长。

“啊对对对，高烧，啊……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看李峰的表情，对面也是个不干人事的，他挥了挥手大声喊停：“行了行了，校长说晚上不能出校门，休息室有常备的医药箱，我去给你们取药。”

这事闹了半个多小时，等宿舍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两点了。

【寻臻：走廊尽头厕所里集合】

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声，谢妄蹑手蹑脚的推开寝室门，无视疯狂闪烁的走廊灯，一溜烟冲到了走廊尽头。

“有什么发现？”谢妄看寻臻抬手指向一边，然后歪头看了过去，忍不住小声来了句：“好家伙。”

一平米大的镜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字，这次的笔迹不再混乱，而是工整得可怕，每一笔都像用刀子刻上去的一样。

密密麻麻的控诉，是他们血淋淋的遭遇，笔迹细如发丝，却铺满了整个镜面。

被欺骗、引诱、拐卖、囚禁……连魂魄都被禁锢在了原地。

发在网上每一件事都能引起震动，可偏偏被这么无声无息的压了下去，连朝水面扔出石头的机会都不给。

“我这前唯物主义者，怎么解除封印？……我要去连个神棍主播么？”对于未知的领域，谢妄罕见的感到了迷茫。

“继续找线索吧。”寻臻满不在乎的说，还伸出手指蹭了蹭字迹，发现能蹭掉，就在拍照留证后用水冲洗掉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还有课。”

一夜过后，谢妄被闹铃吵醒时，发现大家都一脸的怨气，唯独他脑子昏昏沉沉。

年纪大了，熬不住夜了，三点睡六点起，他很少睡这么少。

“野子……你退烧了么？”孙浩迷迷糊糊的，还记着关心兄弟身体，站在床边连着打了三个哈欠。

“退烧了。”林野揉了揉眼睛，挣扎起身。

职高虽然没有早读，但还是有早八的，抓紧时间洗漱，就要去食堂抢饭了。

“我先走了。”谢妄自控力比较强，听到铃声就起来了，在他们挣扎穿衣服的时候，已经洗漱结束，“教室见。”

比谢妄来食堂更早的是，通宵了一整夜的李峰，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憔悴，食不知味的吃着早餐。

“怎么了？半夜又见鬼了？”

谢妄只是随口一说，但李峰立刻哀怨的点了点头。

“我一去厕所就有鬼，又是贴脸又是放小宠物，蟑螂老鼠蝙蝠，吓死人了！”李峰搓着脸，叹息着：“我手头连个空水瓶都没有，总不能一直憋着，被吓了好几次，后半夜一口水都不敢喝。”

“今天估计只有林瑶睡了个好觉。”谢妄刚说完，就看到林瑶仿佛失了魂一样，几乎是飘着走了进来，脸色惨白，看起来比李峰更憔悴。

“你咋了？”李峰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按在座位上，主动帮她打了一份饭，生怕下一秒就因为低血糖晕倒。

“唔……宿舍有鬼。”林瑶眼含泪水，和两位哥哥哭诉着一整夜的遭遇：“昨天熄灯之后，我就一直看到窗外有鬼影在飘，但是室友什么都看不到。”

林瑶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整个人陷入了恐惧：“我手机没信号，谁也联系不上，只能钻进被子里装作看不到，结果我睡着之后就开始做噩梦……我醒不来，我、我感觉那个梦特别真实。”

林瑶咬着嘴唇，泪水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我被老师送到了陌生的地方，被绑架，被带到了特别远的地方，我被关进监狱一样的房间里，身边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林瑶突然抬头，伸手扯开衣领，慌张的说道：“我在梦里因为逃跑被打，结果醒来之后身上都是淤青，还有背后！”

林瑶失了神智一样，在人来人往的食堂，竟然想要直接掀起衣服让他们看背后的伤痕。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谢妄反应很快，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又顾忌男女大防，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没过去……今天要不是被室友推醒，我可能就死在梦里了！”林瑶颤抖着身体，嘴里反复说着：“那人要杀了我，他已经掏出刀了，他要杀了我！我跑不掉的……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