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月岛梨奈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见水无梦见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事,还是有点紧张。”水无梦见搓了搓手,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倒比第一次登台还要紧张,“我再去一趟洗手间吧。”
月岛梨奈倒是可以理解,她拉住水无梦见冰凉的手,用力握了握,呵了口气:“有我在,不用担心。”
很久很久以前,月岛梨奈第一次站到镜头前面,那种孤立无援和害怕胆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只有她自己。
神奇的是,听了月岛梨奈的话,水无梦见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感觉好多了。今天的演出服用了她们各自的校服,这是月岛梨奈的意见,水手服可以张扬她们的青春活力,又能使形象更加亲和。
日奈森翼一陪着井上薰坐在观众席的后排,他并没有告诉她们自己今天要来,因为母亲今天的行程是保密的。他坐在台下满心期待,直到她们出场的那一刻。
虽然没有华丽绚烂的演出服,但这样的着装却惊艳好看。日奈森翼一从未见过她们穿水手服的样子,观众就更不用说了,这是月岛梨奈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现出学生装的一面,好像忽然就拉近了距离,与素未谋面却一直关注她的观众。
【如果骄傲没被现实大海冷冷拍下
又怎会懂得要多努力
才走得到远方
如果梦想不曾坠落悬崖
千钧一发
又怎会晓得执着的人
拥有隐形翅膀】
沉浸在歌声里的日奈森翼一未曾注意到,随着月岛梨奈开嗓的一声,身边的井上薰那藏在墨镜后面的眼圈里盛满泪水,悄然坠落成珠。
流川澄子对流川枫主动陪她看节目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同时又很欣慰。
“小枫,高中去东京吧,和梨奈一起。”
流川枫看了他妈……手中的零食一眼,没有回应。
“虽然我儿子这么帅人气那么高,但是你看小梨奈多受欢迎啊,身边一定有不少追求者,要早早培养感情才好。”流川澄子越说越担心,忧愁的零食也不吃了,伸手捏流川枫的脸颊。
已经很习惯他妈各种幼稚举动和间歇性失心疯的流川枫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屏幕,内心吐槽那家伙太慢了怎么还没到?
听到电视里终于报出月岛梨奈的名字,流川澄子嗖的一下坐好,目不转睛。
【把眼泪种在心上
会开出勇敢的花
可以在疲惫的时光
闭上眼睛闻到一种芬芳
就像好好睡了一夜直到天亮
又能边走着边哼着歌
用轻快的步伐】
这是水无梦见solo的部分,流川枫瞧着电视里和平常一模一样,连头发都没有做任何改动的水无,想起他妈说的话,最近这家伙的确变得很受欢迎,并且身边出现了不少追求者。
与此同时,牧家的客厅里,几个家族权利顶端的男人围坐在电视机前,严肃的气氛跟电视里少女轻快的歌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位就是未来的大嫂吗?”牧春希回到家,用玩世不恭的语调打破几人的沉默。
很显然,家里人对他这种没大没小的说话方式已经学会集体无视了。
坐在主位上的牧悠人缓缓开口:“月岛社长的确有意与我们进一步合作,只是流川家毕竟比我们约定在先,他们两家又是世交。”
“流川家那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足为惧,让人担心的是宫本家的那个……”牧悠人的次子牧丰谦说道。
“你知道月岛社长为什么放任梨奈在娱乐圈发展吗?”牧悠人意味深长的笑问牧绅一。
牧绅一凝眉思考了一下,分析道:“月岛家年轻的一辈有五个男性,却只有月岛梨奈一个女性,那么联姻的筹码就只有这一个,这个唯一的筹码自然是越出名越值钱,最好能让各家争抢,他们就可以从中挑选对月岛家最有利的对象。如果反之,月岛家有五个女性一个男性继承人,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女性的风头盖过男性继承人,而会选择家庭背景差不多的五个家族作为联姻对象,相互牵制。”
牧悠人点点头,绅一已经完全拥有作为一家之主的大局观,只是还不够全面,稍显稚嫩。
“还有一点,梨奈能在娱乐圈风生水起而不必担心被一些污秽的东西沾染,是因为她姓月岛,而不是因为她本身的个人意志。这一点你要牢记。”
牧绅一明白过来,郑重的点头。爷爷是在提醒他,即便月岛梨奈的光华再盛,享受家庭背景保护的同时始终不能脱离家族的掌控,所以他不需要对女人本身花太多心思,月岛社长的看法才是最要紧的。
听着他们阴谋兮兮的对话,牧春希握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冷笑一声:“你们的权术大局我是听不下去了,先上楼了各位。”
牧悠人摇了摇头,对过来倒茶的纪子说:“春希不小了,海音寺家的小姐也该见一见。”
纪子恭敬的站在一边回答:“是。”
五月的神奈川已经相当温暖,南风微拂带来润润的舒适感。
因为美由纪要回滨海别墅拿些东西,顺路用家里的车将比赛完的月岛与水无带回神奈川,二人也就赶上了小川时雨的空手道决赛。
来到决赛场地,很远就看到越水真纱朝她们招手,示意她们坐过去。
“小川早上可紧张了,不过她让我转达恭喜,冠军实至名归。”月岛梨奈走坐下后听越水真纱说道。
“为什么会紧张?今天的对手很强吗?”水无梦见问。
越水真纱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座位:“你看那。”
水无梦见起初没认出来,再认真地看几眼,忽然兴奋道:“那是三井?”
月岛梨奈看那一群穿着一模一样制服的人,不知道哪个是三井寿,水无梦见指给她看:“就是那个头发中分笑起来很开朗,一群人里面长得最好看的那位。”
哦~这个形容!月岛梨奈马上认出来,不过最后半句话叫其他人听到了该作何感想?
月岛梨奈终于见到了传说中让小川时雨神魂颠倒的主人公,但让她不明白的是,小川时雨上个礼拜还抱怨过没有机会见面,三井寿不是一直躲着小川时雨吗?
对于这个疑问,越水真纱与水无梦见都没有想过,还是后来的小和田茜给她们解答了疑惑。
原来小川时雨不知用什么说通了广播部长,在广播站代表空手道部邀请篮球队全体成员来看今天的比赛,特别点名了三井寿。吃人嘴软的篮球队员们只能无视队长的个人意志,集体翘了周末的训练来给小川时雨捧场。
三人虽然没在现场,却都能生动的想象小川时雨那元气满满的威胁笑声。
小川时雨是唯一一个一年级就代表武石中学出战的选手,虽然月岛梨奈知道小川家里是开武道馆的,却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斯文冷静的小川时雨这么厉害,逼的对手节节溃败,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水无梦见虽然没学过空手道,对格斗还是稍有了解,可惜她前世是个菜鸟,如若她有小川时雨的身手,大概就不会穿越到这里来了。
短短两分钟的对打,却让所有人都见到了小川时雨完全不同的一面。也不知触动了三井寿的哪根神经,抑或仅仅只是点燃了他骨子里的热血因子,他看着小川时雨那干脆利落的一招一式,终于明白她在自己这里不断受挫却又从不退缩的坚持来自于何处。
在人群欢呼胜利的呐喊中,三井寿闭上眼睛,嘴角上扬。
武石中最后拿到了团体赛的冠军,越水真纱提前准备好了一些野餐的食物,在比赛场馆附近的湖边草地上铺张开来。
小川时雨和空手道部的成员们合照完过来。月岛梨奈见她并没有带小和田茜,便将井上薰去学校找自己的事,以及听上去十分荒唐的“前应劫”娓娓道来。
“不会吧?怎么听都像是个意外。”水无梦见捏着半块红豆糕愣愣的说。
小川时雨却没有那么乐观:“自从来到这里,我觉得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越水真纱泡了花茶,坦然道:“我们能来到这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前应劫’,但任何事情都会有相应的代价。”
重生的代价是她们从未考虑过的问题,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沉默许久,水无梦见将剩下的半口红豆糕填到嘴里,往后一仰,抬头望着天空:“再活一次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奢望,我们不能因为不确定的未来就战战兢兢的不过好现在。如果两世颠倒,我也不会后悔那天独自追凶,因为那时候的我只想做一名合格的警察,那是我的梦想。”
月岛梨奈倚着树干看向她,迎着阳光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见她双手撑在脑后躺下去,惬意道:“而现在,流川枫才是我的梦想,就算将来惨淡收场也好过未曾努力。”
当日晚上,月岛梨奈接到了烟山彩叶的电话,她躲在房间里将“前应劫”的事又讲了一遍,她们的选择是她们的自由,而她不能剥夺她们选择的权力,理应告知这个消息。
烟山彩叶沉默了许久,声音无比温柔淡定:“你在害怕什么?这一点都不像你。不论你是宋汐澜还是月岛梨奈,你就是你,不应该被未知的东西束缚手脚。我记得有人曾教训我‘遇到了就爱呀,想做什么就去做啊,管明天太阳还要不要照常升起来。’,难不成现在,要我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吗?”
“彩叶。”月岛揉了揉眼睛:“以后没有宋汐澜了。”
“好,你是宋汐澜有唐棠陪你,你要做月岛梨奈,烟山彩叶会永远支持你。”
最难的不是往前而是放下,放下过去才能往前走。
实现了真的渴望,才能够算到过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