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时间像一条小河 第18章 番外四

一个人旅行时寂寞，两个人的旅途吵架。

原来她和张佳乐也会吵架啊，她那么喜欢他。

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等都生气了，意识到他也是人也会有情绪。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忘了，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吧。

可是是在旅途中，旅行还在继续，只要目的地依旧一致，就不可能分道扬镳。这么想，就更难过了。

为什么还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吵架啊。

因为生气，不想向他撒娇；

因为她生气，不愿给安慰。

就这样，背对着他入睡。开两间客房的话就过了，但是这样也很难受。小河越想越睡不着，她想翻身，可她不想看着他后背。

『张佳乐……』

你为什么要拿后背对着我？

明明之前我背对着你睡，你都要我转过身。你现在怎么这样了。

小河想着想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视野还是暗的。她翻了个身，看到张佳乐仍然背对着她。

真的睡着了吗？

你睡觉不是会翻身的吗？

小河起身，坐在床边穿好衣服。正准备站起来，听到身后张佳乐问她，“你去哪儿？”

夜里声音听得更为清楚。

“去田里抓蛐蛐。”

抓蛐蛐？？

张佳乐一听就也起来了，“大半夜你抓什么蛐蛐！？”

“我听到蛐蛐叫了。”

不能吧，其实他也早就醒了。感觉得到小河翻了个身，以为会像之前抱住自己，然而张佳乐没有等到。

“你真听到了？”

“嗯。”

“你等我一起去。”

小河默不作声，听着他穿衣服的动静，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没有开灯，却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笑了笑。他一笑，小河就没法再生气。

*

“你确定这儿会有？”

“我确定。”

你确定个毛。

同小河蹲在草地上的张佳乐根本没听到一声蛐蛐叫，但她说听到了，并且像是在认真寻找。他看了看她侧脸，心想总不至于是梦游吧？她没这毛病啊。

像是蹲麻了，小河站起来，说要走走去另一边看看。张佳乐随即跟上。

这么走着走着都快走到河边了，蛐蛐声一路都没听到，倒是看到了不远处有萤火虫，一熄一闪来着。原本停在草叶子上，忽地飞起向河面飞去。

一直走在前面的小河突然转过身，“我想要那个。”

这在张佳乐听来有些没头没脑，并且这会儿的她，看上去和门派山下临海村子里总是喜欢拿着糖葫芦串的小女孩没什么区别。

想起了刚认识她的时候，以为才十几岁，不想和自己一样已快二十。

离开百花谷后，想过如果早点跟她说些自己的事情，是不是『喜欢』的前提和『了解』的后置会互换；或者多带她几次去百花谷看花，是不是也能早一点确认他自己的心意，无论结论是何；又或者大孙没有受伤，自己还在百花谷，介绍她到门派里干活……

人生总在与什么擦肩而过，回过头才发现，那些擦肩而过的都是想要的，又可能只是错过了才会忍不住感慨。

“你要几只？”

张佳乐停下的脚步继续，向她走近。

是不是梦游又或者是无理取闹都无所谓了。她就在那里，怎么也不可能再留她一个人了。

“一只。”

“一只怎么够，至少也要两只，成双成对。”

直至今日，还会想起那日在杭州城门外，隐隐约约听到的对自己名字的呼喊，风尘仆仆眼中含泪说着想再见上自己一面的样子；第一次抱在一起时的心跳，缠在手腕的发带绕到了心上，寄出和收到的信件飞跃海面，花灯重影伴随着清脆的银饰声响。

“你快点过来，这儿有好多。”

所以我为什么要任由她跟自己生气？

别说只是这区区一两只萤火虫了，张佳乐思绪回到此刻，瞄准『目标』，问她“要活的还是死的？”

“要活的！”

小河的双手缠上他手臂。

“活的只能用手抓，你这般绑住我怎么行动。”

“可我不想放手。”

“讲不讲道理啊。”

“你上次不也非要抓着我的手写字。”

“不生气了？”

“……嗯。”

我下定决心要一直陪着他的，直到他拿到第一。现在第一还没有拿到，他就陪我出来游走运河城市。

不是这里，那里也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旅途疲惫，又没有找到家乡，很快又要回去门派。可是我们已经成了亲，再也不会分开了。

“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抓到了再回去。”

“真要抓啊？”

“你就坐岸边等着。”

蹲坐在地上的小河伸直了一只手臂，侧着脑袋看向张佳乐，他的身影被月色笼罩被荧绿色的光点包围。

看上去朦胧而又梦幻，令人浮想联翩。

要是那时候月下山谷里没有对他说「我喜欢你」就好了，要是他离开滇南后立即去寻找他就好了，要是……早点儿去参加百花谷的招生就好了。

那些错过的时光，能像这漫天光点重新收集起来该有多好啊。夏夜的微风从河面上轻轻吹过，他的身影和当年站在浣衣河边看向她时重叠。

*

“好了没有，再捂下去就要死了！”

“好了好了。”

抓到萤火虫回到客栈的二人，正窝在被子里，小河在掖被子角，张佳乐随时准备将萤火虫放出。也不知道谁提出来的，要在封闭的空间里近距离观察它们的发光过程。

“三、二、一”

松手，荧光闪现了一下，然而不到几秒小河惊叫了一声，随即掀开了被子直起身。

“怎么回事？”

“它好像飞我鼻子还是眼睛上了，吓死我了。”

“你行不行，我好不容易抓到的。”

“不玩了不玩了。”

小河迅速躺下，拉了拉被子准备睡觉。张佳乐看了她两眼，又环视了屋内一周，没见光亮不知道萤火虫飞哪里去了，可能从开着通风的窗户缝里飞走了也说不定。

忙了一通结果啥也没干成。

他也跟着躺下，出去前两个人背对背，现在都平躺着。

“百花谷里，应该也有萤火虫的吧？”

“有的吧。”

“你没见过？”

“没怎么注意。”

“你没有在夜里偷偷出来过吗？”

“我那时要管整个门派，很忙的。”

“哦。”

可你还是每个月十五会来找我，在房子被烧的那个十五想带我去百花谷看花。其实是想安慰我吧，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呢？只顾着自己的心情，都没有好好看过你。

小河转过身，想要抱着他入睡。

“早点睡吧。”

“嗯。”

一夜无梦，睡醒后已是天亮。

（——觉得到这里就圆满了的下面可以不看，ooc严重——）

小河醒过来的时候，头没压着枕头，而是枕在了张佳乐手臂上。

不止一次这样醒来过，第一次的时候还会纳闷，第二次会问他「手臂会不会酸呀」，如今，就算内心平静但依旧会有波纹漾开。

小河抬起头，将脑袋从他胳膊上移开，往下挪了挪，她将自己整个上半身贴进他胸膛，如果这么做头顶上方没有传来他的声音，就又会抬起头看一看他醒了没有。

然而今天，见他仍闭着眼睛，小河支起上半身，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像是桃花展开花瓣绽放，无论多少次，小河都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

“你是不是在装睡？”

小河笑着问他。

“——！！”

被他一把揽了过去，脸贴得更近了，盛开的桃花悉数落在了河面上。小河闭上眼睛，原本只是想恶作剧一下，不想一大早被反杀。

“昨晚飞掉的那两只萤火虫你怎么补偿我啊？”

“不是我要抓的吗？”

“我为了你踩水塘里两边裤腿都湿了，结果抓回来你鬼叫一声全泡汤了。”

“我没想到会飞我脸上嘛。”

小河以为随便糊弄几句这事就算过去了，结果张佳乐转而在她耳边问了一句，“你数数看，因为吵架我们几天没好好说过话了？”

一天、两天，今天是第三天。再加上前面几天都没有……

原本趴在张佳乐怀里的小河打算从他身上起来，结果视线一转，脑袋又贴回了枕头上，手腕被他扣住，小河仰头，“不、不行呀，这会儿是白天。”

白天不可以，白天只会让我将你看得更加清楚。

然而张佳乐并不理会也不需要搞懂她的顾虑。

“唔——”

既然可以像这样直接接触，所有要说的、想说的话都可以被吞进去，像第一次在城门外被她抱住时感受到的柔软，不免动作变得比以往温柔了些。

“乐……”

“嗯？”

“我喜欢你。”

这时候说种话就像在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接受。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没有拿下，更像只是贴着。这种事当然知道啊，然而还是忍不住问她，“有多喜欢？”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

“干嘛只骑一匹马回去。”

“省钱。”

你明明就是想跟我同乘一匹马。

坐在前面的小河没有揭穿，她开口道，“你不要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好重的。”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

等张佳乐重新直起身，小河看了看握住她牵着缰绳的手，转过去。风吹散了他前额的碎发，阳光照得他的发色有一点点泛红。

感觉到她的注视，张佳乐收回望向前方的视线，转而对着她笑了笑。

『他一笑，小河就没法再生气。』

没有人会不喜欢春日里的灿烂，没有人能拒绝他眼里溢出的光。

小河怔怔看了几秒，转回身的同时想到——

如果心没有形状，那一定是射穿的那一刻被融化了。

张佳乐婚后番外。

这个捉萤火虫的场景想了很久了，觉得很适合小河和张佳乐这对，一定要写出来。年轻时相遇阴差阳错没能往下走，错过了不少时光，好在最后在一起了，但仍不免有一丝遗憾。

【就像加入霸图后的张佳乐他不会后悔，但仍然会感到遗憾（仅个人理解）】

两个人的心理活动算不上心路历程，也不是检讨，类似于下次还会吵还会想起来的这种存在？只是想表达他们不会轻易分开罢了

希望有人能get到，也期待有不一样的见解

推歌时间：《アルカレミア/mol-74》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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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番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