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之地,黄河以南,洛阳以东,虽是个小县,却是天下要冲。控制陈留,东北可去山东诸郡,东南可去江淮诸郡,可谓是四通五达之地。
如此优秀的交通要道,势必是兵家必争之地。
是以不仅是楚军须得攻下,更是秦军必得守住。
如此,我闭着眼睛想一想都是一场恶战。
自定陶出发至陈留,行至一半的时候,张良来了。
与他一道来的还有韩信,不过数月未见,两人的关系好的不行。
当然是指最强大脑王者段位的惺惺相惜,毕竟我们作者不搞BL。
偶尔……我也搞。
你终于出现了啊啊啊!快反思一下到底多久没出现了。
该不是想我了但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我哪有那么傲娇。
拜托你就是这么傲娇好吗,不然能给你整一百五十多章,自己看看你和卫二狗子闹了多少章别扭的。
好吧我想你了。
这就对了嘛,其实我也蛮想你的但是到底工作重要。
所以你现在有空出现,是你失业了吗?
畜牲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这是放寒假了!
我看着韩信终于消除的黑眼圈和终于不再打补丁的灰色衣袍,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人模人样了。”
韩信显然对“人模人样”这四个字有点无奈,但怎奈何大家都觉得我说得对,纷纷用“阿崽总算有个样子了”的眼神看他。
好在他也是个心宽的,委屈了一会儿就自侃道:“从前是没有稳定的工作,如今既然跟了白将军,自然是不能丢将军颜面的。”
我瞪着他看了一会儿道:“怎么能是没有稳定的工作,你当影密卫养你吃白饭的?”
韩信垂着头笑了笑。
少羽那边得知张良来了之后立刻把人请了过去,多半是要叙旧外加聊聊接下去的安排。毕竟当年张良把少羽和天明藏在小圣贤庄的时候,与他们关系是极亲密的。
是以他去得久些也无甚奇怪。
主要是我这边有件奇怪的事情,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回营帐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桌上出现了一个小布团,非常不起眼,不过我一下就发现了。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影密卫,这点侦查能力还是有的。
我将那东西打开,就见上头写着极短的文字。
明夜丑时,东三里树林见。
墨迹是新鲜的,但字迹我却未曾见过,且那人不留姓名,显然是要故作神秘。
神秘就神秘吧,左右我要去瞧瞧,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推动剧情发展的。
其他事还如往常,待躺下睡了不多时,就快到丑时了。
我拾掇了一番,穿了个黑色的夜行衣,偷偷摸摸溜出了营地。
距我营地三里的树林里,我借着月色隐隐瞧见,有一座林间小屋。而那座小屋此时此刻,正有浅浅的烛光透出。
我摘下挡脸的兜帽,心说,看来就是那里了。
院中守了几个士兵,见我上前并未拦路,反倒是示意我有人在里头等我。
我行至门前,也并未敲门,直直推开了。
里头的景象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原以为只是有人要见我,却没想到这屋里头已经围坐了不少人。
领头的那人我不认识,眯了眯眼睛问道:“是你叫我来的?”
那人点了点头,也不站起来,就道:“白将军久仰,我是宋义。”
*****
宋义要搞少羽。
楚怀王是项家扶持起来的,手中并无实权,只能依靠手下大将。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野心,毕竟谁都不想一辈子都只做一个傀儡。所以怀王联合了宋义,要压项家一筹。
但怀王到底年轻,十几岁的小牧童并不懂多少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是以选了宋义这个废物。
我一言不发地听着宋义在那高谈阔论,心中暗暗冷笑道,宋义果然是个小人。
这样的小人并不配我和他合作,何况也没有必要。
推翻胡亥到底还是要靠少羽他们,宋义么,我都未曾放在眼里过。
是以当宋义问起我们意见的时候,我冲他翻了个白眼。
宋义是最后问我的,前头那些人都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如今项氏独揽兵权,根本不考虑其他义军的感受。
这将宋义吹到天上去了。
所以到我这冷场的时候,宋义才格外的尴尬。
他耿着脖子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白将军就不想摆脱项梁么?据我所知,先前在定陶,你可是遭了项梁的下马威呢。”
“宋将军消息果然灵通。”我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你说的事儿我没兴趣,何况义军当务之急是如何在更短的时间里推翻胡亥,这些不切实际的内斗,还是留着以后再用吧。”
说罢我便告辞。
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然而事实却并不遂我愿,几日之后我们到了陈留城外驻扎,我觉察出来似乎那么几分不对劲——少羽对我有了那么几分戒备。
思来想去多半是那晚上去找宋义的时候被人盯了。
一时半会儿是解释不清,项家那边本也看我不顺眼,现下有了个充足的理由只怕是要斩草除根。
不就是见招拆招么,我最会了。
而事情也如我所料,少羽果然是个谨慎的,起先几场攻城战,在没多少把握的情况下,少羽都派我领兵出战,安排个兵力还小心翼翼。
真是生怕我看不出来他们要搞我,而且是搞死我。
害得韩信每次都用极为同情的目光看我。
后来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我:“你是不是得罪了项家少主啊?”
我摆了个极为核善的笑,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针对我了吧。”
韩信笑得阳光明媚:“嗯呢。”
我giao,烦人。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由于我最近一直比较狗腿,少羽说什么我就干什么,指哪打哪的那种,于是这次他让我继续打陈留,我也乖乖去了。
结果没想到我的计策被陈留的守将识破,先我一步埋伏好了,打了我个措手不及。
少羽本就没给我手边准备多少兵,这会儿中了埋伏死的死伤的伤,能不能逃出去都成了问题。
他妈的夺笋呐。
白星南驾马来到我身侧,反手替我挡下一支箭,便在滔天的杀声中冲我喊道:“现在怎么办!”
我早已杀红了眼,甚至觉得眼睛里都溅入了鲜血,难受之余抬手随意抹了一把,冲他喊回去:“别想太多,杀出去!”
“师父小心!”
白星南说着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将我护住。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这小子长大了啊。
从刚捡回来时比我矮了半个头,到如今已然比我高了。
我本还有诸多感慨,然时不我与,又加之近来战斗颇多,先前被赵高老贼敲断的肩胛骨旧伤复发,痛的我差点连剑都握不住。
“白飒!”刘季在重围中斩出一条道路来到我身边,和白星南一道将我护住,“还撑得住吗?”
我苦笑了一声:“撑不住又如何,总不能死在这里。”
*****
这一战损失惨重,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营地。
等我再有意识,脱口而出的话是:“有水吗?”
所以说我昏迷的时候你们能不能给我喝点水啊,但凡每天给我多灌点,也不至于我现在喉咙干成这样吧。
然后就是白星南兴奋到颤抖的声音:“醒了醒了!”
是的我是醒了,但你能不能先给我喝点水?
最终还是我睁开了眼,才看见白星南捧着一杯水递到我嘴边。
我先是吨了几口,放下茶杯的时候才见卫庄和刘季也在。
刘季见我醒了也放了心,笑着拍了拍卫庄的肩就走了出去。
卫庄的脸从始至终都是黑的。
白星南没有动,坐在床沿上盯着我看,眼里满是愧疚与关切。
我自我反省了一下,发现有时候对这种对外小狼狗对内小奶狗的人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这次卫庄居然都没和他争,按照常理白星南离我这么近卫庄早就暴跳如雷了,由此可见卫庄的确成熟了。
我这才想起来,彼时准备撤退——也不能说是撤退,该说是落荒而逃——被人追到半路的时候,说来也惭愧,因为旧伤复发心力交瘁等多方面的原因,我居然眼前一黑,从马背上滚了下去。
然后,想必就是白星南拼死杀出重围,将我带了回来。
如此一想,我轻轻碰了碰白星南受伤还未愈合的脸,问他:“你伤得如何?”
白星南摇了摇头:“无妨。”
“怎么能是无妨!”我有些生气,“伤得重了就是重了,你在我面前还小心什么?”
他似乎有点不服气,又有点脸红,微微别过头去嘟囔:“你不也这样。”
我被他怼得无言以对,心说这小子学坏了。
“罢了不同你争。”我叹了口气,“想想也大概知道你伤的多重,这回若不是有你,我多半是要死了。”
白星南听我这样说眼眶当时就红了:“师父你别这么说,你这么一说我就……”
我无言地拍了拍他的肩。
彼时他是如何带我回来的我是没看到,但不代表我想不到,我甚至都能感受到白星南的无助与绝望,以及万一无法将我带回去的害怕。
这个孩子待我当真是十二万分的真心,我也不是不明白。我这一生遇上的人都足够好,也都足够我付尽一生真心相待。
半更
每天以虐飒飒为己任我可真不是个人
明明已经写好大纲了我为什么还写的这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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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全
卫庄:好生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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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十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