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正义联盟］无罪少女 第43章 命运抉择

与正义联盟交流完毕，并达成一致后，我们在两个世界分别赶往罗阿诺克岛。

除了在对付邪恶联盟时与沃坦和黑亚当交过手，我对魔法系的罪犯几乎没有了解。去往目的地的路上，沃利向我简单介绍了一遍之前他们去找命运博士时遇到的敌人——也是这次我们很可能会面对的敌人——克拉瑞恩。

这个家伙身为“巫童”，应该是留在了未成年人的世界。如果说被我们视为魔法王牌的命运博士代表的是秩序，那么克拉瑞恩就是与其针锋相对的混沌之主。上次因为争夺命运博士头盔而对上他时，小队成员光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没法获胜，最终是沃利戴上头盔变身命运博士，才将他击退，夺到了头盔的拥有权。

“漂移少女，超级小子，你们两个是小队中十分重要的力量输出单位，但你们的力量都来源于超人，超人并不精通魔法——所以请记住，不要和克拉瑞恩硬碰硬，如果你们倒下了，我们的战力会损失惨重的。”临下飞船时，卡尔德嘱咐道。

我点点头，康纳也说了句“明白了”，尽管我觉得我们最擅长的就是硬碰硬。

我们的目标——克拉瑞恩、他带的一只猫和一个魔法阵身处岛上的树林当中，虽然已至深夜，但魔法阵散发着橘色的光芒，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明亮。我们藏身于树木间缓缓接近他，罗宾和阿尔忒弥斯用镖和箭进行远程偷袭作为突击，克拉瑞恩简简单单地挡下了这几击，已经分散在魔法阵四周的我们趁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冷兵器袭去的方向，从各自的藏身处冲出，以包围态势逼近克拉瑞恩。

来到这个距离，我终于第一次看到了巫童的正脸，他正如少年一样纤细矮小，嗓音也尖锐又沙哑，苍白的面庞上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睛将我们扫视过来，他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只是轻轻一挥手指，就创造出一个半球形的防护罩，将自己和魔法阵罩在了里面。沃利、康纳和我冲得最快，没来得及刹车就狠狠地撞在防护罩上，被毫不留情地弹开了。

被撞中鼻子让我不由得闭紧眼睛，皱着眉头缓了几秒，再睁开眼时，正好看到被魔法光束击中的扎坦娜向这边倒飞过来，我连忙伸手接住她，抱着她回到地面。

“我跟他差得太多了。”扎坦娜咬牙咕哝一句，开始念起别的咒语，像梅根一样用石块砸向防护罩。我咂咂嘴，暗中感叹她的裤子布料摸起来真薄，集中精神瞪着防护罩，向它发射了热视线。

——直接用物理攻击不好使的话，改其他方式试试看？

然而热视线击中防护罩时，直接被圆弧形的罩拱反射向斜上方，烧毁一根树枝后消失在了天空中。

——看来就算和魔法一样看起来都是红光，热视线也无法达成和魔法一样的效果啊。

我眨眨眼，回想起火星猎人的脸，好让热视线平息下来。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侧面砸过来，把我夹在中间撞断一棵树摔在地上。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毛茸茸的，触感有些陌生，从它毛发的黄褐色上，我大概能猜出这是克拉瑞恩的猫。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突然变得这么大，但我还是下意识地一拳把它捶飞，从空中跃过来的康纳双手交握，把它又砸进了地面。

“这家伙我来对付就行了，你去帮大家！”康纳大吼着落向大猫，我点头应允，飞冲向康纳，抓住他的胳膊转了几圈再把他甩向地面，加大他猛击大猫的冲击力。

克拉瑞恩把自己关在防护罩里，我们奈何不了他，他却能隔着防护罩对我们发起攻击。一道道闪电般的光束从克拉瑞恩手中蹿出，击晕阿尔忒弥斯和罗宾，将梅根扔过去的石块化为灰烬，又把卡尔德压制得跪倒在地。我在树林间穿梭，以树木作为障碍物，躲避开追击着我的光束，闪至梅根身边，结果差点跟突然凭空出现的比利.巴特森撞个满怀。

比利一脸激动地想要喊叫些什么，梅根立刻捂住他的嘴，将他接入我们的精神链接：“别喊出声，比利，我用心灵感应能力让你能和我们精神交流了。”

“太酷了——不，我是说，毁了五芒星中间的那颗宝石，我们就赢了！”比利面露笑容，在精神链接里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

我望向魔法阵中央，那儿果然有一颗黄澄澄的矿石状物，但它和克拉瑞恩一样被保护着，我们要对付的目标变多了，要面临的问题却一个都没少。

“我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扎坦娜自言自语般的呢喃也在链接中响起，我听到卡尔德在大喊着“不要”，但当我转头捕捉到扎坦娜的身影时，她已经将一顶头盔举了起来——

——等等，那不是命运博士的头盔吗？我们这次没带它来啊！

这一秒的犹疑让我们失去了阻止扎坦娜的机会，随着头盔被戴在她头上，扎坦娜身上的装束变成了一套蓝色的紧身衣，与头盔本身一样金灿灿的铠甲覆盖在她手脚与胸腰处，长长的披风飘荡在她背后，一枚由金光化作的巨大埃及生命之符在她身后的空中浮现。就算之前我没有见过命运博士，我现在也能看明白，他被召唤出来了。

梅根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用胳膊肘碰碰比利，焦急地说：“快去告诉扎塔拉。”

“啊，这就去。”比利把目光从已化身为命运博士的扎坦娜身上收回，说出“沙赞”的咒语，在一道闪电劈下之后消失了。

命运博士可以和克拉瑞恩一样从手中放出魔法攻击，他用金黄色的光束像剑刃一样刺向防护罩。现在克拉瑞恩全心反击命运博士，这给了我们其他人继续攻破防护罩的时间。我飞到克拉瑞恩身后靠近防护罩的地方，双手深深插入地面，直到几乎将整条手臂埋进土中，然后弯曲指节抠住土壤，向上一掀！

被树木根须虬结成一大片的土地整块地飞到空中，连带着上面的树木、魔法阵、宝石和克拉瑞恩都陡然脱离地面陷入失重状态。命运博士从下方没有受到防护的土层破坏魔法阵，让宝石落入自己手中，并向克拉瑞恩射出一枚生命之符，让它像枷锁一样禁锢住了他的双手。

命运博士的男性声线与扎坦娜的女性声线混合在一起，他握着宝石念出一大串复杂的咒语，话音一落，魔法阵另外几个角上各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们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个个儿都瘫在了地上。神奇队长熟悉的身影从空中落下，我环顾四周，发现蝙蝠侠、扎塔拉和红色龙卷风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

——两个分裂的世界重新融合了。

“这年头邪恶不朽法师的质量确实大不如前了。”克拉瑞恩扫视一圈魔法阵，不以为意地打了个响指。“哦，算了。”

命运博士用来困住克拉瑞恩的生命之符消逝了，克拉瑞恩叫回还在和康纳缠斗的猫，挥挥手在身后创造出一个红色的传送门，撂下几句威胁，就纵身跳进去，失去了踪迹。沃利抬头质问命运博士：“你怎么不拦住他？”

“拦住他又有什么用？克拉瑞恩是混沌的化身，没法被关住。”命运博士说着缓缓下降，看向另外那几个已经被蝙蝠侠他们制服的魔法师。

扎塔拉走到命运博士下方，仰望着他，大声呼唤道：“命运！伟大的纳布，请放了我的女儿！”

命运博士依旧用着那掺有扎坦娜嗓音的声线，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不。这几个小时发生的灾难证明，世界需要命运博士。而这个少女对魔法具有天生的亲和力，她是我完美的载体。”

“你不能这么做！”

“她还有自己的人生！”

阿尔忒弥斯和罗宾忍不住开口反驳，沃利也坚持道：“肯特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肯特.纳尔逊确实反对，他坚决反对。所以我释放他的灵魂去来世了，他已经不在了。”

命运博士的回答听得我一头雾水，联系到肯特.纳尔逊是上一任命运头盔的持有者，命运博士的载体，我回想起之前沃利讲给我听的那些细节，猜想大概是这个人的灵魂还留在头盔里，会对命运博士的行为作出建议，现在命运博士把他赶走了。

我与扎坦娜相处得并不久，所以现在看着她的身体承载着命运博士浮在我们面前，我心中对“失去她了”这件事体会不到太大的实感，但周围压抑的气氛和扎塔拉沉重的表情还是不可避免地让我也感到一股哀伤。

就在这沉寂中，扎塔拉又向前踏出一步，像是在示弱一样放低了姿态，恳求道：“选我代替她吧。我的技能已经登峰造极，我的身体更加健壮，更能承受你的力量。”

“确实如此，但如果我取下头盔，该如何保证你会戴上它？”命运博士反问。

“我的誓言。”扎塔拉举起双手，用让人听不懂的语言吟出一段话语。那应该是独属于魔法师的发誓方式，因为在那之后，命运博士就妥协般降落到他面前，缓缓摘下头盔，让扎坦娜恢复了原样。

扎坦娜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当扎塔拉从她手中接过头盔时，她一时不愿松手，像是在害怕扎塔拉得到头盔后会发生的事情。父女两人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音量呼唤彼此，扎塔拉转向礼节性地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的其他正义联盟成员与我们少年小队，低声说道：“请照顾好我女儿。”

“我向你保证。”蝙蝠侠回答道。

扎塔拉微微颔首，将头盔举起，戴在了自己的头上。金光闪过，扎坦娜终于按捺不住恐惧，她试图阻止命运博士似的向他伸出手，像扎塔拉刚刚恳求命运博士释放她一样喊道：“求你了，这是我的错，不要，爸爸——”

然而这时候，回应她目光与喊叫的人已经不是扎塔拉了。命运博士淡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操纵那些被抓住的魔法师浮到空中，带着他们消失在了一道光幕中。

眼看着命运博士携着自己的父亲消失在自己视野中，扎坦娜无力地跪在了地上，愣愣地注视着那道光幕熄灭的地方。罗宾、沃利和阿尔忒弥斯担忧地跑过去扶住她，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无力的，我们再次任沉默蔓延开来，像是在为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与我们见面的扎塔拉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