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静等腿上麻痹的感觉过去,左手死命扣住右手手腕,心跳已经激烈到连身体末端都可以感觉到了。指尖被脉动震得不断抖动,我只觉得现在自己像个帕金森患者,和自己最近看过轻小说里那个煞笔老年反派一模一样。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沉迷轻小说,但只有这一种印在书页上的东西不需要我动脑子,搁以前谁要我动脑子简直是要我的命,只靠武力和直觉做事它不香吗?
不对、不对,我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我就着蜷缩的姿势张开口试图深呼吸,然而事与愿违,我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甚至让我想到了破风箱,但窒息感仍然如影随形。今天的症状比以往更严重,原因出在哪里?因为特意翻出来地日记本吗?还是太久没看到故人导致积累的症状全部爆发?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已经无法思考。眼前的景象糊成马赛克,心跳速率快得超过了安全值,脑袋里浑浑噩噩像是热水煮开时不断蒸腾的热气,目前为止,就算用医疗部那群可亲可敬的小姐姐们教给我的“缓解压力法”,努力地大口大口喘息,心里默念“萝卜白菜”也完全无法减轻哪怕一点症状。太难受了,就算张着口大口喘气,肺部也无法减缓一丝堵塞感,并且长时间的窒息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判断力,身体的反馈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然而我只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身体冷得发抖,哪怕横滨的太阳依旧高悬于空中,我也只能感受到如同被浸泡在冰河中的寒冷。我的双眼无法完全睁开,耳朵也如同被水包裹,阳光不能给我带来哪怕一丝温度,声音就像穿透水面传过来一样,迷糊而遥远。
“……真是死缠烂打……再见。”
眼前扭曲的画面里踏过一双棕色的软皮鞋,带着白色的西装裤轻巧向远方走去。身体机能终于达到极限,我顺从地板地召唤一下子跌到,在意识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努力伸出手去够那一角沙色风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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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晚,lupin酒吧。
“安吾,今天居然到这么早。”红铜色头发的青年坐在吧台前,诧异地看向缓步走过来的男子,只见原本平整的西装裤变得皱皱巴巴,友人的洁癖程度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出来,织田作之助的视线下移,看到友人的大腿上牢牢缠着一双手臂,看起来主人的岁数不会太大。
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子无奈地将身后抱着自己腿挪动的小家伙拎出来,揪着后衣领就像揪住了幼猫的后颈肉,他手里的小姑娘看起来秀气又柔软,黑色的头发被蹭得乱糟糟的,额前细碎的刘海连着一侧鬓角遮住了她的右半边脸,只余一只亮黄色的左眼暴露出来,里面布满了警惕和敌意。
安吾随手把小姑娘安置在高脚椅上,自己坐在另一侧,和好友一左一右将幼猫围了起来,小孩子敏感地缩缩脖子,用更加警惕和僵硬的姿态面对即将到来的什么。然而圆眼镜只是抬手替她叫了杯甜牛奶,随后自个儿端起酒杯和好友吐槽起工作上的不如意来,被叫做“织田作”的男人端着威士忌,一边认真地倾听友人的抱怨,一边控制不住地用余光不断瞟向小姑娘。
只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他们一会,然后大着胆子伸出一只手,拿指尖碰了碰杯壁,接着迅速收回,身体向前趴在桌子上紧盯着那杯牛奶,迟疑再三、观察再三后又伸出了手,这回她更加小心地、用力地将杯子捧在手里。从织田作之助的角度看不到小姑娘的表情,只能看到长而翘的乱发下露出的小半张脸,看起来可怜可爱极了,就连三翻四次试探的样子都像极了一只试图探索未知世界的幼猫。
有点可爱,跟家里的孩子们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在坂口安吾接上下一个话题之前开口:“这个孩子也是孤儿吗?”被问到的人惊讶地扶了下眼镜,然后带着些为难点下了头,但并没有回答好友的问题,同时也没用开启下一个话题。
坂口安吾突然的沉默说明这件事并非织田作之助想到的那么简单,红发男人放下酒杯,略微侧过身子看着好友:“是不能说的事?抱歉,我不是故意询问这个的。”安吾突然抬手揉了揉后勃颈,原本还带着点轻松的笑容,这下全都消失不见他犹豫地张开口,然后又紧紧抿住,气氛变得冷淡了下来。坂口安吾的脸色堪比他又因为任务通了半个月的宵,而就在他伸手揉动后颈之后,正端着杯子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腾得一下原地跃起。
脖颈大动脉被尖爪割破、鲜血喷涌而出的画面在织田作之助眼前闪过,他猛地向后仰头,同时出手劈砍在利爪袭来的必经之处,轻巧地捏住了暗杀者纤细的手腕——正是刚才还捧着杯子的小姑娘。拦下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攻击性极强的小姑娘之后,织田作之助还没来得及问问好友是什么情况,就听到了恰到好处的一句感叹
——“呀,真是漂亮地一击啊织田作。”
这声音轻飘又甜腻,尾音被主人拖得黏黏腻腻,咬词吐字时音量极低,却带着明显的冷意和杀气,一瞬间就锁住了还被固定在吧台边缘的小女孩。织田作之助不敢放开手,生怕下一秒别的人就会受到袭击,因此他只能尽力扭过头,无奈地安抚自己不知道被触碰到哪根敏感神经的友人:“过来帮忙吧太宰,这是个误会。”
就,没话写了,只能拉来回忆杀杀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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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找到日记本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