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牛奶,龟仙人带着东倒西歪的徒弟们来到一片田野上,与农夫进行了一番交涉后,教徒弟耕田,而且不能用锄头,需要徒手挖垄,这样才能同时训练到腰、腿、臂、手。
耕过田后,三个孩子终于盼来了早餐,这回不只是悟空和小玲,连克林吃的量也大到让饭店的伙计咋舌。
饭后,师徒几人回到了屋子附近,龟仙人从屋子里搬出一块小黑板和一把椅子,他将黑板挂在一棵树上,又找了一块圆木放在黑板对面,然后自己往树前一坐,招呼孩子们坐到圆木上。
“从现在到午饭之前,是读书的时间。光有强壮的身体还不行,武术家也必须有灵活的头脑。”龟仙人说着把三本书发给了徒弟。“来,你们挨个儿读出来,有不会的字一定要问。”
“我最讨厌读书了。”悟空哀怨地撅起了嘴。
“嘿嘿,这个我可赢定了。”克林得意地笑着向悟空和小玲挑了挑眉,他胸有成竹地翻开书,但刚看了几个字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小玲也尝试着低头去看那些文字,其中有一些她认识,但更多的是她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意思的鬼画符。
悟空读得断断续续,克林涨红了脸,读得很流利,小玲趁他们读的时候想再多认些字,但轮到她时,她还是磕磕绊绊地蹦不出几个字。
“……好好的故事都被你读得没味了。”龟仙人叹了口气,遗憾地说。“把书给我,我教你认。”
经过一上午的课程,小玲终于能够完整地读完一整个段落了,她本来害怕自己拖累了悟空和克林的课程,但见悟空似乎也乐得在读书时偷懒,克林也自己一个人看书看得很开心,就稍微安了心。
午饭的问题由兰琪在家解决,有了上次的河豚事件的经验后,她买菜时都会仔细地问好烹饪方法,她的厨艺也因此一直在进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估计不准米饭的总需求,悟空又临时跑出去逮了一只野兔回来,填充了很快就空了的饭盘。小玲想效仿他,龟仙人却说总是开荤会营养不均衡,他指了指那棵挂着黑板的大树,说:“那棵树上长着很好吃的水果,谁能摘下来,就算作谁的。”
听说有水果,悟空率先蹿上了树,一下子就扔下来几个圆球状的东西,上面还裹着棕色的线状纤维。
“是这个吗?我只找到这一种果实!”他从叶子间探出头来问。
“没错,这是椰子,是这海岛的特产之一。”龟仙人拿起一只椰子掂量了一下。“别看它看上去不起眼,味道可是很不错的。”
悟空“嘿咻”一声径直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叫住正考虑怎么爬树的小玲和克林,说:“我们一块儿吃吧。”
龟仙人意外地摸摸胡子,然后“呵呵”地笑了,他把椰子分给一人一个,然后做了个示范,一掌劈在椰子中央,将它劈成了两半,每一半都像一只棕色的碗,里面有晶莹剔透的果汁和白花花的果肉。
“——这样就可以吃了!来,你们自己试试看。”
话是这么说,但真正能一巴掌劈开椰子那坚硬又厚重的外壳的人可不多,悟空力气是够大,但掌控的力道不够恰到好处,他那枚椰子里的汁水溅出了将近一半。看到这个画面,克林和小玲更加不敢用力了,他们捣鼓了半天,才把椰子撬开。
吃了爽口的椰子,已经将近十二点半了,龟仙人从杂物间里找出几张吊床,以一棵树为中心绑好。
“好!从现在到一点半是午睡时间,好好运动、好好学习、好好玩、好好吃、好好休息,这就是龟仙派的训练宗旨。”
四周的树在吊床上空洒下阴凉,在海风的吹拂中,小玲很快就睡着了,恍恍惚惚地,她梦见自己没有来到龟仙屋,乐平和普亚路也没有去西都,他们还是在沙漠里过着以打猎和抢劫为生的日子,在他们那小小一方世界里,他们就是最强者。
被龟仙人叫醒时,她还在回味梦中那白开水般平淡的日子。
——如果能一直那样下去就好了。她觉得。
虽说兰琪在名义上是悟空等人的学费,但事实上龟仙人已经算是无偿教学了,为了补充经费,下午的训练是在工地做工,锻炼肌肉的同时也可以赚钱。
此后,还有游泳、锻炼反射神经的训练,龟仙人充分利用岛上的生态资源,让徒弟逃离鲨鱼的追捕、又晃动蜂窝让他们躲避蜜蜂的蛰咬,等到一天的修炼项目结束,三个孩子感觉简直丢了半条命。
“请问,和今天一样的训练,每天都要做吗?”克林喘着粗气问。
“废话,今天算是很轻松了。”龟仙人说着拿出了一样背包似的东西。“从明天起的几个月里,每天都要这样训练……而且必须背着这个二十公斤重的龟壳。”
悟空尝试着背起龟壳,克林直接扑倒在地,小玲拽着背带掂量龟壳的重量,心里有点后悔。她答应悟空和乐平来学武时,没想到会这么累啊……
晚上,有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小玲吃了饭就躺在床铺上不想动了,兰琪贴心地帮她铺好被子,才下楼收拾碗筷。
——我到底为什么要学武呢?
小玲看着天花板发呆,想起了下午在湖边时,龟仙人提出的条件——只要他们能推得动湖边那块山一样大的石头,就能结束体力训练,开始练习武功。
——那样就能变得更厉害了吧?可变得厉害有什么好处呢?打猎和抢劫会变得更方便吧?不对,我已经不需要再做这些事了……
小玲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临坠入梦乡之前,她脑海里浮起一个念头。
——如果乐平能为我而骄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