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巫山沧海 第22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9

34

在夜幕与罗网的合作下，秦王政十三年，韩非不得不出使秦国。

红莲下嫁姬无夜，卫庄杀死姬无夜成为韩国大将军。

出质秦国的燕丹与化名绯烟的东君焱妃走到了一起。

二次质秦的燕丹在昌平君的帮助下逃离秦国。

昌平君的目的也很简单，他要与墨家合作。

昌平君动作不断，即使秦政不知道这个世界他都做了什么，但早有监视之下，自然发现了一些端倪。

另外，由于焱妃和燕丹一起出逃秦国，秦政更加不信任东皇太一了，他准备找个机会把人干掉。

干掉东皇太一，他就是新的东皇。

正好焱妃随燕丹去了秦国，东皇断了一臂。

但秦政想要以下克上的同时，东皇难道没有对他心生警惕？

以及……

昌平君也把郑瀛列为头号对手。

昌平君以为，郑瀛执掌罗网实在太过凶戾，想要楚国安全，郑瀛必除。

郑瀛可比李斯盖聂荀茂要可怕多了。

昌平君意识到，若秦王驾崩，那么郑瀛就是下一个吕不韦。

都说盖聂是秦王的心腹，在他看来，郑瀛才是嬴政的心腹。

昌平君决定让农家六位堂主以地泽之阵诛杀郑瀛。

回到燕国的燕丹也在思考该怎么应对秦国，又或者说秦王嬴政。

以地事秦是行不通的，见识到秦王野心的燕丹在思考以后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

但嬴政身边有影密卫，出行有郎中令率兵随从，殿上议事诸臣不得持尺兵，要怎么才能让刺客接近他呢？

燕丹陷入了沉思。

他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答案了。

35

农家六位堂主加地泽阵法的威力已经证实过了。

所以昌平君在寻找好机会后，就命令田光准备实施计划。

这个机会正是秦王政十六年，秦发卒受韩南阳地。

秦政被围堵，随从被杀掉，自己也落去地泽阵法之中。

与此同时，

咸阳宫，

嬴政震怒，绕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此刻也忍不住了。

嬴政按耐住心中的杀意，叫盖聂章邯过来，让他们前往秦政被困之地，就算真得出了意外，他也要抓住农家的人。

这件事也让嬴政意识到罗网的不靠谱。

面对农家六位堂主的秦政其实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按照东皇说的把荀蓁哄到手，他不是湘君那个心里装着两个人连演戏也不会的，自然也不会落到和荀蓁反目的地步。

早双修，他今日就不必遭此劫难。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罗网不靠谱。

他这次不会真得要载吧？

荀况都能寿终正寝，他这就要壮年早逝了？

……

……

荀蓁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买些补给，还能遇到一起刺杀事件。

刺杀方是农家六堂主，而被刺方……

正是郑瀛。

凭心而论，荀蓁和郑瀛并没有什么仇怨，他们唯一的矛盾在于郑瀛可能想和她双修，但荀蓁没这个兴趣。

当然，这件事荀蓁也没问过郑瀛，这也没办法，她也很难问出口，难道要她找到郑瀛明确地告诉他，我不想和你双修吗？

至于秦王曾经想要和他们扯红线的事……

荀蓁觉得大概率是双修的影响。

她虽然并不懂情爱，也能看出来郑瀛对她既不像韩非对紫女，也不像红莲公主对卫庄。

至于说她这些年回家总是悄悄的……

确实有郑瀛的影响，但荀蓁又很清楚，这一切的关键在于他手里有罗网，而罗网是秦王交到他手里的。

若要说清楚，让荀蓁忌惮的是秦王嬴政。

荀蓁这边为自己遇到了刺杀事件而烦恼，另一边，农家六位堂主也很烦。

都已经围困郑瀛了，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女人？

有句话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荀蓁就是那条被殃及的鱼。

要问为什么……

真让农家的堂主们把郑瀛杀了，那下一个死的就是她。

在死和活之前，荀蓁选择了后者。

农家的地泽阵法固然变幻无穷，却有一个缺点，而这个缺点，荀蓁恰好知道。

在荀蓁的帮助下，秦政得以破局而出。

六位堂主不是没想过强来，但荀蓁又不是好惹的人。

她虽然没有修行鬼谷的纵横剑术，但却并不比盖聂卫庄差。

即使是对手，但同为用剑之人，农家六堂主则不免为荀蓁的剑法所惊。

秦政看着，脑海里蓦然想起荀茂写得诗句。

动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地泽阵法被破，加上荀蓁又展露出自己的不好惹，农家六位堂主只能选择退去。

秦政早在第一眼看到素衣女子时就他觉得她有些熟悉，不过以防万一，他还是试探性地问，“荀蓁？”

“嗯”

荀蓁点头，说，“是我。”

秦政沉默了，倒不是因为他被荀蓁英雄救美了，这实在没什么好尴尬的，荀蓁在这方面有天赋，又有把时间精力花在这上面，比他强不是很正常？

他沉默的是，魏僚之前那眼神告诉他荀蓁其实已经知道了双修的事。

还好他没来得及做什么，不然今天怕不是要栽了。

想到这，秦政对农家恨得牙痒痒。

“这次多谢你了，若不是你在，只怕我这次凶多吉少。”

秦政给农家记上小本本，立刻对荀蓁道谢。

“不用，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

荀蓁实话实说，“唇亡齿寒，我若是袖手旁观，农家是不会放过我的。”

郑瀛是秦王心腹，她目睹了这一切，怎么可能轻易抽身？

话是这么说……

秦政默默叹了口气，他觉得荀蓁还是从前的样子。

“论迹不论心，”

秦政说完，问荀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荀蓁说她随老师一起出来游历，途径此地。

秦政听完，表示要去拜会王老先生一番。

荀蓁惊讶地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说你不怕吗？

秦政默默微笑，心里却在想怎么应对王渝。

荀蓁好糊弄，但王老先生可太精明了。

荀蓁不想在郑瀛面前用出和光同尘，只能带着他去找老师。

路上，

秦政提及自己的过去，被东皇太一带入阴阳家，后来去朝歌时又遇到东皇，被其提醒双修一事。

然后，他话锋一转，对荀蓁进行道歉。

大概是我不知道你这么排斥，是我的错。

荀蓁能理解郑瀛不想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手上的想法。

她也一样。

但是……

“我不想双修。”

秦政听到这句话，怔了怔，他其实是第一次听她这样直白地表明自己的想法。

记忆里荀蓁在他面前一向是沉默安静的，她并不活泼，待他也是尊敬有余，亲切不足。

荀蓁察觉到郑瀛的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意思在问，怎么了？

秦政微笑，说，你变了一些。

荀蓁哦了一声，说，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有些改变不是很正常？

秦政点头，不再反驳，因为他知道缘由。

她比过去更强了，自然也不用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压抑自己。

只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多话，似乎鬼谷弟子都是这个样子？

盖聂如此，卫庄也如此。

……

客舍

王渝看到徒弟身后跟来的男人，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一切如故，看不出喜怒。

秦政内心暗暗道，老狐狸。

荀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老师说了。

王渝点点头，没有对荀蓁的行为进行批评，反而对着郑瀛开始“亲切”交谈。

荀蓁听着，意识到郑瀛这次能遇到农家六位堂主，罗网在其中恐怕扮演着重要角色。

相比于吕不韦嫪毐时期，郑瀛手中罗网的权力是受到了节制。

罗网想给他们换个上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罗网能这么对郑瀛，那师兄……

荀蓁本不想说，可是现下她和郑瀛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万一罗网不止是顺水推舟呢？

要知道当初她也是打击了罗网。

想了想，荀蓁还是提及罗网，让郑瀛小心一些。

荀蓁看到老师和郑瀛在“愉快地”交谈，自觉没有她什么事，待了一会就回房间休息了。

荀蓁走后，王渝就不那么温和了。

王渝：看到郑瀛一点也不嘻嘻。

秦政：……

不是，王老先生你这么着，不怕我叫罗网来群殴你？

……

次日，

荀蓁早起，穿好衣裳，准备去练剑，然后就被秦政叫住。

秦政说要陪她练剑。

荀蓁看着他，想到郑瀛与农家长老们的对决，勉强点了点头。

论起政斗实操，荀蓁不如秦政，但在剑法之上，她已经远远走在他前面。

秦政意识到荀蓁没有使出全力，所以王老先生肯教荀蓁，不是没有原因的。

事后，回客舍的路上，秦政向荀蓁提出合作。

当然，这个合作不包括和他双修。

秦政表示，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为你扫除所有障碍。

世俗的目光不会再影响你一分一毫。

报酬很诱人，但荀蓁表示拒绝，她对加入罗网卖命没兴趣。

跟着郑瀛干，有没有命拿这个报酬都不一定。

荀蓁虽然不喜欢带着人皮面具，面纱幕篱生活，可也不想让老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且，她也不喜欢杀人。

秦政：……

“我不是这个意思，”

荀蓁则疑惑地看着他，那眼神显然在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政沉默，最后说，等我准备好再去找你。

荀蓁：……

你能不能别来找我？

最后荀蓁还是没说出这句话，因为她知道郑瀛不会听她的。

找师兄更没用啦！

拿秦王当人质似乎有些用，但那样做她估计会被秦王找人打死。

真麻烦。

荀蓁终于体会到男人就是麻烦那句话的真切含义。

郑瀛是个大麻烦。

但人都救了，这个时候再甩开，万一他死了，她也落不得好，只好容忍。

好在郑瀛没有了要和她双修的意思。

荀蓁就暂且忍他一忍。

秦政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她这是生气了。

想到盖聂说过，卫庄惹她生气，两个人最终总要打一架，他们用得是木剑，也不怕打出毛病来。

想了想，秦政提议道，“明天我们用木剑吧！”

荀蓁：？？？

秦政这么提议了，荀蓁也没有反对，木剑铜剑没差别。

当然，对于秦政来说，还是有差别的。

但秦政又不是卫庄，荀蓁当初和卫庄打架那是互殴，可郑瀛……

她难道要单方面殴打郑瀛？

所以意识到郑瀛想做什么后，荀蓁没有顺他的意。

盖聂章邯到的时候，正好碰到荀蓁和秦政切磋的场景。

章邯目光微凝，意识到眼前女子剑法不凡，是位难得一见的高手。

盖聂也有些傻，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次郑瀛的事，师妹应该出手了。

师妹真是好人呀！

就是……

看他们这个样子，郑瀛不会又骗师妹吧？

秦政发现盖聂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的意味。

“师兄！！！”

荀蓁看到盖聂很开心，当下也不和郑瀛切磋了。

“蓁儿，”

盖聂看到师妹，听到她声音里的愉快，一向严肃的脸庞也露出笑意，“你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游历，途径此地。”

荀蓁说，想到师兄很久没有见老师了，问盖聂要不要一起去见见老师。

盖聂惊讶，“老师也在。”

荀蓁点头，有章邯郑瀛在她没有细说。

一行人回到客舍。

章邯跟随盖聂一起拜会了前鬼谷先生。

王渝看到盖聂来了，知道郑瀛这个麻烦可以甩开了，对章邯说话时也是和颜悦色。

章邯受宠若惊。

秦政：……

盖聂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荀蓁呢，她久不回家，好不容易秦政不再想和她双修了，她也能趁机多回家看看。

一行人在此分别。

荀蓁比较礼貌地对郑瀛告别。

看在下一次不会见面的份上，她就客气一些好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秦政想，他们还会再见吗？

36

咸阳，

盖聂一行人回到咸阳后，被秦王召见至章台宫。

虽然已经记忆互通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嬴政还是装作不知，配合秦政在盖聂和章邯面前表演了一番。

章邯听完，脱口而出，郑兄，您这是被英雄救美了呀！

英雄救美……

秦政觉得眼前一黑。

谁是英雄，谁是美人？

章邯，朕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咳咳”

嬴政瞅到了盖聂的面色，轻咳一声，打断章邯的调笑。

章邯也意识到荀蓁还是盖聂的师妹。

不过……

没看出来他俩有意思呀！

难道是他没看出来？

其实盖聂先生心系荀姑娘才没有娶妻的？

咦……

没娶妻的似乎不止盖聂呢……

章邯后知后觉，他自己也还是个单身汉。

章邯盖聂都有事，没在章台宫久待。

二人走后，嬴政屏退寺人影密卫。

二人四目相对。

好在荀茂不在这里，不然定会感叹基情满满。

好在他不在，不然以他的演技，估计会被两位政老板好好收拾一顿。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二人的关系更是牢不可破。

所以熊启的感觉并没有错。

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有些话不方便外人知道的话也能说出来。

秦政之前邀请荀蓁是认真的，回来的路上他仔细分析了荀蓁。

荀蓁并不是一个很难懂的人，从前只是他没用心，如今下心思回想二人的相处，秦政也弄明白了荀蓁想要的是什么。

自由。

当然，毫无节制的自由他给不了，荀蓁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她也不会要那种自由。

如果荀蓁是一个普通人，她应该已经得到了自由，但可惜的是她不是。

就算他放下和她双修的打算，也只是让她身上的大山少了一块。

她还是没有卸下她的伪装。

即使在亲人面前都不能显露自己的真容。

秦政相信，如果他以此为交换，荀蓁会同意的。

郑瀛的身份给不了她这份权力，但秦王嬴政可以。

“找一个机会，让她救驾有功，到时你认她为义妹。”

是的，秦政想到的办法是让荀蓁直接当秦王的妹妹。

嬴政：……

办法很好，但……

“你心动了？”

嬴政问得很直白，要问为什么这样说，那大概是他们互通的是记忆不是情感。

他知道秦政是二十多年后的自己，他不会轻易地动心，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心动。

荀蓁固然不温柔小意，也没什么贤妻良母的样子，但她也有她的优点。

啊，你问为什么荀蓁不是贤妻良母？

王渝：不好意思，我们鬼谷派不教贤妻良母呢，不但不教贤妻良母，也不怎么教忠臣呢。

秦政没想到嬴政会问，还这么直白。

“没有。”

他否认。

嬴政：……

没有你居然不抓住她的小辫子利用她？

没有你让她当我妹妹？

咱们俩是什么好人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温柔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嬴政：……

“我建议你去试一试，反正不成她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她这次都能救你，还能忍着和你切磋，可见她性情还是不错的，不是记仇的人。”

荀蓁从前是有潜力资质，现在她则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

嬴政继续道，“若是成了，你身边能有她保护，我也能放心。”

这次的事给他们提了个醒，身边不能没有强者护卫。

他还好，身处咸阳宫，有盖聂和影密卫。

但秦政在宫外，而罗网……

这次农家六位堂主能成功，恐怕罗网“功不可没”

阴阳家倒是有高手，月神焱妃就是。

可焱妃跟着燕丹跑了，月神……

秦政早就知道月神是什么人，更不信任她。

那么问题来了，荀蓁就值得信任吗？

反正没有他们之间互相来得信任，但荀蓁相比于阴阳家的癫公癫婆还是可靠那么一些的。

嬴政让他积极主动一点，他都不积极主动，怎么能讨姑娘家喜欢？

秦政：……

我有那么不讨姑娘喜欢吗？

嬴政读懂了他的眼神，凭心而论，他们如果不是秦王，确实也不是那么讨姑娘欢心。

后世有人常以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来讽刺人，放到秦政身上就是，他现在没有皇帝的权力地位，却有着皇帝的坏毛病。

一般眼明心亮的姑娘都不会爱他到不可自拔。

爱他的身份地位前途倒是一抓一大把。

可荀蓁又不是普通姑娘。

她若是图权势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她真得图权势也不会跟着秦政。

嬴政建议他用真心去试试，至于他们那些糊弄后妃的手段就别在她身上用了。

秦政：……

你也知道我们就会糊弄人。

章节顺序调整了，内容没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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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IF：意外来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