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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豪野犬]起风了Beast 第10章 #10

作者:安以履霜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9-05 15:57:43 来源:文学城

凛一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

这是一间空旷的、昏暗的禁闭室,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四面看起来都光秃秃的,墙上连一扇窗户也没有,唯一的光源便是他们头顶上悬着的、一顶似乎马上就会灭掉的昏黄挂灯。有一种淡淡的、阴凉潮湿的气息在空气里漫延,让人想起深山密林里那些久不见日的破败木屋,毫无人气。

凛一猜,这里就是乱步和梦野在港口黑手党的住处。

听起来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想法,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地位可谓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脑」江户川乱步,竟然会和因为异能暴走而致上百人死伤、如今被关在禁闭室里的幼年黑手党梦野久作,一起被关在这囚笼一样的晦暗阴冷的屋子里。

可是不管凛一的视线在这间禁闭室里转过多少次,那些沾染在这死寂房间里仅有的一点生气,都无一不在向她昭示,坐在她身边的这个青年和这个孩子,至少在这个房间里生活了超过一年。

衣柜上奇怪的涂鸦、角落里散乱的棋子、一张床的床头上摆着的诡异的布娃娃、另一张床的枕头底下露出的一角相册、桌子上放着的三个杯子、梦野久作手中刚刚从床底下拿出来的几颗糖果……

凛一有些迷茫地看着这一切,这个房间看起来实在是太过奇怪了,所以的事物好像都充满矛盾。

这是一个禁闭室,所有的热闹、所有的人烟,都应该被一堵厚厚的金属门隔绝在外,呆在这里面的人应该像是躺进棺椁的木乃伊,外表维持着原来的样貌,内里却又早已枯涸。可这个房间、这具棺椁里,却又依然处处沾染着一股生气,一股像是死了一样的生气。

好像是在暗处生长的苔藓,代表着阴暗、潮湿、孤僻——诸如此类的一切不好的词语,但又比其他任何的一切存在都要顽固地生长着,在那绿泥一样的、粘腻的什么东西里,藏着勃勃待发的凛然生机。

她形容不出来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或许总爱在厨房里偷偷写小说的织田可以,但是以凛一那贫瘠的词汇量,她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语来给这样东西命名。

“姐姐,你要吃糖吗?”

心满意足地含着一颗糖果,梦野久作眯着眼睛,好像是个普通的孩子一样乖巧地朝着她笑,伸过来的掌心里躺着一颗水果硬糖,包装是那种会折射出漂亮光亮的糖纸。

这是他藏在床底下的糖果,除了日常的三餐,黑手党不会给他提供额外的什么吃食,糖果一类的零食在他的记忆里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和被完全紧闭了的他不一样,乱步是能定期外出的,就好像是监狱里定期出去放风的犯人一样,身边哗哗啦啦地跟着一大群人,一半是为了监视他,一半是为了保护他。

乱步有时候会带点吃的回来,以他的头脑,瞒过随行的黑手党在身上藏点小东西带进禁闭室,并不是什么难事。薯片汽水之类的东西太大了,所以大多时候他带回来的都是糖果。一到他出去的日子,梦野久作早上坐在床上揉着眼睛看着他出去了,到了夜里,再揉着眼睛一边打瞌睡、一边等着他回来。

梦野久作喜欢乱步远胜喜欢过太宰,且不说后者是把他关在这里的仇人、前者是他颇有些同病相怜意味的“狱友”,就是乱步会在每次外出回来后,分给他几颗糖果,就足以让年幼的梦野久作将乱步划进“好朋友”的范围里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糖果藏在床底下,只在很高兴、或是很不高兴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吃一颗。今天就是他“很高兴”的时候,因为乱步答应了他,只要他今天帮乱步忙,之后乱步就会找机会、让他能够出去玩一次。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出去玩过了,自从一次定期体检时,他和医生一起玩了“游戏”后,讨厌的太宰就连黑手党的医院都不放他去了,定期体检改成了由医生来禁闭室检查,他连太阳都没有再见过。

所以他今天心情很好,好到不仅自己吃了一颗糖,还愿意分一颗糖给乱步带来的这个姐姐。

凛一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她一向对小孩子们很有耐心,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热衷于掺和“织田家”的事。

她认出了梦野久作的身份,但却并不十分了解他。这个孩子好像曾经制造过一场大“灾难”,不过死的似乎都是黑手党的成员。黑手党成员并不在凛一的保护范围内——至少她不认识的就不在,所以对于这一点,她倒是没什么所谓。

相比之下,她想了想乱步的自理能力,觉得乱步说不定还受了这个孩子一些照顾,他们之间的关系看起来还行。

于是凛一翻了翻口袋,如她所愿地翻出了一大堆的糖果和巧克力球来。

“都给你啦!”

她捧在小山似的糖果堆,哗啦啦地将糖果洒在了梦野久作的手里,像是下起了一场小小的糖果雨。梦野久作的眼睛亮了起来,瞳孔中那星星一样的花纹,好像是真的星星一样,映着昏黄的灯光,亮晶晶的。

他小小地欢呼了一声,跳下了椅子,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了床边,将糖果藏进了床底下。

凛一撑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织田家”的那群孩子。她觉得自己被“成年儿童”芥川狠狠伤透了的心,这会儿在梦野久作的身上,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怎么了?”她一转头,看见了乱步一下子又垮下的脸,他那张自从出电梯后就一直紧绷着的脸,这会儿又孩子气的鼓起了脸颊,才端起没多久的架子被一股脑丢到了天边。

“我也要糖。”他嘟嘟哝哝地说道,好像怕被梦野听到似的,故意地压低了声音。

凛一翻了翻外衣的口袋,又翻了翻裤子的口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没、没了……”

乱步不高兴地扭过了脸去,趴在桌上,只给凛一留了个后脑勺。

凛一看了一眼还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藏糖果的梦野,坐得凑乱步近了些,低头小声和他咬耳朵,“等会儿回去了再给你买。”

她犹豫了一下,看着乱步身上那套精致昂贵、却让她怎么看怎么不习惯的西装,停顿了好几秒,才继续说道,“我先去帮芥川把他妹妹救下来,然后你和我一起去侦探社吧。”

“他们没人能拦得住我的。”

凛一很轻地、却又十分理所当然地对他说道。

乱步没有回答她的话,好像还在和她赌气。凛一伸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和社长解释她又带了个新人回去、这个新人还是个黑手党干部这件事,不知道社长这次能不能继续同意她的请求,如果不能的话,那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得出这么一个解决方法:如果社长不同意乱步呆在侦探社的话,那么就只能让乱步先呆在“织田家”,然后她再去找安吾帮忙了。

她刻意地避开了某些事情不去想,也不去在意乱步身上那套让她觉得讨厌的西装,她只想着等会儿去救下芥川的妹妹,顺便好好地揍一顿港口黑手党现任的首领。

这个她尚未曾谋面的男人,抢走了芥川的妹妹,又把乱步藏了起来,这两项加在一起,足够让凛一在心里恶狠狠地扎他小人了。更何况他还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样一个光是看着就知道罪无可恕的存在。

如果杀掉这样的一个人,即使是社长和织田,也不会责骂她的吧。

凛一盯着乱步身上的西装,眼里那明亮的光暗了下去,冷冷的,就像是一把森寒的利刃,正对着什么她想要杀死的东西。

“要照顾好乱步哦。”

她的耳畔好像又响起了那个人温柔的叮嘱,眼前这个青年的身影,仿佛又和小时候那个吵闹任性的男孩小小的身影重叠了起来,影影绰绰,恍恍惚惚,笼罩在一片模糊的灯光里,就像是透过了浴室里被水汽氤氲了的镜子所看见的影子,她的手碰上去,擦掉了那碍眼的水雾,露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影来。

是那张信封里照片上的他啊。

束缚住他身躯的黑色西装,桎梏住他双手的白色手套,还有昏暗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禁闭室,他的脊背笔直,双肩却又懒怠一般地蜷起,神色冷淡如清霜。

他抬起头看向了凛一,眼底却没有了幼时那璀璨明亮的光。

『去死吧。』

凛一在心里对着那个她还未见到的港口黑手党首领说道。

“月见山。”

乱步闷闷地叫了她一声。

“嗯?”

“我有事和你说。”

他拉下了凛一放在他头顶的手,紧紧地抓在了手里。

*******

悠扬的爵士乐回荡在这间经受了长年岁月洗礼的小酒吧内。

织田并没有听懂那个低沉的男声所吟唱的歌词,但他猜想这大概是一首和离别有关的曲子,悲伤又孤独,乐曲中那沉重的潮水足以让人溺毙。

“织田作。”

那个坐在吧台前、面容清秀而略带忧郁的青年,微笑着如此叫他。

冰块撞在玻璃杯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好像是教堂里的钟声敲响,时间再一次流淌起来,岁月的长河悠悠远去。

织田想起凛一曾经和他所形容过的景象,当那个女孩抛出手里的两枚古钱币,世界将在那个瞬间归于静止,一切都如同油画一般定格在了某一刻,直到她听见一声铃铛的清响,如同春日融化的雪水破冰,时光便会慢慢地再次往前迈出脚步。

那大概就是类似于这一刻的感觉吧。

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无端地这么猜想。

为了帮凛一和芥川收尾,他找到了一个港口黑手党的会计,那是一个帮黑手党洗钱洗了很久的老人,兴趣是玩盆栽和专门给将棋摆死局。然而当他来到约定碰面的酒吧里,见到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青年穿着一身黑色的长外衣,身形纤瘦单薄,是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大约是很受女性们喜爱的那种类型。他的眼神清澈干净,就像是雨后的天幕一样纤尘不染,但一只眼睛却用绷带蒙上了,不知是受了什么伤。

青年给他调了一杯鸡尾酒,和他隔了一个座椅并排着饮酒,像是和他认识了很久一样熟稔地闲谈,但织田并不明白他所聊到的那些话题是什么意思。拆哑弹,还有怎么制作硬豆腐,他自称叫做「太宰」,又管织田叫「织田作」这样一个奇怪的称呼。

他知道织田在写小说,甚至知道织田刚得了小说新人奖,还笃定地对他说出了“要是连你都写不了,这世上也没人能写了”这样甚至有些轻狂的话,语气近乎保证。

这个青年看起来是如此的单纯又澄澈,但织田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我的后辈……以及一个前辈,现在身陷危机。”他对青年,也就是太宰说道,“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他们二人去了黑手党总部,大概惹了些麻烦。虽说他们两人应该可以再四肢健全地走出来,但是在回来后,黑手党势必会对他们展开无穷无尽的追杀。我就是为了避免让这种情况的发生而来。我希望我们能做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他说到这,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也曾听闻过,侦探社的凛一是一个稍微有些不太听话的孩子。”

他过分含蓄地将“凛一曾经因为心情不好单枪匹马捣毁数个非法组织”这件事,美化成了她“是一个稍微有些不太听话的孩子”。

太宰治忍不住笑起来。

他本已经被织田那全然陌生的态度割伤得血肉模糊,于是又冷硬起了气势来,可当织田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后,他还是忍不住很浅淡地微笑了一下,依然是那样近乎于无的弧度,但他确实是勾起了一点点的嘴角,继而立刻抿下。

他避而不谈凛一,只是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织田,瞳孔如同浓墨一般漆黑。

“……芥川似乎遇到了一位好前辈啊。”

他像是怔愣了半晌,才低低地说道。

“芥川的事你大可放心。”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和他做下了约定,“我和你说好,从明天起,取消针对芥川的一切行动。一言既出,没有例外情况也没有保留条款,就这样约定好了。话说我原本其实也是这么打算的,只要他能活着从大楼里出去的话。”

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些让他意外,织田作竟然从他的这番话里猜测出了他的身份。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毕竟那是织田作,他遥远的、再不能相交的友人,如果是他的话,被看破身份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太宰治从未想到、

从很早之前开始,哪怕是待到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他也决不愿去想、去回忆起这一幕——

“……那是什么?”

他盯着织田作手里的东西,似乎连灵魂都在痛苦地颤抖着,可他还是定定地坐在那里,坐在织田作的身边、隔了一张座椅的距离。

“标志着谈判结束的东西。”

织田作回答他,冰冷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脸。

红铜色头发的男人并没有扣下扳机,但太宰治仍是觉得在那一个瞬间,他被一团无形的、巨大的弹火所吞噬了。

他急切地看着织田作,如同被误解了的孩子一样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他倾吐、辩解,语无伦次地开口,最后却又归于沉寂,像是一团猛然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又迅速被大雨浇灭,只留下了冰冷的灰烬。

“别叫我织田作。”他那不存在于他的现在、也不存在于他的过去或是未来的友人,这样强硬地对他说道,“你不该这么叫你的敌人。”

——多么悲哀啊。

他想起了他透过那本「书」所见到的景象,在那混乱而又绚烂的万千世界里,有一股难以辨明的、极其特殊的力量,引领着他,让他的目光穿过了千万的书页,看到存在于「书」外的、那个唯一真实的世界。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那个女孩看着他,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的是比刀刃更加锋利、比毒药更加令人痛苦的黑色火焰,那团火焰困在女孩的身体里,一日日地灼烧着她的灵魂,可她求死不能。

如今,他的灵魂也被这样的一团火焰灼烧着了。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嫉妒你。』

他看着织田作那陌生的、警惕的眼神,在心里对着这个世界里的那个女孩说道。

“但是「她」会死的。”

他对织田作说道。

“如若不能死在那巨大的谎言被鲜血淋漓地撕扯开之前,她将会坠入比地狱更深的痛苦之中。”

他如同宣判一般冰冷地吐出了字句,神色却凄哀的像是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世界是谎言。』

太宰治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上,走出了酒吧,金色的夕阳洒满大地,一切仿佛都如同梦境一般美好。

“再见了,织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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