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在怎样的心境中能否入睡,都不会妨碍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月岛梨奈天还没亮就睡不着了,只好起来洗漱准备在外面的露台做个晨间瑜伽,结果位置刚好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翻出了隔壁院墙,吓得她差点叫出声。好奇心一直占据理智顶端的月岛梨奈最终决定趴墙头从石缝里偷窥。
“做的不错,这是酬劳。”
“还是你们想得周到,如果只在屋里放一个摄录机恐怕拍不到什么实质性画面,没想到看起来清纯的玉女偶像深海郁居然这么奔放,在露天温泉……”
月岛梨奈睁大眼睛捂着嘴心中很是忐忑,对话的两人她虽然不认得,其中一个身上穿的却是这间旅馆的服务员制服,她不禁想起昨天跟自己错身而过的南烈,然而月岛梨奈还没从震惊中理出一点头绪,就听对面那人说道:“就算没拍到实质画面,她带男人回到住处也完了。雪藏都是最轻的。”
“只可惜光线和角度的问题没有清楚拍到男人的脸。”
“这样岂不更好?那男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这里跟深海郁做了什么。我们就此分别吧,今天的话……”
“明白,明白。您放一万个心,就算不为你们隐瞒我也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等那两人走后,月岛梨奈浑身冰冷的回到房间,火速给宫本秀一打了个电话,奈何没人接,想了想又打给另一个人。结果不知今天是怎么了,连续几个电话都没人接。而正当她换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出门亲自找人,外面却响起了均匀的敲门声。
“您好,客房服务。”
“!”这声音,是刚刚那个服务员!
月岛梨奈压下一瞬间的惊慌失措,快速摘掉帽子披了件浴衣弄乱头发才开门。
“有事吗?”月岛梨奈靠在门边做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如果她能有预知的能力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那人满脸堆笑的往房间张望了一下,道:“月岛小姐刚才用房间电话了吧,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没有监听,因为这里是一对一的服务,所以看到电话使用指导您已经醒了,所以来问问您有什么需要没有,顺便把早餐送来。”他说着就把餐车往里推,月岛梨奈来不及阻止。
“放这里吧,我现在不想吃。”
那人脸上的笑意在看到卧室通向院外温泉大门拉开的一刹那褪去了,月岛梨奈暗叫糟糕,她刚才偷听的时候把屋里吧台的高脚凳拖过去踩着,忘记拿回来了。
她回头,见那人阴测测的冲她不怀好意的笑道:“小姐,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对话?什么对话?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有人说话。”
“洗澡?那为何小姐的头发是干的?”那人完全不相信她随口掰扯的谎话,一边打开早餐的盖子,一边从餐车下拿出几把刀叉,往月岛梨奈的方向逼了半步。
银亮的刀刃闪着寒芒,月岛梨奈不住的告诉自己不能慌,可是想了半天都觉得这是个死局,除非神兵天降否则恐怕今次真得交代在这了。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间电话,一股绝望攀爬上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就算她现在顺利拨出去求救,烟山赶来的时候自己恐怕早就遭到毒手了。她打量了那个服务员一眼,看他高壮的身量自己若是硬拼无异于找死。
月岛梨奈此刻觉得就她这个运气,在悬疑剧里都活不过片头曲……
“月岛小姐,或许……你不会说出去?”
顺着他的话承认自己听到了才蠢得死,月岛梨奈继续装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里的服务员都这么随意吗?”
“别装傻了,刚刚你在院子里看到了吧?别告诉我你把凳子拖到墙角是为了看星星。”
月岛梨奈眼珠一转:“你说那个啊,不就一个凳子么又没弄坏,昨天晚上月光正好灵气充沛,我用它练瑜伽呢。”
那服务员眼里出现了短暂的迟疑,却很快恢复了狠辣的神色:“或许你说的是实话,可这关乎到我的生死,只能抱歉了月岛小姐。”
这种穷凶极恶的眼神恐怕杀人灭口也不是第一次了,月岛梨奈几乎退到了墙角,瞄了一眼与门的距离,那人见她想跑直接横跨一步挡住了路。而就在生死关头,敲门声再度响起。
“月岛,是我。”
赛场休息室,海南队的成员都快急炸了,高头教练的目光几乎将清田信长从头到脚射穿一遍,身为队长的牧绅一赛前半个小时居然不见踪影。
清田猴子哭丧着脸十分委屈,早上时候牧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了,说是不用等他让他们直接去赛场,他自己一会就过去,结果到现在人都不知所踪。神宗一郎拍了拍清田信长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这个时候他冷静的想了想,对高头说道:“教练,我和清田去周围找找看,马上回来,不会耽误比赛的。”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高头只能同意了。
清田信长不明所以的被神拉走:“我们去哪找啊?”
“你去找桃子,我去找真纱,让她们想办法联系月岛梨奈。”他心思缜密,将牧可能取得地方都考虑了一遍,觉着大约只有一个人能在赛前把他叫走。
清田猴子也冷静下来,此时经过神宗一郎的提醒他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于是跟神分头去找,然还没等找到千叶桃子,却先找到了带队前来的烟山彩叶。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到烟山彩叶面前:“那个,请问你知道月岛梨奈在哪吗?”
神宗一郎在场馆外找到越水真纱和千叶桃子,越水听完他言简意赅的叙述当即用馆外公用电话打给月岛那间旅馆,却无人接听。
“这样,神你先回去,我和桃子过去看看。”越水也有些不放心月岛梨奈,正要跟千叶桃子去月岛的住处,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一身海南队服的牧绅一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身披他外套的月岛梨奈。
“牧前辈!”
“月岛!”
清田猴子跟烟山彩叶来到场馆门口正好撞见两人从车上下来,齐齐惊呼。
“出什么事了?”神宗一郎过去,发现牧的右臂缠着绷带。
“没事,比赛快开始了进去吧。”牧绅一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月岛,直接大臂一揽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一同往赛场走去。
烟山彩叶愣了一下跟过去,见月岛神情有些恍惚,疑问的话暂时吞了回去。
牧绅一在一片诧异探究的目光里将月岛梨奈带到海南队休息区上面的观众席,严肃道:“坐在这里,我得随时看见你。”
月岛梨奈点点头,仍然一脸的茫然无措。
牧绅一看她乖乖的坐着才跟清田和神宗一郎归队,比赛开始前十五分钟作为队长的牧总算出现了,高头和队员们齐齐松了口气。海南队出场,观众席上一片沸腾。
“梨奈?”烟山彩叶和越水真纱对视一眼分别坐到她两侧,千叶桃子则默默的坐到了月岛身后,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
死里逃生的月岛梨奈接过说喝了几口终于缓过来,将早上的事说了一遍,直听得三人冒冷汗。
牧绅一早上接到管家电话,说天还没亮家里就接到了月岛电话找牧春希有急事,可是牧春希在外面公演一时联系不上。因为对方语气太过急切牧家管家觉得不妥就转达给了牧绅一,毕竟是月岛小姐的事,而她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牧集团的当家主母,不能怠慢。
牧绅一接到电话后来到月岛住的那间私家旅馆,对方起先不让见,他不得不用了一点财团在广岛的关系才要到房间号。如果不是这么一耽搁可能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牧绅一敲门没多久,里面的声音让他一颤。
“月岛,是我。”
“牧?牧!救命!”她的惊呼声传进他的耳朵,令他从头凉到脚。
两下撞开了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后怕,月岛梨奈被逼到墙根,一个陌生男人握着一把锋利的餐刀朝她的咽喉处划去。几乎没来得及思考,牧绅一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月岛梨奈身前,那把刀擦着他的右大臂飞了出去。
“所以现在那人呢?”烟山彩叶听到这里站了起来,声音冷到极点,千叶桃子似乎看见她身后升腾的火苗乱窜。
“额……”月岛梨奈耳朵耷拉下来:“被揍了个半死,扭送警察局了。”虽然这样说着,但月岛梨奈却不是很确定对方究竟是不是还活着,毕竟牧绅一下手根本没留力,直接给对方爆成猪头,那人被抬走的时候满头满脸的乌青黑血,惨不忍睹。牧绅一很贴心,知道她一个公众人物不好闹大,找来牧财团在广岛分公司的理事跟广岛警方协商,低调处理。
看着场上裹着绷带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牧,月岛梨奈长长地舒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运气到底该叫好还是不好,纵然现在不是在冈山那邪门的地方,牧绅一看起来也是她的福星。
半瓶水喝下去,月岛梨奈总算恢复了正常,问道:“彩叶你们队伍没有比赛吗?”
“我们是下午场。这会特地带他们来看湘北对山王的比赛,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顿了顿,险些忘记还有个千叶桃子在,好在桃子是个神经大条的没有注意她的话,而是专注的盯着清田猴子的表现。
烟山彩叶眼神示意了一下,月岛梨奈扫了一眼周围,全是人!几乎座无虚席。“你那个青梅竹马的队伍这么受欢迎?”
烟山彩叶翻着白眼懒得挑她的字眼,“山王称霸十几年人气高大家都知道,我带他们来看这场比赛,是为了让他们明白没有什么队伍是常胜神话,即便是神话也是可以被打破。”
“烟山,你越来越像个教练了。”月岛梨奈托着下巴中肯的说道。
“身在其位就得负责,换做以前我会让他们稳扎稳打慢慢成长,可是现在我必须要让他们学会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仍能坚守初心一往无前。否则一年的成果会付诸东流,所有的辛苦都将白费。”
月岛梨奈敏感的抬头:“你……你要去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