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薄雾的第一缕微光洒下,山谷中此起彼伏响起了婉转缠绵的鸟啼声。
竹屋内靠坐在床边打盹的紫衣公子猛然从梦中醒来,他先是看了看床上的人,见她还没醒来,便将自己被她拉了一晚上的衣袖从她手中解救出来,想到此,他不免觉得有些头疼。他昨日就不该应和她那句醉呓,否则也不会被她扯着衣袖,听她叫了一晚上的齐霄。
不过,他昨晚总算也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可惜她身上并没有彻底能解他蛊毒的法子。看来要想彻底摆脱毒神的控制,还是得靠他自己去解决。话说回来,他在这谷中耗费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是时候离开了。秦无炎当即拿定主意,等小青醒来便向她辞行。
小青醒来时,已是日上杆头。
她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思绪渐渐回拢。昨夜之事,只是她心中的思念太深,下意识将那人当做了齐霄,她不过想借着酒劲诉一诉多年积压在心头的相思之苦,谁曾想他竟会应和她的那句话。若不是那一句,她也不会彻底失了理智,生生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这些她都是有印象的。
昨日醉意上头她未曾想那么多,今日清醒后,反而觉得有些尴尬。可惜醉酒并不会失忆,这是她老早就明白的事,所以这几千年尽管再痛再苦,她也不曾借酒消过一次愁,唯独昨日那一次,明明只是为了助兴,到最后,还是想起了他。
青衣姑娘尚在琢磨待会如何面对秦无炎,那人早就听到动静,敲门进来。
未等她开口,紫衣公子率先说到:“无炎承蒙姑娘大恩,在此叨扰多日,如今自觉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离开了,特意来辞行,待会还要麻烦姑娘将我送出山谷。”
小青话到嘴边,听他未提昨日之事,直说辞行,只好咽下。又应到:“不必客气,待会我就送你出谷。”
秦无炎见她应下,欣然谢过。
青衣姑娘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仍觉不妥,左思右想还是开了口:“昨日我醉酒,言行无状,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我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公子低笑了一声:“姑娘救我一命,又何必如此多礼。”他抬眸看了看她:“而且,你并没做什么,不过是一直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小青明白他在说什么,一时有些懊恼。
好在秦无炎无意问她喊着的那人是谁,反正是谁都与他无关。
然而下一刻,他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顿时疼得他栽倒在地,吓了小青一跳。待她反应过来,连忙将他扶到床上躺下,情急之下小青一时再难顾及,当着他的面就划开了自己的手取了半碗血递给他。又在他面露疑惑看着自己时,解释道:“我的血可以压制你体内的蛊毒,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秦无炎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疼得忍不住发抖的手险些将半碗血打翻,小青见状,只好将他扶起半靠在自己身上,又将那半碗血尽数喂给他。
很快麒麟血见效,蛊毒被压制过去,紫衣公子略有些不适推开她起身,小青只当他发病的狼狈模样被她瞧了去,心中有些别扭,并未与他计较。
只有秦无炎自己知道,从未有人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
这厢小青见他提出离开,蛊毒又发作的如此厉害,不免有些担忧的问他:“你现在的情况,蛊毒随时都会发作,当真没问题吗?”
公子无谓的笑了笑:“留在此处更无法解了我身上的蛊毒,总不能每次毒发都要靠小青你的血来压制。”
青衣姑娘忧心他离开后撑不住蛊毒,遂取出一玉瓶,将自己的血注入进去。又将瓶子交给他,叮嘱到:“虽然只能顶个一时半会,但愿你能早日解除自己身上的蛊毒。”
秦无炎最最看不得别人可怜自己,偏偏这姑娘的眼里只有担忧,不免叫他心头一颤,转头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