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3&P4&P5]証 第15章 015

“不过假设真的有这种怪盗存在的话，我认为他们应该遭受法律的制裁。”

“用法律以外的标准擅自对其进行制裁，只不过是私刑，与所谓的正义是南辕北辙。”

“最重要的是，强行扭曲他人的心灵，是人类最不应该做的事。”

祈结束了正在手机上播放的昨日直播的录像，内心发出一声无言的叹息。

尽管早已得知明智前辈对怪盗团的态度，祈却没想到他在面对镜头时的说辞会是如此决绝，不留任何余地。

更糟糕的是，那档节目造成的影响比她想象中更广，一周前怪盗团刚刚在社会上掀起的那些小小的水花，转瞬就被负面舆论引起的浪潮彻底吞噬。祈注意到怪盗委托频道的负责人——这位神秘的网站管理员似乎是莲和杏的某位同班同学，鸭志田事件让他成为了怪盗团的忠实崇拜者——为此特意修改了调查问卷，但由此也出现了很多阴阳怪气的声音。

“都是明智那个混蛋造成的……可恶！”龙司烦躁不已，开口都变得咬牙切齿。

其实昨天他们在聊天群内已经讨论过相关的话题，却并未能阻止动摇情绪的滋长，而今日从周边传来的持续发酵的舆论算是接着在原本的不安上添了一把助燃的薪柴。

“我说祈，”这时龙司忽然转向她，“那样的家伙真的是和你关系比较好的国中学长吗？！”

“学长就是学长，我和他的关系好也不意味着我能够随意左右他的想法。”祈板正地回应龙司，“而且，”她少有地表现出一丝迟疑，连眼神都不自然地移向了别处，“我不认为前辈说的有错。”

果不其然，龙司在听到她的这个答复或立刻火冒三丈，“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我们的伙伴吗？为什么会帮他说话？！”

他从不记得要控制自己的音量，一时引得车站广场内诸多行人的侧目。杏注意到了这一点，立刻小声呵斥道，“龙司，你声音太大了！”

可后者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劝告，依旧满腔怒火地盯着祈。杏见劝慰不成，也为难地转过视线，与莲、祐介一同看向她。

“正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所以我们更清楚彼此的理念和目的。”祈平静对其他几人解释，“但是明智学长，还有社会上的民众，他们不清楚我们的行事风格，也不了解我们的做事底线，因此他们对我们做出任何推论和设想，哪怕是负面的，我认为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

莲在这时表示的赞同让祈感激地向他点了点头。

“只是可惜，好不容易多了这么多相信我们的人……”杏沮丧地道。

“如此轻易就被舆论带偏的人，未必称得上是‘相信’我们的人。”祐介沉声说，“我们只需专注自己，长此以往，定能向世间证明我们的正义……对了，你们有下一个目标的线索了吗？”

可惜对于下一个成为目标的大人物，诸人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在祐介说话的时候，祈的眼神不觉瞟向他身旁的包裹。那堆东西看起来有些眼熟，似乎就是前两天她帮祐介搬进宿舍的那些行李。

“话说，你为什么带着这堆东西？”看来不止是她，龙司也早就注意到了他身旁的大包小包，以及画板。

“哦，是这样的，我决定搬出宿舍了。”

祐介例举了一大堆住在宿舍不便进行美术创作的理由，并再次自作主张地表示打算住在杏的家中，为此他还花了全部身家买了一盒昂贵的日式点心。

当然，杏一口回绝了。

结果是摩尔加纳主动提出要收留几乎要流浪街头的祐介，杏也顺势提出要举办庆功宴与欢迎会，于是众人便一同前往莲目前的住所，一家名为“卢布朗”的咖啡店。

咖啡店的店主是一位打扮时尚的中年大叔，佐仓惣治郎先生。看到浩浩荡荡挤进咖啡馆的一群高中生，这位佐仓先生的表情似是有些诧异，“这些是你的朋友？”他疑惑地盯着走在最后的莲。

祈觉着这位佐仓先生与莲说话时总有种微妙的疏离感，且两人的姓氏也截然不同……不过这是莲的私事，她也没想着要去追问。

自我介绍过后，佐仓先生招待他们喝了卢布朗的特制咖啡——确切地说只有杏和祐介。祈没想到她和龙司在口味的喜好上存有高度的一致性，至少他们都不擅品尝苦涩的食物。

莲的房间……确切来说那称不上是一间“房间”，而是二层的阁楼，不过收拾得倒是颇为干净。这处奇异的住处让祈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些，不过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众人在阁楼中围坐一圈，简单地发表一番交流之后，很快决定了庆功会的主题：火锅。

莲向老板借来了厨具，其他几人也去附近的卖场采购了一堆食材，窄小的阁楼内很快响起汤料煮沸的声响，并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祈从前似乎有听过类似同坐一桌吃饭更容易拉进彼此距离的说法，这时与其他人围在一口锅旁共同分享着美味的食物，的确让她生出了成为这个团队中的一份子的切实感。

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煮锅渐渐见了底，其他人也不觉放缓了与食物战斗的速度。最终当祈吃完剩下最后一根乌冬面后，她双手合十，低念了一声“多谢款待”，为这顿美味的餐点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上回我在大爆炸就注意到了……”刚才还边喊着“撑死我了”边摊在一旁椅子上的龙司，此时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她，“你的饭量，挺不一般啊。”

“是吗？”祈疑惑地歪了歪头，“以前和我一个俱乐部的女孩子们的饭量都和我差不多。”

顿时龙司的神情中多了几分崇敬，而坐在两名女生对面的莲这时忽然发现了什么，“以前？俱乐部？”

祈想起自己从没对他们提过自己的这段经历，便解释道，“我在国中时期是练艺术体操的。”

“原来如此。”坐在她身旁的杏因此感叹，“怪不得见你在殿堂里的动作特别敏捷和轻盈，原来是有基础的。”

“说到以前……”他们的对话终于把祐介的注意从“收尾不是杂煮粥”的怨念中抽离出来，他直起身，眼神笔直投向方桌的对侧，“龙司，你和杏是什么关系？”

他问得直接又了当，似乎只是单纯在为这个疑问感到困惑。的确秀尽的三人组通常是一同行动，然而这两人的关系似乎相较更亲近些，就像刚才，龙司能毫不顾忌地与杏同用一只咖啡杯。

但杏毕竟是女孩子，如此直白的问题让她瞬间红了脸皮，“诶？什么‘什么关系’的？！”

“也没什么关系啊，就是国中同学而已。”相比之下龙司的态度要坦然许多。

“是、是啊，就是读了一所中学的普通同学而已。”龙司的反应让杏跟着镇定了不少，“而且升上高中就没分在同一个班了，如果不是因为鸭志田，我们都没说上过几句话。”

“我有点好奇，以前的杏女士是什么样的？”乖巧地蹲在椅子上的摩尔加纳好奇地问。

“嗯……”杏思索了一阵，“和现在也没什么不一样啦，每天去上课，放学做做模特的工作，志帆没有练习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逛逛街什么的。”

铃井志帆，是杏因混血般的容貌被校内女生排挤时唯一一个愿意与她成为朋友的人。但在不久前，身为排球部成员的铃井同学因受到那位体育教师鸭志田的迫害受伤住院，目前正在缓慢康复中。而她的遭遇也是当初杏会觉醒人格面具能力的契机之一。

以杏的讲述作为开端，话题逐渐转移到了几人的过去上。

先是龙司诉说了自己的家庭，以及被鸭志田的卑劣行径赶出田径部的始末，他是为了母亲，才不得已向当时的恶人低了头；紧接着，莲也说起了他在自己老家时的经历：某日深夜他在回家途中路遇一名女性被醉汉纠缠，他出手相助，不想醉汉自己在跌倒受伤后却反咬一口诬陷莲是故意伤害，那名女性也一反常态地与醉汉统一口径，坐实了莲的罪名。

听完他的过去，祈心中所有的困惑都迎刃而解，“这就是你住在这间咖啡馆的原因……那么佐仓先生他……”

“老板是我父母的熟人，”莲淡淡地说，“他愿意收留我一年。”

“光是听你讲一遍我都要气炸了！”龙司愤愤地捏紧拳头，低声咒骂，“可恶，都是些恶心的大人！”

“你不认识那名醉汉吗？”祈又问，“能凭借三言两句就让那名女性改口，他说不定就是一名‘大人物’。”

摩尔加纳即刻理解了她的意思，“是啊！那样的人才应该悔改！不能把他选为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吗？”

可惜莲摇了摇头，“当时太暗，我没看清他的样子。”

虽然现实与过去都灰暗得让人沮丧，但几人想到他们得到的那特别的力量，反倒因此受到了鼓舞。来自明智以及社会舆论带来的颓丧，仿佛也因这次推心置腹的剖白而烟消云散了。

“真好啊，”在一旁看着的摩尔加纳忽然低低地发出一声感慨，“你们都知道自己的过去，还能以此找到前行的目标……可是我却连能够提供回想的记忆都没有……”黑猫说着，垂下了他毛茸茸的脑袋。

“我想我能理解你。”祈说。即便是在这样随性的环境里，她依旧坐得端正笔直，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竹竿撑在她的背后“我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

“是了，我记得你有提过，”祐介想起了半个月前在大爆炸汉堡店时祈说过的话，“你失去了被现在的父母收养之前的所有记忆？”

“嗯，”提及空白的过去，祈的眼神也相应地变得有些空茫，“你们知道……无气力症吗？”

其他几人（猫）都一脸茫然，唯有莲说，“似乎听说过。”

祈接着道，“那是六年前在地方区域流行的一种怪病，似乎当时因为这种病还爆发过几场暴动。”她垂了眼，继续用旁观者叙事般的口吻说，“据说在暴动中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似乎是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由于过度痛苦，一度产生了自残的倾向，而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就把与那位亲人有关的记忆全部删除了……医生是这么说的。”

说完，她听到身边的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但是什么都不记得后，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内心中空的人偶一样，每天活着也只是是行尸走肉。想帮良藏哥哥复仇，最初也只是想找一个能够供自己前行下去的动力而已。”

“所以你还是想找回过去的记忆的，是吗？”黑猫用同病相怜的眼神望向她。

祈轻轻点了点头，“人格面具……”她低声吐出这个词汇，“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种力量的存在，但如果我能想起这点，说不定也能想起自己到底是谁，所以……”

言至此，祈徐徐舒了口气。她本以为会永远把这个真正的原因藏在自己心底，却没想到自己会顺应着这一刻的氛围全部说了出来。

“所以我们才要继续做下去嘛！”龙司接过话头，“再说了，探索印象空间，另一方面不也是为了帮助Mona找回记忆嘛！”

“说不定你和我们一样，也有着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祐介跟着对摩尔加纳说。

黑猫傲娇地“哼”了一声，“那可难说呢。”

兼具欢迎会和庆功宴的火锅派对结束了，坚定了想法要继续前行的怪盗们，在确定下一个目标之前，似乎又要暂时回到看似平平无奇的日常中。

祈想当然地这么认为着。

谁知就在一天之后，她突然被告知，他们的身份暴露了。

拼命暗示（。

以及谢谢留言的这位姑娘不断鞭策我码字让我日更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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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