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Titanium（木叶秋纪BG） 第10章 第 10 章

触碰的一瞬间，他开始回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或者说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变得不寻常了。也许确切的那个时间点根本就没有那么特别，何况他也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只是某一天某一时某一分，这个人就在他心里变成了忘也忘不掉的人。

沉睡中的人略显吃力的呼吸声将他从回忆中拉出来，木叶掐着自己的大腿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他呆呆地盯着洗手间镜子里的那个人，整张脸涨得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拧开水龙头试图用冷水冲醒自己。

“木叶秋纪，你到底在做什么啊！”他对自己说。

迷迷糊糊睁开眼时，房间里没有人，橘伸了个懒腰，身上盖着的衣服滑下来，她伸手拿起来放回床上，瞥了一眼一旁的闹钟，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她便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整理桌子上的卷子和书，心里想着秋纪去哪儿了，怎么就剩她一个在这里。

“醒了？”正好这时候木叶推门进来。

“啊——呜——”她背起包回过身又揉了揉眼睛，“太困了，感觉一动脑子就想睡觉，我赶紧回家咯。”

走到楼下准备换鞋，橘发现跟上来的木叶也穿好了外套，对方在她开口问之前解释道：“我顺路去便利店而已。”

“那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小心哦，”橘笑了笑，“那边路灯总是一闪一闪的，超可怕的。”

“是啊，说不定有幽灵。”木叶带上门，跟她一起走下楼。

“我还没见过幽灵呢，”橘很是随性地转着手里的篮球，“秋纪快看，我可以一直这么走到家。”

拜托，是个人都不可能见过幽灵吧，木叶克制住自己开口反驳的**，只是安静地走在她的身旁，跟平时几乎没什么差别，她说两句傻话，他高兴便回两句，不高兴便不回。其实跟橘相处本来就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甚至不会在意别人是喜欢或者讨厌她，若是愿意交流的话，她就会很开心地跟人聊，若是不愿意的话，她也不会继续缠着人家。

“因为你愿意跟我在一块儿玩啊。”

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她说过的这句话。

两人走到了那条路灯一闪一闪的小路，在路口时橘便停住了脚步，顺便把篮球单手抱住，缓缓抬起头，木叶也跟着抬起头，想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天上堆着厚厚的云层，本应该能看到的圆月就在云之后。她一动不动特别认真地看着头顶那片天，以至于时间有些久了木叶都要忍不住开口问她了。

“出来了，”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欣喜，那片云一点点地散开，起初是透出了些许月光，而后便是满月时分的全貌，连着这条昏暗的小路突然就亮堂了起来，她带着微笑转头看向他说，“我就知道一定会出来的，跟着你在一起总是能遇到好的事情，真好。”

木叶可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算不算心动，但他只知道自己心跳漏了一拍，甚至希望时间在这一刻永远停止。

周末的补习任务是这样安排的，二年生的赤苇京治负责同样是二年级的小川乔安娜，但是赤苇宁可去带木兔，毕竟他看着面前这排开的不及格的试卷，以及听着乔安娜三句话夹杂着两句英语的说话方式，他想想都觉得头疼。至于三年级们则是都交给了橘和木叶。

原本木叶以为雀田也会来帮忙，结果她只来了一句：“专职保育员也要有假期的好吗？”

“行，您是经理，您说什么都对。”木叶无奈挂了电话。

每次一到要学习的时候，平时就喜欢臭着脸的风间的表情都会变得更加糟糕。说实在的，幸亏橘这个人自带那种做什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气质，换做其他人，要是敢在风间面前跟她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讲解着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题目，她第一反应只会狠狠把对方的头扔进篮筐里。

风间芽美，这位在曾经的中学女篮界数一数二的得分后卫，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射手，就算不能像奇迹的世代绿间真太郎一样做到在全场范围内得分，但只要情况允许，无论给她什么东西，她都可以投进一切她想要投进的篮筐。

至于一边的木兔，他在听到第三遍却依然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得出最终的答案的时候，猫头鹰木兔还有继续追问的耐心，人类木叶却只有想以头撞墙的冲动，他在脑海中怒吼：“真的不要再问了为什么，大不了就背下来吧！”

木叶的想法当然是行不通的，木兔光太郎作为一个标准的学习白痴，却有着异常旺盛的求知欲，千万不要挑起他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他一定能把所有试图教会他什么的人都气到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大家都会开始怀疑，也许白痴的并不是木兔，而是自己。

来蹭课的小见和鹫尾是最正常的，他们只是和往常一样，默默在一旁记下橘提供的独家考点，然后靠着它顺利通过周一的英语补考就可以，这二位在略显焦躁的补习氛围里，安逸地喝着果汁、吃着点心，十分岁月静好。

一个小时之后，被乔安娜不明所以的日文语法气到按着眉心无语凝噎的赤苇、已经被木兔的十万个为什么折腾到胃痛的木叶，还有差一点就要被急性子的风间伸手掐死的橘，三个人终于重新换了位置。

看看现在这全新的安排，赤苇自然是不会被木兔逼疯的，橘也有办法对付混血儿海归的绝妙用词，就看木叶什么时候会被宛如恶犬一般的风间杀死了。

总而言之，不管如何交换，木叶秋纪似乎总是最惨的那一个，他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宫野总说女篮的老大实际上是风间了，一个能够镇住橘利佳的人，那不会是一般人。

开学那天风间其实也在体育馆留到很晚，她不仅看到泽北在摸着橘的头安慰她，还看到了路过的木叶，他刚准备离开时，风间把单肩包扛在肩上走了过去，直截了当点破了他的沉默：“我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只要这么守着那家伙就够了吧，那可是个笨蛋啊。”

那时木叶装傻似的没有理会风间的实话，却在转身的时候皱起了眉，在心里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个笨蛋，她是全世界最大的笨蛋。”

而连着两日相处下来，风间芽美究竟是个什么类型的魔鬼，木叶也算是彻底摸得一清二楚了，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小见春树在回家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你现在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

木叶说他一点儿都不想知道。

补考当日，胸有成竹的木兔光太郎昂首挺胸走在教学楼走廊里，脚下意外踩到了什么，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直造型很奇特的铅笔，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便先揣进了口袋拉开门进了考场。不过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刚从这里走过的绿间理子跑了回来，正猫着腰在地上找东西，因为她本想着要把自己老哥的滚滚铅笔借给乔安娜前辈考试用的，结果没想到一直到考试铃响起，她也没能找到丢失的铅笔。

挂科风波时不时总要来一次，但日子总得鸡飞狗跳又平安顺遂地过下去。成绩公布前宫野特地去教员室打听了一下乔安娜和风间的情况，她听到隔壁班的老师说木兔的数学补考居然超过了九十分，吃惊得她差点都忘了问女篮的成绩。幸好上天保佑，包括男排在内，全员都安全通过了补考，他们可以继续日常训练，女篮也要开始争分夺秒，为即将到来的地区预赛做最后冲刺了。

去年枭谷是地区预选赛的第一名，也因此成为了东京的一号种子球队。然而今年东京地区却重新划分了赛区，原本不会在预选就碰上的队伍很有可能会分到同一组，其中最棘手的大概是一所新学校。

往年由于种子队首周轮空，橘利佳都会习惯去看看其他人的比赛，而她今天本来是跟宫野约好的，都快走到体育馆门口了，她才看到宫野发消息说家里有事来不了了，被放鸽子的橘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一个人走进场馆。看台上的观众并不多，一是因为非种子队的名气不大，二是关注女篮的人本身也不多，过来之前她还跑去瞥了一眼隔壁男篮的场地，显然比这里的要热闹许多。

先去买点什么喝一下吧，她想着就折返走到自动售货机前，刚把硬币投进去，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上了谁，回头一看是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比她高了大半头，虽然没有穿制服，但应该也是个选手，而且长得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于是橘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的脸，又低下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绿间理子的脸，重复了好几遍这个动作，最后瞪大眼睛说了一句：“你和妹妹两个人果然长得好像！你好，我是橘利佳，枭谷女篮的队长。”

“你好，我是绿间真太郎。”男生看起来似乎不太擅长应对橘这种类型的人。

“秀德也是下周才会有比赛吧，”然而橘却已经很自来熟地和他聊起来，“我特别想亲眼看看你那个全场范围的投篮，那个真的现实吗？”

绿间礼貌地点头，又勉强应和了两句，橘便说着女篮的第一场要开始了，转过身跑向球场时，她又回头对着他挥了挥手：“很高兴认识你，真太郎同学。”

原来这就是妹妹口中说的最厉害的选手，绿间真太郎弯腰拿起她没有拿走的那罐果汁，他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先开始吐槽，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人直呼其名是不是就算一个槽点。

看台上普通观众没几个，倒是其他学校的选手来了不少，都是和橘一样听说了这所新学校才过来的。今年被分到同一组的这所女高，篮球队成立不到一年，但却从全中联赛排行前三的学校中招收了很多人，橘看了一眼球队的首发队员，几乎全是一年级。这可太少见了，难怪大家都很在意。

泽北是在第一节快结束的时候看到橘利佳的，她站在不远处的看台扶手边，头上戴着那顶自己送给她的帽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正持球的10号，完全沉浸在了比赛之中，他便压低了帽檐走到她身旁。

场上的10号正好进了一球，橘激动地拍了两下栏杆自言自语道：“这家伙好厉害。”

“你也做得到，”泽北非常淡定地接了话茬，“只是打了个很巧妙的配合而已。”

“神仙叔叔？”橘听到声音转过头去，她整个人愣住了，心想着这不过是预选赛第一场比赛，哪会有监督亲自来考察的。

“看比赛。”泽北提醒她看场内。

“好！”她两眼放光，脑子里却在兴奋地尖叫——什么！我这是在和偶像单独看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