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芳主来了,没有旁的的要事,就是来看看锦觅有没有安分守己,潜心修炼。
毕竟锦觅插科打诨的本事,她是挺了解的。
见锦觅揉着腰呲牙咧嘴地走过来,长芳主眼皮突突一跳,下意识便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
锦觅悻悻:“那个床有点问题,睡着睡着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
她说完当即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说啥不好提什么床,这不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嘛。
锦觅心虚地往床榻瞄,长芳主也跟着狐疑地看过去,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问题,时值初夏,拉点纱缦还说得过去,锦觅这把整个帐子都放下来是想做甚,是打算把自己热死还是在床上藏了什么?
长芳主走过去,锦觅瞅着她似是打算掀帘帐的模样,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妈呀,原来金屋藏娇这么刺激。
长芳主猛然一掀,锦觅连忙闭眼大叫:“我错了我错了——”
她想起以前看的白蛇传里,法海要棒打鸳鸯,白素贞不仅一力担了所有罪责,还跪下来求那老秃驴,求他放过许仙。
长芳主人美不秃,但是心跟那法海一样犟,肯定也要拆了她和小鱼仙倌的。
不行不行,她要保护小鱼仙倌。
锦觅都想跪下了,却听长芳主疑惑道,“是我平日里对你太过严苛了吗,床榻未整,倒也不是什么大过,下回记住便是了。”
锦觅从十指间扒拉出一条缝隙,偷偷瞅了瞅长芳主,又瞅了瞅她的床。
除了床上乱点,哪里还有小鱼仙倌的踪影。
是了,她都差点忘了小鱼仙倌也是神仙了。
她拍拍胸口,如释重负,刚要舒出一口长气,又听长芳主道,“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长芳主徐徐往床榻上看去,视线细细逡巡,略显凌乱的寝被之下,露出了一页书角。
锦觅显然也看到了。
别的书她不一定认得,但这本,烧成灰她也不会认错。
正是她向小鱼仙倌竭力举荐的她的杰作——《辣手摧花渣天帝》。
锦觅当即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舒也不是咽也不是,很是难受。
小鱼仙倌你好歹把书也一块变走啊……
流年不利,天要亡她。
长芳主略略翻了翻,意外地没有雷霆震怒,只是神色淡淡地道:“这等闲书你还是少沾惹些,新任天帝倒也没有如此不堪。”
她顿了顿,语气有些深远,“毕竟是你爹爹相中的人。”
锦觅连连点头。
只要不发飙,长芳主您说什么都对。
“听说天帝去南海参加法会了,不日便会回来,这些天界的仙子仙娥成天堵在咱们花界入口也不是个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找天帝解决了这些幺蛾子。”
锦觅眼前一亮,“那……能不能让他把婚约也顺便给解了?”
长芳主扫她一眼,“这个事你想都不要想,那是上神共证的婚约,擅自解除是会受天谴的。”
“这么坑女儿的事我爹也能答应?这确定是我亲爹嘛?”
长芳主沉声:“休得妄言。”
见锦觅一瞬变得蔫了吧唧,长芳主苦口婆心,“你爹爹会同意立下这门婚约也是有苦衷的,当今天帝德才兼备,品性俱佳,断不会强迫与你,你只需摈弃杂念,安分守己在水镜修炼上万年,万年后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
“为何是一万年?”
“这你不必知道。”似是想起了些许往事,长芳主叹息,“罢了,门口那些莺莺燕燕堵着便堵着吧,天界还是毫无瓜葛的好。”
锦觅听得糊里糊涂,隐身在暗处的润玉倒是若有所思,长芳主这一番话颇有深意,他与锦觅的婚约既是经了上神共证,为何万年后又不作数了?
长芳主走后,润玉方现出身形,锦觅绕着他来回打量了几圈,连声叹气,愁眉不展。
润玉知她是为了婚约一事烦恼,毕竟她上天界的动机太过明显,他执起茶壶给锦觅斟了杯茶水,又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盏,悠悠啜饮。
茶水方触及唇面,忽听锦觅开口道,“小鱼仙倌,不如我们私奔吧?”
他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