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5]愚者的恋歌 第14章 印象空间的初战

“切，今天真是晦气。xiashucom”淡金色的夕阳余晖之中，怪盗团的少年少女们行走在涩谷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们步履匆匆，他们四人则迈着悠闲的步伐闲聊着。

“龙司君，你无论动作还是台词，都很像电视剧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混混哦。”与杏并列走在后排的弥生平静地吐槽道。

“啰嗦，还不能给我发泄一下吗。”龙司扭过头郁闷道，“你是错过好戏了，没见到那位正经得要命的学姐是怎么看低我们的。”

刚才在秘密基地的顶楼召开作战会议时，据说学生会长新岛真突然闯了进来，用表面客气、实际却针针带刺的语言质疑他们的行为目的和身份，明里暗里地怀疑他们对鸭志田做了什么手脚。龙司和杏都有些憋不住火，一时剑拔弩张，还好新岛学姐暂时没抓到什么证据，只是口头警告了他们而已。

这一幕场景被弥生完美错过，因为她先去图书馆还书，所以迟了一步去顶楼。

“被警告了是好事，正好提前告诉我们要好好提防她。”弥生手指放在唇边，指尖未遮掩处流露出冷淡的笑意，“从这点来看学姐倒是挺耿直的人，这样很容易中暗箭哦，呵呵。”

见弥生这幅神情，龙司和杏瞬间觉得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思忖过后，弥生不经意间目光和微微侧过头向后看她的莲对上了。

莲的眼神还是那样平静而专注，如一潭静流的深水，探究不出什么意思。片刻之后，弥生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开。

“嘿，难道你们都对吾辈接下来要领你们去的地方不感兴趣吗？”见话题风向始终不对，摩尔加纳努力地出言争取存在感。

龙司哼道：“要不是懒得复习，我们才不想接受你的提议呢。”

“你就等着后悔说这句话吧。”

来到涉谷地铁口后，在摩尔加纳的指示下，众人打开『怪盗委托频道』，找到了一个关于跟踪狂的像样点的委托。随后他们打开异世界导航APP，输入摩尔加纳所说的关键词『印象空间』。

瞬间周围空气为之一震，在片刻的晕眩之后，街景虽然未变，但行人全部都消失了。阴森古怪的进入殿堂时的情形很是类似。

摩尔加纳引领着他们走进了旁边的地铁站，地下的景象与日常截然不同，周围墙壁和天花板上如同被病毒污染了一样，附着着大量的类似糅杂成一团的血管一般的不知名暗红色物体，视野之内一片阴暗血腥。

而众人的服装也换成了怪盗装，摩尔加纳解释道这里也是殿堂，但准确地说是普通民众共享的殿堂，是集体意识的融合，只有类似鸭志田那样**极其扭曲的人才会形成个人殿堂。要想完成委托，得在『印象空间』里找到跟踪狂的所在才行。

总之核心内容和殿堂大同小异。解说完之后，杏突然想到：“对了，弥生还没有行动代号吧？”

不算鸭志田殿堂之战的话，这次算是弥生初次作为怪盗团正式成员参与战斗，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她身上。

晦暗狰狞的场景之中，黑发少女一身白衣落落出尘，裙边的羽毛饰物、金色十字架及花纹点缀圣洁庄重，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要说行动代号的话，最适合的只有那个了吧……”

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Angel。”

“……虽然我预料到了，”弥生扶额道，“但真的没有其他提议了吗？”

这身装扮本身就令她够不适应了，再被叫“天使”什么的……想想就觉得有点恶寒。

“我觉得是很适合的代号啊，而且一目了然。不如说很难找到更适合的了呢~”杏笑着说道。

莲和龙司也点了点头。

弥生内心挣扎了一下，想来想去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想法，只好勉强妥协了。

“话又说回来，你这身装扮……”龙司绕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攻略殿堂和作战的时候穿裙子啊，嘿嘿……”

“没关系，从吾辈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弥生小姐裙子里面是有内衬的，走光倒是不用担（心）……”站在弥生旁边的摩尔加纳还没说完，就被莲提溜起来扔到了一边。

弥生用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睥睨着他们，杏鄙夷道：“你们都太变态了。”

“等等，我只是合理关心而已……”

“吾辈，吾辈也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杏女士请不要误会~！”

莲咳了一声道：“我没多想。”

两位女士都以不太信任的眼神看向他。

打闹结束之后，该考虑攻略对策了。印象空间构造和地下铁路相似，空间宽阔，道路复杂纵横，靠步行探索起来会很辛苦。

此刻，摩尔加纳使出了他的秘技——变身成一辆黑色的猫车。由于异世界是由认知而化为实体的，这个原理也可以反过来利用。因为在人们普遍的认知中猫可以变成巴士，所以恰好方便了他们的行动。

众人边惊讶感慨边准备排队上车。弥生思索着刚才的话题，一种无名的气息在她的体内流动周身不觉渐渐变得轻盈。她白色斗篷身后的小小羽翼舒展开来，脚尖稍稍离地，身体也随之腾空，在意念之间，她真如鸟儿一般飘飘然滑翔到了猫车旁边。

“诶？我刚才没看错的话，弥生、不，Angel是飞过来的？”杏惊呼道。

“嗯，我考虑了一下Mona说的原理，在人们的普遍认知中有翅膀的生物是可以飞翔的，所以我似乎也能利用这个认知飞起来。”弥生说得轻描淡写，但身体漂浮在半空的感觉非常新鲜有趣，令她觉得做怪盗也不是那么糟糕麻烦的事了。

龙司显得兴奋不已：“哇，这招好厉害！我也想体验飞起来是什么感觉！”

“我可以试着拽你上半空，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你太重而一不小心松手就是了。”

“那……那还是免了……”龙司擦了一把冷汗，野性的直觉令他意识到弥生还在因为刚才讨论她衣服的事而记仇。他暗暗地戳了戳旁边的莲，小声道：“你不觉得那家伙有时挺可怕的吗？”

“挺可爱的。”莲颇为认真地回答道。

“你说真的吗？不对，你一定是把可怕说成可爱了吧！还是说你对可爱有什么认知误解啊！”

……遇见总是搞突然袭击的某人之后，弥生开始觉得自己听力太好真的是困扰，幸好有面具盖住脸。“咳，别说相声了，该走了吧？”

几人顺次上车之后，后知后觉地发现猫车是需要司机的。于是，玩过赛车游戏的弥生和莲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那么，来尝试一下生死时速吧。”弥生欣欣然坐在了开车的位置上。

“嗯，看你的飙车技术了。”副驾驶的莲对她予以鼓励。

“求你们两个冷静一点啊……”

飙车只是说笑而已，弥生平稳地启动了猫车，开始行驶在漫长黑暗的甬道上。第一次真正上手，她的车技倒是不错，只是——

“我觉得我们好像已经第三次走这条死路了，是错觉吗？”杏诚挚地提出了疑问。

“……”

怪盗团的大家立刻意识到了这位新成员的“路痴”本质。虽然副驾驶也可以指路，不过为了不多耽误时间，弥生还是忍痛将司机的位置让给了莲。

黑漆漆的废弃轨道上游走着阴影们，当猫车“喵”地一声撞上阴影时，他们的战斗也即刻开始。

最初怪盗团的大家还有意保护这位新手，但他们马上发现自己多虑了。

“贝雅特丽齐（Beatrice）！”

纯白的羽翼面具在燃烧的蓝色火焰中现身出光彩明艳的圣洁少女，只是温柔可人的形象背后却有着恐怖的力量。贝雅特丽齐姿态优雅地翩然飞舞着，投掷出的光属性魔法宛如□□一般，瞬间清空了对面几只阴影的血槽。

虽然弥生没有武器，无法使用物理攻击，但这强大的魔法攻击也足够令怪盗团心服口服了。她的精神力（SP值）似乎是他们的三到四倍，又或许是由于飞翔在半空中，她的闪避几率也大大提升。

龙司由衷叹服：“我要收回一开始的想法了，Angel，拜托你罩着了！”

“真是难得Skull你这么懂事。”弥生淡淡地说道，“就让我来指引那些可悲的灵魂们通往天堂的道路吧。”

当然，怪盗团战斗的另一个重点不在于战胜对方，而在于特殊的要钱技巧。弥生很快适应了这种快节奏的打劫、不、战斗模式，在闲适地围观了几场Joker无赖地要钱之后，她也掌握了要点，成为Joker打劫技术的最佳传承者。

“诶呀，给了这么点钱就想逃过吗？你的命未免也太轻贱了。不如去见识一下天堂的光景如何？”

“呵呵呵，居然拿出了这样的垃圾道具，看来你的觉悟还不够。”

少女以温和轻柔的嗓音说着令对方彻骨生寒的话语，神情漠然中又有一丝怜悯。若敌人因此恼羞成怒，她便毫不留情地与Joker配合着让他们消散于空气中。

“我第一次觉得……阴影有点可怜……”几次下来后，杏忍不住小声对龙司说。

“嗯……真的彻底地意识到了，绝对不要惹她。”龙司有点心有余悸。“比起‘天使’，‘恶魔’这个代号更适合她。”

弥生深觉战斗过程极为顺畅，她与Joker似乎有着无形的默契。对方的指令她都能立刻心领神会，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或许是他们在嚣张和霸道方面有一定的共鸣吧。

怪盗团一路通行，在进入一道扭曲的红色门扉之后，他们找到了委托所说的跟踪狂，并毫无悬念地将对方打趴在地。跟踪狂的阴影一边忏悔着，一边倾诉着他从一个名为“斑目”的人身上遭受的苦楚，悔悟过后的他最终消失。

印象空间的深度远远不止一层，往下探索之后是更深的领域。Mona决定下次再深入调查，失去记忆的他似乎很在意印象空间的最深处。

弥生回想起自己和摩尔加纳曾经在顶楼的对话。虽然与摩尔加纳不同，但她某种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失去了一段记忆”。

她知道自己有探究下去的必要。那最深的深渊之处，说不定也会有她想要的答案。

内心深处、隐隐产生的无名悸动，是这样告诉她的。

印象空间的初次怪盗体验就这样顺利地落下帷幕。但也许是太过顺利，又或许是她太过嚣张，弥生很快便尝到了代价。

周一，弥生比平时稍晚来到班级。她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座位上，慢悠悠的抽出书本，微微发红的眼角像是刚哭过一样，紫色的眼眸中氤氲着些许水色。

最显眼的是那遮住半张脸的口罩。

莲问道：“……花粉症？”

弥生无力地点点头。

初春的花粉症，和流感一样季节性的小病症，虽不致命，但犯起病来也是令人痛不欲生。往年都无碍的弥生，这次却直接中招了，令她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印象空间里被她敲诈勒索的那些阴影的怨念所致。

一整天难受地上完课，弥生本还想强打精神陪莲去家庭餐厅念书，但直接地被对方回绝了。

“我觉得我没什么大碍，咳咳……”少女边用沙哑的嗓音说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鼻尖有些泛红。也许她不知道，用这样的表情说逞强的话，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反倒像是在撒娇。

“惹人怜爱”一词瞬间出现在莲的脑海，他稍稍动摇了一下，温和而纵容地说道：“不行，去医院。”

雨宫莲要是固执坚持起来，十个摩尔加纳绕着他连轴转都难以撼动他的想法。

蹦出这个念头时，弥生不禁想象了一下这幅画面，觉得有点有趣，难受的感觉似乎也好了些。

在医院受付处前，武见妙挑眉抬眼，见到弥生的模样就明白了大半。她带着两人进入狭小却整洁的诊室，对弥生进行了基础的身体检查后，便懒懒地开给她一副药，说是只需要一剂就能治好。

整个诊疗加开药过程不超过十五分钟，武见的干脆利落令弥生颇为欣赏。在被示意可以走了之后，弥生没有立刻起身，而是小声地对武见问道：

“医生，请问你需要招兼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