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双黑纪事 第2章 在双黑还不存在的时候（二）

太宰治的眼瞳微微放大，但随即她笑得就像化掉的棉花糖，笑得就连鸢色的眼眸都眯了起来：“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森先生？”

她倒一直都是一副对生命厌弃了的模样，但是森鸥外似乎微妙的感觉到了与之前的不同，但他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或者说，如果她真的能死掉，那真是这段时间最好的消息了。

于是森鸥外顺势转移了话题，若有所思地把手放下，再一次发出邀请：“虽然只是作为利益共同体，我的话太多了些，但是太宰，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黑手党吗？”

在得到毫不犹豫的拒绝后，森鸥外再一次表示了深切的遗憾，然后正式向太宰治发出雇佣申请——为港口Mafia找到新的合作者。

更明显的一点说法就是，为港口Mafia找到新的冤大头。

“那报酬呢？”太宰两根手指提着森鸥外为她提供的名单晃晃悠悠，像是随时会扔到地上一样。

“唔......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可帮了港口Mafia的大忙了，港口Mafia的游击队队长的职位如何？”

纤细修长的手指一顿，漫不经心的黑泥少女抬头：“森先生，你是想不付钱，让我白干活吗？”

神情堪称冷漠。

见她抵触，森鸥外反倒笑了出来：“这可是很优渥的条件啊，太宰，如果能把名单上的人都争取过来，那我们赢的几率就会增加很多啊。”

“几成？”太宰治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名单，信手扔掉。

轻薄的纸片慢慢悠悠地在半空里打了个旋，落在地上就好像连蚂蚁都惊动不了。

“七成。”

“七成啊......”清隽瘦弱的身影驻足在门前，影子被光线拉的极长：“能被森先生你这么下定论的话，那还真是相当大的可能性啊.......”

她在原地沉思了一会：“那报酬就回头再算吧”，扬扬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港口Mafia顶层。森鸥外笑容不变，原本挺直的背脊在太宰完全离去后终于瘫了下来。

“林太郎你也太没用了！”

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传出稚童的声音：“真是的，你为什么每次都对太宰那个家伙那么退让啊！”

“林太郎是个胆小鬼，胆小鬼！”

森鸥外无奈地歪头，冲着看似无人的角落拉长了声线：“你可是每次一听她来，都怕的不行哦，爱丽丝酱。”

“爱丽丝才不怕她！”

金发的爱丽丝从隐藏处的角落里探出头来警醒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松了一口气，刚刚准备从藏身之地里爬出来，门却应声而开，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东西忘记了......啊，爱丽丝酱！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太宰治惊喜道，张开双臂做出一副拥抱的姿势。

金发小萝莉在原地僵硬地保持着爬的姿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扭头看看一脸爱莫能助的森鸥外，跑又不敢跑，动又不敢动，看看逐渐逼近的黑发大魔王，只觉得怕是只能活到今天了，她忍不住抽抽鼻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哎呀，原来掉在这里了，”太宰俯身捡起地上名单，吹了吹，折好放在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在这个时间点，普通人都不会留在街上了。

雨势不减，太宰用一只胳膊夹着一把普通的黑伞，一手拿着名单，一手捏着下巴在走在街上。如果不是身上缠着的绷带和一身黑色的西装，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国中少女，甚至视觉上给人感觉年龄更小一些。

“我想想......GSS......不，这个不行，敌对的组织不行，唔......好难抉择啊。”

认真思考的太宰与整个街区的灰暗与阴霾看起来格格不入，在一片酝酿着暴虐与杀气的氛围中，她宁静而投入地沉浸在思绪当中，就像伫立在鸡群里的鹤一样显眼。

这里还处于港口Mafia的地界。

太宰的脸被湿润的空气冻的有些发白，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掏出手机，眸光毫无波澜地掠过角落里蠢蠢欲动的野狗们，然后喃喃自语：

“啊......最近又最暖和的地方，那么，就决定是那里吧。”

她抬脚走向横滨更黑暗的地方，一团被雨水模糊到看不清字迹的纸团被掷到身后。

堪称苍白的手握着黑色的伞柄，额前的卷发被湿气沾染，老老实实地趴着，四面八方折射过来的光就像被吸引了一样，让行走在雨幕里的她就像发光了一样。

“连我一个人的时候都不敢上，被他们干掉果然还是太掉价了啊。”

模糊不清的呢喃被雨声打断成断断续续的字句，连尾声都消失在这冰凉的空气里了。

每个城市的下水道里，最不缺的，就是老鼠。

太宰治乖乖的被蒙上眼睛，绑上双手，照着他们的要求，带上随着前方‘老鼠’的引导，一步步地走在干燥而温暖的下水道里。

最新突起的势力的首领似乎有着非一般的自信，在简单的确认她的身份后，就摆出一副等待多时的模样，连身都没搜，就带着她走进了他的王国。

虽然暖和是暖和，但是味道还是让人难以忍受，被雨水打湿的西装衣角还贴在身上，冰凉凉的很不舒服，而这条通道又格外的漫长与崎岖，老鼠们并不会因为她是女性而宽待她一点。

于是等走完磕磕绊绊的一程后，太宰已经浑身都是不爽的气息。

不知道头上的布条绑了多久，质地都变得僵硬起来，在漫长的徒步后，布条终于被暴躁地扯到脖子上，而太宰也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灯光。

“真是粗，暴啊......”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后，她乖巧地伸出手，任由‘老鼠’扯下她手腕上的绳子，细白的手腕被磨得通红。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象征着恶臭和阴暗的下水道会有这么一间密室。

相较于逼仄的通道，这个房间倒是格外的宽广，不论是脚下踩着的是不输于港口Mafia首领办公室的柔软的地毯还是周围墙上挂着价值足以填满港口Mafia一个武器库的珍贵名画，都昭示着这个组织不菲的财力。

这个房间有着相当奇异的设计，一半是光亮，一半是阴影，深色打底的地毯蜿蜒着，让人看不出它与黑暗的交界处。黑暗同样隐藏了屋子里更深的一些东西，没人知道黑暗的另一头隐藏着什么。

其他的装饰品价值再高也吸引不住太宰的注意力，她已经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那一把黄金制作的座椅，散发着含蓄内敛的光芒。

有点想坐坐试试，太宰想：不知道会不会硌屁股。

“太宰小姐，您的到来真是让鄙所蓬荜生辉啊！”

夸张的语调暂时打断了太宰强取豪夺的思路，她抬头瞥了一眼身上挂满夸张挂饰的男人，从他黄金的耳饰，在他挂着奇异宝石的颈链上停顿片刻，再到夸张的直到小臂的手镯。

黑发少女的目光就像一盆凉水，从她看过的地方慢慢浸透被打量者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又低下头，冷漠地说：“我不是找你的，把你们的首领叫出来。”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屋子里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男人下意识地看向阴影里，下一刻就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一般惨叫着化作光鲜亮丽的宝石落入来人的手心里。

“果然是不能指望这些废物啊.......这么简单就被试探出来了。”

来人迈过还带着余温的衣服和饰品，一双宛若毒蛇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紧盯住太宰，将手心里折射出瑰丽色彩的宝石递到太宰面前，盯着比他矮一头的太宰虚伪地赞叹道：“您比传言中更加敏锐，尽管那个废物没有阻碍住您的感知，但希望他能带予您一些乐趣。”

太宰治没有动，空荡荡的目光专注的盯了那颗宝石片刻，抬手拾起一颗，对着光线端详着。

见她收下了宝石，来人直起身子，信步走到中间的座椅上径直坐下，丝毫不顾价格不菲的衣物会因为他粗，暴的动作起褶皱：

“港口Mafia首领的小姑娘，来这么是有什么事情吗？想要衣服首饰，还是......”他身体前倾，从黑暗中探出半个身子，缓缓吐出鲜红的蛇信：“想和我交换什么情报？”

太宰治的眼睛就像大海最深处的海底深渊，黑暗深邃的可怕，她甚至连一丝情感波动都没有。

苍白的少女敛眸站在下首，从A的角度能看见在昏黄的烛光下白至发光的脖颈。

“真是好颜色......”A感慨道，目光慢慢从太宰的脸转到上身，猩红的眸光闪着贪婪的色彩：“那么，美丽的小小姐，到底有何贵干呢？”

“我今天收到一个消息。”太宰治平静地说：“港口Mafia需要新的附属。”

A的动作一顿。

“哦......？”A渐渐挺直背脊，手指开始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他思考了一段时间，慢慢咧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这倒是一个很稀奇的消息......”

在他的示意下，太宰身后的属下掏出木仓，抵住她的头。

“我不是很喜欢别人那么对我......”少女微微侧过头，看起来没有高光的眼睛抬起，浑身上下透着疲累的气息：她的心情最近实在不是太好，就连应对着近期的新秀都有气无力的。她不由自主的拖长了音调，语调平平，听起来不知道为何让人有种手痒痒的感觉。

“我对你更感兴趣啊，美丽的小姐，”A往座椅上一靠，上半身整个缩入黑暗中，只有一双猩红的眸子像盯着看中的猎物一样地看着太宰：“传说中的智多近妖，善于掌控人心，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太宰治，究竟是什么模样？”

“你有办法说服我放过你吗？”

·

“说起来，林太郎，你给的那份名单，真的能起那么大的作用吗？”

“障眼法而已，爱丽丝，”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很废柴的港口Mafia现任首领甜腻腻地为自己的异能扎着辫子，富有深意地笑了：“给有心人看的而已。”

·

“你的这份情报，已经过时了。”

湿漉漉的纸团被扔到太宰的脚下。

“你比我想象中要狂妄，是真的准备离开港口Mafia了吗，那么重要的情报都到处乱扔。”

A的声音因为兴奋带着病态的颤抖：“虽然字迹完全被雨水模糊到什么也看不清了，但是奇特的异能永远都不少不是吗？你的到来只是让我进一步的验证了猜想而已，”

“港口Mafia，港口Mafia竟然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他像是畅想在自己成功登上港口Mafia大楼主楼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轻松愉悦。

墙壁上的灯光一直都保持着较为昏暗的亮度，的给予了屋子主人充足的安全感。

“让我猜猜，是什么让森鸥外的宠儿跑到我这里来出卖消息呢？”

“钱财？还是权力？”

他根本不担心太宰治的到来别有用心，近期太过顺利的势力扩张让他逐渐忘记了谨慎，一心与曾经的横滨之主抗衡。

“应该是为钱吧......”黑发少女慢吞吞地说，径直忽略身后因为她的活动而骤然紧绷的挟持者，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摁着按键。

“森先生说，他想要你的全部的资产。”

在确认了手机上的地图后，她‘啪’地一声合上手机，也不管身后‘不要再动了，不然我就开木仓了！’的威胁，轻而易举地摆脱了禁锢在肩上的钳制。

‘我讨厌被木仓抵着头。’

·

冰冷的屋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身衣服，他们的主人却不见了踪迹。

在黑暗里，最靠近A为自己准备地逃生门旁，惊惧地看着太宰一步一步地接近她，从光明到黑暗，光线的变化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地影响。

五颜六色的宝石装点了地毯，在黑暗里也不掩璀璨。

A的脸色迅速变得惨败，像是不能接受自己在近乎是阳谋的计划里落败，引以为豪的对于人心的掌控甚至还不如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甚至有想冲上去掐死太宰的冲动，却被打在脚边木仓声猛然惊醒，整个人都浸透在冷汗里。

“我......我不会屈服于港口Mafia......”他的牙齿都在打颤，一丝不苟的头发被汗打湿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头上，试图进行最后的挣扎：“我宁愿死掉，也不会把我的宝石留给你们！”

“欸——怎么可以这样！”太宰看起来有些苦恼，她不由得用手指点点额头，语气夸张的就像在国中表演戏剧一样，但是她不是一个很好的演员，很快厌倦了：

“不过是少一点钱而已，森先生不会在意的。”

她收敛了脸上虚伪的表情，看起来就像精致的女儿节人偶。她还有尚未消退的婴儿肥，尾音也习惯性的甜软，可是这个时候，没人把她当孩子。

“知道我们在密谈的手下刚刚已经被你杀死了，”她抬手看了看手机：“我们还有一些时间......说起来，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

A起身想跑，木仓声再次响起，这次正中A的小腿，尚在奔跑阶段的A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力的腿带倒，摔在自己引以为豪的黄金座椅上，随即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神经，刚刚汗湿的衣服再次被浸泡在汗液里，他抱着腿哀嚎起来。

“你那么不怕死让我有些烦恼啊.....”在被汗水与生理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黑泥少女就像拿着镰刀的死神，慢慢地逼近他。

“你真的不怕死吗？”

黑泥少女抽出他根本没机会挥出的匕首，雪亮的刀刃慢条斯理地滑到他的喉结，微微用力，血珠便渗了出来。

“死亡是一件多么让你羡慕的事情啊，我好羡慕你啊，”黑泥少女握着匕首慢慢的滑下去，鸢色的眼眸显现出与灵魂一样的黑色，一丝光也不透。

尽管咽喉上的痛楚与小腿上的比起来不值一提，但A却更清晰地感受到游离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是如何割开那一层薄薄的肌肤，冰凉地刀刃是怎么一点点割开他地肌理，他肝胆俱裂，米色的衣服被磋磨地看不出本来的样式，A近乎是喊出声的：“我结盟！我结盟！”

“不，我的全部势力和财富都并入港口Mafia！”

会过审吗.......？

争取让chuya早点出来

A的话，大概就是占据了天时地利外加资金充足，发展的太顺利了，结果心里没有123数了

从动漫里也能看出来，A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很自大的人，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在这里他很早就怀疑港口Mafia的衰落了，太宰的名单只是一个辅证而已。

当然，被打脸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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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双黑还不存在的时候（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