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水青总觉得每当自己陷入深度昏迷之时有人不断摆弄自己断臂出的创口,游离的意识被瞬间拉回,却无半分力气睁开双眼瞧瞧面前的“始作俑者”。
幸而那“始作俑者”尚算好心,时不时给自己口中喂些汤药米粥,她也来者不拒从未考虑过其中是否被下了毒。毕竟,与先前经历相比这无疑是优待了。
也不知浑浑噩噩度过了多少个日夜,在外游历多日的七魂六魄仿佛玩得够了,纷纷回到那重创的驱壳中与神志相会,她也终于有力气睁开双眼看看救了自己的“恩人”是何样貌。
此刻已是白天,多日未见光亮的双眼被刺激得眼泪直流,她一边努力适应环境一边搜寻着对方身影,忽地看见自己侧方墙壁间钉了一根长绳,一个身着白衣的身影正轻卧其上,如瀑的黑色发丝肆意垂下,身影的主人正一手枕在脑后翻看书册。
忆水青只莫名觉得那女子手上的册子眼熟,下意识摸入自己怀中,那本《五毒秘籍》果真不见了。
她自榻上募地坐起,可肋部陡然传来的剧痛让其眼前发白几乎又要昏死过去,人也重重地磕了回去发出“咚”的一声。
绳上之人听到动静亦是被吓得不轻,身形一晃失了平衡几乎要从绳上跌落,她慌忙趁机以双脚勾住绳索腰间发力,凌空一个翻身才安然落地不至于摔个跟头。
“呀,没想到你这般快就醒了,看来老天也不算枉顾我的一片努力。”女子将手中册子放在木桌上,踱步走进床榻查看忆水青境况,转而又说道,“你那肋骨断了好几根,还是别乱动了罢。”
忆水青性格本就古怪,想来自己断臂重伤昏迷模样定是骇人得紧,见对方全然不惧言语间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心下不禁恼怒,腰间装着金蛇锥的皮囊早已被卸下,她顺势抽下头上发簪朝对方掷去。
可她终究重伤初愈,又多日未曾好好吃上一顿饭,灵台空虚混沌一丝内力也提不起来,抬手间手臂便软绵绵地垂下,发簪脱手只在空中划了一小道弧线便落在了地上。
如此“暗器”自是无法伤人的,却惹得女子下意识飘身退开,兴许是怎样都没想到那病恹恹的人脾气竟这般大,一时也想不出说辞愣在原地,不大的小屋内顿时寂寥无声徒留方才银簪落地的“钉铛”之声在二人之间回荡。
也不知是察觉自己反应过激还是眼下伤势已容不得自己再做多余考量,忆水青竟莫名生了一丝心虚之感,思来想去只能扯开话题故意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姓甚名谁。”
“我还没问你呢。”女子犟了犟头,双手背在身后微微踮脚道,“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哪有不先自报家门的。”
“谁用你救……”忆水青朝天翻了个白眼,话语中明显中气不足。
“我那些个治伤法子可比不上扁鹊华佗,你若是想死又怎会醒的过来呢。”
“……”此话一出忆水青被噎得不轻,被对方一语道破心思自是不好受的,可万般无奈下也只能低低“嘁”了一声,简洁地报上自己名号道,“忆水青。”
“原来还有‘忆’这个姓氏。”女子显然关注错了地方,喃喃自语道,“看来这外面的世界当真无奇不有。”
“轮到你了。”
“我?”女子的思绪被冷冰冰的语言拉了回来,她挑眉回答道,“我叫莫愁,李莫愁。”
那女子便是李莫愁无疑了。
要说当日黎荇大闹古墓派逃得无影无踪之后,掌门沐然追究起事情原委方知是李莫愁透露了门派位置,不禁勃然大怒对其欲加责罚。
李莫愁一来对自己被“骗”甚是气闷,二来自是怕那责罚的,于是趁着沐然疗伤调息之际逃下了山。
可下山之后方觉一片茫然,她既无法寻的那“黄公子”踪迹,又对山下周遭一无所知,身上更是身无分文食宿全然无着落。幸而三天之后她遇上一伙打家劫舍的匪徒,这才解决了燃眉之急。
她买了良驹漫无目的地一路南下,大千世界的新奇之感竟大有盖过寻人的势头,不知不觉间一人一骑已然入了苗疆地界。
苗疆之于中原武林永远是高深莫测的存在,就连常年幽居在古墓之中的林朝英都会不时对丫鬟提及,而这为数不多的外界消息自然代代传承变为门派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李莫愁未曾想到,自己才入苗疆不出几日便遇见个从天而降的“惊喜”。
忆水青确是从天而降的,她掉落的山谷外壁虽然无人开拓问津,实则却是阶梯状的山崖,悬崖下方不足五丈之处便有一条隐蔽的林荫小道,其间绿荫茂密植被丛生。
偏偏,李莫愁入了苗疆后被寻了两次麻烦便专寻隐蔽道路行走,又偏偏,忆水青在跌落山崖之后被无数树干枝杈勾住衣物后直直倒挂在李莫愁面前。
此时忆水青满脸鲜血,身上亦被划出不少口子,双目紧闭人事不省活脱脱似一个冤死厉鬼,断臂处的伤口早就被扯大了几寸,滴滴红血穿过布料掷地有声。
李莫愁不出意料地被惊得花容失色,可胆大如她随即凑上前去观察,发现其有一息尚存后并未踟蹰多久便将她救下寻了间废弃茅屋。
古墓中不乏医书,她却了无兴趣不曾用心钻研,如今才到用时方恨少,只能每日帮忆水青换药后任其听天由命。
“你这名字倒是特别得紧。”李莫愁依旧沉浸在对方的姓氏中,丝毫未察觉榻上之人逐渐冰凉的眼神,“我瞧着你比我大上几岁,不如以后就叫你忆姐姐吧。”
“休要再叫那个名字!”忆水青募地声嘶力竭起来,手臂撑着床沿强忍剧痛起身,却寻不到可以用作暗器的东西了,气急之下伸手将枕头扔了出去。
“你这人怎的这般不可理喻!”李莫愁接过枕头扔在地上,也来了脾气双手叉腰等着眼前近乎失心疯的人。
“休要再叫那个名字。”忆水青对其的抗议未多加理会,只一人望着空虚之处愣愣出神。
李莫愁不知道,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只是个新奇还略带诗意的字眼,可之于对方却是复杂中夹带屈辱的存在。
毕竟有谁能接受自己一生“仇敌”母亲的名字被融入名号伴随自己多年呢。
那厢黄药师一行策马疾驰足有小半个时辰,意图寻上一片地域开阔无垠周遭再无多少能教毒物隐蔽偷袭的安全之地才罢休。
黄蓉早就在察觉父亲赶上自己的那一刻“识相”地飘身退至一旁空着的马匹上,眼含笑意地望着依偎在一起的二人,目光不经意地朝队伍前头那在小红马上驰骋的背影,心头不自觉泛起一丝苦涩之感。
黎荇怎会没有察觉黄蓉那调笑中略带暧昧的眼神,她猛然回过神清了清嗓子挺直腰背意图离黄药师的怀抱远些。
可也不知对方是否是故意的,丝毫没有领会她的意图,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未松开分毫不说,反而一缰绳直直抽在马背上,良驹心领神会般地骤然加速,黎荇猝不及防朝后仰去,直直栽进余温尚存的怀里。
“喂……”黎荇转头回望那“始作俑者”,不出意外地捕捉到对方微翘的嘴角后被莫名逗笑了。
这般长时间疾驰之下骑上再稳健的马儿都会感到颠簸不已,若是换成从前自是不在话下。可今时不同往日,黎荇愈发觉得乏力,脑门上也逐渐渗出一层薄汗,最终也未经多少思量,老老实实倚回了黄药师怀中,顿时觉得舒坦许多颠簸之感骤减。
待到空旷之地映入眼帘后一行人这才纷纷勒马不前,长途奔袭后的骤然停顿让几人纷纷长吁一口气。
“黄岛主。”马钰策马来到黄药师面前,拱手作揖道,“此番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晚辈几人定当横尸当场。我全真门下并非不明事理忘恩负义之辈,昔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罢。”
马钰言下之意明了的很,既表明自家门派浩然正气,又借黄药师助他们脱困之事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毕竟,方才黄药师展露的身手足以震慑几人并给他们兜头浇上一盆凉水。
东邪的修为较之当年显然大增不少,孙不二与谭处端身死之后北斗大阵早已残缺不全,如今即便有尹志平补位郭靖压阵亦无信心与之对抗。让门人进行无谓拼斗与牺牲显然不是马钰这个位处一派之长的人所希望看到的,不如索性借着此机会给自己台阶下,双方就此打住互不相干。
“掌门师兄……”丘处机何尝听不出马钰话中个意,只是他素来性格暴躁心里也藏不住事,只觉得胸口气闷不已,可言语一出也全然忘了该如何说道。
“马道长!”柯镇恶策马来到马钰身边,脸上的肌肉仿佛都要揪在一起,他恶狠狠地自牙缝中挤出那句话,“柯瞎子兄妹几人命丧桃花岛,此事柯瞎子决不能一笔勾销!那妖女是元凶,柯瞎子先结果了她再自我了结,也不算枉顾‘恩情’了罢!”
洪七公语塞当场,他余光不经意间瞥向马上那被针对的二人,生怕黄药师突然发难便全神戒备好拦在二人之间。
没成想黄药师似是全然未听见柯镇恶的狠话,自顾自替黎荇轻拭脸颊上的薄汗,而后才慢慢抬眼望向对面的老瞎子。
只一眼,柯镇恶便觉得周身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恶寒,正欲下意识举起手中铁杖却发现怎么也动不了,心跳竟跟着漏了几拍。
后知后觉如他这才恍然大悟,那迎面朝自己透来的正是阵阵杀气,他向来自诩行走江湖多年,大风大浪亦见了不少,可这般极具压迫性的阵仗却是平生头一次见到,欲以言语反击也只能勉强将喉结动上一动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黄药师!”全真几人率先自那逼唳的压迫感间回过神,纷纷长剑出鞘策马护在柯镇恶身前,却无一人心中不颤。
就连黎荇也在不经意间被黄药师突如其来的杀气震得下意识一个激灵,索性怀抱之人当然有所察觉,冷哼之间周遭紧张的气氛骤减。
“你若想寻死觅活我是决计不拦着的。”黄药师斜眼睨着那大口喘着粗气的人,“或许你还可以原路返回去瞧瞧那些毒蛇是否有活口存留。”
他自是不关心柯镇恶死活,可一旦对方扯上了黎荇,东邪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黄岛主,你我便就此别过……”马钰瞧准时机再次发话欲打个圆场。
“诶诶诶,别介!”在一旁许久未言语的周伯通突然开口,“何不与黄老邪他们结伴而行呢,谁知道这一路上又会有什么毒虫怪兽。”
此话一出顿时招致全真等人及柯镇恶的不满,唯有郭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周师叔,这!”丘处机按耐不住心下怒火率先跳了出来,“堂堂全真竟要与此等妖魔邪道结伴,成何体统!”
“丘小儿,此言差矣。”周伯通摇晃着脑袋嘻嘻哈哈地驳道,“黄老邪与我师兄并称五绝,当然我师兄是当仁不让的五绝之首,既与我师兄并称,你说他是邪魔外道,岂不是连我师兄一起说了去?连我师兄一起说了去那岂非连整个全真教也在这邪魔外道范围里了。”
丘处机顿时语塞,而周伯通又趁着对方想说辞之际开口正色道,“我好赖是你们师叔,怎的说话还不管用了呢。”
全真教的迂腐作风总能教他们做出意料之外的事儿,兴许是马钰觉得周伯通言之有理,为了能让接下去的路途顺风顺水,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黎荇自是无多大意见,倒是黄蓉眼角眉梢稍显欢喜之色,显是因为郭靖在其义兄再三言语之下一同留了下来感到欣喜。
此时天色已有见晚之象,一行人分流而坐生了两堆篝火,周伯通流窜其中高兴得如同孩子。
黄蓉正将打来的野味抹上调料准备烤制,黄药师正揭开黎荇掌中帕子检查伤势。
“拉的这般深,你倒是毫不手软。”黄药师微微蹙眉,自瓶中倒出鲨胆散均匀覆盖那条细长的伤口。
“许久不用这血丝,我自己都快忘了它有多利。”黎荇懒洋洋地倚在黄药师臂膀间,轻微的刺痛麻痒让她下意识抽手。
“哟,还知道疼了。”黄药师一把抓过那只几欲逃脱的手来,慢条斯理地将帕子绕在其手上,动作却是轻柔的紧。
“哼,有伤风化的东西,魔头同妖女倒是绝配。”
不远处的那堆篝火传来一句蔑视之词,不问便知说话的人是谁。
黎荇竟被莫名说得不自在起来,她直起身子不再倚着对方,手臂却被巧劲一带之下失了平衡侧身栽倒身旁臂弯中。
“还未包好,你急个什么。”黄药师换了个更亲昵的方式面不改色继续缠绕帕子,末了低头瞧了她一眼道,“我竟不知你尚有在乎蝼蚁宵小眼光的习惯。”
“我只是不在乎他人如何瞧我。”黎荇张口辩驳,“我却在乎旁人如何看你。”
“傻丫头,我都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待我,你又在乎个什么。”黄药师失笑,他也不知自家丫头何时多了这般“多余”的想法。
殊不知方才他没来由的杀气也是这等原因呢,若是细究到底他二人谁都无资格说那话。
“你这是诡辩。”黎荇挑眉,“若是你这般说辞,我亦可以套用。”
“爹爹,你同姐姐若是再如此辩论下去,这晚饭大可吃不上啦。”黄蓉取下木架上的野味检视着成色,笑吟吟地对二人说道,“我们这些‘邪魔外道’便当着那些‘名门正派’吃这人间至味罢,只不过委屈师傅他老人家啦。”
“老叫花可说不过你们。”洪七公火急火燎地指着那早已飘香千里的野味道,“把那屁股留给我。”
“我也要我也要!”周伯通不知何时出现在篝火旁,伸手就要撕下一块腿肉,若不是黄蓉眼疾手快将手抬了去只怕那肉早已进了他的肚子。
“你要吃也不算难事,只要你再去打几只来我便烤上一整只双手奉上,如何。”黄蓉向来不会吃亏的,眼珠一转便开出条件。
“蓉儿小丫头呀……”周伯通说话间眼神全然未离开过那串着野味的树枝,“我这都快饿的没力气了,那几个小儿带的干粮着实难吃得紧,你要我再抓些野味也不是难事,就让我先吃上一口,就一口……”
“那可不行,你到底去是不去。”黄蓉似是早已打定主意要使唤那“苦劳力”,随即压低声音说道,“不去也罢,你便听我念上一阕词罢。四张机,鸳鸯织就……”
一语未毕,周伯通便如同风一般掠了出去,速度之快险些带灭了篝火,只听得空中隐约传来他气鼓鼓的声音道,“哼,坏丫头……”
“他这是怎的了。”黎荇扑哧一声,想到那情形后掩嘴笑个不停。
“姐姐你有所不知。”黄蓉以小刀割肉将野味尽数分发给几人,所书般又避重就轻地将自己铁掌峰重伤后偶遇南帝得知的周伯通“旧事”作为下酒菜说了一通。
黎荇倚在黄药师膝旁边吃边听津津有味,幸而周伯通回来的不算太晚,正当几人听完故事还未说上感想时他便回来了,手上多了三四只野兔。
黄蓉自是不会食言,手脚麻利地处理了野兔喷上洪七公葫芦中的美酒以树枝做了架子插上慢慢烘烤,油花滋滋作响直教人嘴馋。
只不过远处那堆篝火围坐之人就没这般幸运了,他们中尽是些山上清修之人,平日饮食起居自有人搭理,竟无一人擅长烹饪。所能做的无非是将干粮置于火上加热增加些香味,可与远处飘来的肉香比起来着实小巫见了大巫。
想来确实寒酸的紧……
至于靖蓉,郭靖碍于柯镇恶在场愣是未同黄蓉说上半句话,方才黄蓉讲述周伯通“旧事”之时自己并非未听见,心下难免想起那段时日二人同甘共苦的滋味,当真百感交集,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万千银针扎着几要透不过气来。
心烦意乱之下晚饭自是吃不了许多,几人胡乱塞了几口便整顿歇息了。
先前“五仙教”之乱亦是教洪七公等人一夜未睡,酒足饭饱之后困意袭来,几人也不做多想,收拾一番后围在篝火旁沉沉睡去。
这可教周伯通分外无奈,须知他先前早已“歇息”了许久,此刻正是精神饱满之际,可环顾四周竟无一人睁着双眼,左顾右盼之下只好闷闷地“哼”了一声,又嫌他义弟师侄无趣的很,索性在洪七公几人处坐了下来盯着篝火出神。
他瞥见黎荇正一手支颔沉沉睡去,兴许是太累了不一会儿便卸了力人一歪滑落在黄药师肩头,后者双眼未睁自然而然地伸手将她纳入怀中,周遭传来的暖意教黎荇下意识蜷了蜷身子给自己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
周伯通瞧着她,脑中募地想起自己当年一怒之下闯了桃花岛碰见的小姑娘,眼神清冷不可一世,如今再回过神才惊觉原来已过了数十载。
这几载间他听闻一女子独闯桃花林只为了救他,结果自是不言而喻,而他又何尝不知那来者是谁。
他亦知黄药师纵然性格乖僻,却也并非滥杀无辜之辈。他是打心底希望那人不成的,却不知自己究竟是于她有愧亦或是想见却又怕得很。
“人生短短几十载啊……”周伯通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否想起那“四张机”的主人,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抬头看向那中天玄月长叹一口气。
夜深人静之时总教人觉得孤独,从前不愿被提及的往事总会在此刻冒出头来“解闷”,而周伯通显然不愿待见这般闷子,既然无法入睡那便跑上几个来回,总有想睡觉的时候。
“嘿嘿,我教你不想睡……”周伯通话毕足下发力人便无影无踪了。
而东邪北丐则几乎同时睁眼瞥向那人消失的地方,而后相视摇头一笑。黎荇似乎感到了周伯通带起的那阵小风,皱眉低低哼了一声又往身旁的“枕头”身上蹭了蹭。
黄药师无奈之下又怕她着凉,只好伸出另一条手臂将她裹在怀中,感受着对方平稳匀称的呼吸声,他忽而觉得长夜漫漫,这般风餐露宿也算不得太苦。
啊。。。带着一丢丢掺了水的糖屑(被打飞 =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撒~~
又是一年过去了,翻了翻第一章的更新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拖延症已到晚期ORZ 不过故事进行到现在也差不多该是打开最终主线BOSS战的时候了,虽然我还没有完全想好。。。
这一年于我而言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希望新的一年可以事事顺心吧,当然终极梦想【暴富】仍然在心愿单上头一名咔咔咔咔
这篇文拖延到现在还有亲们继续看我也是好生感动了/(ㄒoㄒ)/~~ 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坑回报大家了。在这里预祝各位亲们新的一年里也心想事成想要的都能实现了吧~~O(∩_∩)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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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前缘再续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