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早啊!”辛其物隔着老远就掂着脚站在鸿胪寺的门口和余戏挥手,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使团里面其他的人员也是一副十分惊奇的样子,也一个个掂着脚打量着余戏。
“早就听说余戏余大人年少有为,是我们庆国的希望啊。现在看来,当的如此名号。”
“是啊,那鉴查院出来的人一个个都对余大人是佩服的不得了啊。”
“怎的怎的?有什么说法吗?”
“嗐,你不清楚吗?余戏余大人被那鉴查院院长陈萍萍沧海拾珠,那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了啊,此次国战,边疆地区我国仅有千余人伤亡,便攻下北齐数座城池。事后,还亲自去拜访烈士遗孀,没有一人对这次战争怨声载道,少了我们鸿胪寺不少事呢!”
“哇!这么厉害!年纪也不大啊!”
“所以才值得我们称赞啊!”
……
范闲跟在辛其物旁边,原本以为就是只有辛其物一个人是这鸿胪寺的奇葩,鸿胪寺里面的人到是各个画风相似,甚是和谐啊!
范闲只能够轻咳两声,挺直背板,浑身上下在告诉大家“我是个正经人。”
余戏走近之后,看着鸿胪寺一干人等,都站在门口进行观望自己,礼貌的挤出一个微笑:“早,辛大人久等了!”
辛其物满脸笑容,看着余戏,正准备开口。鸿胪寺的其他官员,一个个都说着说着就挤上前了:“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来。”“余大人,幸会幸会!”……
辛其物看着原本一个个都行为端正的同僚,将自己挤到最后面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辛其物回过头,发现自己身边就只站着一个范闲了。
范闲站在旁边,其实刚刚这一瞬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也是懵懵的。只感觉面前有几道影子过去了。于是,范闲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看着辛其物,很客气的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辛其物抱歉的双手作揖行了个礼,然后大跨两步,挤到了自己的同僚和余戏中间:“等等,等等。你们……你们停!”
刚刚还一个个十分热情的鸿胪寺其他的官员们都停下手里面的动作,看着辛其物,一副看着对立阶级的样子,打算先听一句辛其物讲的话,如果不对,就可以撸袖子干了。
“咳咳……”辛其物把手放到嘴边,轻咳两声,挺起胸,看着他们,“你们,成何体统。我们今天可是有大事的要做的,余大人近段时日都会和我们一块,今日谈判会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进行交流。”
“嗷,好好好!”“行的行的!”“辛大人说得对!”……
看着鸿胪寺的这些官员们一个个整理好仪容仪表之后,余戏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觉得好笑……
不行,憋住,不能笑,这是个正式场合。
辛其物看着大家都已经整理好仪容仪表之后,转过身来,看着余戏:“余大人和我们一块进去?”
余戏笑了笑:“不了,今日请辛大人拿出大国风范即可。北齐此行恐有变故,我就在门口等消息,如果有变动,我会及时告知。”
辛其物想了想,又行了一个礼:“行,那有劳余大人了。我们就先进去了。”
余戏点点头,握紧手里面的佩剑,和其他的鸿胪寺的官员也一一笑过,打好招呼。
范闲站在最后,看着余戏真的不打算进去,快步向前,拉过余戏:“你真的不进去?”
余戏摇了摇头:“不了。我处近几日会有消息传来,我在门外等,以免你们被打的措手不及。”
“可是,我没有经验啊!”范闲皱紧眉头,而且还很紧张。
“我们打仗打赢了啊,你怕什么?”余戏看着范闲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看着范闲还是一脸的纠结紧张的样子,余戏连忙推了范闲一把,“你快去吧!”
“我……”范闲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
辛其物转过身,发现范闲没有跟上,于是踮起脚,连声喊:“范大人,范大人……”
范闲转过头看了一眼辛其物那边,余戏连忙搭腔:“他跟过来了!”
“好的,范大人,你快点哦!我在这等你啊!”辛其物便让其他人都先行进去了,真的准备在门口等,范闲见状还是没有再和余戏纠结这个了,转头跟上。
……
范闲坐下,看着周围的鸿胪寺的官员们都一个个凌然正坐,自己心里面还是有点打怵,于是微微侧过身,轻声的问辛其物:“辛大人,我从未与敌国谈判过,有点紧张,不知道一会该说什么。”
辛其物端坐着,看了一眼范闲,正经起来:“别紧张,两国舌战,就是谈判啊!最重要的啊,就是要注意言辞,就是说话啊,自当雅量。就是要懂礼貌,要客气。”
范闲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这样就能够彰显出我大国之气量。反正等会啊,你就什么都甭管了,一切都看我的吧!”
范闲听后连连点头,松下一口气:“好好好。”
……
余戏在庭院的石凳上面坐着,看着北齐使团的人整整齐齐的过来,里面庄墨韩并没有出席,不由得暗暗咂舌。
北齐使团中有人向使团正使介绍余戏的身份,那位正使看着余戏懒懒的坐在石凳上面,甩了一下袖子,哼了一声:“稚口小儿!”
余戏瞟了一眼他们,没打算回话。
那位正使又哼了一声:“不过尔尔。”
鸿胪寺边不远处的侍卫看着这边的动静,准备过来的时候,余戏拿起手中的剑,挥了挥,示意他们不用过来。然后余戏看着他们,北齐使团里面的其他人都没有出声,看着余戏望过来的眼神,都低下头,只有那北齐正使反倒是微抬下巴,看着余戏。
“你再多一句嘴,我这把剑把你脑袋削下来,你信不信。”
余戏瞪着那个正使,微抬桌子上面的佩剑。那个正使看着余戏作态,一副真的敢的样子,也有点发憷:“莽夫,两国议和,不斩来使。”
“我可以让你不是!”
余戏拿起桌子上面的佩剑,还没有站起身,就看见那北齐正使缩了缩脖子,故作镇定的快步踏出几步:“哼!”后面跟着的使团成员都一个个紧跟着正使走得飞快。
“嗤!”
余戏看着他们就要转角的时候,嗤笑了一声。听见声音的北齐使团们都肉眼可见的抖了一下。
就这么大胆子,还敢来叫嚣。
……
“……我雄师所占一州之地,绝不可能还你们。”辛其物说着说着,都要站起来了。
“那是我国疆土。”对面北齐使团言之凿凿。
“你国疆土,还你国疆土,想要回去,派兵来打呀!要不这么着,我先宣布一下,谈判暂停。等两国打完了以后,再继续谈。你干不干?”
“你……你粗鄙!”
“尔等的嘴脸,我早就看出来了……”
谈判桌上面,范闲目瞪口呆的看着辛其物拿出了鸿胪寺少卿的风范,也见识了辛其物的大国之威严,久久不能回神。一直到送走北齐使团之后,跟着辛其物走过来的时候,都还有点恍恍惚惚。
“余大人,我们本次谈判还不错。北齐没有什么变动,他们一个个都不敢出声。”辛其物和余戏汇报了一下结果。
范闲在旁边,看着辛其物又变成了一副谄媚的样子,不由得心里面接道:那当然,你都说让他们再打一架了,他又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余戏行了一个礼,看着辛其物非常轻松的样子,回想起刚才在外面都能听见屋里面辛其物的吼声,点点头:“不可放松,明日继续?”
辛其物点点头,鸿胪寺的侍卫们端上来一壶新茶,辛其物接过来给余戏和范闲都一人倒了一杯茶:“余大人不必紧张,我国此次谈判,毕竟是战胜国,还是可以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的。”
余戏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明日我会继续在此处提醒你们的!”
“余大人费心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余戏和范闲也没有在鸿胪寺久待,被辛其物热情的送出鸿胪寺。
范闲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鸿胪寺门口挥手的辛其物,辛其物站在台阶上面看见范闲回过头之后更加兴奋的挥了挥手,范闲连忙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过身:“我觉得我有点三观尽毁!”
余戏瞟了一眼范闲:“小事,这样也好啊,北齐本来就很嚣张,只有这样,他们接下来才会和我们好好谈判的。”
范闲拍拍胸脯,一副回过神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就坐在旁边,生怕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
“他哪里打的过?”余戏看着范闲惊奇的样子,顺口和范闲说了一下,北齐使团进门的时候还朝自己叫嚣的事情。
范闲噗嗤笑出声来:“外强中干。”
“可不是嘛!”余戏拍了拍范闲的肩膀,“如果有变动,我们及时止损。你在旁边拉住辛其物。”
范闲不解:“不应该没有什么变动了吗?”
“我鉴查院昨晚查出了庄墨韩的去向,担心,有人通敌。”余戏抿了抿嘴,不知道怎么和范闲说,毕竟李云睿也算得上是他的丈母娘,两个人昨天还见了面,余戏不能够把这个消息轻易透给范闲。“你小心。”
……
范闲第二天还是跟着辛其物坐在谈判桌前,回想起余戏昨日说的话:“辛大人,昨日谈判之言,是否还是过于张扬了些?”
辛其物看着对面的北齐使团一个个还是不能接受昨日的提议,又不能够退步的样子,显然昨日的消息传回北齐之后,还没有传过来。辛其物理了理自己脚边的官服:“就是要强势。”
范闲觉得还是再劝一劝吧,毕竟不要这样果断:“不是要大国气象吗?”
“我们边疆的将士们出生入死,赢了。我们不强势,对不起这些兵啊!余大人此次打仗也是出生入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才有此赢面,我们要为他们争口气啊!”
范闲深呼吸一口气,也是吧!行吧!
北齐使团一个个落座之后,还是旧事重提,辛其物今日要收敛许多:“我大军所占一州之地不可能还,而且你们还要赔付我们大军开拔之资。”
“这……这怎么还谈的下去?”
辛其物看着对面北齐使团一个个不敢出声,嗤笑一声:“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嘛!”说完,看了看范闲。
范闲不敢抬头,生怕被对面的人记住了脸,默默地朝着辛其物比了一个大拇指。
……
“大人!”银霜一副劲装打扮,从马上面下来,快步走进鸿胪寺,从怀里面掏出一封信。
余戏原本坐在石凳上面,以为会是一个二处下的随意人员回来,没有想到是银霜过来,连忙起身:“有变故。”
银霜满脸的紧张,点点头,将信件递给余戏。
余戏结果信件,一目十行看完,果然……
余戏抬头,找了一个鸿胪寺的人将这个消息立刻传给辛其物,让他先停下谈判,等皇宫那边做决定。另一边北齐使团那边的信使终于收到了来自北齐的信件,也快步走进来。
谈判桌前,就在辛其物已经将北齐使团那边动摇,就要原本的目的达到的时候,收到了这个消息,也不禁咬咬牙。
范闲在旁边,也是紧皱眉头。
北齐使团的信使快步走进谈判桌,将手里面的信件交给北齐正使,那位正使拿到信件之后,顿时扬眉吐气:“辛大人,此次谈判,我方条件绝对不会让步。这张纸条上有一个新消息,我方的条件都写在上面。刚才你方也有人员进来,想必已经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了。诸位可以先看看。咱们明天再谈,你们也可以查查消息的真伪。”
说完,起身,行礼,将那封信件留在桌上。
银霜看着北齐使团鱼贯而出,那位北齐正使还惺惺作态的朝余戏行了一个礼。
余戏看着他们走了,越想越气,呸了一声!
银霜看着他们这般作态,事情想必很严重,就是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大人。”
“等范闲出来就可以问了。”余戏站在外面,看着辛其物和范闲快步走过来。
辛其物一脸焦急:“余大人,怎么办?”一边说,一边将手里面刚刚北齐使团留下来的信件递给余戏。
余戏又是一目十行。
小人得志。呸!
还真看得起言冰云,二换一。
“我先回鉴查院了。”余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辛大人,等明日圣上消息吧!范闲,你先回去吧!”
“我,”范闲快步向前一步,“我和你一起,去一趟鉴查院。”
余戏看着范闲也是很紧张的样子:“行吧。”
说完行了一个礼,转身,快步离去。
我字里行间的男主,出现了,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