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来欧阳少主的双腿恢复神速呐。”黎荇调动着内力,无奈丹田处聊胜于无,她只好故作镇定嘲讽道,“还未能行走自如便已变回那登徒子的模样。”
“黎姑娘的记忆倒是回复无余。”欧阳克拄着双拐欣赏着眼前春光,突然盯着黎荇双目眼光阴戾,不阴不阳地开口说道,“我这双腿倒多亏了黄老邪写的《九阴真经》,可他将我白驼山庄血洗,要的回报未免忒大了些。”
近日来黎荇只顾着同黄药师游山玩水,白驼山庄发生之事她避而不谈更不知欧阳锋生死,此刻听见欧阳克如此言语心下生了好奇,可她对欧阳锋记恨得极深,也不顾黄药师外出未归,窗外是否尚有欧阳克同党,冷笑一声对其一字一句道:“那欧阳锋即便死上万次也难解我心头只恨。”
“住口!”欧阳克变了脸色,怒喝一声以拐支地发力朝黎荇冲去。
黎荇早有戒备,奋力朝一旁跃去贴着袭来的拐杖而过退到一边,顺势自木架上取下一条长巾甩入水中。
“你中蛊至此能活下命来已属侥幸。”欧阳克饶有兴致地看向对方胸前半隐于织布下的伤疤,又将目光锁定在自背后蔓延至锁骨的深紫色血纹道,“反正你已时日无多,我还是以你为要挟胁迫黄老邪将《九阴真经》剩余经文写予我罢!”说罢铁拐一横朝黎荇大穴戳去。
黎荇手腕一抖,浸于水中的长巾裹挟着水花而起朝欧阳克面门扑去,欧阳克被水珠迷了眼睛下意识侧头,手上招式依旧凌厉,熟料黎荇手臂一甩,长巾在半空中转了个弯下压点上对手腕上大穴,自己亦顺势借力飘身退至浴池另一侧。
这一招乃是当日沐然在古墓中同黎荇过招时所用,黎荇内力未复又手无兵刃,情急之下便依样画葫芦使了出来,那长巾本轻盈柔软,黎荇在将其沾水后方才能勉强挥动,只这一攻一守间便已喘得厉害。
欧阳克岂能放过如此机会,他阴笑一声蹂身而上以拐为掌推出了“神驼雪山掌”中的一招,来势极快大有不让黎荇脱逃之意。
黎荇的本能让她足下发力向后退去,无奈那距离根本不是她所想,情急之下她只好将内力注入长巾将它如同软剑一般逼直掌上发力朝对方推去。
熟料她下盘不稳身法又急,正要后退之下却狠狠踩到了地上的水洼,那浴室地板本就是石材铺成,洒上水后更是滑不溜丢,黎荇心下大呼不妙,正欲摆正身形却已心有余力不足直直往后摔去。
欧阳克心下大喜,欺身而上长拐直逼黎荇胸口,他此意倒不是为了取对手性命,只因他色心使然想挑开佳人围在胸前的长巾,速度之快令对方避无可避。
然而一阵闷响打破了本一边倒的大好局面,那声音是自欧阳克面前的木门传来的,他只见那木栅带着窗户纸碎裂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还未来得及辨别是何物飞向自己忽觉额前剧痛,而后眼前一黑再也听不见瞧不清了。
门被猛地踢开,黎荇只觉得一股劲力托着自己的腰,原本向后倾倒的身体顿时被扶正,一件柔软的外衫被披在肩头,她自然知晓来者何人,索性依偎在那臂弯中不再动弹。
来人自是黄药师了,他这一下来的忒快,以至于将黎荇捞入怀中后欧阳克尚被那打出的暗器推得仍在空中往后退去。
黄药师此刻眼中杀气尽显,拥了黎荇闪至欧阳克面前抬脚便将那具尸体自大开的窗楦踢了出去。
而欧阳克便如同断线纸鸢,只是仍双目圆睁,他早在前额被击中时毙了命,暗器是一只玲珑酒盏。
“没事吧。”黄药师低头瞧着倚在自己怀中的黎荇,自责之下眉头深蹙扣了手腕仔细探查有无受伤。
黎荇摇摇头,紧了紧外衫伸头望向窗外费力地说道:“这厮怎的到了苗疆,我还道他死了呢。”
“那日我在庄内寻他不着,否则怎会容他活到今日。”黄药师沉声说道,显是心情极差又克制着。
他环顾四周,氤氲的热气已透过大开的窗户散得所剩无几,打斗时浴池中的水花四溅,衬得浴室更为湿冷,又低头瞥见黎荇赤足踩在冰冷的石地上,随即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出了屋门。
黎荇本想伸手勾住对方脖子,可忽地想到自己披着外衫,如此一来势必让衣物滑落,只好放偏了重心靠在黄药师怀中保持平衡,委中处隔着单薄衣衫传来掌心坚实的热度,激得她浑身起了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哪里还会觉得冷。
“想来定是那欧阳锋带着侄儿跑了。”黎荇只好顾左右言他道,“如今他命丧你手,老毒物怕是要来寻仇了。”
“还怕了他不成。”黄药师语气不善,屈膝顶开房门后报复似地大幅转了个身顺势就要将怀中之人扔至床榻上。
这一下来的突然,正当黎荇慌忙拽了黄药师衣领定下身形时又忽觉得一股柔劲袭来,自己已轻巧地陷在柔软的棉被之中。
“你这人当真小器得很。”黎荇将双手重新缩回外衫内,将下颚搁在膝上侧头望着床边站的黄药师,丝毫不惧那居高临下将自己尽数罩住的“杀气”。
黄药师不语,那身子蜷缩在他的外衫下显得如此单薄无力,还有那背后的血纹更是如蛛网藤蔓一般爬满自己的心房,深深扎根吸食着血髓直到它变得灰败。
他不由地下意识伸手揉上那颗脑袋,低头又瞥见那双玉足,十趾上染着的蔻丹衬得本就白皙的脚背更为晶莹,虽常年习武脚腕却丝毫不粗壮,柔美流畅的曲线如同红酥手拨弄着男子们的心弦。
黄药师是男子,自然也身在其列,他亦不是柳下惠,所谓坐怀不乱无非区别于怀中是何人。终于,他覆在颅顶的手顿了顿,转身便迈步出了房门。
“做什么去。”
“熬姜汤。”
黎荇听得心下生暖,此刻她的内力已恢复大半早已不觉得冷,下床自柜中翻了干净衣衫换上,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未着鞋履,只好苦笑着懊恼怎的在他面前总是如此随性。
至于黄药师,则在出了房后径直去了厨房整理起新买的碗盆,意图极力将自己从那诱人的光景中抽离,老老实实洗手作羹汤。
而黎荇则在调息片刻后提了烛台绕至后院在欧阳克尸体旁站定,她盯着那双早已失了光芒的眸子若有所思。
她记得自己当日是寻了欧阳克后才去的欧阳锋房间找到了红莲剑,直到离开白驼山庄多不过一日光景,欧阳克住处偏远腿脚不便,如何能逃得了黄药师之手。
她跃上树梢折了根粗枝挑起欧阳克的衣摆袖口检视,白驼山庄虽远在西域却是用毒大家,苗疆以此亦是一绝,五仙教就坐落在这片风景毓秀之处,欧阳克避难至此也不是不无可能。
可黎荇见他衣着依旧整洁,也并无面黄肌瘦之态,想必此地必有人接应照顾,她又伸脚将尸体翻过,将蜡烛凑近逐寸检视,终于在欧阳克后腰腰带处发现一根细枝。
她生怕那细枝有毒便取了帕子将其扯了出来,细看去只见它在烛光下透着蓝紫色,枝上细叶如同毒龙银鞭般卷曲呈现着倒钩的样状。
“这是何物。”黎荇转身仰头对不知何时站在暗处的黄药师说道。
“七冥草。”黄药师只瞧了一眼便皱眉道,“此物极为罕见,适宜种植的水土并不多见,这草新鲜的紧绝不可能是他自别处带来的。”
“那便说,他在苗疆果真有人接应。”黎荇心下一沉喃喃道,“难不成是……”
“若真是欧阳锋又如何。”黄药师显是瞧出她的心思,伸手就将蹲着的她提起,拥入怀中便往回走,“我倒盼他有心有胆。”
“明日便去瞧瞧?”黎荇把玩着手中的七冥草突然来了兴致。
“便依你。”黄药师夺过她手中的草枝嫌恶地扔向一边冷哼一声道,“只怕那老毒物不在。”
黎荇被黄药师送回屋后便梳了长发准备歇息,她又听见黄药师并未回自己屋内,而是悄声下楼去了,心下了然猜他定去处理了欧阳克尸体。桌上的姜汤依旧冒着热气,黎荇捏着鼻子灌下后打了个哈欠便熄灯躺下歇息了。
翌日黎荇依旧醒得早,下楼时只见桌上已摆了清粥小菜,黄药师正坐在桌边整理着袖口,二人相视一笑便低头吃饭再不言语。
“苗疆地广,我们从何找起。”黎荇收着碗筷问道。
“小毒物腿脚不便,若是无人带领只怕难以一人到此。”黄药师胸有成竹道,“那地方应当离此地不远。”
黎荇也不多问,去马厩喂饱生烟后就见黄药师出了门朝自己走来。二人牵马而行,黄药师不入集市询问七冥草所在之地,反倒登上一座矮峰站定眺望,黎荇知他此举必有目的,只静静立在一旁不加打扰。
过了片刻,黄药师轻笑出声,转头对黎荇说道:“走罢,我已知那小毒物住处,或许还能找到你心心念念的地方。”
年底巨忙 出差熬夜 高烧 姨妈期 后槽牙发炎=扑街 的。。。我
的确高估了自己的抵抗力,这一周过得很悲催,无比悲催,挣扎先把仅剩的存货发了,筒子们将就看下先,下周争取回到正常更新频率。。。(裹被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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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他乡故人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