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义联盟］无罪少女 第45章 角色代换

“身份识别：闪电小子，B03。”

晚上四点，我们已经把房间布置好，就等派对主角登场了。听到泽塔通道的系统提示音时，站在电灯开关旁边的闪电侠刷地关掉大部分的灯，只留下一盏常亮的厨房顶灯，我们在昏暗中齐齐藏到事先找好的遮蔽物后面，营造出厨房和客厅都没有人的假象。

由于我们刻意地安静了下来，沃利从通道那边走过来的脚步和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听起来就格外清晰：“哇，我来得真及时，要是错过自己的生日可就悲剧了。”

很快，沃利的身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躲在盆栽后的罗宾举手示意，闪电侠打开电灯的同时，我们大喊着“惊喜！”站起了身来。

“什么？哦，你们啊！”沃利夸张地惊叹出声。“你们没必要……”

“得了吧，你都旁敲侧击地暗示了好几天了。”罗宾打断了他，调侃道。

众人应声而笑，我和康纳把礼物盒从沙发上搬过来，梅根把准备好的食物——作为零食的玉米片、曲奇饼干，作为主食的蛋糕，作为甜点的果冻，还有各式各样的解渴饮料移上了餐桌。

两个蛋糕上各插了八支蜡烛，罗宾把它们一一点燃，梅根帮沃利戴上一顶生日帽，说：“许个愿吧！”

“早就想好了。”沃利挑挑眉毛，一口气就吹熄了蜡烛，连唱生日歌的时间都没留下。梅根弯腰切蛋糕，沃利趁机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你看，要是我告诉你我的愿望，那它就不会实现了，但要是你猜到……”

梅根没答话，只是递给他一块蛋糕。

“不对，再猜。”

沃利执着地望着她，梅根无奈地笑了笑，在他额头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说：“生日快乐。”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拿起一个杯子蛋糕，准备开动，我不得不承认，梅根的厨艺真是好得让我越来越嫉妒了。她现在跟沃利待在一起，我便挪到阿尔忒弥斯身边，靠着沙发吃起蛋糕来。

阿尔忒弥斯还没有拿东西吃，她抱着胳膊瞅着梅根和沃利看了一会儿，玩味地勾起嘴角，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向前走了一步，问我和旁边的罗宾、扎坦娜：“我们该告诉他不？”

——告诉谁？告诉什么？

我还一头雾水，罗宾和扎坦娜就也看向了还在试图向梅根暗示着什么的沃利那边。罗宾别有用心般笑了起来：“就只有他不知道了……对吧，辛？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吧？”

罗宾突然转向我，我随着梅根的移动把目光挪到康纳那边，思考了几秒，试探着反问：“你是说梅根已经和康纳在一起这回事吗？”

“Bingo！看样子真的只有沃利还蒙在鼓里了。”

“那么请让我来。”阿尔忒弥斯好像格外期待看到沃利的反应，她主动走到沃利身后，坐到沙发上，俯身把这个众人皆知的秘密告诉了他。沃利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抬头去看分享着同一块蛋糕的梅根和康纳，难以置信地呻/吟一声：“哦，天哪！”

正当我好奇接下来气氛会不会变得很尴尬时，蝙蝠侠的声音突然在山洞里响了起来：“全体注意，换装，极地迷彩，五分钟后开始任务简报。”

虽然不能继续派对很可惜，但我们立刻服从了指令。等我们换好衣服来到大厅集合，红色龙卷风和闪电侠已经离开山洞，去执行各自的任务了。蝙蝠侠的脸出现在光屏上，向我们交代我们接下来需要做的事。

外面的雪暴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据蝙蝠侠说，整个北美从东海岸到西海岸全面瘫痪，而造成这一切的是五个来历不明的飞行冰冻堡垒——也可以理解为超大型造雪机。

“瞭望塔就不能直接把它们炸毁吗？”沃利问。

“瞭望塔是什么？”扎坦娜追问。说真的，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同时回答了他们两个：“太空轨道上的正义联盟总部——并未安装武器。两位绿灯侠如今不在地球，我需要目前能用的所有人手。”

“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罗宾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兴奋。“正义联盟和我们团队并肩作战？”

蝙蝠侠没有否认，直接开始安排分组：“超级小子，驾驶超级机车，与蝙蝠战机在一号冰冻堡垒汇合，在那里让海少侠和罗宾下车，然后与狼一起继续前进，到二号冰冻堡垒跟黑金丝雀和红色龙卷风汇合。火星少女，漂移少女，阿尔忒弥斯和扎坦娜，你们搭乘生物飞船，与绿箭和火星猎人在三号冰冻堡垒汇合。联盟其余成员会解决四号及五号堡垒，现在我把坐标发送给你们。”

“呃……蝙蝠侠？我觉得你漏了……”一直没被点到名字的沃利举起一只手，像是要吸引蝙蝠侠的注意。

“闪电小子。”蝙蝠侠说出他的名字，却给了他一个不同的任务：“西雅图有一个女孩急需心脏移植，由于所有常规航空交通都因为暴风雪而瘫痪，你必须到波士顿为她把捐赠的心脏取过去。”

“——这女孩是谁啊？”沃利垂下双手，失落地问道。

“那有关系吗？”蝙蝠侠眯起眼反问他。

“不，当然没有。但难道不能用泽塔……”

“抱歉，泽塔传送系统已经因回避极端气象状况而关闭了。”罗宾提醒他。

“呃，那个……”我觉得自己没怎么动脑子，就开口出声了。

“不，漂移少女。”蝙蝠侠像是能直接读出我的心思似的摇了摇头。“就算你熟悉从这里直接飞去波士顿的路，但你没有执行过这类任务的经历，我没法保证你能安然找到去西雅图和当地医院的准确路线。而且，把身为飞行单位的你安排到飞行冰冻堡垒上，才是对人力资源的最优配置。”

“好，好吧。”我被噎得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

“还是谢了，辛。不过看样子我用不着迷彩了。”沃利咕哝着耸耸肩，按了一下制服胸口的标志，让它变回了红黄色调。“速递小子……为你们效劳。”

现在大家都没有异议了，我们分头开始行动。梅根驾驶生物飞船从机库里飞上天际，窗外的风雪让我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靠定位坐标来查看我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令人煎熬的一段时间后，飞行冰冻堡垒终于出现在了我们视野中，梅根让飞船自动驾驶并攻击堡垒上的武器，然后起身打开一扇舱门，带着我飞了出去。

飞船掠过堡垒上空时，把阿尔忒弥斯和扎坦娜放下去，我见她们迅速投入了战斗，便也挥拳冲向那些向我们开火的自主防御性枪械。

“所有人都能听到吗。”

一拳打歪一柄炮管后，火星猎人的声音忽然在我脑海中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绿箭侠、阿尔忒弥斯、梅根和扎坦娜的回应，我意识到这是火星猎人建立了精神链接，就像一直以来梅根在任务中做的那样。

“漂移少女？”

“啊，在。”

或许是我愣得太久了，火星猎人重新呼叫了我一次。我连忙应答，示意他我在链接里。

“好，是这样的。我知道一个咒语，可以让堡垒的系统瘫痪，但我需要时间准备。大家，可以掩护我一会儿吗？”下一个发话的是扎坦娜。我扭头寻找她的身影，发现她站在一个魔法阵般的平台上，让她可以在空中移动着躲避枪击，我用行动代替回答，直接扎向她下方的那座炮台，狠狠跺在炮筒上，把它砸瘪。

绿箭侠和阿尔忒弥斯用各式各样的箭矢破坏枪械，火星猎人和我一样暴力拆卸，梅根则操纵大堆大堆的雪去堵住那些藏在防护板下的隐蔽枪口，让它们自行炸膛。

一道白光在空中闪过，扎坦娜念出繁复咒语的同时，双手两指并拢，向下一划，巨大的堡垒自内而外地发出阵阵轰鸣，尚未被破坏的枪炮偃旗息鼓，整座堡垒也开始失去动力，冒着浓烟向下坠去。

火星猎人飞到堡垒侧面，望着下方说：“堡垒在战斗过程中一直在移动，现在已经处于城市上空了，如果直接坠落下去，会造成损害的。”

扎坦娜乘着她的魔法阵来到火星猎人身边，满脸担忧地说：“刚刚下方还是荒原的！我没考虑到这一点……”

“你知道其他有用的咒语吗？”火星猎人平静地问她。

“我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否足够……”

面对扎坦娜的迟疑，火星猎人只是拍拍她一侧肩膀，沉稳地颔首说道：“让我们试试看，好吗？”

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视野仿佛经历了天旋地转，下一秒，我眼前的画面就变了样。我感觉我从阴云密布的城市高空转移到了一片宛若极地的冰原上空，飞在周围的梅根、生物飞船，甚至冰冻堡垒都消失不见了。

我面前唯一一个没有消失的人是火星猎人，不过短暂的失神后，我意识到他不是我所熟悉的火星猎人。

——孔雀蓝色的皮肤，蓝色的长披风，裸露的上身、大腿和手臂，让人看上去就觉得冷的蓝色短裤，胸前交叉的红色“X”形图案……我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我在平行宇宙的记忆里见到过的，曾将平行宇宙的张辛从山上救下来的火星猎人。

这个火星猎人站在一座正在崩塌的冰山山脚，臂弯里紧紧箍着一个女性，她有着苍白的皮肤和蓝色短发，正努力地试着从火星猎人手中挣脱，随着她的动作，火星猎人手臂与她身体相接触的部分结上了一层冰。

——她长得有点像冰霜杀手。

我回想起自己读到过的案卷中一个冰系罪犯的样子，那个女囚的样子与这个女性的样子在我认知中逐渐重合了起来。

——不，这就是冰霜杀手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我浑身一激灵，胸中莫名地升腾起一股怒火，这止不住的愤怒让我心跳加速，咬紧牙关，想要咆哮出声。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不，我为什么在生气？

头脑忽地刺痛起来，我能逐渐体会到愤怒在吞噬我的理智。我按住心口深呼吸，试图抑制身子的震颤，目光紧盯距我几米之遥的火星猎人与冰霜杀手。

“使用你的能力，阻止雪崩。”面对即将迎面而来的暴雨般的冰雪，火星猎人一脸平静地对冰霜杀手说。“否则下面屋子里的人都会死的。”

“我干嘛要操心他们？”冰霜杀手尖锐地讥讽道。

“要不要想想看，等到雪体冲过来，我们继续呆在这个位置上会怎么样？”火星猎人歪了歪头，反问。

冰霜杀手已经明白自己挣不开火星猎人的束缚了，转而不服气地反驳：“我都不知道我的能力是否足够阻止整场雪崩！”

火星猎人微微扭动手腕，震碎她裹到他手臂上的冰层，松手把她放开，态度柔和得不像在面对一个罪犯：“让我们试试看，好吗？”

——不。不，不，不，不，不。冰霜杀手可是罪犯啊，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呢？为什么要信任她呢？

胸中的愤怒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我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够了！交给我吧！琼恩！”

火星猎人和冰霜杀手闻声转头向我看来，他讶异地半张开嘴，用情绪复杂的眼神注视我片刻，才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漂移女。”

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后脑遭到了一记重击，眼前的景象褪色、扭曲，崩塌的雪山、火星猎人和冰霜杀手都不见了。

……

“你说什么了吗，漂移少女？”

火星猎人熟悉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唤醒，我眨眨眼，发现眼前是冰冻堡垒、梅根、生物飞船、扎坦娜，以及那个在叫我名字的，我认识的火星猎人。堡垒还在坠落，我们还在下降，他和扎坦娜都在看我。

——刚才那一切是怎么回事？是幻觉吗？在瞬息之间发生在我头脑中的幻觉吗？

心中仿佛还残留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怒气，尽管冰霜杀手不复存在，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琼恩先生，交给我试试看，好吗？”

刚刚目睹的那些不知何时在哪里发生的事带给我的虚幻感太强了，我没等火星猎人回话，就飞向这座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堡垒下方，把它向上托举起来。

如果是平时的话，我看着这么大个儿的东西，会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吧？但此刻真正去做了后，我发现承担这份重量其实轻而易举，我甚至可以腾出一只手看导航，找到最近的海岸线在哪个方向。

我摸索着堡垒底盘，抠住两处凹凸不平的接合处，带它转向，飞往海洋。

——如果是……的话，会怎么做呢……

我习惯性地作出假设，一时却连“如果”的对象都想不出来。

很快就抵达了海边，我瞅准了下方没有船只，便把堡垒丢向海面，然后加速俯冲下去，深吸一口气，吹向海水。

因狂风而卷起的海浪凝固成亮晶晶的冰块，为堡垒的坠毁做了缓冲，我继续用冷冻呼吸冰冻海水，直到把堡垒固定在海面上。

“干得好，漂移少女。”火星猎人从后面赶来，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他满含笑意与自豪的眼神，我眼前却浮现了那个幻觉中的火星猎人的眼神。

——他在悲伤吗？或是说在忧虑？

“……琼恩先生。”

“怎么了？”火星猎人似乎注意到我不太对劲，他收敛了笑容，改用精神交流对我说话。“希恩？”

“琼恩先生，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知何处而来的恐惧感让我没来由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火星猎人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提这种问题，他只是抬起手放到我头上，安抚般揉了揉，给了我明确的答案：“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