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双黑纪事 第35章 双黑（二十）

“说起来，芥川怎么没来？我以为他会很积极？”

太宰治一边翻着照片一边问。

她已经翻这些照片翻了两天，每次中也下班过来总能发现一包新的照片，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找些什么。

他在无聊的时候也会看两眼，结果发现连着十几张都是同一张桌子的不同角度，清晰到地上印的半个脚印都分毫毕现。

而被叫过来帮忙的织田也是一下班就赶来这里，两个人齐心协力，每天也仍要找到深夜。

“他生病了，”中也一边从保温桶里盛汤一边回答，这几天照顾两个病号的经历让他手艺大涨，现在已经学会煲汤了：“老爷子说是本来身体就弱，晚上贪凉还情绪起伏太大，需要静养，银留在家里陪着他呢。”

“哦——”太宰治拉长了音调：“真弱。”

“这话你别在芥川面前说，”中也叮嘱道：“那孩子哪怕这个样子还嚷嚷着不能让你失望之类的话，昨天半夜想起来温书结果从床上摔下去了，偏偏他还不肯叫人，要不是银，估计他就这么在地上躺一晚上了。”

“什么！？竟然摔到地上去了！？”太宰治大惊失色：“竟然蠢成这样吗！”

“喂，”中也端着碗满头黑线：“你要这么说要是真的哭了怎么办，你哄吗。”

“嘁，”

太宰治不说话了。

“织田你喝汤吗？”中也在桌子上摆好餐具，看向存在感一直很低的织田作之助。

“有咖喱味的吗？”织田作之助抬头，很认真的问。

“咖喱？什么咖喱？咖喱味的鸡汤吗？”

中也这两天也摸清了这位不会开玩笑的下属的性子，虽然说很老实就是了.......但是他与众不同的思路有时候无名的让人觉得是比太宰治更让人火大的存在：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口味的汤......你不怕上火嘛！？算了......就不该问你的，我就当你喝吧。”

又是一碗汤被端到小桌上，里面还贴心的多放了两块鸡肉。

“啊，为什么织田作的鸡肉比我的多！中也你偏心！”

“你是小孩子吗这个都要比！？人家连着好几天都来给帮忙多吃一点也是应该的吧！”

“......嘁”

“嘁什么啊你个混蛋！”中也凶道：“赶紧吃完饭我还要回去看芥川他们！每天我看着你们也很辛苦的好吗！稍微体谅一下我啊混蛋！”

“啊织田作你吃螃蟹吗！超好吃的哦~”

“谢......”

“欸不吃吗，那我吃了！”

“......”

伸到一半的碗默默的收了回来。

看着那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叼着螃蟹腿吃的一脸惬意，原本一脸怒意的中原中也脸色慢慢舒缓下来。

很多东西想通了以后就自然而然地在意起来，哪怕这家伙胆小，混账，不干人事.......但，但是还是一个比较尽责的同伴了！

.......大概

就在中也努力找理由安慰自己的眼光不好的时候，又突然想起因为她的一时兴起而被迫又被调查了很多次——

啧

他对着自己碗里死不瞑目的鸡头露出了死鱼眼：

果然，他眼光不好。

与此同时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银正捧着课本，靠着窗台，磕磕绊绊的读着。

“‘我，对你吃的，两碗雪，开始从内心，祈祷，愿，愿它.......’”

她识字还不是很熟练，因此读起书也是断断续续的，但是这里没有人嫌弃她，芥川龙之介头上敷着去热用的冰袋，阖着双目，静静的听着呼啸的风声和妹妹的陪伴。

“变为。”

见妹妹卡住了，他闭着眼睛轻声提示到。

“‘愿它变为上天赐予的冰激凌’”

读到这，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刚刚读书时的停顿而升起挫败感就这么因为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变成冰激凌’而打破了。

“哥，”她干脆放下书托着腮窝到芥川的身边，一只手拨拉着他耳边渐变的发丝，开始做梦：“雪真的能变成冰激凌吗？会是什么味道的？”

她小小的声地问，膝上的书页薄薄的，白白的，就像承接了她梦想中变成冰激凌的雪一样，正随着她左右摇摆的动作悄悄拍打着彼此。

“......怎么可能。”

芥川还是没有睁眼，丝毫不给自己的妹妹留做梦的余地。

芥川龙之介是一个不会做梦的孩子，因此他也不理解自己更加年幼的妹妹问出的这种幼稚的问题，他的声音很轻，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一样：“你不是吃过吗......满嘴的土腥味，怎么可能变成冰激凌。”

银悄悄地撇撇嘴，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那晃动的书页。

阳光就像一层厚绒毯，暖暖和和地披在银的身上，窗台上面放着一盆小花，摇摇摆摆的，是中也先生送给她的。

就在离窗边不远的位置，摆着两张小书桌，就像兄妹两人一样亲密的挨着，上面铺着散乱的纸张和没来得及盖上盖的笔，上面密密麻麻的地描着汉字，从一开始的粗糙僵硬，到后面的熟练圆滑，显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好暖啊。

银靠着自己的哥哥，盖着阳光做成的被褥，周围那么的安静，只能听见属于海边的风声。

“这个作者也有妹妹呢......”

她说。

这篇节选的课文整体并不像她最开始读的那么轻松愉快，反而是充满了哀悼和伤思。

“他的妹妹走了.......”

指尖触到上面铅字印刷的‘妹妹’的字迹，又像是被烫到一样弹开。

芥川龙之介没有回答，他好像真的睡着了。

那么暖，那么静。

“哥哥，我走了的话......你会伤心吗？”

雪化作水，白色的纸张上多了几个圆圆的印记，啜泣声慢慢响了起来，却又压抑着，就这么低低地，徐绕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就像连绵的小雨。

‘门外的世界风雨交叠，

却异常的明媚’

·

“上学？”

中也嗤笑一声，手上削苹果的动作不停：

“你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吗！？”

长长的苹果皮从他的手上慢慢垂到了地上。

“不可能！”

他斩钉截铁地说，手上一个用力，苹果皮便应声而断。

一直看着中也削苹果的的织田作之助发出惋惜的叹息。

“你多大了啊太宰治？还嫉妒小孩子！？”

中也把削的差不多的苹果放到一边，又拿起一个来：

“如果要是银自己来和我说她想去上学，当一个普通人，我肯定去和首领说，但是肯定不会是在你的刻意引导下！”

‘啪嗒’

削到一半的苹果皮再次断开，织田作之助默默地接过中也手里的小刀，自己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那万一呢，”太宰治振振有词：“她可是一点异能都没有啊，体质还差的要命，成为黑手党？中也，你是打算拿芥川的妹妹去当前线的炮灰吗！”

“那也轮不到你来决定！”

手里空空如也的中也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声音大到织田作之助都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快要削到底的苹果皮再次功亏一篑。

“......”

织田作之助盯着地上脏兮兮的苹果皮，陷入沉默。

但是那边并没有注意到织田作之助的小情绪，犹自吵得激烈：

“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把银送出港口Mafia！”

“哈！？那要是她自己要求呢！”

“那，那也不行！谁知道是不是被你洗|脑了！必须要她自己独立了，能够真正的摆脱你下的决心才可以！”

“怎么可能......”

.......

在一片吵吵嚷嚷鸡飞狗跳里，织田作之助深吸一口气，拿起第四个苹果——

ooc小剧场

堀木正雄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桌子上，椅子上，一切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摆满了削好皮的苹果，而织田作之助正坐在这一堆苹果里面，专心致志地削着皮。

“织田.......?”

“前辈，这是执念。”

那首诗作者是宫泽贤治~叫永诀之朝，还有的翻译叫永别之朝，意思都一样，是宫泽为了哀悼家中唯一欣赏他的妹妹的逝去，我在网上找日本小学的课文时找到的这篇，好像还挺合适的，貌似很多动漫都用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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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双黑（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