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也收回目光,雷声阵阵中,众位神官正又笑又叫地玩着击鼓传花。
第一轮结束,那酒杯众望所归地停在了裴茗手里,他习以为常将那酒一饮而尽。
在起哄声中,那华美楼阁的帘幕被缓缓拉开,原来酒杯传到哪里,这露台便会把人间关于这位神官的戏文演一演。
在听到台上的“裴将军”叫着“杰卿”的时候,台下的裴茗和灵文不约而同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师无渡摇着他的水师扇,笑道:“这戏很精彩。你们有什么感想?”
在灵文感慨裴茗勾搭的女子数不胜数,而裴茗叫冤自己肯定没勾搭过灵文时,灵文笑道:“照你这么说,民间传说我勾搭过的男神官更多,我还一个都没勾搭过呢,岂不是如坐针毡。”
神无猛地就联想到一键三连的“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也笑了。
“神无,你在笑什么?”师青玄好奇道。
“我啊,只是觉得不论男女,实力强才是真的,至于世人看法,不必那么认真,只是你们需要有信徒就必不可少需要符合他们的期待。”
“好像是这样呢哈哈哈。”
师青玄打着哈哈,没打算让其他人听到神无的发言,他虽对男女没有偏见,但这种话在熟悉的人面前说说没什么,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就不一定了。
下一轮就轮到了方才还在幸灾乐祸的师无渡,师青玄立刻浑身僵硬,因为那戏文是风师和水师的爱情故事。
谢怜见那帘幕果然应声关闭,笑问:“风师大人。怎么原来还能叫着放下帘幕的吗?”
师青玄抚着心口,依旧心有余悸,“可以的,小意思,捐十万功德就行了。”
神无在师青玄话音未落时就看到了谢怜被噎住的神情,拍了拍他肩膀,“别担心,香火会有的,信徒也会多的。”
她在心里补充道:(夫君也是会出现的。)
谢怜用一支筷子划断了帘幕,破坏了那个取笑人的表演,在众神官不悦声中,奇英殿下权一真下去打人了。
“权某人真是太不懂事了,谁还没被取笑呢?在说取笑的也不是他,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这人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好好的宴会,又不是专程看他脸色的……”
“叽叽喳喳,好烦。”
神无的话音一落,众神官都安静下来了,他们可没有人家的地位,自然不敢吵到她。
“这风口浪尖的,神无,你怎么突然开口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和市井的大婶们有得一拼,碎碎叨叨的吵到我这欣赏灯会的眼睛了。”
这说话声还能吵到眼睛?
谢怜和师青玄对视一眼,放弃探寻了。
第四轮击鼓传花开始时,有人忽然把白玉酒杯传给了谢怜,那人竟然是地师明仪。
他也只是随手乱传的,方才师青玄故意把酒杯传给他,他一心闷头喝酒吃饭,看都没看,只想着把麻烦推了。
在神官们催促谢怜喝酒声中,风信远远出了声:“太子殿下不能喝酒的。”
那些神官显然不以为然,继续催促。
君吾一直一手支额,一语不发,此时却微微起身,似要发话,师青玄也说着要出十万功德帮谢怜。
“不用不用,一杯应该……神无?”
神无拉住了他准备举起酒杯的手,道:“不久前不还是说你修行的道法要戒酒吗?更何况,你们看——”
她指着那缓缓拉起的帘幕,台上一人白衣、一人红衣正在表演,竟是他们上次去半月国时的场景。
在神官们又吵吵嚷嚷说这是对花城的魔改,不该编成风月本子之类时,神无拍了下桌子,空气又寂静无声,因为那桌子的桌角被她拍下来了。
“啊,抱歉,有点烦,不小心就用了点力气呢。”神无眯眯眼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