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的习习凉风将黎荇残余的睡意吹了个干干净净,她被黄药师托着手臂跟在周伯通与欧阳锋身后,自己凝神发力又有黄药师内力加持倒也不觉得太累。
禁宫转眼便到,高墙内已是灯火通明显然还未从前些日子的骚动内恢复过来。
周伯通心系洪七公安危,情急之下竟毫不躲避遮掩径直自皇宫大门入内。
大内禁军的身手在武林也算得上中上流,中夜突然出现的人影只让他们混乱了一小会儿,随即摆开队形点亮更亮的火把追寻围剿。
黄药师等人皆是一惊,急忙变换身形绕开。欧阳锋执着于《九阴真经》心下为难究竟该是躲是追,此时禁宫内外已如白昼,他这一停顿让眼尖的士兵瞧了个正着,一队人马转头呼啸而至。
这倒让欧阳锋拿定了主意,既然已经与那些人正面对上何不杀出重围去追那周伯通?当下蛇杖横出震飞最前头的两个士兵夺身而出,这官兵哪里挡得住五绝的攻势,还未反应过来又折了三个,不一会儿就杀出重围没影了。
只是苦了黄药师与黎荇,因为欧阳锋临走前好死不活地朝他们二人藏身的大树上高喊了一句“药兄,兄弟我就不奉陪了,你就陪黎姑娘多逛逛吧!”……
树下瞬间围满了三倍多的官兵。
黄药师已知欧阳锋此举是想借禁军之手拖住自己与黎荇好独自去寻周伯通,比起这个却更担心洪七公,那老叫花本就与自己交好,武功尽失自家的花船也难辞其咎,现下他在宫内孤立无援自己真能坐视不理?
黎荇也有些着急,与黄药师对了眼神双双自树上飘身而下玉萧出手直取敌人要害。
“好哇!这凤凰箫原来是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偷走的!”为首的军官大叫道,“赶快乖乖还来,没准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众人只听见一声闷响,他们那位叫嚣的头头已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脑门上添了个洞。
“哼,偷的又如何?我还只恨不是抢的呢!”黄药师冷笑道,“你们若是有自信拿回去便来试上一试罢!”
“不过我们可没那么多时间!”黎荇说话间已闪身将一个士兵毙于掌下。
黄黎一左一右分别用玉萧剑法与红莲歌攻敌,玉萧虽非利刃,却在精纯的内力下丝毫不输禁军的刀枪,一时间人群中二人所到之处被活生生辟出了条通道,周遭士兵不是一命呜呼就是捧着自己身上哪个部位哀嚎不止。
可这却难免引来更多人马,黄药师眼中自是放不下,他借着身位看了眼黎荇,那银红色的影子被火把映得格外鲜亮,衣摆随着动作飘动好不潇洒。
黎荇用玉萧将一士兵的长枪粘脱手后蹬地以甩手剑的姿势将长枪打了出去同时贯穿了三名士兵,她又笑道:“世叔,这还是自阿荇随您习武一来头一次共同出手杀敌呢。”
黄药师轻笑,他使旋风扫叶腿同时将八人踢开,左手石弹飞出贯穿了五名士兵头颅后牢牢钉在树干上,又替黎荇解决了不远处的弓箭手说道:“你若喜欢多来几次便是。”
黎荇也不甘示弱,调侃般地说道:“这皇宫可也没那么好,多来几次就无趣了。只是世叔,岛上有几样东西是这宫里的,您当时是偷还是抢啊?”
“强取豪夺。”黄药师的回答很精简,各种深意只能靠黎荇自己理解想象了。
二人从隔开一丈变为几尺,最后索性背靠背相搏,身后的人皆让自己安心。
不过黄药师还是会偶尔照顾下身后,尤其是官兵们见黎荇是女流纷纷改变攻击中心的时候。
时间一久黄药师对官兵们没了耐心,他一把抓住黎荇的腰带旋转与她交换位置,二人一上一下分工御敌,有时索性双手紧握单脚支地凝气为剑使长度不及宝剑的玉萧能打到更远的地方,杀的尽兴间双方还对视一笑全然对禁军视而不见。
如此这般郎情妾意许久,远处好似传来阵阵铁链声,黄药师思量下牵着黎荇向皇宫南侧飞去。
“一会儿你先去寻七兄,天亮后我去牛家村找你。”
黎荇闻言有些愣神,又想来确实只能如此,铁链声越来越近,定睛一瞧原来是群拖着腕般粗铁链的壮汉,个个裸露着上半身青筋暴出。
“萤烛之光罢了。”黄药师一颗石弹飞中黎荇身后的官兵,伸手拂上她的脸颊抹去上面的血点柔声说道,眉宇间狂气不减。
“小心些。”黎荇虽知以黄药师武功对付这干人等自然不在话下,可关切的话仍下意识脱口而出,宫中已然大乱她也不敢再耽搁,最后望了黄药师一眼便飞身而出直奔御膳房,临行前她看见黄药师正放慢速度故意引那些铁链人入狭巷。
是了,这狭小的空间正是对付他们的利器,他们无法施展拳脚只能等着挨石弹。
翌日天已蒙亮,本该只有清脆鸟鸣的牛家村内却弥漫着些杀气。
曲三酒馆门前的大院内有七位道士席地而坐,七人面前有个黑影上下翻飞,出手间竟是五指如爪指甲奇长仿佛每一下都要将人的脑袋戳上五个窟窿。
“是洪七公、段皇爷在此么?”黑影站定开口问道,那声音虽冷漠尖刻得如枭鸣,却也能听出是位女子。
“呵呵,什么洪七公、段王爷,我们便是全真七子啊。妖妇,你为恶多年能活至今日已是大幸,还不束手就擒听后我们发落!今日便是你师傅在此也只怕不得全身而退!”七人中的一人开口喝道,他的声音如钟鸣般浑厚直刺人耳膜。
“呸!老娘浪迹江湖多年岂能容你们几个杂毛辱没我恩师!马道长,得罪啦!”说罢背上披风一甩一条烂银似的银鞭悄无声息地窜出,那鞭子上还带着点点倒钩,若是被抽一下免不了掉块皮。
七人纷纷叫骂:“妖妇,今日便是你的毙命之期!”
那黑影便是梅超风,七位道士便是全真七子了,还有在一旁看好戏的尹志平。
那日梅超风见杀夫仇人与他在一个屋檐下便气不打一处来,又怖于洪七公的威名不敢动手,最后想着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便在桌上留了消息独自散步去了。
可这步越散越来气,想到郭靖杀夫,又想到当年江南七怪围攻自己夺去一对招子之事,心头怒火迸发间便冲去江南七怪的住处寻晦气。
到了嘉兴才知几人不在家中,回过神才惊觉自己定是要惹得黎荇担心了,这些年来她孤苦伶仃,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不迁就他人的日子。
回村一路上免不了跗骨针之痛,待今日一早刚要回酒馆又遇上了全真教长真子谭处端,说来着全真教当真“侠义为先”,这谭处端见了自己问了名号二话不说拔剑便刺……
梅超风虽然重伤初愈却也不把那道士放在眼里,九阴白骨爪连攻不费吹灰之力便断了谭处端长剑将他一掌轰回了酒馆。
酒馆内全真六子皆在,他们本就在江南附近。那日尹志平先被黎荇百般羞辱又被黄药师打落一口牙,见了几人便抱着自家师傅不撒手哭诉,全然忽略隐瞒了自己当时的出言不逊。
他长春子丘处机本就是个火爆脾气,眼见心爱弟子受了这般奇耻大辱,护短之心和着门派“嫉恶如仇”的观念二话不说拉着掌教师兄马钰集结了七人上门找黄黎理论。
此番打斗以七对一,梅超风的白蟒鞭每每要触及七人时总会被一股无形的大力弹回,那鞭子好几次都擦着鬓角眉梢而过惹得她一身又一身冷汗。
再拆数招,梅超风愈来愈是惊慌,觉到敌人已不再将鞭子激回荡开,只是因势带引,将银鞭牵入敌阵,鞭子虽可舞动,但挥出去的圈子渐缩渐小,自己的气力也不足起来。
“咦?这妖妇披风下是何东西?”说话之人脸颊红润又有缕缕紫气浮现,正是太古子郝大通,他在被王重阳度化前乃一方巨贾见多识广,他瞥见梅超风披风下若隐若现的红莲剑玉制剑鞘好生好奇。
坐在最侧面的清静散人孙不二是七人中唯一的女子,女子的心向来如海底针,纵使出家了也让人难以捉摸。此刻她瞧着梅超风在阵中进退两难只能一位防守心下说不出的畅快。
可尹志平的惨叫使她淡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猛然发现好像有什么轻盈无比的东西绕在颈项间,劲力传来又隐约听见“啵”的一声,她惊恐地发现好像那东西已经勒破了自己的脖子,若不随劲后退非得身首异处不可!
其余六人亦是一惊,只见孙不二喘着粗气跌在地上,点点鲜血自项间细红色的伤口渗出染红了衣襟。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梅超风身旁已然多了位红衣女子,她目光淡淡地扫过,讥讽地说了一句:“七人围攻一个盲眼孤女,全真教可真是好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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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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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离岛寻人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