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一步之遥 第21章 生日惊喜

1、

仁王在睡前摆出了一个祈祷的姿势：明天是柳生的生日，他希望自己能好过一些。倒不是说他的恋人有哪里不好，而是自从两人同居，每年的柳生的生日这天，都会发生一些奇妙的事——不同年龄段的柳生，会替换现在这个柳生。已经连续三年了，今年是第四年。

第一次出现的柳生是年纪更大一些的，四十来岁的柳生。已经修炼成熟的绅士比年轻时更加温柔也更加不露声色，仁王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完全被看透。第二次出现的柳生是他很熟悉的十三岁的柳生，他看着那样的柳生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青葱时期的美好时光，和当时两个人外露的争锋相对。那真叫人怀念。而去年出现的柳生，是更小一些的柳生。仁王其实是挺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却没想到自家恋人小时候会那么难搞——他今年不想再带小孩了，一个普通的小孩会很可爱，一个明明是自己恋人却又聪明过头的小孩就很难对付了。

仁王希望自己能过的好一些。虽然是柳生的生日，但他也想要收礼物呀。

2、

柳生在睡前，怀着期待的心情，写了一份关于身份和当下情况的便利贴。

“你好，更年轻或者更成熟的我。现在所处的是20XX年，和你住在同一栋房子里的是你的恋人，这是你们交往的第八年，已经度过了七年之痒，感情算是稳定。如果你认识那个家伙，那么你可以再认识他一遍，或者试着多了解他一些。如果你不认识那个家伙，你也可以提前认识他一遍。请不要惊慌，穿越时空的魔法只会维持一天。这是属于我们的生日礼物，请好好享受。——二十六岁的柳生比吕士”

第一次穿越时空时自然没有这样的便利贴。与其说是互换身份，不如说他完全就失去了这一天的记忆，好像一闭眼一睁眼两天就过去了。那时他想，多不公平啊，他的生命少了一天。明明是他的生日，却好像他的恋人收到了独特的生日礼物。

到了第二年他才发现不是这样的，再睁眼时脑海里多了一段属于十三岁的记忆。

于是他开始明白，这份时空的赠礼，是给两个人的。第一年他之所以毫无所觉——因为他还没有到四十岁吧？

至于便利贴——只是一个预防措施罢了。

柳生想起了去年发生的事，不由得勾起唇笑起来。

当然是故意的，他了解过去的自己，或者说，那时候的他，只是被封印了之后记忆的他自己罢了，与其像是穿越时空，不如说是喝了减龄剂。虽然连记忆也一同退回那个时间点，但见到自己恋人疲惫又无奈的样子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今年会是怎样的情境呢？希望是个惊喜。

2、

阳光如约而至。

仁王一晚上没睡好，从床边的桌上摸出一包速溶咖啡用开水泡了，灌下去才开门去洗漱。他和柳生在东京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两个人虽然说是同居，但并不常睡在一起。柳生还在读博士，而他在建筑院的工作也很忙碌。作息凑不到一块，各自的工作学习任务又很繁重，自然还是分开睡才不会影响休息质量。

其实最开始发生“时空”现象时，他还想过，如果他和柳生睡在一起，他是不是就能亲眼目睹柳生的变化了？

但他们聊过之后决定维持现状。魔法的神秘还是教给魔法，麻瓜一旦干涉，魔法可能就会失效了。

“我还是想要惊喜。”仁王当时这么说。

柳生推着眼镜表示赞同：“我也很期待。”

这也是仁王现在有些魂不守舍的理由。

他盯着柳生的房门看了一会儿，几次想要敲门，最后还是放弃了。洗了脸，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居家服，确认过今天已经请好假可以不用去工作之后，走进了厨房。

3、

柳生从黑甜的睡意中清醒。

他想起自己没听到闹钟的声音，第一反应是皱眉想是不是闹钟坏了。但伸手去床头摸手机时却摸了个空——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床头贴了一张荧光色的便利贴，非常显眼，上面的字迹也很眼熟。柳生狐疑地撕了下来，仔细看了这张便利贴两遍。他眨了眨眼，迟疑地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十年后的恋人吗？但是交往八年……是自己已经认识的人吗？那一瞬间柳生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但他很快甩了甩头，想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那个家伙。

平复下自己的心跳，柳生摸索着在床头柜找到了自己的眼镜。是熟悉的款式，看起来十年后自己也还没有更换喜好。

戴上眼镜后柳生有了更多的安全感。他仔仔细细观察了这间卧室。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设施，布置得还算温馨，干净整洁，墙角的书柜都是医学专业书籍，那么果然，自己也如同规划那样上了医学院，或许现在还在读书，书桌上还摆着原文材料和……那个是什么？新时代的新款电脑吗？看起来和大号的MP4好像，难道是可以触屏的品种？

身上的睡衣还是前一天睡下时穿的，打开衣柜看了一眼，里面泾渭分明是运动服，居家服，休闲服和西装，分类分明，随便抽出来一套比了一下，尺寸上来说也不算太不合适。那说明他这几年都没有长高。

可恶，有点心塞。已经一米八的·其实测过骨龄知道自己发育差不多到此为止·但还是觉得在二十二岁之前自己绝对能长高的柳生，隐约有些不甘心。

他换上了运动服，没在房间里找到洗漱的地方，便终于在转了两圈后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他听了听声音，只有细碎的声音传来，像是碗筷或者杯子触碰到桌面的轻微声响，却听不到人声。

犹豫了三秒，柳生深呼吸了两次，才扭开了门把手。

4、

听到开门的声音时仁王摆弄瓷盘的动作顿了顿。

叮。吐司机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他摆好吐司，又把蛋黄酱和生菜番茄放上去，摆上两片芝士和火腿，简单做了个三明治。咖啡机已经在工作了，当然他喝不太习惯，还是更喜欢自己房间里备着的速溶咖啡。想到或许这次还是会来一个小朋友，他转过身维持着背对门的姿势打开了冰箱门，从里面拿出了昨天买好的鲜牛奶。

“早饭准备好了，要来吃饭吗？”他低声问，把瓷盘放上饭桌，才做好心理准备，转过头去看厨房门外。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挺拔的少年，一看身高仁王就松了口气。然后他才仔细去看：还有些稚嫩的样子，或者说是青春气息十足，还是高中生吧是高中生吧一定是高中生吧？！

“知道我是谁吗？”在认清这大概是高中的柳生后，仁王心底的兴奋就涌了上来。他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有些轻佻的笑，靠着饭桌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5、

居然真的是这个家伙。

什么啊。

虽然想说服自己是看错了，但面前这个人就算过了十年也还是和十年前没有太大的差别——柳生的意思是，和他熟悉的同龄的那个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不管是脸上的神态也好，还是十年如一日看上去没什么血色的脸也好，还有那头白发，十年了还是选择这样的颜色，常年漂染也真是不怕中年脱发，至少看起来到了二十六岁这家伙还没有秃顶的风险，真是可惜。

这么想着的柳生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加快的心跳，以及他想否认的，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很高兴。

大概是为了“这家伙是我的恋人并且我们已经交完八年”这个事实吧。

不过他们原来要等到十八岁才能交往吗？那是因为十六岁的这家伙还不喜欢自己？柳生难以抑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主要是，主要是，他知道，他没办法否认的，天哪，他本来不想承认的但是——

他真的很喜欢仁王雅治。

哪怕他们前一天，他是说，就在他来到这个时空的前一天，他还在和仁王吵架。但睡下前他也在期待，仁王会不会在生日送他礼物。他当然知道肯定会，毕竟他们认识第四年了，他已经收了仁王三个礼物了，但他们毕竟还在吵架不是吗？吵到又一次更换了双打比赛名单的那种。他可真怕他们就此绝交。

柳生强行把内心的欣喜压下来。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餐”，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

“你要咖啡也可以。”那家伙在他视线盯着早餐有一会儿却没有其他反应后补充了一句，“但就算咖啡也要加奶。”

“我一直只喝美式和意式浓缩。”柳生说。

“喝牛奶可以长高，piyo~”

柳生沉默了两秒，一边想着这家伙还是这么恶劣，一边想起身上这套运动服的尺寸，实在是过于合身了。他思维在这两件事上跳跃了两遍后，在桌边坐下来，伸手拿过牛奶，打开了牛奶盒。

6、

“想出去玩吗？今天一整天都可以。”仁王说。

他年轻的男朋友抬起头有些诧异：“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请假了。专门为了陪你呀。”这不算是情话的调侃对仁王来说是信手拈来，但他说出口就发现他年轻的恋人想要掩饰但掩饰不住地微微红了脸颊。

天哪天哪天哪。仁王在心里尖叫。柳生比吕士是这么容易不好意思的人吗？！他被柳生的反应也弄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二十六岁的成年人足够厚脸皮，在柳生反应过来之前仁王脑子就转了两圈，愈发做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带你去游乐场？”

柳生像是吓到一样呛了一下：“仁王……桑？”

“嗯，怎么了？”

柳生看上去像是忍了又忍，忍不住了才开口，是很熟悉的讽刺语调：“想要建议你去医院的脑科看一看，或者精神科。”

“放心，我很健康，你可以看我的体检报告。”仁王说完忍不住用有些双关的语气道，“所以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他感受到了柳生的眼神，不由得笑了起来。

7、

十年了这家伙还是流氓。

柳生确认了这一点。

其实他有一点好奇……只是一点点。不过不管十年后的他和这家伙是什么体位，现在的自己也太容易在这家伙面前落入下风了。所以绝对不可以。

……才不是想把第一次留给和他同龄的那家伙的意思。

8、

最后还是决定就在家里过完这一天。

一开始是柳生拒绝看新闻。

“有些事还是自己经历比较好。”

可能只有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想去找一下过去几年里中奖的体育彩票号码。不过蝴蝶效应这种事他太清楚了，就算是有一丝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改变了现在这样的未来——他看到了放在这间不算新的租住的房子里的照片墙和一些小细节，这比他想象过的长大后的场景还要好，他不想在知道了能得到这样的未来后又失去这个。

那也太糟糕了，输给另外的自己。

然后仁王拒绝了去打网球。

“饶了我吧，我好些年没有碰球拍了。”他对上了柳生“你又说谎”的目光，毫无愧疚之心。普通打着玩当然不算，认真训练是真的好些年没有过了，实际上上大学以后他甚至没有加入大学的网球部。那时候在上医科大学的柳生还特意跑来，为了“没有参加大学的网球部”这件事堵过他。或许是当时他们正在为一件事冷战（具体是什么事仁王其实想不太清楚了，可能是为了柳生暂缓留学的事，那段时间他和柳生为了这个吵了很多次，几乎是三天一吵，时常翻脸到部里的同僚都旁敲侧击来问的程度），柳生把他不加入网球部这件事当做某种衍生效应。

但说开也是那个时候。说着“你打算把我们两个人交集最多的一部分直接从生命里剔除吗”的柳生看上去既生气又绝望。仁王觉得那样的柳生很美。他真是个坏人。

僵持过后两个人直接将“外出”剔除在了一日事项之外。

“我想看看这里。”柳生说。

仁王就笑着点了点他的眼镜：“想要找什么证据吗，大侦探？”

柳生因为这骤然拉近的距离呼吸一窒。他板着脸，强自镇定：“别这么叫我，仁王君。”

9、

房子里琐碎的细节很多。

正对着沙发的是一整片照片墙，用的有些小清新的布置方式（其实是这两年ins流行的风格，十六岁的柳生不太欣赏的来），上面有些只是单纯的静物，或者是一只手，一双腿（当然是穿着裤子的），四只鞋子，又或者只有两个叠在一起的影子。柳生并不觉得这种照片的风格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那么排除所有可能，真相只有一个：这是仁王拍的。

所以他认识的仁王还有这样的一面吗？感性的，有些敏感的……不，这两个词放在仁王身上总觉得有些古怪。

客厅有两个人居住的痕迹，口味不同的零食放在两个大筐子里，如果没认错那原本应该是水果盘。打火机放在孤零零只剩一只的橘子旁边，看上面的花纹大概是特别设计的款式，但是房间里也没有烟灰缸，更没有烟味，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有烟瘾。很好，很健康。储物柜上零散放着一些零碎的用品，洗漱台上有一把刀片剃须刀和一个电动剃须刀（他就知道仁王这家伙懒得用刀片）。

他在仁王的默认下走进了仁王的房间。虽然是仁王的房间，但其实也能看出他的痕迹——他自己十年后的变化果然不大，一些喜欢或者用惯了的东西也还在用。念旧真是一种美好的品质。这么说起来，早上他起床的时候，房间里有些看上去和房间的总体风格并不是很搭，但看上去却并不违和的东西就是仁王的了？

其实他还不太明白，两个人都交往同居了为什么还要分房睡——

柳生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突然红了脸。

一直沉默跟在后面的仁王凑过去，看到了里面放着的……计生用品。他感觉到旁边还年少的恋人像是被烧着了一样。

puri，明明是个理论丰富的家伙。他觉得很可爱，索性就这这样的姿势轻轻推了推柳生，让柳生侧坐在他的床上。

“仁王君！”

“怕什么？”仁王笑着凑近了，甚至能看到镜片后柳生颤抖的睫毛。但最后他也只是在柳生侧脸的位置亲了一下。而以他对柳生的了解，那刹那放慢呼吸的柳生，绝对有那么一点遗憾的情绪。

真可爱。仁王想。

10、

两个人回到客厅，选择打电动。

并且翻出了非常古老的格斗游戏。

柳生说要留给自己应该有的惊喜，拒绝选择这些年的新品。仁王几乎是翻了箱底才找到十年前的电动游戏。

不过比起十年前势均力敌的“战斗”，这次仁王在一开始就落入了下风。已经对游戏不熟悉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则是他变得跟不上的手速。

一局终了，“KO”的字样出现在大屏幕上时，仁王侧过头，对上柳生复杂的眼神。

“嘘，别嘲笑我呀。”仁王放轻了声音，笑着说，“我已经不年轻了。”

“……别说这种话了。”柳生嘟囔道。

11、

为了保证魔法能结束在一天之内，晚上的时候仁王把柳生送进他的房间。

这听起来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做起来也很奇怪。

被带着玩了一天的柳生看着面前的仁王：其实他们的体型相差不大，成年男人只是气质上显得更成熟了一些（或许也并没有），但一整天仁王对他的态度都有一种，怎么说呢？suger daddy 对待suger boy的宠溺？柳生为了这样的形容词而不自然地皱起眉。

“就这么想让我回去吗？”他有些僵硬地道。

仁王靠在门边看他：“别生气，我也得保证十年前的那个我，能好好的和你再相遇呀。”

其实他今天说尽了甜言蜜语，对着小十岁的小男友真是满腔柔情蜜意。虽然柳生并不怎么领情。但管他呢，十六岁的柳生真是太可爱了。真遗憾他们十六岁时还在自我纠结，没有意识到已经两情相悦。而或许回去之后的柳生也不会记得有过这段经历，一直到，一直到十年后的这天，魔法生效，封印才重新解开。

但那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12、

黑夜过去，白天重新到来。

再睁开眼的柳生回顾了一下前一天的生日回忆。

他毫不留情地敲开仁王的房门，嘲笑他对着小年轻就失去理智。

“甜心，那是因为是你嘛。”没睡醒的仁王甜蜜的话信手拈来。他抬手就把柳生搂进怀里，吧唧一口亲在额头上，“别吃醋，宝贝，我最爱你。”

柳生：“！”

这家伙！

END

一个番外·去年今日和五岁柳生相遇的仁王

“特摄片！”

“是是是特摄片，我给你找特摄片的录像带……”

“这是电视台还没有更新的耶！哇！”

仁王：不小心剧透了这小孩回去不会哭吧。

“讲故事！讲故事！”

“行行行我给你讲故事，那就……（随手翻开一本柳生喜欢的推理小说）……总之……”

“我知道了，凶手是XXX！”

仁王（扶额）：柳生，你可没和我说过你小时候这么难搞。

赤耳的单独点梗~年龄差操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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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生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