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集]世界収束 第33章 假如你是李华

“我重生了。”折原临也说。

“嗯。”你随口应了一声，专心致志地写代码，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错愕地回头：“嗯？”

“你的反应真是无趣。”折原临也瘫坐在沙发上，仰面望着天花板，用他那一贯欠收拾的语气慢悠悠地再次重复道：“是的，你没听错，我重生了。”

你迷惑而警惕地打量折原临也，目光最后定格在他那张难得没什么精神、犹带着刚睡醒的红痕的脸上。

“老板，你睡懵了？”你谨慎地问。

“嗯……有可能。”他说，“如果你十二岁到十七岁那五年没有在中国转学过五次的话，那我应该是搞错了。”

你愣了一下，“什么？”

临也把右手搭在额头上，像是在回忆，“我想想……北京的红星中学、天津的晨光中学、山东的新华中学、上海的星光中学、广州的育才中学——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五所学校。”

“你调查我？”你下意识地站起身，忍不住提高声音。

临也耸了耸肩，坦然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抱歉，这是职业病，你知道我的记性很好，一不小心就记住了。”

你犹疑地看着他。

你面前这个叫折原临也的男人，表面上是个理财师，背地里却做着情报交易这种无法定义合法性的行当，大概在一年前，你找兼职时打错邮箱地址，把邮件发到了临也的账号上。

正常人看到发错的邮件一般都不会搭理，但临也不同，他无聊至极，居然假装是雇主，和你来回聊了半个小时，在发现你在编程上小有天赋后，临也决定雇佣你当一个名叫DOLLARS的网络社群的管理员。

你：“……”

你当时就被临也这种找厨师当服务生的操作震撼到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给钱的是大爷，看在临也给出的高薪资的份上，你还是开始给他打工，并在课余时间去他的工作室帮忙。这个在违法边缘疯狂徘徊的情报贩子记性好得出奇，几乎记得每个上门的客人，并对他们的身份了如指掌。

你稍微冷静下来，“我不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些。”

临也打了个响指，“很好，那说明我确实重生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难以理解地说，“老板，你在开玩笑么？”

折原临也没有回答，而是直起身盯着你的脸，利落道：“李华，20岁，华人，因为在中国频繁转校无法异地高考，于三年前留学日本，现就读于D学院理学部二年级。”

你茫然地隔着客厅和他对视。

临也刚才说的那些内容，只要是稍微熟悉你情况的人都知道，没什么奇怪的，你正疑心你的蛇精病老板是不是又心血来潮想要故弄玄虚戏弄你，就听到他话锋一转：

“——大学毕业后，你会去美国深造，然后拿到绿卡，在一家大型的独立游戏制作公司工作，每天加班加点做渲染和建模，脑门一天比一天凉快。”

你：“……”

你：“老板你是不是要打架。”

临也不为所动，继续道：“因为工作太忙，你一直找不到男朋友，天天被母亲催婚。为了早日脱单，你花钱购买了婚恋网站的会员，但你没想到你上班公司所运营的线上游戏越做越大，玩家数量暴增，你几乎每天都在加班，一次相亲都没去过。”

“因为游戏里的个别玩家开始接近地图边界，你的公司决定制作新地图，并合并服务器，你是新项目的负责人，工作量最大，每天都要泡半包枸杞续命。”

临也顿了顿，看向你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怜悯。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说，语气充满同情，“新地图需要渲染的场景太大，公司电脑的速度达到极限，你提升不了帧率，每天都在为穿模bug痛不欲生。”

你：“……”

你：“虽然不知道老板你是不是在驴我，但你在某些不必要的部分上是不是说得太详细了点？”

“我都说了，这些是你告诉我的，你天天在聊天室里吐苦水，想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都难。”临也说，他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咖啡。”

你皱了皱脸，老老实实跑去磨咖啡豆。

你边磨咖啡豆边仔细琢磨临也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问：“老板，你明明说你重生了，可为什么讲的全是我的坏讠——我的事情啊？你未来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挑战了一次人类的极限，然后意识到某些家伙确实无药可救……仅此而已。”

临也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随便乱按了一通，最后在转到一个播放晚间新闻的频道时停下动作。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连眉目间都带着些许不得志和疲倦，你头一次看见临也露出这样的神色，整个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夭寿咧，折原临也这个池袋仇家遍地走中二起来没朋友的事■居然也会有露出示弱表情的一天！

“我可以给你拍张照吗？”你忍不住问，临也现在这个样子可实在少见，要是能把这一幕打印出来贴墙上，绝对会成为你debug时的提神醒脑利器，“就现在，我发誓这张照片只作为我个人的……纪念，绝不外传。”

临也扭头：“你暗恋我？”

你立马后退一大步，“不不不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你吓得急忙把咖啡端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试图转移话题，“老板，你重生多久了？”

临也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大概不到十分钟。”

你：“……”

你艰难地问：“抱歉，老板，我稍微问一下，你活了多久才重生回来？”

临也漫不经心道：“嗯？那个时候我好像快四十岁了。”

也就是说你在三十五岁之前一直是个可悲的单身狗吗……啊呸，别被这个成天口花花的男人带偏了，他是不是真的重生了还不一定呢。

你打起精神，带着怀疑继续问：“那老板，下一届世界杯的冠军是哪个国家？”

“法国。”临也喝着咖啡说，“顺带一提，英国2020年终于彻底脱欧，川■打败了希■里连任美国总统，朝|鲜开始改革开放，村上■树又出了两本书，不过他始终没有拿到诺贝尔奖。”

哇村上■树居然陪跑了那么多年吗……你忍不住在心里为他猛女落泪，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你比较惨，毕竟人家有读者有老婆，而你单身头秃，还要相亲加班。

你摇头，还想问临也知不知道下个月□□7的中奖号码，这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临也看了眼屏幕，他放下咖啡杯，拿起挂在沙发靠背上的外套。

“我有事出去一趟。”临也说，“今天放你半天假，早点回去睡觉。”

说罢便穿上外套离开了。

你在空旷的客厅里呆坐了半晌，桌上没有喝完的咖啡很快就没了热气，你起身倒掉它，洗干净杯子后回到电脑前继续纠结你的代码。

——

你叫李华，今年20岁，中国上海人，因为父母离婚工作调动等一系列原因，在国内各地转校过五次。

频繁的搬家除了让你的普通话口音海纳百川外，还导致你不符合异地高考的条件，你不得不在三年前选择去日本留学，现在的你就读于D学院理学部二年级，绩点全优，单身无狗，擅长编程。

你想成为一个程序员。

你想成为程序员这件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知道你从小自学编程的也只有临也。你是个死宅，没什么朋友，也不喜欢和别人讲未来的打算，你对临也今天所说的内容半信半疑，但管他是重生了还是穿越了，你现在手头上的这个三重循环依然那么丑陋，隔着屏幕嘲笑你的无能。

你在电脑前埋头到晚上八点，期间隐藏了DOLLARS上几个过激发言。

DOLLARS是个很神奇的社区，没有规则也没有约束，谁都可以畅所欲言，临也雇佣你留意用户的舆论倾向，你嫌麻烦，偷偷编写了一段程序定时统计用户言论里的高频词，并对违禁词进行高亮提醒，这样你就不用成天盯着社区页面，搞完了临也扔给你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后还有时间用工作室的外星人电脑完成网络IT课的作业。

临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跑去欺负想要自杀的女生，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翻出抽屉里的备用钥匙，关掉电脑离开工作室，小跑到附近的地铁站，恰好赶上下一班的电车。

你住在练马区的一个留学生公寓。

公寓附近的便利店便当晚上会打折，你提着刚加热的便当刷卡走进公寓，正无所事事地等电梯，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你的名字。

“——李さん，李さん。”

你回头，看见房东的孙子推开家门，拿着一个小笔记本向你走来。

“善逸？”你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李さん帮个忙。”我妻善逸说，“是这样的，我同学的妹妹就要生日了，可我不知道送她什么礼物比较好……”

你了然地点点头。

“你希望我能给出建议？”你和颜悦色地问。

“对。”我妻善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找过几个和祢豆子关系好的女生，问她们祢豆子喜欢什么，但是她们每个人给出的答复都不一样，我不知道选哪个。”

“……就是这些。”他把笔记本递给你。

你接过本子，看见空白的纸页上写着三个选项。

A.半米高的欧式玩具屋

B.月桂树冠款式的戒指

C.过于复杂烧脑的推理小说

你想了想，对我妻善逸说：

两三个月前写的互动小说，想玩那种按读者意向决定剧情的主线，但是要存稿，存不下来

就很难过

而且最近越发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有时候看看过去的老坑，又没心力，文笔又变得完全不像自己，写了像是狗尾续貂，不写又很在意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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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假如你是李华