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九歌/秦时明月]我除了帅一无是处 第3章 我在鬼谷那些年（三）

“话说这山上会不会有野兽啊。”

俗话说酒足饭饱思淫|欲，刚吃完一只烤兔子之后饱得有点喘不过气的我就开始考虑起了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

卫庄一边处理兔子骨头一边忙里偷闲斜了我一眼：“野兽而已，你怕什么。”

“而已？”我从地上跳起来，“大哥你是不是不知道野兽是什么东西啊？那是会吃人的，吃人呀！”

“它们只吃比自己弱的，只要你比它们强，还怕它们吃你？”

我靠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一时间我有些语塞，只能沉默地看着卫庄清扫掉我们方才用餐的残渣。

卫庄是个手脚十分利索的少年，由于我是鬼谷唯一一个女孩子，所以在鬼谷的待遇相较两个实名制弟子来说还是要好一点——就比如出门在外师哥们多多少少会照顾我一点，这种善后的工作都不需要我动手。

虽然长此以往下去我怀疑我会变成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先前卫庄刚来的时候也不太会这些，后来因为鬼谷不养闲人，所以他就跟着盖聂学，不久之后就有模有样了。

卫庄这孩子看着就比盖聂贵气，我曾猜测他可能是落魄贵族，只不过没敢去向他求证就是了。

首先估摸着他不会理我，其次他可能会砍我。

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出第二条结论的，但我看着卫庄就像是那种一言不合就砍人的大霸王。

等卫庄把兔子骨头都埋好，我们才又背着背篓上路。

也算不得上路，因为我们连目的地在哪儿都不知道——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草，我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们要的那种。

谢无霜老贼让我们找不到就别回去，凶啦吧唧的还真把我们俩唬住了。我和卫庄在山上漫无目的地转悠了好久，一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都没有找到祝馀草。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有些担心地扯了扯卫庄的衣袖：“哎二狗，天就要黑了，我们要回去吗？”

卫庄瞥了我一眼道：“师父说了不能回去。”

“那你告诉我我们睡哪儿？”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且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等等，什么声音？”

丛林中传出一声只有可能是野兽才会发出的叫声，幽幽传到我们耳朵里，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靠，我说什么来着，这会有野兽的吧，该死的二狗还不信我。

卫庄用极其慵懒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怕什么。”

我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我怕死啊！”

然后就换来卫庄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你是鬼谷弟子。”

“……”鬼谷弟子就不能怕死吗？再说我也不是亲传弟子，我就是个编外人员啊，请问我怕死有什么问题吗？

卫庄的性格就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又十分狂傲不羁，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总有一天要栽个大跟头。

而作为一个总是被他嘲笑的小可怜，我非常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喂……”突然之间我下意识地后背发毛，“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东西在过来？”

不仅是在过来，而且速度很快！

寂静的山岭间有皮毛摩擦灌木与草地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我能听到。

想必卫庄也听到了。

“安静。”他简短地命令我，“去我身后。”

我乖乖站到他身后，毕竟现在的我比他小了两岁，而且我的剑法的确没有他厉害。

片刻后我就见到了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画面之一，在被夕阳染红的灌木间蹿出一只皮毛漂亮的白虎，张开了咬合力惊人的血盆大口，一跃至半空中。

而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身虎皮一定很值钱。

在片刻的时间里，卫庄从袖子中抖出一把匕首，也向老虎扑了过去。

他果然是会选择主动进攻的人。

盖聂和卫庄进鬼谷的时间都还不长，谢无霜也还没给他们佩剑，平日练习都是拿木剑，而他们出门也和我一样不会把木剑带在身边——不仅没什么用而且有点丢人。

卫庄这次会有匕首傍身，估摸着是因为要采草药的缘故。

只不过匕首的长度实在有点不够，卫庄必须离老虎很近才能伤到它。

而相应的，老虎出爪的速度也不慢，力度甚至在卫庄之上，几招过下来卫庄的手臂上就被挠出了很深的血痕。

“二狗小心啊！”

卫庄没空分心理我。

我突然想到现在他也就十几岁，按道理说都没成年，武松打虎的时候都不是这个年纪，真是为难他了。

“小苹果！”

不想我才分了分神，那白虎大概看我是个软柿子，居然就转而向我扑了过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一只巨型猫科动物的确是我人生第一次，而我已经激动地走不动路了——准确来说，是我的腿软了。

腥臭味已经近在咫尺，我的潜意识中已经形成了如果再不跑就要死的应激反应，但实际上我根本跑不掉。

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一句话，遇到熊的时候你不需要跑得比熊快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

而现在的我不仅跑不过白虎也跑不过同伴，所以我只能——

“卫庄救我！”

说着腿一软往下一蹲，竟然就在千钧一发的当口和白虎生生错开了。

白虎落在我的身后，由于惯性没能刹住车，我听到它的脑袋撞地上的声音。

卫庄眼疾手快一把提住我的衣领将我向后一甩：“躲好。”

我敏锐地指出：“你受伤了。”

他没理我。

我不知道在他心里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帅很酷很霸道，但是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憨憨。

emmm……不过这个憨憨刚刚的确救了我的命，而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他也将持续救我。

有点愧疚。

不过好在这是在山上，能止血疗伤的草药遍地都是。

好的，不愧疚了，甚至可以为卫庄喊加油。

白虎猛然间“嗷呜”了一声，听起来凄惨又凶猛。

我从树后面探头看了看，白虎的一只眼睛里流出了暗红色的血。

厉害啊卫庄，居然靠着一把割草的小匕首就把白虎的眼睛捅瞎了。

要不是不合时宜，我都要为他鼓鼓掌了。

瞎了一只眼睛之后的白虎显然攻击力下降了不少，再加之它逐渐的不耐烦，也就渐渐失去了优势。

眼见这是个机会，卫庄绝对不会错过。于是就见他脚下突然发力，加速跑了几步，一脚猛一蹬地跃起，另一脚又借势蹬在一棵树上，他在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下落，手中的匕首稳稳插|进了白虎的后勃颈。

他又借着下落的力道将匕首往下划，一瞬间鲜血喷了他满脸满身。

看着这个喷血的量，他是把白虎的动脉割开了。

白虎吃痛想吼，不料一用力脖颈处的伤口更甚，鲜血又溅了出来。

这次卫庄学乖了不少，眼见有血，他立刻向后连退几步躲了过去。

白虎没站多久就倒了下去，一边惨叫一边抽搐一边流血。

眼见白虎再也没有了攻击力，我才从树后面溜出来，卫庄见我过来，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脸色一白，直直倒了下来。

*****

我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他倒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被他的体重吓了一跳。

看上去身材匀称的少年，怎么就能这么重呢？

脚下刚好有一个坡度，我和卫庄连摔带滚狼狈不堪，最后以我的后背撞在一棵树上为止。

“师哥……师哥？卫庄！”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看自己的背，而是爬起来拍了拍他的脸，“二狗？”

他没有动静。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手忙脚乱地找他手腕上的脉搏，最后将他放平在地上，凑到他胸口去听他的心跳。

问题是没问题，但都很虚弱，非常虚弱，弱到我真的不敢保证是不是下一刻就要停了。

我心下一紧，这种感觉就像是考试成绩出来之前一样焦躁不安。

卫庄的脸上完全没有血色，我突然想到要先为他止血。

好在一路走的路上我采了不少草药，借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我挑出了止血的草药。

此时手边也没有捣药的用具，只能将草药放进嘴里咬碎了再敷到他的伤口上。

这草药的味道的确不怎么好，我有点佩服神农遍尝百草的功力了。

“呸，好恶心。”

待我替卫庄包扎好伤口，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忙活完一阵才觉得肚子饿了，但我又不敢离开卫庄，生怕他身上的血腥味又引来别的动物，万一我去打个猎回来他就没了，那我一定会被谢无霜打死的。

我开始思考吃那只白虎的可行性。

虎掌应该很好吃吧。

“唉……二狗啊你快醒醒，我要饿死了。”

说着我忽然想起来，方才一直忙着包扎，都没有再关注一下他是否还活着。

如此一想我立刻把头凑到他胸前听心跳，确认无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口气还没松到一半，就听到脑袋顶上有人说话：“你在干什么？”

声音有点虚弱，但是很熟悉。

我立刻坐了起来，等我看清是卫庄这个臭小子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立刻眼含热泪地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师哥啊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呀！”

卫庄的身子一僵。

片刻后他道：“起来。”

我抱着他不松手，甚至用头蹭了蹭他。

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多有无奈，似乎还有一丝笑：“起来。”

我这才爬起来抹眼角。

他也坐了起来，借着火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问我：“你替我……”

“对啊！”我打断他，“不然你早就流血流光了。”

他评价道：“真丑。”

“有就不错了！”我恨不得掐死他，“你还挑三拣四？”

卫庄看着我发脾气，嘴角却微微上扬。

看到他笑，我愣了愣。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月色朗朗，清风簌簌。

他抬起手摁在我的发顶，没有说话。

天殊峰二狗打虎√

真希望鬼谷生活三年之后又三年，永远不要有终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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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在鬼谷那些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