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何人,是在破庙出手相助的恩人么?”梅超风已知对方无敌意,朗声问道,气息又是一滞面露痛苦。
黎荇一阵心疼,脚下却不停仍是拉着梅超风运着轻功赶向荒地。
若不是黄药师吩咐勿要透露身份,她早就抱着梅超风不撒手了。
飞至荒地很容易就能找到青色的影子,黎荇将梅超风放下来到黄药师身边。
黄药师示意黎荇莫说话,自己瞧了瞧梅超风的面色,远处伸手运功送入梅超风体内。
梅超风知道来人在为她疗伤,当即顺从地调理气息,不一会儿面色痛苦吐了一口淤血,伤已好了大半。
“多谢二位恩人出手相助。”梅超风跪向黄药师方向磕头谢恩。
“你如此无用怎对得起你师傅。”黄药师运着内力沉声说道。
“我……”梅超风并未认出黄药师改变的声音,响起师傅自是悲从中来,“我早已叛逃师门,有何脸面见他老人家。”
黄药师深吸一口气,半晌未接话,安静的让梅超风以为他们已离开了。
“你再回去与那傻小子一战。”带着内力的话语再次传来。
“可……”,梅超风显然自知不是对手,话语变得有些吞吞吐吐。
“不必担心,我自会助你。而且你要让那小子打无声掌。”
归云庄内,黄蓉正在于韩小莹处理郭靖的伤口。
“这女人什么来头!”韩宝驹拿着那条自把开始一分二的鞭子,大为恼火,“下次再遇见我可要好好修理修理她!”
“出手稳准狠,不是一般高手。”朱聪瞧着折扇大骨上并排的四根银针叹气。
“老二!你怎么净涨他人志气!”全金发不乐意了,韩宝驹笑着应允。
黄蓉心不在焉,那身法样貌她再熟悉不过了,还有腰间的长剑。转而安慰自己,她定是一人出来的,我只要撒撒娇就万事大吉啦。
梅超风的叫声又在庄内响起,众人抄家伙冲出了房间。
“小子,再和姑奶奶打一次。”梅超风叉着腰,气色已不如先前灰败,还挂着几丝得意。
“晚辈本不是你的对手,全因你眼睛不便,这才得保性命。晚辈早认输了。”
“姑奶奶我活不久了,胜败也不放在心上,但如江湖间传言出去,说道梅超风打不过老叫化的传人,岂不是堕了我桃花岛恩师的威名?来来来,你我再打一场!”梅超风起爪便要开打。
“黄姑娘小小年纪,晚辈尚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前辈?桃花岛的武功晚辈是向来敬服的。”郭靖摆着手慌忙说道。
梅超风不再多言,挥着爪子抓向郭靖。
郭靖又跃开,直言因为梅超风双眼已盲不会用无声掌。可梅超风自恃有恩人撑腰自然是嚣张无比,郭靖拗不过,只好答应再过十五招。
众人惊讶,梅超风复明了似的,每每都能化解无声掌的攻势,四五招下来,郭靖竟处于下风。
十招连连吃亏的郭靖发觉了打斗中不时有“嗤”的声响,四周望去竟有一男一女在山庄的围墙上。男子面无表情像个死人一般,连连弹出石子为梅超风指明方位,女子面罩轻纱坐在围墙上看得起劲,赫然是方才劫走梅超风的人。
众人又一次惊讶,两个大活人在自己附近时间如此之长,竟无一人发现。
黄蓉已抱了一叠房瓦掷出,试图阻止石子分散注意力。可每每扔中石子,石子总能将瓦片击得粉碎,丝毫不影响梅超风进攻。
陆氏父子及江南六怪都极惊异:“此人单凭手指之力,怎么能把石子弹得如此劲急?就是铁胎弹弓,也不能弹出这般大声。谁要是中了一弹,岂不是脑破胸穿?”
郭靖又处于下风了,黄蓉不再扔瓦片,待在原地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忽然大叫了一声。
“爹!”
“哈哈被发现了。”黎荇无奈看向黄药师,眼中笑意不停。
终于玩够了?
可郭靖回过神来,见梅超风呆呆站着忘记进攻,这稍纵即逝的良机哪能放过,当即伸掌慢慢拍向她肩头。
“无耻。”黎荇见状蹬脚掠到梅超风身旁,拉开她避开攻击,自己一掌对上郭靖的掌风。
郭靖见黎荇双眼冒着腾腾杀气,大惊之下手掌已不及,只能不敢怠慢运足功力拍了上去。
双方均用了十成功力,郭靖还未比得上黎荇十五载修为,被震得向后退了十余步才站定,血气翻涌马上调息。
六怪认出黎荇,举着兵刃将郭靖护在身后。
黄药师冷哼一声,灵动飘逸地跃下墙头来到黄蓉面前,撕下脸上的面具,原样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陆乘风悲喜交集,忘了自己腿上残废,突然站起,要想过去,也是一跤摔倒。
“爹,你怎么来啦?刚才那个姓裘的糟老头子咒你,你也不教训教训他。”黄蓉依在父亲怀中撒娇,“您怎么出岛啦,心愿了啦?”
“了什么心愿?为了找你这鬼丫头,还管甚么心愿不心愿。”黄药师又哼了一声。
“爹,蓉儿以后都乖啦,死都听您的话。”黄蓉摇着父亲的手臂娇嗔。
“梅姐姐。”那厢黎荇也不去理会那六人,转身抱住梅超风不松手。
终于可以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