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教主：当上天下第一后性别都被改了 第1章 清扫

“小张，来块猪肉，要大块的！”

被叫做小张的文雅男人笑了笑，利落拿下钩子上的一大块肉，细声问：“黄大哥，你看这块行吗。”

老黄笑说：“行，你家猪肉又大块又便宜，咋都行。”

小张虽然看着文雅瘦弱，下刀却是快准狠，仔细一看手上全是厚重的老茧，他飞速切好肉块，放进精致柔滑的布上包好。来他这里买肉的百姓，一半是图便宜猪肉，一半就是图这些免费的盛肉的上等布匹。

虽说拿布包肉奇怪了些，但洗洗总还是能卖个好价钱的，这个小张真是不会做生意。

等老黄走后，小张转身走到他的小推车前，掀开黑色的盖布，里面赫然躺着一具鲜血淋漓的似人似猪的尸体，黑布里层绘满了金色的符箓，隔绝血气的同时也给尸体保了鲜，小张从猪妖腰部掏出内脏，又割了几块大腿肉。

一个分不清男女但十分清透爽快的声音传来，那人说：“老板，要你手上的内脏和肉，现在就要。”

“好，稍等。”

小张将内脏和肉放在砧板上，余光瞥见对面这位客人一身的诡异红衣，衣摆绣九尾暗纹，头上还戴了长长的幂离，遮住容颜难以分辨谁人，但这一身红衣已昭示她的身份了。他咽了咽口水，假装平静继续切肉，实则暗暗抓紧刀柄。

红衣客人用两只手指夹起一旁的布，上面的符箓一般人看不见，她看得一清二楚，金光闪闪的，很难不注意。

她低声笑了许久，说：“张天师，好久不见啊，这才几年，怎么就跑来卖妖肉了。我记得这妖帮过你不少吧，你这不是过河拆桥，毁尸灭迹吗？”

那妖确实忠心，但可惜他要躲过追捕，身边跟着一只猪妖太麻烦，索性杀了一了百了，把肉卖了还能赚点盘缠。

“客人说笑了，我不过一乡野村夫，卖点猪肉维持营生罢了。”

小张用刀刮了几下砧板，抬头看，红衣客人黑边暗红幂离挡住大半身形，她慢条斯理掀开幂离，神色戏谑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她今日着的是女装。

魔教教主………是女的？

“做属下做到你这个地步，也够了吧。”她放下暗红幂离，重新遮挡面容，慢悠悠地说：“你居然还敢顶着这个姓，四处为她践身后事，你真应该感谢我，赶在天师府前面找到你，给你一条死路。”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小张一边怒吼求饶一边暴起斩向她，却被她抓住手腕，一刹那反手一刀插进自己胸口，顿时鲜血溢出。

暗红幂离隔了大片阴影在她脸上，此时此刻，小张只觉面前此人一身红衣皆他血染，地狱阎罗不过如此，从京城一直追到江南乡下，比厉鬼还缠人。

刀风吹开暗红幂离，露出幂离下来人阴鸷的神情，她是动了杀心的。

小张含了一口鲜血，一字一顿喊出面前此人姓名：“东，方，白！”

秀色琼花，手挥白刃，罗袖洒赤血，清昼斩仇家。

东方白一拳打在小张腹部，一口鲜血喷在砧板上，然后她用力一抓、一踹、一扔，小张顺势重重飞落在一匹青骢马背上，血似雨珠丝丝落，汇成一潭血水。

他仍有意识，但已经动弹不得，整个人仿佛散架一般，肋骨被踹断好几根，内伤外伤交叠，他不断小声重复：“求求你…放过我…”

东方白纵身一跃上马，踩住脚踏左腿一蹬，青骢马驰骋过人群，暗红身影划过市集，只留下背后的人高喊：“当街抢人，狂妄至极！”

“小张，快把小张放下！”

“哎呀这年头卖个猪肉都不得安生！”

“小张啊，小张！”老黄提着一扇猪肉悲痛喊道，见青骢马不回头，只好原地跺脚，叹老天对好人不公，片刻，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悄悄摸到了小张的推车，掀开黑盖布，欲将剩下的猪肉都带回家去。

“啊！”

老黄一屁股坐下，手中的“猪肉”被他迅速扔掉，他浑身颤抖，指着推车，“死人………哦不………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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骏马飞驰，红衣飘扬，血流一线。

青骢马在郊外一处梨花林停住马蹄，小张如同死狗一样被拉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一口气出，只睁着半只眼，胸口的血洞凝固，仿佛一朵诡异红莲。

东方白掰开小张的嘴，硬塞进去一颗丹药，食指一点穴道，逼他吞咽。

“不要以为是毒药，你没那么容易死。”东方白低头在他耳旁低声道，然后他就被抓着脚慢慢提进一堆干柴里面，就像是被阎罗慢慢送进烧火的锅子里一样。

“张天师，我们先来算算旧账。”

小张此时脑中万分清醒，从未如此清醒，视野是清晰的，声音是清楚的，感官也变得无比敏感，恐惧、害怕、悲切、愤怒、羞愤等等情绪不断扭曲交织在一起，将他憋得面红耳赤。

东方白用小刀挑了他一边手筋，问他：“天师，看这里的布置，熟悉吗？”

小张睁大眼睛，这里俨然是一处酒庄，但一桌一椅、一柱一楼，各种摆放与几十年前那场大火里的酒庄几乎毫无分别。

一瞬间汗毛直立，他可太记得了，梨花林，梨花酒，江姓酒庄，长公主一句话，就是一场大火，全都化为了灰烬，他大笑，觉得是苍天在捉弄他，那场大火快三十年了，东方白与他们作对也有十几年了，他当初放的一把火，竟然烧了这么多年。

东方白又挑掉他另一边手筋，道：“天师忘了，不记得了，不要紧，我记得。”

“啊！”小张再也忍不住疼痛，摇头道：“我不过是个打手罢了，你饶了我吧，那么多年了，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的仇早就报了，何苦殃及我们这些池鱼呢，求求你，求求你。”

“殃及池鱼……你很无辜吗？”东方白一脚踩在他脸上，狠狠蹂躏，她道：“三十年也不见你惭悔半分，她死了，你这条狗怎么不去陪她啊？”

“是她，是她非要放这把火，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饶了我吧，真的，你饶了我吧，我想活，我想活！”他趴在地上，咚咚咚磕头，直到额头鲜血直流也不敢停。

“他们更想活。”东方白红了眼，“他们不过是老实百姓，卖卖酒，好不容易做了皇家生意，却因此送了命。”

“而你们！”东方白暴怒，直接踩断小张手腕，忿忿道：“一把火烧死他们还不够，还要追杀剩下的活口，你哪里配活着，你就应该去陪你的长公主！”

“啊啊啊啊！”小张痛苦呻吟，脑中不断被动回忆当年场面，那个江姓人家，似乎有个小女儿，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好像叫………

“江晓白！”

小张似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大喊道：“晓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东方白松了脚，后退几步，定定站在那里，她好久没有再听到这个名字了，现在听到仿佛是个陌生人的名字。

“晓白，求求你，饶了我。”

他还在求饶，却不知道东方白已经吹燃了火折子，呼的一声，火苗起，燃起一股细细的烟，他闻见烟味，顿感不妙，想要爬出来，求生的**如火焰般熊熊燃起，但他注定是要被火焰吞没的。

东方白沉默着，将火折子扔在了他背上，他立马翻身欲盖灭它，火折子却掉进干柴里，这些干柴似乎还是梨木，有一股清淡的香味，但此时却是催命的符箓。

“啊啊啊啊啊啊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放过我！”

他的悲嚎与火焰腾起的呼声渐渐融为一体，大火还在烧，三十年前的大火与此刻重合，东方白如释重负般往前走，往后瞧一眼，再也不留恋。

“教主，我们离开京城太久了，恐有生变。”远处阴影中走出一位粗布麻衣的男子，恭敬随身道：“教主，探子回报，望舒公主疑似出逃，皇帝非常着急，已经秘密派人寻找，如果我们能率先找到公主，或许是个很好的筹码。”

“找到她，切记要活的。”东方白下令。她翻身骑上青骢马，戴上幂离遮日，道：“我先赶回京城，你在江南再找找有没有前朝长公主余孽，一旦发现，杀无赦。”

“是！”

东方白牵着缰绳又绕回来，对他喊道：“走之前报个官，把火灭了，免得烧山，这么多好树可惜了。”

副教主方念卿拱手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