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高二那一年学会抽烟的,尼古丁成为我那时舒减压力的最好方法,也是我的忠实伙伴。
那个时的我恰好被推到一个选择难题上,我的父母在彼此伤害十几年后,将所有爱意耗尽化为恨意后,终于选择结束这段婚姻。
他们两人都在争夺我的抚养权,谁也不肯放弃,只要他们双方在家就免不了一场大吵以及我还要处理学校社团的琐事加上学业的压力,这些东西累加起来已经让我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的烟瘾并不算大,所以我只会在我觉得熬不下去的时候在学校里找寻一个角落抽烟。
第二体育馆附近就是个好地方,除了排球部的教练和学生们,很少有人会理过那边,因此那个小角落也成为我的秘密基地。
直到这个秘密基地被突然闯入的宇内天满撞破。
宇内天满是我的同桌,对于他会出现在这里我并不意外,因为他本身就是排球部的一员,还是类似王牌的存在。
当宇内天满走到这个角落发现我时,我才刚刚抽完一口烟,看见他出现在我视野里之后,还莫名其妙的吐了个烟圈,这也是我第一个吐成功的烟圈,之前我不管怎么尝试都没有成功。
宇内天满仅仅是看了一眼确定不会撞到后,直接坐在我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根据我们同桌两年以来我对宇内天满的观察了解,可以得出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感觉是随时可以黑化的那种存在。
“天满,你怎么了”
秉着要关照同桌的原则,我在犹豫很久以后还是问出口。
不过愿不愿意回答就是看他自己。
过了好久我才听见他跟我说:“……没什么。”
果然,在某些时候男高中生还是很倔强的。
“不过你为什么躲在这里抽烟?”
我本来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作为他在我面前死要面子的交换,但又觉得这样没有意思以后选择全部托盘而出:“压力大,只有它才能缓解我的痛苦。”
宇内天满听见我的话后微微睁大眼睛,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模样低声对我说:“抱歉。”
“没什么抱歉的。”我挥挥手表示自己完全没放在心上,就算说出来了也没人能够帮我做出抉择。
我们之间又陷入沉默,沉默到我的烟都已经烧完差点烫到我手。
很突然的,我听见宇内天满说:“在刚刚举行的练习赛里,我中途被乌养教练换下场。”
“诶,这样吗?所以对自己生气吗?”
我有点能够理解宇内天满了。
“我没有生气。”
这话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
“有,你的表情都明明白白写出来了。”
大概是被我戳破觉得不好意思,宇内天满他选择撇过头不再看我。
他这孩子气的行为戳到我的笑点,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伸手揉了揉那他的短发卷毛,手感简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我想做这样做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喂!”宇内天满又猛地转过头看向我,表情看起来很凶,可那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完美出卖了他。
是不是男孩子都不喜欢被摸头我堂弟也经常会因为我摸他头而炸毛,还是那种我哄不好的。
在宇内天满彻底生气之前,我收回手笑着对他说道:“没关系的,我相信天满啊。”
“你相信我什么”
“我相信天满能带着球队走向春高赛。”
宇内天满似乎被我的直白发言哽住,过了好一会才问:“你哪儿来的直觉”
“我看过你的比赛,赛场上的天满很帅呢。”
我看过他的比赛,虽然没有多长时间,但偏偏那几分钟却是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些其他话,我就看见宇内天满这家伙猛地站起来,连一句话都没有回应我,只留给我一个慌慌张张离开的背影。
天满这家伙,也实在太可爱了吧。
但是和他这么一闲聊,我好像也知道我该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
“所以,你那时候没跟阿姨离开这里是因为我”
“天满,你有点自恋。”
虽然我不否认宇内天满说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多亏我没有在那时选择母亲去东京而是跟父亲留在仙台老家,否则我现在的男朋友是谁都说不定呢。
“真的不是因为我吗?”
明明之前我们还是保持面对面打游戏的姿势,他现在却突然凑近问我,哪怕已经交往快五年我还是不习惯他这恶趣味。
“不是。”
我倔强的否认。
“真的不是”
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我能更加清晰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我脸颊上的微妙触感。
“不是。”
哪怕这样我也要坚定我的立场不动摇。
立定不动摇的后果就是被他摁倒在床上,他又问:“真的不是我吗?”
我投降,我投降还不行。
“是是是,因为我在那时就喜欢你了!”
我破罐子破摔的喊出这句话。
然后,我成功收获一个呆愣还有点害羞的宇内天满。
我趁他还在发呆的时机,伸手勾住他脖子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直接用行动回应了我。
行吧。
不说也没事。
反正我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