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瑶挑好了人,四福晋就让她好好休养,带着人走了。
“你们两个之前都在哪里当差?”林瑶靠在引枕上,问道。
两个丫头相互看了一眼,绿荷就道:“奴婢原在浆洗房当差,苏公公来挑人,管事嬷嬷这才指了奴婢来。”
浆洗房,一般在这里当差的都是些没什么背景的人,算是下人中的下人。这丫头能被管事嬷嬷指派出来,如果不是出钱贿赂了管事,就是跟管事嬷嬷的关系不一般。
至于到底是哪种,林瑶此时倒不急着知道。天长日久的总能看清楚。
她将视线落在青玲身上,青玲就自觉的道:“回格格的话,奴婢本是在大厨房打杂的,苏公公来挑人,就挑中了奴婢。”
问了一通,暂时看来绿荷沉稳,青玲机灵,两人各有优点。
看来自己运气还算不错,这两个丫头比上不足,比下倒是有余。
林瑶唤了烟儿进来,道:“我屋里的丫头如今就你们三个,烟儿就还是二等,青玲和绿荷从今日起算作一等。”到底是胤禛送来的人,她得让他知道自己对此事的重视。
至于提拔了新人,反倒将烟儿这个旧人放在一边,林瑶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暂时她还没感觉到烟儿哪里不对劲,但她总是顾忌着昨晚那碗红枣薏米粥是烟儿提回来的。今日这般安排,也是有试探烟儿的意思。
此话一出,烟儿脸上是明晃晃的失望,青玲一脸的惊喜,绿荷则面无异色,颇有些不卑不吭的意思。
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林瑶就道:“既然绿荷和青玲到了我这里当差,便将从前的名字都改了吧。”这两人都是半中途才来的,在清辉院里算是外人。但林瑶主动赐名,就表明了她信任的态度。如今她手里无可用之人,只能尽力笼络新人。
青玲和绿荷果然面露动容,忙跪地道:“请格格赐名。”
林瑶沉吟片刻,就道:“绿荷就叫苏木,青玲就叫白术。苏木和白术都是药材,不同的是苏木是孕妇禁忌,白术却能安胎。”
听了她的解释,地上的三人神色各异。苏木还是一副沉稳之色,只是攥着帕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些,白术眼里闪过一丝困惑,烟儿则是有些惊疑不定的频频看向苏木。
赐了名字,林瑶又惯例训了几句话,就打发她们下去,“烟儿你带苏木和白术去库房领新被褥,安置好了再来伺候。”
当屋子里只余林瑶一人时,她才缓缓陷入了沉思。方才苏培盛带来的几个人里,就只有苏木和白术给她的感觉最为纯粹,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了她们。她现在基本能断定这两个人身家是清白的,身后没有乱七八糟的瓜葛。
说起感觉,这是林瑶自前世就有的一种神奇的能力。她自小五感就比旁人敏锐,比如她听力、目力比那些专门训练过的人还要厉害,她的嗅觉、味觉让她能轻易的尝出一道名菜的所有配方。她能感觉到朋友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甚至预料一些自身的吉凶福祸。
当然这种能力也曾经给她带来了困扰,比如听力太敏锐影响睡眠,味觉太发达让她吃不了外面加了各种调料的饭菜,嗅觉强大让她经常都被汽油味熏吐,甚至交朋友也因为对人的情绪太敏感而交不了心。
好在后来随着她长大,这种能力也升级进化,让她能对其收放自如。
如今穿越到处处危机四伏的古代后宅,这个能力总算让她有了些安慰。
………
四福晋带着人出了清辉院,等苏培盛告退了,秋容才小声道:“福晋,这小李格格着实眼利,咱们推出去的人她竟是一个也没挑中。”
“罢了,也是天意。”四福晋叹道,“小李氏胎脉不稳,她行事必然更加谨慎。已经折了个青芽进去,再放人过去也容易引人怀疑。”
提起青芽,秋容有些可惜:“都是青枝那个蠢货,这贱婢一向在小李格格屋里作威作福惯了,自己作死还连累了咱们的人。”
“你确定青枝不是那边的人?”四福晋视线落在西面的花宴居的方向上。
“不是,奴婢仔细核实过了。李格格当初的确送了人进去,但并不是青枝。”秋容肯定道。
“倒是便宜她了。”四福晋收回视线,吩咐秋容,“青芽的家人安抚好了,小心着别让她说出什么来。”
“福晋放心,奴婢会小心处理的。”
…………
晚间,胤禛在正院用晚膳。四福晋便将白日里李太医的诊脉结果禀报了。
“………依李太医的说法,小李格格这一胎多半危险。”
胤禛神色变得凝重,半晌没有说话。
四福晋就道:“咱们府里两个格格接连遇喜,本是好事。可惜宋格格这胎没保住,小李格格也是……。妾身便想着多抄几卷经文供在佛前,为爷和孩子们祈福。”
胤禛颔首:“福晋有心了。不过,快到年关了,府里的事还需你操劳,抄经文的事你不许太过劳心。”
“是,妾身听爷的便是。”四福晋面上露出个舒心的笑意。
用过晚膳,奶嬷嬷就抱了大阿哥来,“福晋,小阿哥不睡觉,非要闹着找您。”
见到儿子,四福晋眼里是满满的慈爱,面上的笑也比刚才更真实了些。
“把大阿哥给我吧。”她抱着孩子,一边给胤禛瞧,一边解释道:“这孩子古灵精怪的很,每每到了晚间总要找额娘抱着才肯入睡。”
她说着见胤禛也是眼露慈爱,就笑道:“大阿哥,快与你阿妈打招呼,你阿玛可是特地来看你的。”
随着四福晋的声音,大阿哥好似听懂了话似的,配合着露出个笑。胤禛不禁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大阿哥听到声音,越发不安生,一双小脚踢踢踏踏连包裹都踢散了。
胤禛见此越发高兴,满意道:“你将大阿哥养的很好!”
四福晋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己的孩子当额娘的总是要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